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醇:“索性你连这杯也喝了吧!”祁绍庭却只是笑,眼睛在这两个人身上转一圈,忽然将头倒在夜未央的肩上,声音低沉柔软:“那我有什么好处!”“你们两个快一点,我手酸!”祁绍庭在百忙之中尚顾得及瞪他一眼,傅非明收到杀人目光,却只有催得更急。“去吧!”夜未央将他的脑袋扳正:“反正你前面两杯都喝了。”祁绍庭苦笑着叹口气,第三杯了哦!心里莫明其妙的居然有一丝兴奋,索性一仰脖大口咽了下去,好像一团火从喉咙流到胃里,一下子全身都烧着了,眼睛里腾起一片破碎的水光,视线也随之模糊起来,连手指尖都变得柔软而敏感,呼出的空气带着洋洋暖意。与他成为鲜明对比的便是傅非明,此人两杯急酒下肚居然连汗都没出一滴,白里泛青的脸色一如常态,就这样看他只怕没人会相信他刚刚才灌下小半瓶威士忌。傅非明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又去开了一瓶,这下子祁绍庭却是真的慌了,急得大叫一声,震得夜未央的耳朵一阵嗡嗡的麻。傅非明懒懒的挑眉看他一眼:“还没让你结帐呢就这么小气,喝口酒都不让了?”将两份酒兑一份冰块进去,傅非明浅尝慢酌,苏格兰威士忌特有的烟熏味弥散开来,丝丝入扣,伴着由冰块带来的润滑的凉意,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功成身退,好在先开的那支是祁绍庭钟意的爱尔兰威士忌,点来给他兑绿茶喝的,要是现在这支苏格兰陈年佳酿被刚刚那样豪饮,那才叫暴殄天物。“我要唱歌!”祁绍庭忽然非常有气势的指使着国仲让他把歌本递过来。“不是吧!”许墨凯与国仲不约而同的悲鸣一声,可怜傅非明嘴里含了半口酒差一点呛到,额头挂下三条黑线。“快点啦!”祁绍庭一副喝醉的样子,说话含混了尾音,口齿不清的腔调催化出一种意外的幼稚感觉。国仲听得来筋酸骨麻,起了一身的麻点子,看来老大说话还真是有道理,至少是他本人喝酒是绝对不能让他喝到醉……祁绍庭看大家都不理他,只得自己去拿……《一路上有你》该怎么形容呢?或者只要想想连许墨凯额头都隐隐开始生汗,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傅非明仰天长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一句都唱不对……祁绍庭微带沙哑的嗓音平时听来性感十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被他这样扯着喉咙唱出来却十成十像绝了破铜锣,而最让人崩溃的是居然没有一句在调上。……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许墨凯终于听不下去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傅非明一把拦住,在这昏暗的灯光中非明一双眼睛像水晶般精光闪亮,压低了声音在许墨凯耳边道:“他这是借酒装疯,你少坏他好事。”国仲的忍功一向比较差,佯装要方便就溜之大吉。祁绍庭眼睛里自然是看不到他,一手揽过夜未央的肩,兀自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一排乌鸦低空飞过!傅非明再一次仰天长叹,想当年与他在耶鲁的草地上喝了三年酒,祁绍庭的量到底是多少只怕自己比他还清楚,半瓶威士忌对他来讲虽然不轻松……可……也没到这地步吧。第一段熬过去,连许墨凯都有点想落跑的意思,傅非明开始钦佩夜未央,坐在如此近在咫尺的位置,居然没有恶心死。傅非明与许墨凯两默默无言的对视一番,打算将这个地方留给他们两个二人空间。间奏完,第二段又起,两个打算落跑的家伙开始脚底抹油……?怎么回事?祁绍庭低哑的歌声里有一线清醇柔亮的声音隐隐而现,似分又合,完美的修补了他的不足。这首歌本不难唱,如今调走回来,由夜未央的清透搭配祁绍庭的沙哑竟有一种奇异的钢柔并济的感觉,层次分明毫不杂乱。祁绍庭只是酒酣,并不见得真醉,这一刻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曲终了,许墨凯傻愣愣的开始鼓掌,祁绍庭平生唱歌只看过有人往外落跑的,还从没听到过掌声,倒有点不知所措。“你的声音真好听!”祁绍庭有些痴迷的看他,那语调自然是由衷的。“是吗?”夜未央只淡淡的一笑,放下话筒,天晓得他只是不想自己的耳朵再度惨遭**。祁绍庭的眼神忽的一寒,流露些许淬利:“不要跟我说又是职业技能!”夜未央哑然失笑,说什么就信什么,这男人还真好哄。傅非明眼珠子一转,唇边浮起若有所思的笑意,祁绍庭正想继续称赞,只觉肩上一沉,一抬头却是非明一手撑在他肩上,笑角眉稍俱是戏谑的笑意,顿时心底一凉:基本上这个家伙笑得这么开心,就准没有好事。很少有人知道傅非明其实是一个非常恶质的人,只是他为人高傲,一般人都看不上眼,自然也没兴趣为了他们玩什么花招。可是非常不幸的,祁绍庭刚好就是这世上少数几个还能入得了他法眼的人物之一。于是……“你干吗?”生冷的口气,有点生人勿近的意思,闪亮亮的眸光警告他:你小子少坏我好事!“没什么?”傅非明眼角的笑意愈深,那笑容似针,冰冷而尖锐,索性又将身体的重量又放下去些,闲下来的一只手随意的拨弄着祁绍庭的头发。