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之九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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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之九霸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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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觉得,与卧桑是同父同母且同为东内人的手足,是铁勒而不是她?她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皇妹?

「我想,不需我说,你应当也知道二哥的能耐。」跟在铁勒身边多年,早已是战事识途老马的恋姬,冷静地否决他方才的请求。「算算时日,铁骑大军应当已与北武国交战於南云隘口,依铁骑大军的战力来看,就算我现下即刻起程,当我抵达前线时,二哥早巳击破南云隘口下令大军挺进北武国国境,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什么。」

「那就在他攻下北武王城之前拦下他!」退而求其次的卧桑不肯死心。

「我若不去的话会如何?」为了他心急如焚的神情,她不禁要考虑一下後果与事情的严重性。

卧桑沉默了一会,半晌,他沉下脸。

「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将後悔。」若是无法及时力挽狂澜,只怕到时,那个後果,他们每个人都得承担。

「借个人给我。」她叹口气,不想在这件事上再与他周旋。

「离萧,等会护送十公主起程北上。」卧桑赶忙招来一旁的离萧。

就在恋姬打算离开寝宫前去打点行装时,手腕上的一阵温暖,令她回过头来。

「大哥?」她不是已经如他的意准备起程了吗?为什么他的眉心反倒锁得更紧了?

「他……」反覆踌躇了许久,卧桑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出口,「铁勒对你的爱,是真的。」

恋姬难受地垂下眼睫,「你忘了吗?我与他是亲兄妹。」她当然知道铁勒的爱真,她比谁都清楚。

「把为兄的这句话听进耳里。」卧桑仍是认为他有必要在她去见铁勒前再告诉她一次。「别去看身分,只要看著他就好。」

悲戚静盛在她的眼中,化不去的酸楚在她的喉际徘徊。

「这就是你默许他的原因?」耗尽力气地,她才有办法将压在心坎上多年的问句脱口。

他怔仲地看著她忍抑的模样,「你怪我?」 

她幽咽地问:「当年,为什么你不阻止他?为什么你不把我留在太极宫里,反而任由他将我带至北狄?」

「我……」卧桑无奈地闭上眼,「我无法束缚一个人的爱。」一直以来,他尽力不去想、不去看,为的就是他信任铁勒,怎知道,她的倔强却让铁勒束手无策,也因此为难了两个人。

「因此你就推波助澜?」恋姬极力想将眼中的泪意压下去,阻止它们背离她的意志漫出眼眶。

「是对是错,一时也说不清的。」他伸出手,以指尖勾抹去她眼角的泪。「告诉我,你可曾真正看清楚他?」

她一瞬也下瞬地望著他的眼眸,「看清楚什么?」

「他的羽翼。」他试著指出所有人都看下见的事实。「铁勒他……有一双羽翼,在他展开的羽翼下,有很多人因此而得到安歇的角落,若是没有他的付出,天朝不会有今日,当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你我。」

在他眼中,铁勒是这个模样?

对於他的见解,恋姬有些怔愕,只因这个曾将天朝摆弄在掌指之间的男人,他虽离铁勒最远,但也站得最近,他懂的铁勒,恐怕远在他们所能体会的范畴外。

「去把他看清楚吧。」见她似乎是有些动摇了,乘胜追击的卧桑再对她殷殷叮嘱,「答应我,用你的心,不是用眼。」 

他的字字句句,像是船儿所抛下的重锚,沉甸甸地潜伏至她的耳底深处。恋姬不语地凝望著他,心房一点一点地被犹疑嚿咬著,那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兴起了一丝渴望。

她很想,试著想让自己再相信他一回,也试著给自己一股去见铁勒的动力,她想知道郑重与她道别离的铁勒,当时是怀著什么样的心情离开她的,她更想知道,当她在失去铁勒时,为什么会感到心碎欲绝。

「离萧,午时出发。」恋姬别开秀目,踩著不确定的脚步走向殿外。

「是。」

「你都听见了?」在她走後,卧桑像是失去了力气般,疲惫地靠在宫柱上对藏身殿外的朵湛轻问。

将他们俩的每句话都尽收耳底的朵湛,拖著沉重的步伐来到他的面前。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身为太子的你,默许亲皇弟秽乱皇室的理由是什么。」这个问题,搁在他心头上已经很久了,为了铁勒,他一定得知道。

他的目光显得空洞洞的,「默许铁勒的,不只我一人。」当年他还以为,只要他和铁勒瞒得好,父皇不会对那件事知情的,岂料父皇不但事事知晓,还反将他们给蒙在鼓里。

「连父皇也有份?」

「没错。」卧桑心痛地闭上双眼,「但到了最後,最残忍的人,却也是他。」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自私的园地。

当年,他自认已做好所有的退路与安排,安然地弃位远渡东瀛,是为一己之私。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千思万虑,他却忽略了,怀有一己之私的人,并不只是他而已,他父皇也是如此。

为了天朝国祚,以及下一任登临九五的天子,父皇狠绝地摒弃了亲情,将私心放在大义之上,只是这么做,对被父皇所牺牲而不得不付出代价者来说,是何等的残酷?而对那些因此不能置身事外的人来说,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父皇不明白,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豪赌,无论被操控的玩家在局中是胜是败,到了最後,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是真正的赢家。

