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满足欲望的拥抱 作者:沈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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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满足欲望的拥抱 作者:沈文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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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大雅之作。
  更深,有埙为伴。都市亦安如空谷,有幽兰在最柔软的心里盛开,溢了一夜的馨香。
  【赏筝】
  姑苏的城池,杨柳堤岸,有月更有盏盏渔火;小轩绵廊,有乐,更有默默赏心。
  拈一杯首沏的香茗,轻闻散韵,安望筝之舞姿。
  意念中,筝是空悬的弦,不依托任何俗物,而能自响。沾尘的手不配舞它,落埃的心也不配听它。只有睿智或深情的人,才可靠近,但也只能是隔案的静赏。
  筝乐如酒,慢慢地品方觉郁香。如丝,似水的音轻轻地洒在空气里,再一点一点地沁透心肺。不见昙花,却也悄然绽了淡雅的娇容;不是彩蝶,却也寻香缭绕了一园的炫色。薄薄地就醉了,在这溢情的软夜,在筝的柔怀里。
  筝也有如杂文般的犀利。一些片段,篆刻在琴弦上,隐藏在板身里,待一人拨起。春秋的兵戈铁马,唐宋的英雄当歌;在素手的律动里浩荡着迎面而来。不能躲避,也无处躲避,直直地就正视了一次历史的淋漓。
  一壶茶早已冷了,筝音犹在。恍然就明白:有一种声音,是可以用来当酒喝、当诗吟的;甚或这声音嵌入骨髓,还可以为心照明,与人修颜。
  忆起许久以前看过的一幅画,只简单的勾勒了一个在远山下舞筝女子的身影。让我忘不了的,除却图,还有角落里的题字:素手弄筝,春山黛眉低。芳音妙,清月共婵娟。这般情景,再附上“且到终南山下,燃一缕饮烟,开两亩薄田,垦三畦菜蔬,植四棵杨柳,种五株海棠,栽六丛湘竹,垒七星茶灶,摆八仙木桌,作九曲神谱,弹十面埋伏。”也不足为过吧!
  【读二胡】
  老村,旧泉;一弯含羞的月,一棵亘古的槐。
  髯者,胡琴;一腔前朝的泣,一夜自游的梦。
  乐音如丝,引你随入境来。从此不见乱世不闻嘈杂,惟有二泉映一月。
  月色淡如泉水,泉水盈如月色。有月,才映了泉的玉骨冰魄;有泉,才还了月的柔情相思。而胡声叮咚,是月色,也是泉水,更是奏者的故事。
  都道:月是阿炳的月,泉是阿炳的泉。知者却言:二胡讲述了平民的阿炳,阿炳读懂了平民的二胡。
  是的,它是属于平民的,再没有哪件乐器如二胡这般肯于垂青平民了。一根咫尺的短木,一柄简单的雕筒,一块普通的蛇皮,一串顺滑的马尾,两根亮色的细弦,都是黄土地上的平凡之物。陋巷、闹街、弃舍、残墙,越是底层,这鸣响越是清晰。而在歌舞升平的奢华里,它便只做隐者,大隐隐于市的隐者。
  许是太不喜欢张扬的缘故。多少年来,它的名字都是呻吟的代名词,那是没有仔细聆听过它的人们自以为是地命名。单调的音色或者真的如孤灯首叹、空山鸟语,但为什么不给它集体演奏的机会呢?流畅的曲调,跳跃的音符;低沉的咆哮,高亢的嘶鸣;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吗?君不闻万马之蹄争先过吗?这才是二胡的本色。
  因着与京剧的缘分,二胡被看做是中华民族的古乐器之一。闲风翻书,才发现:“胡琴——顾名思义,是西域胡人所传过来的,并不是中国的土产。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中国北方有一个奚部落,有一种乐器近似于胡琴,称为奚琴,后来因为‘奚琴本胡乐也’,就改称为‘胡琴’了。胡琴又名二胡。”
  了解了二胡,便又对我们的老祖宗多了几许敬佩。
雪 
  雪来在梦意正浓的时刻。
  朦胧的晨曦里,我和雪花都静静地飘在白皑中。
  薄薄的轻,入眼,是落凡的精灵。坠在眉尖就在上面筑了巢,坠在鼻翼就撒娇般地钻进了肌肤里。丝丝的微凉自那小小的触点传来,一寸一寸地浸到灵魂深处;整个过程虽然缓慢,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倔强。于是开始怀疑,以种种遐想猜测着宿命背后的线索。努力地寻找前生的前生的因,解今世逃不开也躲不掉的纠缠。
  心,不忍看成群的飘落;掌,也不忍突兀的伸出。担心手及处,先就撞碎了冰凌花的青春,然后是一季梦想。六菱,便也牵了六世的情;每割舍一次,都是彻骨的疼。疼到最后,或随风散去,或化入土里,只余半寸浅薄的味道与淡得不能再淡的痕。雪之一生,人间一瞬,都是写好的结局。
  无声的,就采了满头满肩的雪。颔首,触目,都是惊心的白;纯到洁处也惊心。若曾亲眼历数过上亿片抵达即融的花逝,若曾留心观察过层层冰凌有秩无序的漂染,内心里就不得不生许多的钦佩来。再小再小的生命,凝聚着也就有了新的名字,我们称它作:强大。
  一缕叹息,随雪而来,随风而去。仿佛这一叹,就吐尽了凡尘的浊气,俗心也得以净化与升华。开始用新的颜色看世界,看他人,看自己;直看到再也看不见的前方去。即使行走依旧,也和时光渐隔了岁月;停顿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我们叫这个时刻为:现在。
软夜 
  又是一场暮雪,天一点一点地暗去,地一层一层地白起。不再用灯光牵强地握白昼的手,凡心,甘愿地沉沦。我把这样的晚,叫做软夜。
  黑夜里看白雪,无数的绝美,迎面而来又纵身而去,像来不及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情。风,因此传言:你是我的艳遇,救赎一次濒临死亡的心跳。世界为之哗然,而我安笑。缄守前缘的秘密,我清楚:雪不是你,而你却化作了雪,借了短身来和我践这一夜的小约。
  雪来后,烛光放心地睡去,纵使没有月,醒也不是寂寞的。眼睛累了的时候,耳朵就站了出来。夜,就被心听成了一首缠绵的歌。小情小爱的前奏,大割大舍的收尾;分了段落的词,反复在唱着不能再远的近和不能再近的远,是宿命里谁和谁的距离?
