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感觉到了什么。”子择继续在被子里问道
“具体不知道，不过我心里总是很慌。”小花已经穿戴整齐，“你好好睡吧，我有什么情况会给你打电话的。”
子择把被子呼的一声掀开，郁闷的望着顶灯：“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大半夜的，街上冷清无一人。小花驾他的福克斯载子择一起去小素的前不久才租的住所看看。
“临走的时候他说他一个人打车去林诚那里，早知道我坚持载他去的。”小花的车速彪得有点快。
子择把外套裹紧了身子，倦怠的缩在座椅里。
“不关你的事，他也许去其它朋友那里了。”他安慰小花。
到了小素的住所前，小花去敲了门，没人应答。问门口的保安，也说没见他回来过。
“要叫那个林诚一起来找他吗？”子择问小花，“他知道你弟弟的住所不？”
小花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小素这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现在找他来也没用。再说了，林诚说他也是接到小素的电话，说他马上过他那里去，等了很久都没来。又出去找了他也没找到，才不得已给我打电话的。”
子择想了想：“他会不会是去酒吧了？”
“我也这样想的。”小花快步去开车，“不过那里还在装修吧，但是不排除他在那里。”
…………
……
钟鼎街二楼的铺子从外面锁着的，从门缝里闻得到里面大股的化工装修气味。小素很明显不在里面。
回到车上，子择问要不要报警，小花说还没到立案时间呢。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小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手机放的位置离子择很近，他顺手就拿了起来。
“谁的？”小花问
子择却只是皱着眉就接了起来，什么都没多说，就一句话：“他不在！”就挂了电话。
小花有些没摸着火候，子择发什么神经呢。
“电话是谁打来的？”他问道，
话音刚落铃声又响了起来，谁知道子择一把抢过手机又接了起来：“我说了他不在。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
小花去拿手机，子择忙躲闪着不让他拿。
“给我，谁打的？”小花嵌住子择的手腕，子择忙护住手机。两人较着劲在车厢里抢了老半天，小花取得了胜利，拿来一看，对方还没有挂。
——是彭湃打的
小花一接，听到那边居然也是骂骂咧咧的像是在抢手机一样
“喂喂，那个刘小花吗？”是彭湃的声音
“喂，是我。什么事情？”小花问
那边又没主音了，小花听见彭湃好像在和一旁的人说“我就管了怎么样”之类的话，而对方的话语很短很小，听不太清楚。
“喂，小花啊。”彭湃估计又抢到了电话，“那个，有位叫刘小素的，是你弟弟吧？”
“是是，小素在你哪里？”小花真是很惊奇，而且他这次听到了，彭湃电话一旁的那人突然说了句较为清晰的“给我去死”，是小素的声音。
“喂啊——他……他在我一旁……诶你抢个屁啊抢，抢又抢不过……喂，小花啊，你弟弟在我这里，你来接他吧。”彭湃一边与小素做斗争一边对小花说道
“你住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小花忙问道
“嘿嘿，我们这些学生嘛……诶叫你别抢……嘿嘿，肯定住学校呗……”
小花拉足了马力往母校奔。
子择不屑的说道：“我就知道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能出什么事情。”
小花看也不看子择。
“以后找我的电话，你不要擅做主张。”
子择听这冷冰冰的口气，一下子愣住了。
一直到彭湃的宿舍小花和子择都没再说一句话。
门被敲开的时候是小素走了出来。
“哥我们走吧。”他什么都没多说就拉着小花要走
小花心里有疑问要找彭湃问个清楚，他站定了：“我和彭湃有话要说说，你等等。“
“有什么好说的啊！”小素突然发火起来，“和这种人能有什么话可以说！”
小花看着小素：“刘小素，你什么事情瞒着我。”
子择在一旁冷冷的点起了烟。
打破这僵局的人是从门里伸了个脑袋出来的彭湃，他一如既往笑得没心没肺的。
“亲兄弟的，有什么好吵的？小花你什么事情要问我就在这问吧。”
“他为什么在你这里？”小花直接的问道，既然刘小素要瞒他这个当哥哥的，他也顾不上给做弟弟的留脸面了。
彭湃的嘴画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形，那样子好像滑稽的小丑：“我在街上遇见他的，你们两兄弟长的很像不是吗？呵呵，就聊回来了。”
“然后呢？”小花接着问，没有任何的语调，声音冷得像脚下坚硬的地板。
“然后……呵呵，”彭湃笑得有些憨憨的，“你说呢，然后呢……呵呵……”
“啪！”——
——刘小花反手就给了刘小素一耳光。
“你太让我失望了。”
在瞬间呆掉的子择和彭湃的耳朵里，他的声线里夹杂着数不清的愤恨与绝望。
刘小素，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小素，以后都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你是我的弟弟，不要再叫我一声哥哥。
