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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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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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恩纳·穆穆伊语言中,受到其他单词影响的并非只有单词的选择——名词或动词、人称、时态等——除此之外,每个单词所代表的意义都会受到句中在其之前出现,以及可能会在其后出现的所有单词的影响(如果恩纳·穆穆伊人真的是以句子这种形式说话的话)。因而,翻译器在接收到仅仅数个单字之后,便开始输出各个单字的所有可能代表的意思的组合。容易得知,这种组合的数目是以几何级数上升的,所以机器很快就会过载,然后当掉。

至于对他们文字的翻译,要么毫无意义,要么是有多种完全不同的荒谬解释。打个比方,有这么一段共有九个单字的文字,我曾经见过四种不同的翻译结果:

其一:“这个空间中的所有人都是朋友,正如天空下的所有生物。”

其二:“如果你不知道内心中有什么,请你小心,因为如果你带着心中的仇恨进入,天花板将会落在你的头上。”

其三:“每扇门的后面都是神秘。谨慎无用。在永恒的凝视之下,友谊和敌意都毫无意义。”

其四:“请进吧,陌生人,我们欢迎你。现在请你坐下。”在这段话中,所有的文字组合起来像是一颗彗星的形状;人们经常会在门扉、插销和书籍的封面上看到这段文字。

恩纳·穆穆伊人个个都是技艺高超的园艺家,而且都是素食者——当然,他们也必须是素食者。他们的艺术包括了烹饪、加工宝石和诗歌。每一个村庄都能够培育、采集、制作出村民所需要的所有东西。村庄之间也有贸易往来,一般是一方向另一方购买做好的菜;在他们那极其有限的菜谱上,专业厨师的特制蔬菜相当受欢迎。著名的厨师用自己做的菜与菜农交换原材料,另外还会收取一点费用。至今为止,我们并未发现此地有任何的采矿业,但只要随意在河床附近走走,就会捡到猫眼石、橄榄石、紫水晶、石榴石、黄宝石和有色石英。当地人用这些宝石换取使用过或未使用过的金银。这里也有钱币的存在,但它只有一种象征性的意义:这些钱币被用于赌博(恩纳·穆穆伊人用骰子、筹码和麻将牌等物品进行多种形式的赌博游戏)和购买艺术品。这种钱币呈珍珠粉色或紫罗兰色,是半透明的,形状与大小都与指甲差不多,它们是最大的水母死后留下的残骸。这些贝壳一般是从海滩上捡来的,它们拿到内陆后可以用来交换制作好的宝石和诗歌——如果那些写在白纸、小册子和卷轴上的看起来很漂亮的文字确实是诗歌的话。

有些游客确信这些文字是宗教作品,他们将此称为曼荼罗①『注①:印度教和佛教所用到的帮助禅定的象征宇宙的几何图形。』或经文。另外一些游客则确信恩纳·穆穆伊人没有宗教。

在恩纳·穆穆伊位面上,有很多“文明种族”的存在迹象——这是来自我们位面的游客的说法。最近以来,如果来自我们这个位面的游客将某个种族称为“文明的”或者“开化的”,这通常意味着该种族曾经在彻底利用人力资源和自然资源的基础上,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和工业化科技。

在田野和高原荒地的周围,有很多大城市的废墟、漫长道路的遗迹、广阔的荒漠化土地和遭受永久性污染的地区,还有其他种种足以证明发达的科学技术和充满进取心的社会曾经存在过的迹象。这些遗迹都非常古老,并且恩纳·穆穆伊人似乎不认为它们有什么意义,换句话说,他们不会对它们表示敬畏,更没有任何兴趣。

他们对待外来者的态度也同样是如此。

因为没有人能理解恩纳·穆穆伊人的语言,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恩纳·穆穆伊人是否有什么关于他们祖先的历史记载或者传说,毕竟,他们的祖先创造了难以想象的文明,却又造成了巨大的毁灭,将这个平静的地方搞得一团糟。

我的朋友劳伦说,他听说恩纳·穆穆伊人用一个单字来指代那些废墟:“nen”。根据他对恩纳·穆穆伊语言的了解,“nen”这个字的具体所指可能是包括从大洪水到微小的闪光甲虫在内的许多东西,当然,这是要依靠其周围的其他单字才能确定它代表的究竟是什么。他说,“nen”这个字的中心内涵可能是“快速运动的东西”或“快速发生的事件”。对于那些长满了野草的永恒的废墟(尽管村民住得离它们很近,甚至可能利用它们作为自己的家),以及现已沉到湖底的损坏了的水泥路面,还有广阔的化学废料沙漠(除了一种在有毒的水洼里生长的紫色菌类之外,没有任何生物能在那里生存)而言,这显然是个相当奇怪的名字。