  夜,静得热闹;心躲在寒冷的背后悄悄思索着生与死。倘若雪的一生就是生去散灭,夜也如此,人可会有不同?辗转轮回里,到底哪些值得牢记,哪些更须付之一笑?或许就顺了那句古语:洁来还洁去,不牵不挂地离开?
  伤怀被敲响就叫做痛楚,寂寞被撞击就叫做苍凉。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却用之来错误地搜索黑色。幸好今夜有雪,唤起心里早已死去的白色。恍然,想起,这个世界还有一种颜色叫做幸福的暖。黑色不是,也不该是我们的全部。
  一种黯然开始自心里散去,如同海水的退潮,温顺而迅速。世间种种,总不过是邂逅与别离的更替,自然是它最好的归宿。也许有一天,痕迹也将淡忘在流逝的岁月里。
烟火
  过往总在很深的夜里来纠缠,于细若蝉丝的灵魂上舞蹈不止。周遭越安静,心里的那个场就越喧腾。而我不能动作,时光既然分隔了今昔,观看就比触摸更加智慧。
  向来认为不必每个夜晚都月悬中空,真的不必。但是,星星一定要多多,寂寞的时候可以数来打发时间。若这个愿望也得不到老天的兑现,我还可以用烟火来救赎惶恐的心。
  在十二楼的露台上,听风,看烟火。在无数的升腾和坠落里,猜测一种生命的结局。
  看看天空,是黑黑的蓝,没有尽头地延伸,可以飞翔的空间。伸手,心就扬起,连同多年沉寂的梦想与愿望。周遭都是方向,但没有一个方向清楚地刻着你的名字,每一种选择都是无数的可能,没有人知道其背后的谜底。
  烟花,绽放与残败,都在眼前。一个瞬间,又一个瞬间,来不及的挽留和怀念。像不像我们青春的过场,匆忙而又自以为是地张扬着?这样的对比里,一颗敏感的心,甚至无法确定哪一个更为短暂,是烟花,还是我们的青春?
  色彩,染了满目,落了满心。闪烁间,就把夜幕想象成一幅画屏,每一次点燃都是一朵绝美的双面绣。只是这美丽太难捕捉,稍微地眨眨眼,便失了颜色,连痕迹都不曾遗留。观其思己,心里不免戚戚然,我可在这一程行路里留下了足印?
  奔跑的汽车,后退的城市,交错的方向,停顿的思绪。一些声响依旧歌唱在城市的上空,而我落在凡间。从城市的一端到另一端,寻找着一个未知的出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迎来送去,缘分单薄得像蜻蜓的羽翼,不敢碰触。
  一个人的心房到底有多大?装不装得下深深的爱和浅浅的恨?或许,就在音乐喷泉的旁边,顿顿足,摇摇头,爱恨就也成了花,跳跃在初春的季节里。然后就听到了成长的声音,告诉你一切都会过去,爱,还有恨。
古典相思
  它们都是我的喜爱。因为喜爱,我在反复吟诵。
  【二十四桥明月夜】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杜牧
  江南,扬州;瘦西湖,明月夜。
  据说,最初只是一情一相思,一世一相见;后来缘积成灾,才有了这座湖上桥。在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看时光游水,总觉得是在重读旧时的大情与小爱;一段段缠绵纠结成虹,轻易地就牵了两岸的衣袖。倘若没有向下的坡度,恐怕真的就可以忘记自己不过是烟火人间里的饮食男女,而专心去演出一场忘尘之恋。
  除了风,明月是今夜厅堂里惟一的来客。缓动的湖水折射着月影,错觉中竟是疑坐在月亮微暖的怀里,手里还握着它柔软的芒。一弯胖月,几道细波;拱桥为蕊,西湖作瓣,古城在这一刻绽如睡莲。心还醒着,脚却低语着橹入梦;不敢以染尘的履惊扰良辰美景,不如睡去,不如睡去。
  幻想,在夜睡了以后开始舞蹈。每一条路过的风,都被写意追随,化为抚箫的玉女,然后开始慵懒地唱晚。细浪开始与拱石告别,呢喃着尚未分开便已泛滥的思与念,顷刻间离愁如雨,浸湿整个暗夜。心中箫声四起,忧郁而凄婉。
  拂晓,凡心被安静吵醒。带了一双好奇的眼睛寻了又寻,仍旧查找不到仙踪留尘的痕迹。怀寞落归岸,不经意惊了柳条,一颗酿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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