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陌葵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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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陌葵黄-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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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城逸说:他是个畜生你还为着他!你真是个大笨蛋啦!
萧娅斯急了,道:他是我爱的男人啦!他的生死就如同我的生死啊!你如果打死了他我也不会活了。说着竟然顺着欧阳城逸的腿滑跪倒地上。欧阳城逸连忙跪到地上抱起她,怜惜的说:娅斯,跟我走吧!离开这个畜生,我们一起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可以去流浪,去你想去的西藏,去吉林看雾凇……说着两人就哭成一团。地上倒着的刘晨风慢慢爬起来,抱着头摇摇晃晃的往医院跑去。
从这以后欧阳城逸就再也没去过水木房了。他说去了那里除了伤心就没有别的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个兽一般的男人虐待,心头有一种出奇的痛。他说那种痛足以使他痛极而身亡的,但他又必须活下来,他要等着有一天萧娅斯回到他身边,那样他就会幸福。不去水木房唱歌他就自己躲在单身宿舍里把门窗紧闭自弹自唱自娱自乐。有时候他会真的佩服自己,他说:呀!我他妈就真是个天才啊!说完又对着一面很大的壁镜痴痴的发笑,他说自己是个疯子,然后大声的吼着一些本很低郁的歌,吼起来会像狼嚎一样使人毛骨悚然,然后就有邻居来敲门,说:大哥,你是不是疯了呀!要不我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去。他又出来给人道歉。等人走了他又大声的叫骂。有时他会去找高寒晓,何仪菲他们几个仅有的朋友聊天。高寒晓忙着写小说了,他就只有和何仪菲去玩玩,有时又去江堤上去唱歌,唱着唱着就大哭起来。
何仪菲说:怎么我发现你们男人反倒比女人更喜欢哭了!这个社会简直阴阳倒置了。
他沮丧地说:那是因为你们女人心狠毒辣了。
何仪菲就说:应该叫着阴盛阳衰,现在有太多的男人对,包括老婆、女友、情人之类关系的女人阴奉阳违,所以女人们必须强硬起来。
他说:仪菲姐难道真爱真那么难得吗?
何仪菲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的萧娅斯和我的高寒晓是很难对付的。姐俩儿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啦!说着就把自己正抽的雪茄递给欧阳城逸,说:抽一口吧!
欧阳城逸慢了慢说:我不敢,人家叫这叫“间接接吻”呢!
她说:怕什么,我又没病,再说我又没和高寒晓怎么地!你又不用担心“朋友妻不可妻”之类的鬼话了。要是你还觉得这“间接接吻”不爽,咱姐俩就来直接的!嘿嘿!
欧阳城逸被吓得移了个地方!
何仪菲却格格的直笑,说:你看你欧阳真没点男人的气概,不就是接个吻吗?也不至于吧!再说姐还不只跟你开个玩笑,那吻也是随便乱接的吗?
欧阳城逸这才坐过去,接过烟吸了一口,烟从口入,经气管到肺再吐出来,似乎也将体内的郁气也带出体外了。
欧阳城逸说:这种烟很爽。厚醇的味道中带有一些草香,让人很舒畅。
何仪菲说:知音知音,没想到你能吃出和我感觉一样的味道。寒晓却老是说这烟有一种辣味而且很辣。
欧阳城逸说:辣是有点辣,只不过它隐藏在厚醇的边缘,很容易忽视。
何仪菲说:娅斯也那么说。她还说能尝出辣味的人都是用心去感觉出来的,并且那种味道与生活当中很多东西有关,尝出辣味越重的人,对生活越敏感。
欧阳城逸说:这是什么理论啦!
何仪菲说:娅斯说这是她以前教她调酒的师傅教她品烟时说的。她说这种烟在大城市的酒吧很常见,有空虚灵魂之称……
江风猎猎,欧阳城逸和何仪菲从烟草一路谈到城市生活,再说到爱情,生命等一些复杂的东西。到最后他们觉得自己像被遗弃的孩子,流浪到这个既安静又嘈杂,既纯朴又市侩的市镇上重复着简单又痛苦的生活。
夕阳西下,他们抱膝坐在江堤上,江中帆影片片。抬头天空里一群蓝色的鸟飞过,留下寂寞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愈伤之药03
    刘晨风被欧阳城逸打伤之后在医院疗伤,萧娅斯每天去为他送饭端水,照顾的甚是周到。医生说伤无大碍,可以出院了,刘晨风则太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又怕头上扎着绷带有点损面子,仍旧躺在医院里享受着萧娅斯的细心照料,神仙一般。
一天他突然问萧娅斯:你这样细心的照顾我,是不是因为和欧阳城逸那个王八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萧娅斯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把手上正削着的苹果奋力的砸了过去,就气冲冲的跑走了。结果未愈合的伤口被振裂,又沁出了血来。刘晨风吓的忙叫医生来,医生重新帮他包扎,心中啧啧的叨咕着你真他妈是个脓包,还把自己当个宝来治。