但另一方面,我们并不能确定,对于恩纳·穆穆伊人而言,是否所有东西都有一个名字。

劳伦在“花园式的乌托邦”度过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要长。我请他为我写下一些他想要讨论的问题。于是他给我写了如下的一封信:

你问了关于语言的事。我认为你将问题描述得很清楚。我想,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个能够帮助你思考这个问题的方法:

我们说话的方式就像蛇行进的方式。一条蛇可以走向任意一个方向,但它同一时间只能走向一个方向,也就是它的头所在的方向。

他们说话的方式就像海星行进的方式。一只海星通常什么地方都不去。它没有头。这样它就有许多方向可以选择,尽管它根本就不会选择任何一个方向。

我想,一只海星通常是不会遭遇二者择一的选择的,就像左或右、前或后这种选择。因为它可能有五种方法来判断左右前后,也可能有二十种方法。对于海星而言,唯一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就是上或下。其他所有的方向,或说选择,全部都是混杂在一起的。

我想这可以描述他们语言的一个特征。当你用恩纳·穆穆伊语说一段话的时候,你所说的内容有一个中心,但句子的其他内容是以不同的方向从这个中心发散出来——或者说,从不同的方向聚向这个中心。

我听说在日语中,只要对句子中的一个词或词组略加改变,整个句子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不懂日语,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一个词中的一个音节发生变化,那么原本是“蟋蟀在星光下合唱”的一段话就变成了“出租车停在十字路口中央”。我猜,日本的诗歌也一定经常使用这种微妙的双关语。一句诗可能会根据其上下文而变成两种不同的意思,而这两种意思又都是蕴含于这句诗本身之中的。表面上的含义允许一个潜在的变化含义与其同时存在。

用恩纳·穆穆伊语说出的所有话都是这样。每段话当中都包含着其他的潜在含义,因为每一个单字的意义要依靠其周围其他单字的意义才能确定。因此,你不能将这些单字看做是与我们的单词完全一样的东西。

在我们的语言中,一个单词是一个实体,它有固定的读音,固定的使用形式。比如说cat。不管这个单词是在句子中,还是将其单独拿出来,它都有固定的含义:某种确定的动物。这个单词的读法是固定的三个音素,写法则是固定的三个字母——c,a,t,也许还要加上S,这样就完成了cat这个单词。清晰明了。动词的变化性则更大一些。当你使覥aoad这个单词的时候是想表达什么呢?它的意思就不是全部由其本身决定了。had与cat是不同的,它需要上下文,需要一个主语和一个宾语。

在恩纳·穆穆伊语中,没有一个单词是和cat一样的。每个单词都更像had,但程度则更深,深得多。

举个例子吧,就说dde这个音节。它没有一个确定的意思。A no dde rail as这段话的意思基本上相当于“我们到树林里去吧”,在这里,dde的意思是“树林”。但如果你说,Dim a dde mil as,这代表的意思差不多是“路边的那棵树”,在这里,dde的意思是“树”,而a的意思不再是“去、到”,而是“路”,而as也不再是“里面”而是“旁边”。但如果这一群有固定意义的词分散到其他的词中间去,意思就又变了——Hse vuy uno a dde muas med as hro se se:旅行者们穿过了万物皆不能生长的沙漠。现在dde的意思变成了“沙漠”,而不是“树”。还有,O be k'a dde k'a,这里的dde意为“好客的,慷慨的”——跟“树”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或者可以说是某种隐喻。上述这段话的意思基本可以认为是“谢谢”。

当然,一个单字可以表达的意义并不是无限的,但是我们仍然不可能将它所有可能或潜在的意义全部列出来。甚至不能够像汉语字典那样,将其所有可能的意义列出一个长长的清单。汉语也是一种单音节的语言,其中的每一个音节,如“兴”或“隆”,其本身都可能有数十种以上的含义,但它仍然是一个单词,尽管它的意义在一定程度上要依靠上下文来确定,且在汉字中可能有数十个字读音完全相同,而表达的意义则完全不同。事实上,一个音节所代表的每个不同的意义都是一个单词,一个实体,语言的宽阔河床中的一颗鹅卵石。

在恩纳·穆穆伊语中,每个音节只有一种写法。但它不是一颗鹅卵石。它是语言长河中的一滴水。

学习恩纳·穆穆伊语就好像学习如何编织水滴。我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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