《榛生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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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生小说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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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在乎吗?她真的不在乎。
  这样,我的心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其实我又没有爱上杜楷,我根本不必这么担心他们的反应的。可是,什么是爱呢?这真是个叫人头疼的问题。我搞不清楚。
  他们两个找工作的时候,正是我去研究生导师那儿面试的时候。回来的路上,我遇到杜楷。
  “我找到工作了,在深圳,而且他们答应可以接收颖南。”
  我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昏昏蒙蒙的。他那么高兴,可是为什么我并不能同他一样高兴?而且我是这样的难受。“豆头,你怎么了?”他摸摸我的额头。“你发烧了!”
  然后他抱起我,他那么轻松地就抱起了我,把我送到医院。
  我在医院挂着点滴,发烧使我睡得沉沉的,我安静地,像一只雪白的狗。
  不过我知道,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这个男生,亲了我的手。
  他就那样轻轻亲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我的手,感觉到他的面颊,他的脸很粗糙啊,但是却是那么温暖。
  “不要离开我。”我说,“别离开我。”
  他说:“我不离开你,豆头。”
  医院里很暖,暖气烧得咕咕叫。
  '冬天的白菜真温暖'
  我们都毕业了。
  毕业我仍然留在这里,读一个细胞生物研究生,杜楷和卢颖然南一起去了深圳。
  他们把东西都给了我,包括杜楷的菜刀,卢颖南的哑铃。
  可是我从没自己做过饭,也从来没有煅练身体。
  我也没有兴趣再吃口香糖。
  一年过去了,他们过得好吗?
  反正我过得不是很好,我总是很……寂寞。寂寞的时候我去外面转转,买张报纸读一读。我蹲在地上,像一只香菇。
  这一天,我仍然蹲在地上看报纸,我总是这样不太讲究个人形象,忽然有人给我脑后吃一了记暴栗子,转过头我要翻脸,却看到这个人——这个人是杜楷!
  “你怎么在这儿?”我跳起来。
  “真奇了,我在这儿上班,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然后我又看到了卢颖南。“豆头,你好吗?”她上前搂住了我。
  我忽然激动得哭了,卢颖南的手臂很有力地抱着我,拍拍我。
  “豆头,是这样的,杜楷这人,他说,他只能接受第一个和他住在一起的女人。”卢颖南笑着,把我脸上的眼泪抹去了。那时我在眼泪里看到她,她更像一个大女人了。
  “是,想来想去,我就辞职回来了。”杜楷说。
  “你们不要开玩笑,我会翻脸的。”一激动,我竟然冒出一个鼻涕泡。
  他们两个笑得快昏倒了,然后卢颖南说:“豆头,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事。”
  “豆头,我喜欢你,我从那个寒假起就喜欢你了。”杜楷不由分说地,把我从卢颖南的怀里接了过去,抱紧了我。
  而这时,卢颖南已经走开了。
  我仍旧不知道什么是爱,不过,杜楷的拥抱,让我想起那个冬天的白菜,我喜欢的男生亲手给我炒的白菜,那白菜真好吃。
  冬天也是一个好季节,可以寻找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我的温暖,终于来到我身边了。
  跟你说打错了
  作者:榛生
  '一'
  这几天我没睡好,我很烦躁。
  是的,一要睡,电话就响。
  这得从上个星期五说起。上星期五,我加班,回来得晚。回来随手按一下录音电话,里面有一个留言,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马格,我很想你,请你回我电话。”声音很好听。
  打错了。我明明叫陆畅薇,我不是马格。我就把那条录音删了,删了之后我洗澡睡觉。躺在床上才发现,我怎么这么累啊,这工作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
  然后,就在那个晚上,我都快睡着了,电话又响了。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掩耳盗铃地希望电话快点停止——我默默恳求电话停止。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电话一直响下去。
  我抄起话筒,屏住呼吸,压制着快要暴发的愤怒。那头一个男声说:“马格,我知道你在家。”声音不陌生,我听出来了,是录音电话那个人。
  我说:“你打错了,我不是马格。”
  “马格,不要再玩了,不是你还会是谁?”
  “告诉你打错了,我不是马格,我姓陆!”我声音开始变调,我要发火了。
  “马格,你知道吗?玩笑要适可而止。”
  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继续睡觉。可是隔了半分钟,电话又响了。
  我抓起来:“我不是马格!”
  “真的吗?可是你们的声音那么像,简直就是一个人!”
  “再跟你讲一次,我姓陆,这间房子是我租的,电话是房东装的!”
