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落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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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落长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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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精致,吃掉多可惜呀。”如星将它捧在掌心感叹着。

    “不吃坏了更可惜。这是京里送来的,下午刚到。”

    “京里?汴梁?”如星彻底呆掉了,居然会有人大老远从汴梁给他送来几个小点心,真是奢侈!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溺爱他?上天真是不公平,人与人的境遇为何会相差如此之大?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的人却只能历经坎坷凄凉终老……

    如星正想心事想得出了神,又听沈瑶说道:“准确的说,这是宫里送来的。皇上的赏赐。”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如星吓摔着!“皇上的赏赐。”这句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像是在说:“这馒头,我娘做的。”可是对如星和陈素这等小老百姓来说,却无疑如夏日惊雷。

    直到躺在了床上,如星依然震惊于自己竟然吃到了皇上的赏赐。由于太过震惊,他在那雕花红木床上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此刻仍在沈瑶府上,睡着客房里的大床,身上盖的是软软的绫丝棉被,猛然住进这么好的房子,裹着顺滑的锦被,更使得他辗转难眠。

    “谁?”如星突然觉得自己床头有些动静,定眼一看,是个隐约的人影!他顿时手脚一凉,吓得头皮发麻。半夜三更的,不会是冤鬼吧!

    “别怕,是我。”沈瑶在轻声回答的同时开始宽衣解带。

    “沈大人,你、你做什么?”如星打着颤缩到了床角,他记得沈瑶说过要他“以身相许”。以前在酒楼里,他曾见过一个俊俏的男孩被两个官家子弟拽入厢房里“污辱”了。男人之间怎么行房事,如星搞不清楚,但是他还记得那个男孩在房中哭爹喊娘、哀号阵阵。

    “沈大人!您、您这是……要做什么?”他断断续续的问。

    “不做什么,只是孤枕难眠。今夜陪我睡,不然干嘛要你留宿?”沈瑶躺到床上,将直打哆嗦的如星拖入自己怀中,搂着抚摸了一阵,又趴在他身上四处嗅了嗅,“嗯,肌肤如凝脂润玉,还有淡淡的体香,果真是个宝贝。”他满意地笑着自言自语。

    “不要,求求您,放开我……”如星惊恐的睁大了眼挣扎着,他觉得自己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了。

    “别吵。陈先生就在隔壁,你想把他吵醒么?乖孩子,好好躺着,不用怕,这次我什么都不会做。乖乖睡吧。”沈瑶一面喃喃细语一面将如星牢牢的圈在了身前。

    如星不敢大喊,只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

    他先是吓得无法入睡,而后发现沈瑶信守承诺,没有再动手动脚,安心之后,如星竟然真的就这么睡了。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只是没用脑子去想清楚沈瑶为什么会说“这次”我什么都不会做。

    其实,沈瑶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清早,如星起床时枕边已经没了那个不速之客,他原以为只是个怪梦,正暗地高兴着,却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挂了个玉坠,玉上刻着“瑶”字!再仔细一查看,锁骨上方还多了块拇指大小的红斑,虽然不痛也不痒,但却乌红的挺吓人。

    沈瑶可不是柳下惠,与佳人同榻相拥,怎么可能坐怀不乱?那是他在如星身上留下的“烙印”,一个深深的吻痕,用以标明他是自己的所有物。只可惜,这俊美少年此刻压根就不懂“吻痕”为何物。

    ***

    当朝宰相长子沈瑶,官至三品,年轻有为。他自请圣命赴杭州上任,在杀鸡儆猴之后此地一片歌舞升平,身为地方长官的他却清闲得无事可做。杭州虽然是个风景秀丽之地,但在这暮秋之时花叶凋零,没景色可赏。因此,他只得终日窝在家里吃吃喝喝,不时邀请陈素与他对弈,或者强留如星唱曲、陪睡。

    当然,这“陪睡”目前还只是字面意义的睡而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瑶不打算将如星逼得过紧,含含蓄蓄的逗他玩玩倒还更有意思。

    冬除的前三日,沈瑶迁宅至“逸园”。

    遇乔迁之喜,自然要张灯结彩大宴宾客。太守老爷搬家而已,竟成了轰动一方的首要大事。多少大小官员豪绅地主,削尖了脑袋想在宴席中露个脸,巴结巴结这相府的公子、皇上的爱臣。瓦舍勾栏,烟花柳巷的若干人等,也都指望着自己能去陪个酒助助兴,这种大场面,赏钱肯定不少!

    “死小子!你是不是得罪太守老爷了?”老汉拧着如星的胳膊,抡起鸡毛掸子狠狠的抽在他臀上、腿上。自从发觉侄儿的那张漂亮脸蛋可以换钱之后,他向来都只将棍棒落在看不见的地方,“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好生侍候着,你、你居然敢在这节骨眼开罪他!”

    “啊!姨丈,求您别打了!我没得罪他、真的没得罪他!”如星打心眼里觉得冤枉,都已经伺候那沈大人伺候到床上去了,姨丈还这么罚自己。

    “你还嘴硬!没得罪他——那太守老爷今天为什么不招你去他府上?”