祁绍庭身体一僵,露出明显受了惊吓的表情,傅非明年纪有多大,他们两个就相识有多久。虽说从小一个碗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彼此的身体早八百年就看光光,但是!但是!他……他傅氏非明公子,铁骨铮铮,一惯冷的像医用钢,几时学会做这种暧昧撩人的动作?“你……你……”祁绍庭迟疑的,一面观察着非明的神色,身上已经有冷汗冒出,像一条蚯蚓般爬过背脊,引起一阵战栗。哎哟喂啊,他祁绍庭不止于衰到这步田地吧?如果傅非明此刻向他表白,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因心脏暴表而亡。第二章 暗涌 8.他不再是我们的了此刻,傅非明闲闲的看着祁绍庭阴晴不定的脸色,注意力却是尽数放在旁边那个身上:从今天一开始就沉静的像水一般的男人。如今他静静的坐在祁绍庭身边,平静的脸庞上变幻着的全是外界的色彩,真正的心思,半分都猜不到。“绍庭啊,不如我们俩个合唱一首歌吧?”“啊?”可怜祁绍庭刚刚因为傅非明停手而松下的一口气又悬上来,他没有听错吧?二十多年了,他还从没听过非明开金口唱歌!这小子不是一惯只听古典的吗?难不成打算现在与他合唱一曲《蝴蝶夫人》?“哈哈哈……”看到祁绍庭张大了惊恐的眼睛,傅非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祁绍庭,你果然是醉了!答应我!”强忍住笑意,傅非明双手握住祁绍庭的右手用力摇两下:“做人要公平,你不能对一个不会打架的人使用暴力!”“啊?”祁绍庭的迷惑愈深?茫茫然张大了嘴,神情十分趣致:喝醉了吗?什么和什么啊!我看是你喝醉了吧!祁绍庭正欲反驳,却不想被傅非明打断话头:“你真的是醉了,夜先生帮个忙送他回去吧?”“哦?”夜未央没料他竟会转得这么快,一时错愕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傅非明就感觉到一丝沁凉的寒意冰透骨髓,不自觉倒退一步,暗自心惊的强笑道:“你看他现在这样子,没人送只怕会在半路上被人骗走呢!”“是吗?那为什么你不自己送。”夜未央清凌凌的目光,似月光下的银白刀刃。“因为我还有酒没喝完。”傅非明一点一点的收敛惊慌,总算是从容镇定下来,但笑,却是无论如何笑不出了。“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祁绍庭莫明其妙的左看右看,怎么表情都怪怪的,难道说他是真的醉了不成?“没什么,是我在拜托夜未央送你回家。”“哦!”祁绍庭呆呆的应了一声,忽然冒出一句:“那我今天睡你家还是睡我家?最近我那里不太平,还是睡你家比较好。”傅非明脸上一僵,祁绍庭!如果你已经醉了,那你当真是个天才;当然如果你还没醉,那你也是个天才!我已经有玩火自焚之势,你居然还火上浇油?傅非明生怕祁绍庭再冒出什么惊人之语来,索性豁出去,一手一个拎起来,通通丢到门外去:“走了啦,拜拜,不送。”倚着门框,傅非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迎面对上许墨凯迷茫的双目,只得尴尬的冲他一笑。“你……非明……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傅非明苦笑道:“本想给他们两个的爱情加点催化剂,没想到……”一回想起刚刚夜未央的眼神,又是激凌凌打一个寒噤,那双眼睛简直可以至人于死地!“傅非明!他们两个人的事,要你去横插一脚做什么哟!”许墨凯流露出非常不以为然的神色。“干嘛?”傅非明有些不悦的顶他一句,坐下来喝干杯里的酒,略有些落寞的说道:“祁绍庭他,竟然有了喜欢的人了,你不会觉得有点怪怪的吗?”“有什么好怪的!”许墨凯的目光里一脉了然的平和。“我也不知道,本以为他会永远都那样子下去的。”傅非明歪着头思索:“现在,他不再是我们的了!”许墨凯无力的一笑,伸出手来拍拍他:“我们要相信他,在他心里本该留下给我们的那一块,不会变少!”许墨凯的手很大,宽厚而温暖,傅非明终于平静下来,忽而又笑:“不管怎么说,给夜未央总比给别人好。”“为什么啊?”许墨凯又是一阵诧异。“因为!他够屌!”祁绍庭醉意沉沉一上车便开足冷气,一直行到郊外才总算是慢慢清醒了过来,脑海中将方才的画面一幕一幕的回放,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尤其是傅非明那句重点突出的话:“做人要公平,你不能对一个不会打架的人使用暴力!”XXX!祁绍庭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在心中摞了一句三字经。“祁先生,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坐在副驾驶位的人有些紧张的转回头,明面上祁绍庭不参与任何黑道的事宜,这些人都是国仲的手下,所以一般都称他为祁先生。有人跟踪并不是件值得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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