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的意思是？〃洛天迷惑不解。
〃洛天，你是个纯粹的军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用想，可我不是，我已经在小河城安插了间谍，扎龙部队的调动我一清二楚，可有时候我并不能M说。因此我为什么再三交代你，对方要逃，放开一条路。〃
〃为什么？因为皮将军？〃
〃政治上的东西，有皮将军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要保护这个宝贵的间谍。皮将军并不希望我们胜利，他同样在我们身边安插了耳目。〃罗将军说道。
〃将军，对不起，我辜负您了。〃洛天现在才明白罗将军的良苦用心。
〃洛天，你是我的学生，也是军界中一颗耀眼的新星，我不想你的冲动性格毁了你的前途。〃
〃将军，我知道了。〃
罗将军叹了口气：〃洛天，政治是最肮脏的勾当，一个纯粹的军人在战场上是个巨人，但是在政治上却不一定，你该学会跟政治打交道了。〃
〃将军，这，我并不适合。〃
〃洛天，人是被逼出来的，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适应这个游戏规则。〃
〃是，将军。〃洛天小声答道。
〃我曾经也是个纯粹的军人，那时候跟你一样血气方刚，真怀念那个时候。〃罗将军靠着椅子，闭上眼睛：〃好了，你该回前线去了，对你的处罚我会让人通报下去的。〃
〃是，将军。〃洛天看着将军斑白的两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自从战争开始，罗将军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为了保护这些国家的栋梁，罗将军操碎了心。洛天鼻子一酸，轻轻退了出来，不打搅将军的休息。
不多时，洛天的处罚下来了，军衔下降一级，暂任装甲团、机步团团长。机步团团长遗体运回后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小河城前的最后屏障已经被打通了，安要考虑的是怎么防守小河城。作为主攻之一的洛天，考虑的是怎么将小河城夺取。
双方都需要休整，犹如两个拳击手，气喘吁吁地打完了一个回合，正坐在各自位置上，敌意地看着对方。
政府军的补给源源不断地运上了前线，为了小河城防守，安抽不出兵力再进行大规模的袭击。扎龙的部队虽然号称还有5000人，但前期的作战损失了大量的老兵，有些摇摆不定的头目，趁着扎龙不备，拉着队伍跑了。现在满打满算，也就2000多人，这些人，能靠得住的只有下营，还有扎龙的亲卫营。虽然上营表现出色，但是扎龙并不信任他们。
安很明白现在的处境，先派优去跟扎龙结算前期作战的报酬，扎龙虽然不情愿，但是还需要上营，还是把报酬结算清楚了。
虽然扎龙提出直接指挥上营的要求，并提出了优厚的条件，但是安拒绝了。不是安舍不得放弃指挥权，而是上营的雇佣军并不信任扎龙的指挥，虽然他们是用命换钱，但是并不是把命交给扎龙。扎龙无可奈何，只好指挥自己的部队在小河城布防。
六十一
安要考虑的事情并不只是小河城的防守问题，更重要的是，进入雨季后的作战问题。此次不同往日，全世界的眼光都在盯着小河城，盯着政府军，政府军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夺取小河城！安对小河城并不抱多大希望，再坚固的堡垒都有被攻破的时候，只是时间问题。小河城并不是个香饽饽，而是个烫手的山芋。这里一直是扎龙统治，有相当深厚的根基，而政府军就算夺取了小河城，怎么统治都还是个问题，漫长的补给线将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除非政府军能一鼓作气将后面几个城市都夺下来。政府军经过多次地消耗，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资源持续作战，对他们来说，小河城将是政府军的一个大绞肉机。安打算在这里最大限度地消耗政府军的兵力，利用小河城死死拖住他们，然后袭击他们的后勤线。只要能将政府军拖进雨季两个月，就算政府军能占领小河城，在安看来，也只是暂时交给政府军保管而已。拖到M年，经过一年的后勤袭击，自己也有时间补充兵力，到那时侯，政府军就要面临是否撤军的问题。但是扎龙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占有欲很强，认为小河城是自己的地方，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肥沃土地，决不允许小河城的失陷！
安头疼就疼在这里，扎龙的脾气自己太清楚了，但这是战争，战争并不是争一时短长。安叹了一口气，这个指挥官并不是那么好做的。M走进来，安抬起头：〃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来找点儿喝的。〃
安给M倒了杯红酒，开玩笑地说道：〃我的存粮也不多了，你们个个都来跟我讨酒喝，我这里快成酒吧了，今后要收费。〃
〃安，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那么喜欢你吗？〃M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因为你这人好，大方。〃
