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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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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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在方向盘上,许久不能动弹。

“小樵?”边策拍着小樵的背,放柔了声调唤她。看着她睁着迷茫大眼睛看自己,却眼神空洞的样子,他真的灰心了。就这么一面,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的一面,她就这样失魂落魄,他拿什么和穆以辰争?她和自己朝夕相处已三年,和穆以辰也不过几年,但那几年,胜似光年,是他远到不了的距离。

“我想回家……晚了,安年……该找我了。”小樵半天说出来这么轻飘飘一句话。

“嗯,好,我们回去,这就回家。”边策揽过她,如护着绝世珍宝一般,护着回他们的“家”。

一路上小樵都没有说话,其实她知道今天自己失态了,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抚慰一下边策,调剂一下气氛,可是脑子,当机了。穆以辰给的刺激让她暴露了自己所有虚弱,掩饰这么久,不去想不去提的问题,如今赤条条搁在她和边策之间,她却连找块遮羞布都力气都没有,任自己丢人现眼。

到了家里,边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端到她面前:“乖,什么都别多想。喝了牛奶,去洗澡睡觉。嗯?”

她眼圈又红了,他这样的温柔和好,比对她粗暴质问还要叫人难受,她愧疚地,轻轻地抱住他:“边策,你怎么……这么好。”

边策回手抱住她,还好,她还柔柔软软地在自己怀里呢,心里缱绻无限,捧住她的脸吻下去。

“亲亲!”穿着小羊羔睡衣的圆滚滚肉呼呼地小家伙扒着门框突然出声喊了起来,然后屁颠屁颠滚到她们俩面前,仰着小苹果脸:“你们是在接吻吗?”

“……”安小樵无语,不知道她这个知识点在哪里被普及的,只有求助地望向边策,

边策看着这小家伙,心下温暖,阴郁瞬间被扫开许多,低下身把她抱到沙发上坐,蹲下来问她:“你怎么还不睡?嗯?这么晚了?”

“我不开心呀。”

“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外婆讲的故事不好听,我不爱听。外婆自己也不喜欢听。不信你去看,外婆自己说着故事就睡着了。”

小樵听得也笑起来,她的宝贝可爱得要命呢,只要她永远这样快乐地成长着,别的苦痛挣扎算什么。她伸手去抱女儿:“走,我们进去睡觉了,妈妈给你讲故事。”谁知道小安年身子一扭,抓住边策的衣襟:“我要Uncle给我讲故事!Uncle,跟我们一起睡嘛!三个人,一起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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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生个小萌货,三个人,一起睡!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亲子鉴定

穆以辰挣醒来发现浴缸的水已经凉透了,狼狈地爬出来胡乱擦干。从酒会上遇到小樵和边策那天到现在,他每晚都工作到下半夜,然后喝了酒去泡澡,才能闭一会儿眼。昨晚稍喝多了一点,没想到在浴缸里竟睡着了。他吸吸鼻子,果然着凉鼻子堵了。想起以前,他就在自家泳池里游几个来回,小樵都会冲好热茶等他游完了喝,生怕他着凉感冒一样。其实自己哪有这么娇气了,这三年过得像机器人一般,不也活得皮实。他拉开酒店窗帘看出去,大片全景落地窗外是笼在晨雾蒙蒙中的鳞次栉比,就几天前,他因为这个城市里有他的小樵,夜里似乎容易入睡一些,但这几日他想着他的小樵,在这城市里和别人甜甜蜜蜜地过日子,这座城在他眼里,森冷过一丘坟。

虽然还早得出奇,但酒店的服务实在周道,按铃叫了早餐,很快就送上来,连同刚印出来最新鲜的报纸。他嚼蜡一般咬着英式手工面包,喝药一样吞着黑咖啡,一边看最新的财经消息。看完正打算随手往旁边一放,眼尾余光却扫到几个字,忙翻开那个文化版。版子末尾很小的篇幅,写着年轻女画家安小樵主题作品展圆满结束的消息。呵呵,她的斤两他还不知道吗,就算打通了任督二脉,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有本事自己办画展,何况能在这样的知名媒体上发消息。边策,是真的待她很好吧,这样捧她。他丢下报纸,端起冷掉的黑咖啡又灌了几口。

在分公司办公室里陀螺一样转到中午,公事竟然忙无可忙了。他本来就是御下有术的管理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并不必用苦行僧一样的工作方式。只是,这几年的空虚,让他成了业界有名连轴转的工作狂人。他愣愣地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又想起报纸上的消息终于揣着车钥匙出门去。

边策有意捧小樵的画作,那则新闻显然是给了赞助换来的,还登了画室的地址,意在宣传。穆以辰把车停在附近,沿那条幽静的林荫路走过去。小樵的独立画室就在前面不远处,纯英式小楼掩在蔷薇丛生的小院里。穆以辰管不住腿脚一步步走近过去,看到后院门上也挂着门匾。尽管吃惊,但他还是能认出是她的字迹,草书大字的“春深”。他看着那字自嘲地扯扯嘴角,三年,改变的真比自己想象的多太多。当初她连写几个簪花小楷都呼笔力不够,如今能写出这样潇洒酣畅的狂草了。呵,不潇洒的,只他自己吧。

