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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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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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婉接过来,拆开信封,一股熟悉的墨香味儿随着潮湿的空气席卷而来,墨婉微闭双目,深深吸了一口气。
    “墨婉,明儿个你们先把那批苏绣运去上海,到了黄浦江码头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你且宽心,一切我都打点妥当了,不会有事的。”虽是短短几个字,但是对于墨婉来说却是雪中送炭之喜。
    墨婉靠着窗户,微微仰着头,面颊上满是笑容,恋蝶瞧着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姐全是一副待嫁的样子,我看等这批银丝苏绣妥当了,小姐倒是可以考虑……”
    “闭嘴,真是不害臊。”墨婉双颊绯红,瞧着恋蝶不好意思道。
    “我看,不害臊的是小姐吧,不过蒯家总算是守得云开了。”恋蝶撅着嘴,笑呵呵的。
    墨婉将信折叠好,取出枕边宝蓝色的锦盒,放入之内:“但愿这次蒯家能顺利才是,切莫再出意外了。”
    墨婉虽是相信自己心中认定的人,但是还是有些担忧,蒯家着实不能再受打击了。
    蒯俊杰站立在窗户边,瞧着墨婉这般为蒯家竭尽心力,心头又内疚了起来。但是心头又一团疑惑,给墨婉写信的这个人是谁,墨婉是如何找到出手这般阔绰的买家的。这些久久在蒯俊杰心头,像似一团杂草,越理越乱。
    蒯俊杰在这一刻,才晓得自己是如此的懦弱,生为蒯家的少爷,自己的父亲身体欠恙,但仍在外奔走,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又如此操劳。
    蒯俊杰低垂着头,左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墙壁上,骨节皮肉上瞬间有斑斑驳驳的血迹。他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心若油煎般难受。
    李连芳的父亲给李连芳写信说,务必回李家一趟,李连芳心里暗自开怀,心里琢磨着定是父亲晓得刘瑞希的孩子已经没了的消息。
    李连芳高高兴兴的回李家去了,李泉福依旧在大厅喝茶,见着李连芳回去了笑呵呵的让她坐下了。
    李泉福挥挥手,众丫头婆子见着紧忙下去了,一个丫头端上一杯茶水搁在桌子上便走开了。
    “爹,进来可好?”李连芳觉着自己的将二姨太的事情办得妥妥的,笑着问起了李泉福。
    李泉福扶了扶眼睛,笑呵呵呵的:“一切都好,只是你弟弟,扶不起的阿斗啊,连芳李家还得靠你啊。”
    李连芳拿起茶盏,一股子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爹,这是什么茶,为何这般苦。”
    李泉福用茶盖拨了拨精致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这是篙末茶,是茶中最苦的,我喝了好些年了。”
    李连芳微微皱着眉头,勉强喝了一口:“爹,年纪大了,还是捡口味儿比较清淡的喝吧。”
    李泉福瞧着李连芳蹙眉,就晓得她不爱喝这茶,“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习不惯这苦涩之味儿的。”
    李连芳明白李泉福是什么意思,笑了笑。
    “爹,那事儿办得妥妥的。”李连芳眉开眼笑的说道。
    “什么?”李泉福侧了侧身子,喝着茶盏中苦涩的茶水。
    李连芳心里觉着是自己声音太小,父亲年岁大了,没能听见,凑向前去:“爹,我说那事情我办妥了。”
    “什么事情?”
    “爹糊涂了吗,就是二姨太的事情,前几天她便小产了,是个已成型的男胎。”李连芳凑到李泉福跟前儿,声音有些大。
    “怎么办的?”李泉福紧了紧眉。
    李连芳踱步到李泉福面前,坐了下来:“爹,放心吧,我做得干干净净,没人会怀疑我,庹家的家产以后保准姓李。”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李连芳捂着发烫的面庞,双目委屈的瞧着李泉福,实在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爹,女儿哪里做的不好。”
    李泉福搁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双手放在身后:“这一耳光是让你长记性。”
    “爹。”李连芳双目已经夺出了泪花。
    “既然做的干净,那么就不要说是自己做的,女儿啊,看来你还是做的不够干净。”李泉福低垂着头抬起左手,抚摸着自己跟前儿的盆景。
    李连芳身子一颤,伏在太师椅上:“可是没有人怀疑我,庹家上上下下都以为是三姨太安君碧做的。”
    “是吗?有一个人,她不会相信。”李泉福掐断了一篇绿叶,淡淡的说。
    “谁?”
    “你的婆婆,尹碧华!”李泉福侧过头,瞧着伏在椅子上的李连芳。
    李连芳直起身子,从阔袖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发烫的面颊。
    “爹,为何这么肯定?”李连芳双目红红的,有些紧张的瞧着李泉福。
    李泉福踱步过来,在李连芳的跟前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庹家的秘密太多了,特别是在一个大宅子里存活下来的女人,那么她的秘密更多,同样她也是不容小觑的。”
    李连芳身子一颤,觉着自己背脊骨发麻。

☆、第三十七回:人性凉薄

李连芳回到庹家已是下午,天色灰蒙蒙的,瞧着格外的暗沉,就如同她此刻的心般。看来自己做事还是不如父亲稳妥,知道这事儿的人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将自己抖落出去。
    李连芳穿过偏苑儿,碧青紧跟在身后。路过菊香阁的阁门,恰巧翠儿也在此,翠儿见着李连芳紧忙低下头。
    李连芳摇着身子踱步过去,在翠儿的身旁转悠了一圈儿,笑里藏刀道:“二姨太对你好吗?”