    “我怎么知道,他说不许就是不许啊!”

    其实理由还是有的,只不过如星说不出口。昨夜里,沈瑶搂着他笑道:“明天你不许来,我一定会忍不住随时将你带在身边,还不知有多少人会看着你流口水。你是我的,不给别人看。”直说得如星脸红心跳。

    这种不堪的解释,怎好意思讲出来?

    “臭小子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姨丈说罢提腿就踹了他一脚。

    如星在摔倒的同时,那块沈瑶亲手挂在他胸前的和田润玉坠子,一不小心落了出来。“这是什么?你哪来的?”姨丈一把将玉石抢了过去。

    “沈大人赏的。”如星在心底直喊糟糕,被他拿去是肯定要不回来的。

    唉,沈大人那里又该怎样交代才好?他还说要自己戴着片刻不能离身的!

    “好小子!得了赏居然敢不上交!还有没有别的?”

    隔了两日,黄昏时,沈瑶派人将如星领到了他的“逸园”。

    进了“逸园”,如星才真切的体会到什么是富贵之家。那是个典型的江南园林,雅致秀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轩榭山石无所不有。那雕栏玉砌琉璃彩绘,直看得如星目瞪口呆,他直到此刻才明白沈瑶为何不愿住在府衙后院。在自己眼里那是高门大院,却是让沈瑶觉得寒酸、清苦,才不是因为什么冤魂、怨气。

    湖边山坡上,有个八角小亭,沈瑶与陈先生正对饮笑谈。如星走上前去,行了礼。

    “等你好久了,看座。云坷,布菜。”沈瑶一面说话,一面示意仆从给如星披上一件狐裘蒙衫,“此处月寒风冷,你身子单薄,可得穿暖和些。”

    如星愣愣地看着沈瑶,想要道谢,话到嘴边竟无语哽咽。好些年了,活得猪狗不如,很少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何况说这话的还是沈瑶,是高官厚爵,目空一切的太守。

    “今儿是冬除呢,”沈瑶淡淡的笑了笑:“我们三个无亲无故的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哟,错了,如星是有家人的。”

    “有,等于没有。如星敬大人一杯。”他起身举杯一干而尽,动作虽好看,却喝猛了些差点没呛得背过气去。

    “傻子,不会就别逞强。”沈瑶大笑了一阵又提议说:“就这么喝酒没意思,行酒令吧!如星也要参加,准你以茶代酒。”

    “我不要。”如星直摇头。开玩笑,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教书先生,吟诗作对他们肯定都很擅长,不是明摆着就我一个人吃亏么?“大人准你以茶代酒了,不会醉。”陈素诓他。

    “不要。如星笨嘛,会喝茶喝到撑死。”

    沈瑶看着他那苦瓜一样的委屈表情,又是一阵轻笑:“好,不难为你。唱个曲儿吧,就着这园子的风景,自己填词。就一首,不许再推托。”

    “是。大人。”如星应了,开始东看西看,瞅着那细雨中的湖泊小桥,磨蹭了许久终于抱起了琵琶,幽幽唱道:

    “愁云寒露苦茶,悲风冷雨残花。枫落长桥映霞,茫茫天涯,孑然秋萍年华……”一曲唱毕已是满眼泪光。

    “怎磨,出错了么?这是押下平声的小令,没错啊。”如星发现同桌的两人都直直的盯着自己,极为诧异。

    “没出错。做得好,也唱得好。悲风冷雨残花……真是小看你了,我自罚一杯。”沈瑶说是喝一杯实际上却几乎连饮了整整一壶。他没想到如星会唱得这么悲凉,看他眼眶微红噙满了泪花,实在是有些不忍。

    唉,想想今早自己干的龌龊事,竟觉得有些内疚。不过,内疚归内疚,对于如星他却是势在必得的。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就此放弃未免太过可惜。沈瑶原本还只是在言语问逗逗他,哪知前两日夜里没他陪在身边,却觉得很是寂寞,竟立刻就想将那俊俏少年搞到手。

    酒宴之后,陈素被领向客房,如星则同凌琰一道扶着沈瑶去了他的寝室。他好像真的醉了,脚步有些虚浮,一进房就瘫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

    如星半跪在沈瑶脚边,刚伺候他脱了靴袜,云坷又递来一张拧好了的湿布。

    “帮主人擦擦身子。”

    “我?”如星呆望着她。为什磨要我去?我又不是你沈家的奴仆。

    “当然是你。水在那边,我出去了。”云坷板着脸与凌琰一块儿转身走了,还没忘带上房门。

    如星望着熟睡中的沈瑶,犹豫了好久,实在不想服侍他。不过,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替他敞开衣衫,擦拭着那满身的酒气。当抹到沈瑶胸膛腰腹的时候,如星慌张得连腿都在哆嗦,他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差事,也从没如此真切的见过摸过这么健硕阳刚的躯体。

    突然,沈瑶猛一翻身将如星拖上床搂住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在搂抱的同时还不停的亲吻着怀中的少年。

    “月娘,我好想你,”他压在如星身上,半眯着眼拉扯他的衣物,“我想你想得好苦,月娘,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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