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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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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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红兵)。阅读,思考,写作,他不舍昼夜。
    勤奋苦读之余他遍访古城南京,明孝陵、中山陵、秦淮河、明城墙——“这是南京最美的地方,但也是最容易让人
感伤的地方,我看见明代的城墙在1999年的秋天长满了爬山虎,晦暗地矗立在深秋的风中。”(葛红兵)——尽染六朝
烟水,结交江浙名流,他和南京(还有上海等地)的“新生代”作家过从密切。那几年,南京浪漫喧哗如同塞纳河的
“左岸”,对文学的痴迷使一群激情青年疯狂地聚集在一起——1993年,葛红兵就开始了对新生代作家的研究工作——
“研读他们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葛红兵)。
    有人撰文说:“在对于新生代作家的解读中,葛红兵的文字是最贴切深刻的。”“对于70年代的新生代作家和另类
女性写作的解读是那样文采飞扬、才情流溢。他的解读绝非那种纯学者化的干瘪的剖析,而是融入了他本身的热血和体
温”(《葛红兵现象剖析》?《文学自由谈》2002年4 月,戈雪)。
    南京大学读博三年,他发表论文六十余篇,连续两年以本专业第一名成绩获世川良一一等奖学金,并于1996年获得
黄侃学术一等奖。离开南大的时候,他已经是全国知名的新锐评论家,在1998年11月《作家报》的一篇报道中,他已经
被列为新生代评论家的代表人物。“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是最好的”。他给自己压力,因为他知道,这种自由的时
光在他的一生中并不会太长久,学生生涯很快就要结束,青春和生命对一个人来说非常有限,对此,他有着比常人更为
敏锐的感觉,所以他感到忧虑。
    之后有一年,他回到南京大学,站在那一幢灰砖绿瓦的老式钟楼前,久久地,他沉默不语,那一天,太阳的光影在
阔大的校园草坪上飞快地移动,在他的眼里,那就是时间。
    最年轻的文科教授
    1998年,葛红兵以优异成绩从南京大学毕业,获现当代文学博士学位。他的才华得到当时湖北大学人文学院院长王
兆鹏先生的赏识。那一年的七月,高涨的长江水位还未完全退下,葛红兵带着简单的行李和1000册书,乘船逆江而上来
到武汉。
    在湖北大学,葛红兵被破格评为副教授,正式登上大学讲坛,他还未满三十岁,留在学生记忆中的印象永远都是一
个“朝气勃勃充满阳光的大男孩”(湖大学生),一个在讲堂上才气横溢,讲堂下温文儒雅的年轻教授。他的一个学生
说:“我长大了一定要像葛老师那样!”无论在海门师专,还是在湖北大学,以及后来去的上海大学,他总是被他的学
生视为偶像,许多学生都会以葛老师为榜样,激励自己的人生奋斗。
    葛红兵在武汉只待了一年,在这个城市,他感受到了院校以及文坛的朋友们真切地关爱。白云黄鹤的故乡终究未能
留住他如黄鹤般地飞去,夏秋冬春,短短的四个季节,在他人生旅途中飘忽而逝。1999年7 月,葛红兵离开武汉来到上
海,执教于上海大学,2001年评为文艺学教授,属中国高等院校为数不多的最年轻的文科教授之一。同年,担任上海大
学中文系副主任。
    上海有人撰文说:“葛红兵是作为人才从南京引进上海,人称一匹黑马”。他在武汉整整一年的时光就这样轻易地
被抹掉了。也许,在他自己的记忆深处,这一段时光并没有消失——在葛红兵的自传体随笔小说《我的N 种生活》中有
这么一段话:“由此,我想到我的恩师王兆鹏先生对我的帮助。他们(指他一生中遇到的好老师)都是真正的人,他们
帮助我获得自由,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人身上的,他们知道帮助一个人自由才是真正的帮助。他们的宽容和仁德让我感
佩,他们的伟大的灵魂对我永远是一种感召。”
    2003年春,在接受上海教育电视台的采访中,当主持人问及:“你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定位”这一个问题时,葛
红兵说:“我想可能两个吧。一个是作家,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小时候我就想,如果成为一个作家,我可能会很有价
值。因为我从小就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跟周边的人不一样,这种愿望非常强烈,一直到现在还有。第二个呢,就是做一
个教师。我想跟学生在一起,跟一些很年轻的孩子们在一起,然后看着他们渐渐地长大,(看着他们一天天)在我的眼
睛里越来越成熟,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我人生有意义的一个部分。”——作为一个事业成功人士,在拥有了批评家、作家
等众多的社会头衔之后,他仍然愿意选择教师为他的终身职业,说明他对这个职业的热爱。
    上海大学校报记者采访说:“葛老师,第一次来上您的课的时候,真是觉得景象壮观。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早早的