    翠儿听后紧忙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太太,你就饶了翠儿吧。”
    李连芳伸出左手,抓住翠儿的下颚,瞧着她面庞的泪水:“你做错什么了,要我饶了你?”
    翠儿跪在地上,身子发抖,双目挂着闪烁的泪花,“大太太,翠儿愿意为您当牛做马,还请大太太放过我的妹妹,她才十几岁啊。”
    李连芳瞧着翠儿可怜的模样儿,裂开嘴笑了笑,“你的妹妹,那我可做不了主,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你的妹妹啊。”
    翠儿听后,双手一把抓住李连芳的双腿,颤抖的哭着:“大太太,翠儿求你放过她,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李连芳甩开翠儿,面色严肃,黑沉沉的,就像这信子镇梅雨时节里的闷天般。
    “让你干什么都行,你且说说看,看你还能干什么?”李连芳字字珠玑,碧青面色淡定。
    翠儿跪在湿答答的地板上,向前挪了几步,仰着头双目无奈的瞧着李连芳:“大太太,只要你放过家妹,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您吩咐一声,哪怕翠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李连芳紧眉厌恶的瞧着跪在自己跟前儿的翠儿,冷笑道:“我要是要你的命呢?”
    翠儿抹了抹面颊上的泪水,“只要大太太吩咐一声,是投河还是上吊翠儿都会去做。”
    菊香阁周围人多眼杂,碧青觉着李连芳说得太过明显了,紧忙咳嗽提醒,翠儿是断断留不得了,她晓得的秘密太多了,多得活着就是罪过。
    李连芳抬起头,瞧了瞧四周,有几个婆子端着浣洗的衣物利索的向这边走来了,紧忙道:“你的贱命先留着,至于你的妹妹那是她的命,谁叫她有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姐姐呢。”
    碧青四周张望,瞧着洗衣房的那几个老妈子就快过来了,紧忙过去拉开翠儿:“我们大太太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你这么抓着她的腿不放,成何体统,不要让我们沾了这穷酸晦气。”
    碧青说着一把将翠儿拽开,翠儿身子本就小巧,再加上今日饱受这般折磨,实在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翠儿的身子狠狠的侧了一下,趴在地上,头部撞倒灰白的墙壁上,手已经被青石板磨破了皮,鲜红的血迹斑斑驳驳,在昏暗的雨天里格外刺目。
    李连芳转身,正欲踱步离去,觉着不妥,对自己的贴身丫鬟点了点头。碧青明白是什么意思,低下头,退回去站在翠儿跟前儿:“你在这里这般哭天喊地的,是何居心,若是这事儿被旁人听去,大太太即使是想保你的妹妹也无能为力了。”
    翠儿趴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是听见大太太可以保自己的妹妹,紧忙抬起头双目红通通的瞧着碧青。
    碧青面颊上堆满了笑意,温和道:“同是为奴为婢,妹妹的苦楚我又何尝不理解呢,你且起来,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翠儿立即抹了抹面颊的泪水,扶着墙吃力的站起来。碧青转身离去了,李连芳阔步向前。
    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里,谁都是无奈的,谁都活得不是自己,更何况是为奴为婢的命,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为女儿身,永远得依附着别人活着。
    李连芳穿过狭小的巷子,碧青跟在身后,洗衣房的几位老妈子见着自己跟前儿迎面踱步而来的是庹家大太太,紧忙低头侧身让路。
    李连芳轻轻咳嗽了一声,碧青稍稍退后,对三位老妈子说:“大太太说,你们好好做手头的活儿,做好了,这个月的赏钱翻倍。”
    那三位老妈子一听,紧忙抬起头来瞧着碧青:“姑娘说的话,当真。”
    碧青点点头,“你们得谢谢我们大太太有一颗菩萨心肠,处处体恤我们这做下人的。”
    三位老妈子立即点点头,双眸闪烁瞧着李连芳的背影,大声道:“谢谢大太太。”
    李连芳侧过头,温和的笑了笑,碧青紧忙跟了过去。
    穿过狭巷,便是庹家开阔的内庭,这里花木众多,家里人经常在这里吃茶喝酒。突地李连芳跟前儿晃动着一个人——王夲。
    王夲是庹家的下人,专门培植修剪庹家的花草,前些日子妙手回春堂里缺人手,他便过去帮忙了,现在可能是清闲了些,又回来了。他为人老实,本到了娶亲的年纪,可是他偏偏爱上了庹家的大太太——李连芳。
    李连芳对他是忽近忽远、忽冷忽热,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利用他做些事情罢了。在庹家有了这么个人儿,也算是多了一条胳膊。
    李连芳瞧着他正在修剪要开的茉莉花枝,心头琢磨着,翠儿是断断留不得了,得找一个牢靠的人除去她才是,而王夲就是做这件事最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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