你的那些谎话，我不会再为你圆；你所以犯下的错，我不会再为你承担……
小素的眼里全是泪水，他捂着脸望着从小到大都疼他宠他的哥哥。
忘记吸烟的子择，嘴张得老大的彭湃。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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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当哥哥的在干些什么啊？”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彭湃，他一步并两步的冲上前去，高大的身子挡在这剑拔弩张的两兄弟之间。
他握着小花的手臂，也不管子择瞪着眼睛，就把小花拉进了他的寝室里去。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愤怒，“你就是这样当的哥哥吗？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打他，你知道你弟弟怎么了吗？”
记忆里彭湃还没有这样对小花说过语气那么重的话，记忆里彭湃从来都是一个嘴贱面贱的人，所以小花那一刻有些发愣，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一点。他愣了半响，才问道：“小素，那他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被你打死啦！”身后传来小素的哭腔。
他冲上来拉小花的手腕：“走，出去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为什么要给你打这耳光！”
小花没被小素的泼样给吓着，他一甩小素的手，回道：“不用出去，就在这里说清楚吧，如果你说得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我会为我的行为道歉。”
彭湃忙又把这两人给拉开：“我来说我来说，是这样的——”
他咽了一下，说道：“我今晚上和朋友去KTV唱歌出来，正看见你弟弟在前面走着，本来以为是你的，上前问才知道不是……聊了几句，就顺路打车载个一程，结果半路你弟弟突然说肚子痛，正好到了学校这儿，我就让他先到我这里来上个厕所……也就这事情，我本来劝他去医院的，他说休息一下还要回家。我看他气色什么的都不太好，就说给你打电话，嘿，你弟弟可好，和我跳着闹……我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偷偷给你打了，结果就这样，你二话不说来就打人！”
小花听完彭湃的话，转身问小素：“是这样的吗？”
小素可怜巴巴的点头。
“那你干嘛一开始不说清楚？”小花心里其实很多疑点……
“哎，我不知道怎么说啊，你弟弟不让我告诉你的，我只有傻笑呗……”彭湃说完又开始笑得有点傻。
“这么长的时间，”小花看了看手机，“现在都三点过了……他就一直肚子痛？”
“可不是吗？时好时坏的，我就说胃病也要去医院的不是？”彭湃忙说道
小花拉着小素的手：“走，现在去医院。”
“我不——”小素死往回拽，“你还没道歉呢！”
小花看了看小素，又看了看彭湃，突然转身去看一旁一根烟接一根烟不停抽的子择，然后他对小素说：“那哥哥是对不起了……”
“那好！”小素突然跳了起来，喜笑颜开的，“我吃了彭湃给的止痛药，现在完全已经好了，不用去什么医院，应该是最近受寒了所以肠胃性感冒，今晚上吃饭我还闷油来着。”
小花想起晚饭时小素的胃口确实不太好……
“我们送你去林诚那里吧。”子择突然插话，“他很担心你。”
“好啊，我正要给他打电话呢。”小素摸电话
三个人说着就要走，刚跨出寝室，全都倒吸一口冷气——门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红裙子的“女鬼”，拿着手电筒正在这黑洞洞的隧道里悄无声息的照着他们。
“人家隔壁楼的，都叫保安了……半夜你们在闹什么……”
“阿姨，我朋友马上走。”彭湃笑容可掬的在后面说道，还不忘递上去一根烟。原来，只是守宿舍的大妈而已。
一出宿舍楼，一伙人全都大笑起来，尤以彭湃笑得最大声。
“我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个阿姨经常神出鬼没的。”
小素连忙用手拐子碰彭湃：“小声点，她还在后面看着呢……”
大家又免不了一阵笑，连一直垮着个脸的子择嘴角都在上扬。
彭湃把小花等一干人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开，没有急着回寝室，而是一个人踱步向反方向的校园走去。
他来到与他相伴了六年的学校人工湖前，在草地上找了快干净的大石头坐上去，摸出烟来默默的点上。
六年了，他都没有这样和刘小花好好的说过话……
但是，如果让刘小花和刘小素穿上同样的衣服，站在一起，他还是可以准确的分辨出他们。
彭湃从来没有想过要向刘小花解释过什么，就像刘小花从来都不想听他解释一样……彭湃其实是个很知趣的人。
从大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