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咬碎,很不得劲儿。眼看就要轮到我了,一个中年妇女领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哼哼呀呀的进来了,直接插到我前面,把医生吓了一跳。
“你们要干什么?”医生问到。
中年妇女说:“我孙子牙疼得厉害,麻烦你先给他看看吧。”
医生看了看我,我看那孩子哭得伤心伤意地,心又不忍,便说:“你先给他看吧,我再等会。”
医生迅速换了手套,让他张嘴,看了便轻描淡写的说:“换牙嘛,很正常,自己回去拔了吧。”
做祖母的却不忍心:“哟,这可怎么拔,这可怎么拔。”
医生不耐烦地说:“一拽就掉了,掉了好长新牙,回去吧,没事。”
“大夫,麻烦你给他做手术拔了吧。”中年妇女央求道。
大夫沉吟片刻,便道:“把嘴张开我再看看是不是牙已经活动了。”孩子张开嘴,大夫把手伸进去,不到两秒钟,竟然擎着一颗牙齿出来了,孩子姑环从矗裁患鲅谂员叩娜四康煽诖舻乜醋牛掖永疵磺籽劭垂窝溃词钦饷醇虻サ氖虑榘。叶偈崩至耍员叩娜硕祭至耍浅吵嘲窝赖淖嫠锪┒疾缓靡馑嫉匦α恕4蠓虬咽痔淄耙蝗樱担骸叭ヂ蚋鲅└獬裕粤司秃昧恕!彼蛋眨钢肝遥澳悖刺上隆!?
我赶紧乖乖躺在手术床上。
大夫问:“你怎么了?”
我说我洗牙。
“张嘴我看看。”我赶紧张嘴。
大夫拿了一个金属物事在我嘴里这里敲敲那里敲敲,然后说:“牙很干净,不用洗。”
“不是吧,我等了两个多小时……”我还在嘟囔。大夫又说:“里面长了一颗智齿,已经坏了,乘早拔了吧。”
“唔,是么?”我将信将疑,她拿了镊子在我那颗牙齿上敲了敲,我顿时感觉到一阵酸,大夫说的没错呢,我这牙是坏了。这当儿,护士进来打断说:“刚才那祖孙俩送了两个菠萝来了,说刚才给她孙子拔牙没收费,送俩菠萝表示感谢。”我顿时对大夫肃然起敬并且五体投地,这大夫说我牙要拔掉,那肯定就是需要拔掉,必须地。
“那你拔吧,不过,会打麻药吗?”我小心翼翼的问到。
“当然啦。”大夫笑道,“打麻药。”说完取了一个细长的针管给我戳了两针,过了两秒钟我就感觉不仅牙帮麻了,半边脑袋连同着都麻了。
大夫又取出了类似于老虎钳,凿子,锤子之类的金属工具,在我嘴里叮钢一顿,因为打了麻药我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毛骨悚然,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她敲碎了,她力气很大,大概花了十多分钟,终于把我那颗该死的智齿给凿下来了,还抱怨道:“唉你这颗大牙,可把我累死了。”
我没有回答,觉得脑袋木木的,最里面在流血,大夫给我塞了一团棉球,命令道:“咬住了,别放松,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吐掉吃个雪糕冰棍儿就好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可以进食,24小时之内不能吃热食。”
原来还有这样的代价,我点点头,不爱说话,脑袋还是木木的,下楼的时候差点摔倒,过了两分钟,麻药的劲儿可能过去了,疼痛感慢慢的回来,顿时觉得满脑子都是疼。又木又疼,赶紧回家去。
蒋杰打开门看到我顿时呆住了,半天才说:“你被人打了吗?脸怎么肿了?”
我疼痛难忍,眼泪都出来了,一头趴在沙发上哽哽咽咽的说:“我……我拔牙了。”
“什么?”他一把抓过我,瞪我脸,我嘴里还咬着纱布呢。
“没事去拔牙?”他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咬着纱布不能回嘴,事实上,我疼得脑袋都木掉了,不知道怎么回嘴了。
“你真是个傻子。”他这样骂我真让我气愤,我唔唔的表示抗议。
“你不是个小傻子是什么?”他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就叫人给拔牙了。”他摇着头去给我找冰袋。
我提着冰袋去照镜子,天啊,我的半边脸就那样肿起来了。
“以后再去拔牙找我呀,我一颗一颗把你满口牙都敲碎了。”他站在我身后狠狠地咒骂道,“我看你还敢去拔牙。”
整个下午,我都在疼痛与他的嘲笑中度过,难过死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仿佛这颗被拔掉的牙齿里装满了我的机敏和才智,因为被大夫拔掉了,所以人一下子变得傻了,反应也迟钝起来,接连一个星期都木木的,好郁闷呀,这辈子再也不要去拔牙了。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流泪,心里有千头万绪,终于都只将我的面部表情化成了麻木。我失魂落魄的流落到江南,想要逃离一段感情,却又遭遇到过去的另一段回忆。
“嗨,你要去哪里?”Michael拽着行李箱,侧着头微笑着问我。
“我……去西塘。”我说,努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楚颜已经不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生,为什么要如此不镇定?