「父皇做了什么?」为了他悔不当初的模样,朵湛的心房倏然绷紧。

卧桑只是颓然地以手掩著脸庞,在掌心中嘶哑的低喃。

「我该料到的,我该早点回来的……」现在看来,他竟也成了刽子手之一。

「大哥?」不明所以的朵湛,担忧地扶住他的肩头。

「父皇,你怎么可以……」热泪溢出他的掌指之间,悄悄滑落他的面颊。
顶著强劲的风雪,枯站在皇城外城下的律滔,任驻守城楼的卫兵怎么苦勤,就是不愿进楼内避避雪势,兀自伸长了颈项,一心只想在最短的时间,看见被派去京兆城门外打探消息的宫垂雪。

等待了许久後,蒙去了视觉的漫天冰雪中,在积雪甚深的城道上策马疾行的宫垂雪,总算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人呢?」他方下马,律滔便等不及地拉过他。

「十公王……已离京。」在律滔焦急的眸光下,宫垂雪只好硬著头皮禀报。

「什么?」这种恶劣的天候下,她居然还是上路了?

「五哥!」在几乎寸步难行的雪道上走得吃力的风淮,在靠近他时朝他大喊。

他回过身,就见风淮与舒河,在收到他送去的消息後也急忙的赶来城门边。

「小妹呢?」见不到恋姬的身影,风淮紧张地看向律滔,「你有没有拦下她?」在风闻消息後,他赶来想说服恋姬打消北上的念头,不管卧桑指使她去的理由是什么,他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小妹在这时去危险的北狄。

律滔撇开脸,「她离开京兆了。」大哥究竟是怎么搞的?才一回国,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小妹给送上前往北狄的路。

「胡闹!」风淮恼得直跺脚。

舒河随即向一旁指示,「玉堂,立刻派人去把十公主追回来。」这种天候应当走不快,现在去追,或许还追得上。

冷玉堂明白地颔首,方旋过身,就见卧桑定立在城下拦住他的去路。

「是我叫她去的。」卧桑走至他们三人面前,不许他们妄动。「我要她把铁勒带回来。」他们懂也好,下明白也罢,他绝不允许他们在这当头来坏他的事。

隐忍著怒气的律滔阴沉地瞥向他,「天朝与北武国正值两军交战之际,你让她上战场?你想让她去送命吗?」北武国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万一铁勒顾不了恋姬怎么办?

「就是在这时才要她去。」他也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有多大,只是,恋姬若是不去,未来的风险则更大,而那後果……他担不起。

风淮听了更是心火上涌,忍不住动手扯紧他的衣领。

「牺牲了我们这些皇弟後,你又想再牺牲一个皇妹?」渴望自由,他可以说走就走、说放就放,完全不顾忌在他底下的这些皇弟该怎么面对天朝的残局,可万万没想到,现在他竟连最是无辜的妹子也把她给扯进来。

卧桑只是拢紧了眉心抿唇不语。

「老六。」律滔伸手将他拉开,锐眸直定在卧桑肃穆的脸庞上。

在卧桑的沉默中,舒河先是斥退还等著上路的冷玉堂,信步踱至卧桑的面前,淡淡地启口。

「给我个理由。」要他不追,可以,但前提是得先说服他。

北风放纵地呼啸而过,在旋绕的风声中,卧桑的声音教人听不清楚。

「若是不让她去,天朝就将到此为止了。」

* * *

战况出匆意料的顺利。

自攻下南云隘口,并兵分三路挺进北武国国境开道後,这一途上,铁骑大军受到的阻碍并不多,一路平顺地直朝北武国国都前进,这让铁勒不禁怀疑,北武王是刻意想引君入瓮。

沙场多年,看尽尔虞我诈,无论是与何人交手,他从不掉以轻心,此次与战力不差的北武国交战,他更是不会对这场战事抱持太过乐观的态度,因此在多疑的前提下,铁骑大军进入北武国腹地後,他即将中军全军暂缓在原地,放弃自开战後就一直不喘息的攻势,并分散了兵源以避风险,徒留左右翼军继续朝北武国王城进袭。

此次交战的主要三名对手,急於建功故而莽撞行事,导致前行军全军覆没不得不仓皇而逃的孟戈虽蠢,但按兵在前方不动的孟图可不见得笨,而远在王城里操控著战事的北武王,更是不容小觑。

这三人中,除去北武王不算,他最提防的就是孟图。自开战以来,孟图一迳地回避交手不断後撤,若非是别有企图,不然甚想接下北武国下一任王位的孟图,不可能轻率地就放过此次扬名立万的机会,只是,孟图到底在盘算些什么?故意退兵,是想消耗铁骑大军的粮草?还是打算趁铁骑大军进入国内後,利用天险将他们深困其中,再前後包围夹杀?

两者都有可能,得想个法子才行。

就在铁勒驻足沉思时,冷天色挂著一张苦瓜脸,万般犹豫地站在他身後,而身旁一道结伴而来的佐将军,睑上的凄惨状也是跟冷天色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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