“快点儿,不然它就要飞了!”童稚的英伦腔随着一个小女孩从后门窜出来。两三岁的华人小女孩,圆滚滚的一身肉裹在棒针线织的小裙子里。此刻手里拿着一个捕昆虫的小网兜,扬着肉肉脸笑得开怀,后面跟着的英国女人大概是保姆,不停用英语咋呼她慢点跑慢点跑。

小女孩跑到一半,放慢了脚步,竖起食指挨到嘴边,回过身去对身后的人发出嘘的声音,然后踮着脚猫着身子慢慢往穆以辰站立地方向靠近。穆以辰这时才发现,原来拦着他的篱笆里侧的花藤上,停着一直红果果的大螵虫。而自己站在篱笆外的灌木丛里,小女孩挨得近也没看见。小女孩双眼睁得圆咕隆咚的,越凑越近过来,穆以辰看着那张可爱小脸,冷了几年的心窝莫名地泛起一阵甜暖,柔软的要滴水一般。他想起在大堡礁的海滩上,小樵也是扬起这样娇憨可爱的脸蛋,抬着湿漉漉地双眼说:“你看,这只螺长得好奇怪。”那神态,那表情,甚至眼睛的线条,都像极了眼前这个屁点儿大的小女孩。

穆以辰陷在回忆里浑然不知离开,而小女孩却在即将撒下网兜的前一秒看到了花丛中的他,突然发现一个陌生人无声无息地杵在这里,小安年下意识喊了一声,手上动作也抖了一下。漂亮的大瓢虫刺啦一声飞了,她刚被吓倒的小脸瞬间皱成个小包子。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你吓飞了我的瓢虫!”

鲜少有和这样小的孩子相处的经历,穆以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哄,只正正经经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安年可是懂礼貌的好宝宝,看一个相貌英俊的叔叔认真向自己道歉,虽然还嘟着嘴,还是抬头说:“算了,没关系。”

穆以辰看到她失望的样子,心头竟一阵紧,赶忙说:“别难过别难过,我帮你捉一只吧。”说完一边犯难哪儿这么巧还有瓢虫,一边四下里在花丛中找。

“这儿!这儿有只蝴蝶,我抓蝴蝶给吧?”生怕又吓飞了蝴蝶,他激动却压低音量地对她说。

小安年的圆眼睛又亮起来了,猛点头捂着嘴笑,一边放清动作把网兜从篱笆缝隙塞出来给他。穆以辰比看财务报表还紧张认真地着网兜挨过去,终于一下子把蝴蝶逮住了。当他满腹成就感的把蝴蝶递给她,小安年一边小心翼翼接过网兜,捏住蝴蝶翅膀抓出来,放进身后保姆手里的罐子里。盯着罐子里的蝴蝶一会儿,才看向穆以辰,这次她对他说起了中文:“叔叔,你是中国人吗?还是日本人?韩国人?”

他笑出声来:“中国人。”

小胖手拍着自己胸膛:“我也是中国人哦。我叫安年,你呢?”

“安……年……”穆以辰念着这两个字,猛地抬头:“你姓安?”见小安年点头又急急追问:“安小樵是你什么人?”

小安年脸上扬起骄傲的笑:“叔叔,你认识我妈咪?”

穆以辰生生向后踉跄一步,见鬼一样盯着面前这个叫小樵妈咪的孩子。难怪似曾相识……他根本没有去推测这女孩是小樵收养或抱养的,因为像,太像了……

“年宝,你又在淘气什么?”小樵的话音和脚步声就这样从里面传出来,不知所措地,从成年以来信奉面对现实主动出击的穆以辰,在这一刻竟像逃命的卒子,丢盔卸甲溃败而逃。

身后隐约还听到小安年唧唧喳喳的声音“妈咪,我碰到你朋友了哦,咦,怎么不见了……”穆以辰逃回酒店,翻出一瓶药倒出来一把,水也不喝吞进去,然后砰的一声直挺挺趴在床上。

在两倍安眠药的作用下,他终于睡足八小时,摸索着起床来,洗了把冷水脸。镜子里的脸苍白冷峻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看,看和那张小脸有没有一分相似,前一秒还觉得像极了自己,后一秒又觉得更像边策,天悬地转地混乱。但睡过这一觉,躲过了心绪最失控最震撼的应急反应,此刻脑力多少回归了。他出了浴室打电话给助手,查安小樵这三年来最详细的情况。

尽管边策在英国把小樵保护得滴水不漏,但边家毕竟是从政的,在海外凡事需顾忌影响,反而不如穆氏这样的巨贾行事方便。说过于是,穆以辰很快拿到了他要的资料。

她怀着孕打工上班,;后来挺着大肚子到英国待产;她在年三十生下女儿,取名安年;她产后大出血九死一生……穆以辰埋在这堆资料纸片里再一次滑出眼泪。安小樵,这个该死的女人,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而在这些时候陪着她的不是自己,是别的男人。他想起她刚怀孕的幸福笑颜,想起那张令他失去理智决绝放手的人流手术切结书,加上安年的年纪,残破的记忆片段一点一点拼凑出来,安年,是她和谁生的女儿?答案呼之欲出。

现代科学面前,这一切好像很简单。他又去了一趟画室的围墙外,按奈住沸腾的心绪悄悄把后院玩耍的小安年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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