“啊,正好我们同路。”他狡黠的笑道,“我也正要去西塘。我听说那很美,比周庄还美。”
“Michael,你在开玩笑吧?”我低叫道,“你觉得现在这样下去会给我们双方带来什么好的结果吗?”
他便收敛了笑容,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试一试。”
“你自己试吧,我要走了。”我说,拉起皮箱就走。
“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他在身后强调道,“无论你去哪里。”
我咬着牙回头去看他,他一连倔强的看着我,那赖皮的模样一如当初,让我又气又恨,于是我气呼呼地说:“那你就跟着吧。”
他追到酒店外面,抢到我前面来,帮我把出租车的门打开,飞快的拽过我的行李,和他的一起扔到车厢里,然后迅速一侧身钻进了车厢,我站在车外,两手叉腰瞪着他,他却不急不恼笑盈盈的拍拍旁边的空座示意我上车,出租车司机一看着情形便急了:“小姐,你倒是上车呀,小两口吵架要吵上车吵嘛,你看后面排队的出租车一个劲在摁喇叭呢。”
酒店门童在一旁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抿着嘴偷偷的笑,我不好继续僵持,只得涨红着一张脸钻进了车里。
“师傅,去西塘。”他的中文倒是越来越见利落了。
出租车带我们驶向西塘,一路上桃红柳绿莺飞燕舞我却根本无暇欣赏,我觉得我应该立刻叫停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但是我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Michael,他这样飘洋过海的来到中国,煞费苦心的安排我来做翻译,这一切说明了什么?——难道他还爱着我吗?可是我们还有资格去言爱吗?我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外表光鲜,可是这光鲜的表象下却涌动着无数的麻烦,而我却拿这些麻烦束手无策。在我将自己的问题处理完之前我决不能让Michael再卷入进来,已经够乱的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我故意冷冰冰的回答他:“你想让我说什么?Michael,你应该回去。”
他看了看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每次我想到中国,就会想起你,而我现在负责的项目和中国有着很多的联系,所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该遗忘的就应该忘记。”我看着他的脸,一如从前的纯洁,那双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绿色眼睛里流露着淡淡的忧伤,让我不忍心继续再说出那些心碎的字句。爱情,我难道还在相信着爱情?爱情从来都只属于青春少女的梦的,为什么,我经过这许多年的沧桑苦痛,还在幻想着爱情?我的心在死后多年,又如木乃伊归来一般渐渐复苏了吗?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一处及至柔弱的地方,只为某一个人保留一生,在他面前,你无法坚强,无法伪装,无法躲藏,你毫无保留的将那处柔弱袒露给他,就算他曾经将你伤到累累伤痕,在他面前,你以往的坚强全然崩溃,你完全的虚弱无力。
一句:“我依然爱你”,便足以让你为他心痛一生一世。
此时的西塘,一如昨日的周庄,看到那熟悉的小桥流水与水边人家屋角上的飞檐,就仿佛重回了那一年在明月清风下与他窃窃私语、情话喁喁,在心底深处,有一块坚冰开始缓缓的融化,为什么,生命中总会有那么多相似的场景不断的重演?
苏苏曾经总结过:一段爱情是否浪漫是否有情调其实主要取决于男方,因为女人总是在爱情中站在被动的地位,即便她心中有热情,若遇到一个心如止水的男人,也无论如何不能激情澎湃起来;而即便是一个再温婉内敛的女子,若遇到一个热情似火的男人,也终于会与他一起燃烧。
Michael正是以他的浪漫与柔情重新开始进攻我的爱情堡垒,他是完美无瑕的王子,是热情澎湃的诗人,是这世间唯一的唯一,虽然我已不复是当年敢为爱不顾一切的年轻女子,虽然我自认为理智与情感在我头脑里前者占主导地位,虽然我自认为我无论如何不会冲破道德底线作一个背叛丈夫出轨婚姻的坏女人,但是我越来越感到虚弱,越来越无法管住自己,不错,情感就是洪水猛兽,一旦决堤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我深谙这个道理,因而故意让自己远离他,用冷若冰霜的态度对他。
“你要在这里呆几天。”我一下车就问他。
他并不直面回答,环顾四周,用一种愉快的表情看着我:“多么美的地方,我情愿一辈子呆在这里。”
“那你自己呆着吧……”我说。
“你要走吗?”他拉住我的手臂,急道“难道我现在真的这么让你恨吗?Yan;我只想我们能象真正的朋友那样相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你的家庭你的生活。”
“我过两天就回慕尼黑去。”他微笑道,“这两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陪你好好散散心,就两天,好吗。”我看着他,他的眼睛浅峡业模掖永炊济挥邪旆ň芫难凵瘢嵌晕业纳鄙肆κ翟谑翘罅恕?
我俩在古镇租住了两间临水的客房,房东老板好奇地看着我们,问我:“你们俩不是对象俩吗?”我摇摇头,径直把行李提上楼,仍然是和那一年周庄一样的雕花大床,我触景生情,回忆滚滚如潮袭击了我的胸口,让我几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