晚上何仪菲去看刘晨风,隐晦的对他指责了一大通,也没能使他认识到自己所犯的过错。可是第二天午饭过了还不见萧娅斯去送饭,想想自己昨天的一些话,这才打电话过去道歉。萧娅斯却躺在床上睡觉,他哪知道就因为那么一句话让萧娅斯痛哭了一晚上,甚至还要下决心跟欧阳城逸断交。断交信写了,她想让何仪菲转交,但她又不忍心去伤害那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只好又将信压到桌底。可是黯黯欲绝的她在刘晨风的一个电话打来之后,揉了揉又红又肿的眼睛,又去为他准备菜饭。
何仪菲说,那真是一种辛苦,身体的劳累倒无所谓,但心灵的折腾真的惨不忍睹。何仪菲都来暗暗的为她心痛。
高寒晓自从与何仪菲商量要把水木房的故事写出来,之后草草构思一翻就下笔了,但一路写下去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一怒之下一沓稿纸就变成了碎屑,于此反复了几次仍没找到感觉,何仪菲就劝他不要急于求成,又鼓励他去散散心。
这一天,高寒晓突然收到了秀秀的来信和一些照片。信上说一切都很好,只是她和妈妈都很想念他。他淡淡的笑了笑,翻开照片,正是那天秀秀走时他的合影。有一张是秀秀仰面站在缤纷落英中满面是泪的情景,这个画面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他想到了与雨舸第一次在车站里的小巷子相拥时泪流满面的情景……那张隔着车窗雨舸流泪的脸……画面反复闪现,哐哐的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小站陈旧而特别的建筑,小楼顶上他卖力狂啸的姿势……于是他就去了火车站。
车站依旧人头撺动,熙熙攘攘,他站到人群里隐隐的喊着孟雨舸的名字,神情有些恍然,看到他的陌生人都自觉的闪到一边。他在人群中游走,看着一张张陌生而冷漠的面孔他就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他说他想有个家,他想要个爱人,可他没有。他缓缓的坐到广场边缘的一棵凤凰树下,点燃一支烟,是他说有很重辣味的那种雪茄。他一直坐到那儿冥想,直到黄昏的时候从广场另一边的小酒馆里传出萨克斯曲,是他喜欢的那支《回家》。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对自己说也许我该回家了,可是回家?我的家在哪儿呢?
他说:水木房会是我的家吧!该是我们的家!
不!萧娅斯说,那是空虚灵魂的宿地,不适合做家的。
他说:流浪者没有家吗?
娅斯说:流浪者四海都是家。
他说:四海太大,无法具体为家。
娅斯说:那么车站吧!每一个可以令你停下的车站都可以暂时为家的。
他说:好吧!我就以车站为家。
于是在夜降临的时候,他敲开了一幢爬满爬山虎的三层小洋楼。
他说:老板我想租住这幢楼的第三层。
老板说:不行!那时一个破旧物的仓库。
他说:不管怎样我来收拾。
老板说:恐怕不行!那破什物就没地方放了。
他说:我只住一间,另一间放它们!
老板说:还是不行——
他说:我出一层的钱。
老板说:也许不行!你会住多久?
他说: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老板说:就算行了吧!那你明天来收拾!
他说:好!
从此高寒晓就住到这个小站上了,每周他必驱车十多里路赶过去过周末。他有时去写作,有时并不是,他说他能在那儿看着匆匆的浪人感到自己很幸福。他说他也是浪人,看着更多的同类人他就不觉得孤独。他说更重要的是这儿见证了他与孟雨舸的相识和离别。他说这儿还保留着当初哭泣着的脸和他站在楼顶上放声大呼的声音。他说他预感孟雨舸还会回来,回来时他就站在这儿看到了她……
自从那部小说再开始动笔之后,高寒晓去小站的次数就更勤了。有时甚至好几天不回去。何仪菲有些担心他的学习,就主动去学校帮他上课,抄完笔记交给他又为他唠叨着老师的任务,高寒晓自然有些烦她,但想想她毕竟出于好心,也就不多说什么。后来高寒晓居然整个周都不回去了,何仪菲要找他也无法联系,只好等他回来受罚。后来老师找过他几次才应付差事的去学校听课。何仪菲说,寒晓,你不能那样了,学习还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身体更重要。看你每过去一次好像都会瘦一圈似的,那样拼命的写字,弄跨了身体,荒废了学业可是得不偿失呀!后来朋友和老师都劝,他勉强答应了,可一眨眼又会好几天不见他的人影。
第二十三章 一种无助01
    冬天来临的时候,萧娅斯墙角那株向日葵花却无端的枯萎了。这一年她没有收集到一支干花。她说她有了自己的太阳那花就被她轻易的忽略掉了。而有一天她的太阳开始发射凛冽的冷光的时候,她看到了墙角的残花,心头就微微的悲凉。
她说:花儿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然后就拿剪刀去截那干枯了的花朵,不想手刚触到那些花萼就全部飘散,黄色的萼片在空中飘忽,旋转,犹如凌乱的心痛纠缠着无泪的悲欢。她心头一紧,似乎有些预感。于是她就将那些剪下来的枯萎残花用一张白色的纸包起来放到自己的枕头下面。她想那样可以化解灾难。
刘晨风对萧娅斯变得怎样了……她似乎也开始对自己的爱产生了怀疑。她说苍天不公,她的劫难太重,以至于她无法承受了。她说老天求求你放了我吧!让我爱的男人也爱我。然后苍天无言,仍旧花好月圆,是情侣携手的好景致。
她面容憔悴,身形开始臃肿起来了。她说她怀上了刘晨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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