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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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伍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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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水的伕子们罪过!雨的罪过!
  再翻一页是:——没事可做,一出门就会把鞋子弄湿,不是值日,又不必办公。将用来写收条的竹连纸,为跌倒到地上的小护兵画了一个相,不成功。但眉毛那么一聚,不高兴的模样,正象从地下刚爬起的他。不久,又见到那小孩子出来,衣裳已换,赤了脚,戴个斗篷,拿一个碗,脸上哀戚已为师爷和颜拭去,但,歌是不再唱了。
  接到这一页后的,是一张画,穿了颇长的不相称的军服孩子,头上戴了一大的军帽,一只手在脸边摩抚,或者,是前一位同事为那跌了的孩子第二次小心的描到这本子面来的罢。旁边有字,是“歌唱不成了!”又数过一页,上面是约略象“狮子楼饮酒”,“三气周瑜”一类故事画的,不过站立在元帅身边的,却都是军装整齐的兵士,这又是同事的笔调,虽然画是可笑的陋拙,却天真。
  他觉得好玩,就一直翻下去,或者是空白,但填上了晴雨日子,或者记了些关于公事的官话,总无味。这本子便用了一些胡画作结束了。不过在一页涂上了两匹鱼的空行处,还有那么一节:后山上映山红花开时,象一片霞。西溪行近水磨那边,鲫鱼颇多,大的有大人手掌大,小的有小孩子手掌小,只要会钓,真方便。
  他于是便筹画起一根钓鲫鱼的竹竿来,这一个早晨,就让脸上脏着过去了。
  一九二六年八月廿七日于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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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陆彛

  一
    河岸上掠水送过来的微风,已有了点凉意。白日的炎威,看看又同太阳一齐跑到天末去了。
  “几个老弟,爬过来罗!胆子放大点,不要怕#####有兄弟在,这水是不会淹死你的呀!”
  高长大汉的#|,在对河齐腰深的水里站着,对着这面几个朋友大声大气的喊叫。
  “只管过来! ?p》他声子虽然大,可是几个不大溜刷水性的人终是胆子虚虚的,不能因为有人壮胆,就不顾命凫过去!
  至于我这旱鸭子呢,却独坐在岸边一个废旧碾子坍下来的石墩上面,扳着一个木桩,让那清幽清幽了的流动着的河水冲激我一双白足。距我们不远的滩的下头#有无数“屁股刺胯”一丝不挂的大大小小洗澡人。牵马的伕子,便扳着马颈扯着马尾浮来浮去。
  他终于又泅过来了。
  “芸弟,你也应当下水来洗创!又不是不会水,怕哪样?
  水又不大深#有我在,凡事保险。会一点水很有用,到别处少吃许多亏,如象叔远那次他们到青浪滩时的危险。“
  “我不是不想好好的来学一下#… 你不看我身子还刚好不几天— ”“你体子不行,包你一洗就好了。多洗几次冷水澡,身子会益发强壮。… 人有那么多,各在身前左右,还怯么?我个人也敢保险。… ”“好,好,过一个礼拜再看,若不发病,就来同你学撑倒船,打沉底汆子罢。”
  … …
  耳同尼忽然两个“槽里无事猪拱猪”在浅水里相互浇起水来了。
  大家拍着掌子大笑。
  “值价点!值价点!”大家还那末大喊着,似乎是觉得这事情太好玩了#又似乎鼓动他俩的勇气。
  他俩脸对脸站着,用手舀水向敌方浇去。你浇我时我把脑壳一偏;我浇你时你又把眼睛一闭;各人全身湿漉漉的,口里喷出水珠子。在掌声喊声里,谁都不愿输这一口英雄气!
  “好脚色,好脚色,— 有哪一个弟兄敢同我对浇一下子玩吗?我可以放他一只左手!”
  他心里痒极了。见了耳打败了尼,口中不住的夸奖。恨不得登时有个人来同他浇一阵,好显点本事。谁知挑战许久,却无一个人来接应,弄得他不大好意思了— “你们这些都不中一点用,让兄弟再泅过去一趟送你们看罢— 芸弟,芸弟,你看我打个汆子,能去得好几丈远。”他两掌朝上一合,腰一躬,向水中一钻,就不见了。
  水上一个圆纹,渐渐地散了开去。
  这河不止二十丈宽,却被他一个汆子打了一大半。— 不到两分钟,他又从河那一边伸出一个水淋淋的脑袋来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芸弟!”他一只手做着猫儿洗脸的架子抹他脸上头上的水,一只手高举,踹着水脚,腰身一摆一摆又向我们这边河岸立凫着过来了。
  — 好,好,好,不错!
  我也同大家一齐拍着掌子大喊。
  二
    几天来下了点雨,大河里的水便又涨了起来。洪的水,活活地流,比先前跑得似乎更快更急!但你假若到龚家油房前那石嘴上去看看时,则你眼中的滩水,好象反又比以前水浅时倒慢得多了!