  对方停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陆小姐,打扰了。”
  我狠狠地挂上电话。
  '二'
  这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中午,我还没有睡醒,电话又响了。
  我发现我几乎是蹦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么大反弹。
  “陆小姐,你好。”
  这次他称呼我的姓,那么这个电话是专门打给我的?我说:“被人这么骚扰要能好就怪了。”
  “陆小姐,真对不起,可是,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我,可不可以见你一面,因为你和马格的声音太像了,我只有见你一面才会……死心。”
  我笑了。我望望外面,外面天气很好,很晴朗。我说:可以,你应该知道这里的地址,你就到楼下来吧,我站在阳台上让你看。
  他说,好。我现在就出发。
  '三'
  那天中午,我远远地看着小区的大门口,果然,一辆奥迪开了进来,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下了车,然后就在楼下站住了。
  我返身到卧室,我找了一件衣服,穿好。然后电话就响了。“我到了。”好听的声音说。
  我想了想,我没有站到阳台上去。我直接走到楼下。
  到了楼下,我冲他挥挥手。他说:“没想到人和人的声音可以这么相似。”
  “不单是声音,长相也可能很相似。”我白了他一眼。
  “要是你和马格长得也很像,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她!”他爽朗地笑了,他说:“幸好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掏出车钥匙,“那么,陆小姐,打扰了,我告辞。”微微向我行一个躬身礼。然后他就上了车,我也向小区外面走去——我还没吃饭,我得去吃碗牛肉粉。
  他的车走走忽然又停了下来,他摇下车窗,“你去哪里?我带你一程吧。”
  我摆摆手,我就在大门口吃饭。
  他说,这样吧,我也没吃,我请你吃一餐。
  我想了想,犯不着欠一个人情。我就说,我们小区门口这个汪胖子牛肉粉很好吃,想吃就一起来吧。
  他乐了,好啊。
  '四'
  他请我吃牛肉粉,我请他喝弥猴桃汁,互不相欠。高中生一样的消费,而我们却是两个成年人。不过和这人共进午餐是愉快的,因为天底下有一种人生来就让人觉得轻松自在。
  我想问,马格是谁?为什么这么牵肠挂肚地找她?想想算了,人家的私事,我这么萍水相逢干嘛打听。这人也不多话,低头吃牛肉粉,末了还把汤汁都吸光,说“好吃“。吃得一额汗,看起来很真诚。
  能吃的男人真性感,何况这人本身长得就不赖,估计他从小到大都有女人喜欢,打分的话,九十分应该有的。哎呀我想多了,这与我何干?
  他额角一大颗汗珠往下滑,我很想递他一张餐巾纸擦擦。可是这又与我何干?
  吃过饭,我说:以后找马格就不要打我的电话啦!
  他有点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有点窘。他说,好的,谢谢你,陆小姐。
  然后我就去了壁球馆打球,傍晚的时候回家,对着自己的小型美容器按摩脸颊鼻子,忽然很喜欢自己。一想,陆畅薇,你也不错啊,你看你这么年轻,皮肤很好呢。
  然后我就又睡着了。大概晚上十点钟的样子,电话忽然鸣声大作,这次我细心地看了来电显示,怎么又是那个人!我接还是不接呢?最后我还是接了。
  我说:“我不是马格。”
  对方哈哈大笑,“我知道。”
  我也笑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并不反感这个人再次打来电话。
  “有什么事吗?”
  “明天,有一场音乐会,朋友送了我两张票,可不可以……”他开始支支吾吾,“有时间吗?”
  我笑了,我说,明天几点。
  晚上八点。
  好,明晚八点。
  '五'
  到了星期天晚上八点钟,他的奥迪果然在楼下等我了。我想我那天很不错,我穿了水银色的衫,戴着白色珍珠,配白色的裙,鞋跟小小的高跟鞋。
  他看我一眼,我知道这是一个欣赏的眼神。我得意极了。
  音乐会当然很闷。你以为我还真去欣赏古典音乐啊。我可没那么有耐心。我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罢了,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我们俩双双坐在一起。
  每一段音乐结束我们起立鼓掌,他都看向我,很在意我。然后回来的路上,他开始改变称呼,叫我:畅薇。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情感的转变,他喊我畅薇,说明他觉得我很亲近。下车时他替我开车门,他是个很绅士风的男人,替女人做这些没有半点不自然,他很妥贴,与那些现学现卖的暴发户不一样。
  我要上楼去,他忽然又叫我一声:畅薇。
  我回头,他轻轻说:晚安。我思昏昏地上楼,进门重重倒在床上,不想动弹。这个夜晚太美妙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一定是他打来的。“睡了吗?”果然是他。
  “没有。”我很愿意再和他聊聊天,虽然我有点累。
  我们煲起了电话粥,我们讲了很多废话,诸如“我觉得你很好你觉得我好吗”这样肉麻又白痴的话。透过电话线我听着这一把好听的声音,想着那个好看的人,我心里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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