〃切！不如是说我的酒好，你们嘴馋。〃安开了玩笑，又站在地图前凝视。
M喝了半杯，对安说道：〃有麻烦吗？〃
〃一直都有麻烦，我这人麻烦什么时候断过？〃安点上根烟，将烟盒揉扁，随手扔到地上：〃现在的麻烦是没烟抽了。〃
M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给，从政府军阵亡士兵身上搜到的，虽然不是好烟，但至少还是烟。〃
〃你不是废话嘛！什么烟不是烟。你对这场战争怎么看？〃安接过烟，问道。
〃长期还是短期？〃
〃都说说。〃
〃小河城，迟早要失陷，它的作用就是拖，在这里拖得越久，政府军伤亡和后勤压力就越大。进入雨季后，那就是我们的了。政府军的后勤线很容易被掐断，到时候，小河城就是个孤城，要拿回来并不难。〃M说道。
〃我知道，可是扎龙并不是这么想，他认为小河城失陷，背后的几个城市就没有了屏障，很容易被攻破。〃
〃扎龙？！他做地痞流氓在街头打打架还差不多，作为战争指挥官，我用脚指头都比他想得聪明。虽然这里是平原，政府军要进攻后面的城市，每打下一个城市，他都要分兵驻守，政府军能开销得起那么大的军费吗？更何况，政府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扎龙只需要不时骚扰小河城，我们派人进入小河城搞搞暗杀，袭击他们的后勤线，经过这场大战，他们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来恢复元气，不会有大的军事行动。大的军事行动，他们需要等到雨季结束，到了那时是啥时候了？8个月之后，扎龙有足够的时间去卖他的白货招募更多的部队。〃
〃呵呵，可人家是我们的雇主，M。〃安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还要来一杯吗？〃
M接过安倒满的酒：〃其实很简单，扎龙本来就是个卖白货的，就算后面的城市被攻破，他还是个卖白货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国王？本来就一无所有，何必怕失去什么。他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M，你很看得开，扎龙不是，人啊，就这样，到手的东西是不想轻易给别人拿去的。〃
〃安你怎么打算的？〃M问道。
〃跟你想的差不多，先利用小河城拖，适当时候弃守，雨季袭击后勤线，最多两年，小河城还是扎龙的，只是要委屈他打打游击了。我们的人不多，不能放在小河城里死守遭受损失。〃
安和M分析得不无道理，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对手就要出现了。
政府军占领了牛头山，先头部队很快就通过了牛头山和小河城间的小平原，将小河城监视起来，堵住了小河城的进出道路。后方大部队在牛头山附近集结休整，后勤补给虽然还遭受袭击，但是弹药、油料还是补充了上来。大军就要越过平原，朝小河城猛扑过来。
安把一些雇佣军调进了小河城防线。小河城现在成为了一个超级堡垒，街道，房屋，到处都是火力点、暗堡；进入小河城唯一的两座桥，都被强大的火力封锁了；沿河一线，都是机枪暗堡，那些暗堡用钢筋混凝土堆砌，上面还种了草进行伪装，看过去就跟河边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如果火力点不开枪，几乎不会暴露。可是6门火箭炮被扎龙牢牢把握着，安根本就要不出来。扎龙为了这次战争，也进行了相当充分地准备。
政府军已经集结完毕，飞机在小河城防线上，城市内投下了大量的宣传单，催促小河城守军投降，结果又有两个头目带着200多人临阵逃跑。沿河防线出现了空当，扎龙不得不从后方调上部队补充。扎龙再三要求安将上营的人马全部投入一线防守去，但是安拒绝了，上营的雇佣军在第二道防线内等待战斗打响。
政府军将火炮都拉到了前线，洛天率领的装甲团和机步团也在进攻发起线上，坦克和装甲车的引擎轰鸣，阵地上弥漫着那种令人窒息的废气气味。
战斗，打响了。
六十二
政府军很快就越过了进攻发起线，接近了桥边，先期进攻的是步兵部队。小河城的守军只看到漫山遍野的士兵朝自己冲了过来，性急的扎龙没等装甲团的坦克出现，就下令火箭炮开火，虽然给予那些步兵一定的伤亡，但是政府军的炮兵和飞机很快就把火箭炮打成了一堆废铁。
洛天还在等待，他要等待那些步兵夺取两座锁龙桥。如果没有桥，坦克和车队不能通过小河，要工兵在如此密集和接近对方防线的地方搭设浮桥会付出很大的伤亡。况且，这里也没有合适的地方架设可以通过重装备的浮桥。38团是夺桥的主力，他们已经接近了锁龙桥。
安深知锁龙桥的重要性，再三催促扎龙，将桥炸掉，没有桥政府军的重武器将不能过河，就算步兵能进入小河城，那不过是上一次战争的重复而已。上一次，政府军的士兵也曾经冲进了小河城，但是很快就在巷战中被全部歼灭。但是扎龙却一直没有下决心扎龙很迷信，坚信如果没有了锁龙桥，两条龙就会挣脱，自己将万劫不复，不到万不得以，扎龙是不会炸桥的。安对扎龙的迷信无可奈何，在安看来，桥，只是一个重要的战斗目标而已，没那么多象征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