来到教室,还有这么多人在门外因为没座位而没法进来。”因为学校学生对他的选课率,上海大学专门修改了原先选课
系统。有一次,150 人容量的班级,居然有两千多个学生选择上他教的这一门课。有人这样描述葛红兵的教学:“他音
色洪亮,上课慷慨激昂,发言自有气势,这是年轻的资本和年轻的无穷潜力。”另一个学科的学生说对他说:“(我们
学科的)老师建议我们来听听你的课。他说你的思想很新潮、很新锐,敢说别人不敢说的东西。”上海大学有研究生说
:“正如政治家崇敬毛泽东;文人崇敬鲁迅;我崇敬我的老师;永远!”渊博的知识,新锐的思想,风格别具的教学方
式,以及近十年来在学术界和文学界所取得的令人目眩的成就,奠定了葛红兵在高校的地位,在他的学生的心目中,他
是无可取代的。

新生代批评家的沉浮

    武汉作家邓一光说:“我觉得葛红兵是一个坏小子。他是一个太不守规范、一个反秩序、而且以反秩序为乐的写作
者。”在中国现当代的文学史上,葛红兵注定要成为一个值得大书一笔的人物。很多人都是自文坛“悼词风波”以后才
开始注意到他,实际上在此之前,他已经以新生代批评家的身份在文坛上显露出锐利的头角。
    早在1991年,他在扬州大学读本科,就以“文学史学”系列论文在学术界引起了关注初露锋芒,当时他只有二十三
岁。1996年,他在南京大学读博期间获黄侃学术奖,那一年他二十八岁。1997年,他提出了“相对主义的批评观”,引
发了一系列学术争鸣;1998年,他提出“身体型写作”及“个体性文学”等文学批评概念,至今仍然为文学批评界激烈
论争的话题;1998年10月出版了学术专著《“五四”文学审美精神与现代中国文学》。其后不久,他的“新生代小说研
究”的系列论文在学术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葛红兵是国内最早关注新生代作家的文学理论家之一,是国内最早一批对新生代作家进行个案研究和以及群体定位
的批评工作者。经他评论的作家有韩东、鲁羊、朱文、毕飞宇、何顿、李冯、海力洪、朱文颖、魏微、棉棉、卫慧、丁
天、李洱、刘继明、张执浩等40人左右。他的那些评论文章的文风也是独具一格的,学者杨剑龙在一篇文章中说:“他
从前辈学者那儿学习学院派批评的扎实与深刻,他又以新一代学人的姿态追求批评的流畅与灵气,他的论文文字的随意
与洒脱,可称为‘新感性批评’”。2000年,一批七十年代生新生代作家在中国文坛上声名大燥,有人寻觅其源头,戏
称葛红兵为“新生代教父”。葛红兵的作为批评家的声名和新生代作家的沉浮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但是,2001年,葛红
兵在上海发表文章:《跨国资本左右下的中国当代的写作》,对他曾经给予过极高评价的新生代作家及其作品提出了尖
锐的批评,此文遭到被批评者的激烈反驳,他也被媒体称为“新生代作家杀手”,他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作家的友谊。作
为批评家的葛红兵是苛刻的,他只为内心的感受写作,只为内心的文学理想写作,而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在人世间的处
境。
    1999年12月,葛红兵在《芙蓉》杂志上发表了题为《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写一份悼词》的文章,引发世纪末中国文
坛的轩然大波,全国数百家纸面媒体介入了有关此文的论争,论争白热化的时间持续一年之久,至今“硝烟”仍未散尽。
    “悼词”中的一些尖锐激烈的观点属此次文坛大论争的焦点,即作者对于中国近一百年来的文人及作品的总体性的
悲观评价,葛红兵也因此被人称为“骂评家”和“酷评家”。其中有持反对意见者以《为炮制悼词者出示红牌——致葛
红兵》(红孩)为题,对“悼词”作者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更有人投公开信于中国作家协会,称“我们”怎么能“纵容
这种对中国近百年文化艺术的一笔抹杀?对鲁迅等文化巨匠的辱骂与嘲讽?”
    2000年一直到2001年的夏天,那一段时间,葛红兵经历了一次沉痛的思想历程。当初,他只是想用一篇文章将自己
钻研多年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来一次情感上的总结,只是想更为真诚坦白一点地表达一下个人的见解和看法,以这样一
种相对自由的表述方式。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引发出如此激烈的后果。对手的攻击和谩骂,朋友的误会和疏离,周围
的世界一夜之间变得陌生,他感到不为世人所理解的孤独和痛苦。
    任何事物都会有它不同的两面,关于“悼词”的评论也是一样。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是一个开放变革的时代,新时代
精神强调的是进取与包容。在一片甚嚣尘上的反对声音中,有学者站出来提出与“主流舆论”不一样的观点和看法。有
评论家说:“葛红兵正是在世界优秀文学的宏观参照系下,立足于文学本体观作出的否定性评价,或许他的某些表述欠
妥,但其基本判断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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