  河岸也变换了许多。滩头水已平了。这水大概已上涨了一丈开外罢。
  百货船三只五只,一块儿停泊在小汊港回水处。若在烟雨迷濛里,配上船舱前煮饭时掠水依桅的白色飘忽炊烟,便成了一幅极好看的天然图画。若在晴天,则不论什么时候,总有个把短衣汉子,在那油光水滑的舱面上,拿着用破布片扎成的扫帚,蘸起河水来揩抹舱板。棕粑叶船篷顶上,必还有篙子穿起晒晾的衣裤被风吹动,如同一竿旗帜。
  他们这时不开行了。有些是到了目的地#应当歇憩;有些则等候水退时才能开头。这时你要想认做老板的人#你可一望而知。他必把他那件平常收拾在竹箱里的老蓝布长衫披到身上,阔气点的,更必还加罩上一件崭崭新青到发光的洋缎马褂,— 忽地斯文起来,一点不见出粗手毛脚的讨人厌嫌样子了。
  船的桅杆上,若是悬有一大捆纤带子,那一看就知道是上水候水的船了!至于下水船,它是没有桅杆的。桅子到辰州以下,是可以帮助上水挂帆;一到这北河来,效力不但早失,滩水汹汹,不要命的只是朝石头上撞,若船上再竖一根桅子,反觉得碍手碍脚,妨害做事。
  它们各个头上长了一把整木削就关老爷大刀般木桡,大点的船则两把。氰愕挠么褪亲?p》右船身。到下滩时,发狂大浪朝到船头打来,后面的浪又打到前面,小点的船简直是从浪中间穿过的,若无一桡保驾,危险就多!上水船怕水没纤路,不能上行;而下水则正利用水大放艄。这时不但七百里的常德,一天多点可到,且水大滩平,礁石也不用怕了。
  水虽说是这么大,但我们仍然可以有看到上水船的机会。
  因为这些船多半是离此已不远了才涨水的,所以还是下蛮劲赶到,以便从速装卸,乘水大图第二批下水。
  岸上十多个水手,伏在沿岸山地石路上,象蚂蚁子慢慢的爬着。手上抓着河岸上那些竹马鞭,或者但抓着些小草,慢而又慢的拖拉那只正在滩口上斗着水这边摆那边摆的货船。
  口中为调节动作一致的缘故,不住的“咦……唻……耶……嚎……”那么大喊大叫。
  这时船上,便只剩了两个管船人,一个拦头工,一个掌舵。那拦头工,手上舞着那枝湿巴巴的头上嵌有个铁钻子的竹篙,这边那边地戳点。口上也“镇到起,开到……偏到,”那末指挥着后艄的掌舵老板。间或因为船起了细小故障,还要骂句把“干你的妈!”“野狗养的,好生点罗!”“我肏你娘,你是这么乱扳!”船上的“娘”,本来是随意乱骂的,象是荷包里放得有许多。气极时,儿子骂父亲与叔叔,不算什么回事。
  这时的掌舵老板,可就不是穿青洋缎马褂,套老蓝布长衫,倚立在后舱有玻璃窗子边吃卷烟的老板了,人家这时正作古正襟的一心一意管照着船,挽起袖子,雄颈鼓眼的用那两只满长着黄毛的手杆擒住了舵把,用尽全身吮奶的力气来左右为浪推着不服帖的舵。这生活可不是好玩的事哟!假使一个不留神,訇的一下撞了石头就会全船连人带物的倒下水,所以他那时的颈部大血管,必是胀得绯红绯红,而背甲,肩膊,脚趾,屁股,都弄得紧张到胀鼓鼓的程度。
  “慢!慢……靠到拉……好生罗!吃豆腐长大的,怎个这样没有气力?”声子是这么喊纤手,喉也喊嘶了。为得是鼓舞那些伏在岸上爬行的水手用劲,除不住的把脚顿得舱板訇訇底发响以外,还要失望似的喊几声“老子!爷!我的爸爸,你就稍用一点劲罢!”其实劲是大家都不能顾惜到不用了,就是船不听话。
  这时的彛M易谡馐觳萜荷希劭吹揭恢灰恢淮蟠笏Q嵌喔鱿耸滞献疟成咸踩ィ旨畔滤蜃偶托澈锰暮抛恿幼牛钒ぷ牛阕肺腋系模蛱蚕铝魅ィ毫礁龊枚男模坪踉缫汛涌诶锱艹觯侥切┗粕疑≡谒嫔吓茏诺拇先チ耍
  它们原是把我们身子从别一个口岸载到这里来的!若是我们果真跳上了船,那不上半天工夫,它就会飞跑的把我们驮到二百多里的辰州了……再下,再下,一直到了桃源,我们可上岸去找寻那里许多有趣的遗迹……再下,再下,我们又可以到洞庭湖中去,到那时,一叶扁舟,与白鸥相互顺风竞跑……而且君山是如何令人神往……这时他必定又要抱怨自己:不能同到几个朋友从宜昌沿江上溯,步行到成都,经巫峡,看汹汹浊浪飞流的大江,望十二峰之白云……机会失去为可惜。
  一九二六年九月于北京一九二一年夏天,这位好友在保靖地方酉水中淹毙。时雨后新晴,因和一朋友争气,拟泅过宽约半里的新涨河水中,为岸边漩涡卷沉。第三天后为人发现,由我为埋葬于河边。
  一九八一年四月校后记于广州岚生同岚生太太岚生先生在财政部是一个二等书记,比他小一点的还有三等书记,大一点的则有……
  人太多了。许是因为职位的缘故,常常对上司行礼吧,又并不生病,腰也常是弯的。但这些属于做官的事,不值得来用多少话语形容。横顺这时节,大家对于某种人的描写,正感到厌烦,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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