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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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我最爱的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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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明涛在等我吃晚饭。我打了个电话。他“嗯”了一声。
有主任请你吃饭,是好事,是好事。他说。
我感到一阵疲惫,整个世界快像变成一块块碎玻璃了。
主任走到哪儿,哪儿就安静。
主任走到哪儿,哪儿的眼光就黯淡下去。
第二十四话 饭局
    我以为那里有酒。有的只是三叠菜。
我以为那里只有我。那儿却还有一个孩子。
主任的饭局让我出乎意料。
她介绍道:这是我孩子。
他瞟了我一眼,继续吃饭。
气氛冷淡。
我怀疑没有开空调。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素芬,你是大学生吧。她重复问道。
我重复点头。虽然提起大学我一个劲儿地脸红。有谁能想像一个大学生会在这里工作呢?
晓兵,以后有问题可以问这位阿姨。她说。
他又冲我瞟了一眼,继续吃饭。
瞧这孩子!不懂礼貌。她说。
然后这个不懂礼貌的孩子气呼呼地把碗一放,说道:我吃饱了。
然后像匹马驹,冲到了自己的房间。
背后剩下一声叹息。
主任说,都是我惯的。
我觉得每个大人看到小孩不懂事,都这么总结。
我都和他沟通不了。我不知道他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她说。
我不想骂他,可是他太不争气。她说。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像他爸一样,但一看到他就想到他爸。她说。
我还在猜测她叫我来的意图。
你能帮我教教他吗?毕竟你是个大学生。她说。
以后工作上我会尽量照顾你的,你看你当服务员也不是个事儿,你应该更有前途才对。她说。
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被主任像串羊肉串一样连在一起,等待我一口咬下。
我怕我教不了。我说。
怎么会。你是大学生。她说。
我忘了告诉她,现在大学生像前几天的雪花一样多。他们个个都伸长脖子找工作,拿出的等级证书可以淹没一个人的人生。
我试试。我说。
于是她高兴的夹了菜放在我碗里。
我想,这可能是世界最小的贿赂了。
我吞下这口菜。主任的手艺并不好,看来。
晚上,我对明涛说了这件事。
他推推眼镜,像是寻找词汇。
很好。他说。
这样你可以接近主任了。他说。
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他说。
我感到一阵迷惘,我的眼光无力地浮在房间四周。
那张CD呢?
哪张?他问。最近的房间老是丢失一些熟悉的东西。或许,我也正在慢慢丢失自己。
第二十五话 沟通
    晓兵今年十三岁。
这是我第二次到主任家时才知道的。
晓兵今年上初一了。主任到处打听哪个班主任比较厉害,然后走关系,换了班。
可是,那个厉害的班主任还是管不下晓兵。
晓后的房间到处贴着李春的照片。
他说,李春很帅。
李春确实很帅,虽然她是个女的。
他说,谁不喜欢李春跟谁急。
我不喜欢李春。但我没有告诉他。我怕告诉他了他会跟我急。
那天他很迟才回家,回家后被雨淋湿了。他拿着毛巾擦头发,然后嘟着嘴和我说了以上的话。
这是我和晓兵沟通的第一天。
这是行使主任任务的第一天。
晓兵说,你看来也没那么讨厌。
我笑笑。
然后他在电脑面前坐着,给我看了许多女同学的照片。
“都只是朋友。”他强调。
我点点头。
我似乎觉得有必要相信晓兵。
喜欢学习吗?我问。
他摇摇头。
我太笨了,我学不好。整天坐在教室里,烦都烦死了。他说。
那你准备将来做什么呢?我问。
他摇摇头。
管它呢!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我妈把我生下来,总得养我。他说。
我努力找话讲。
我努力做他的朋友。
其实,你不笨。我说。
怎么说呢?他抬起小脸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你房间布置得很好。我说。
很简单呀。他说。
这就说明你不笨,你学习肯定行。我说。
阿姨,你以前喜欢学习吗?他问。
我仔细地想了想,其实我并不喜欢。但我还是点点头。
我其实也知道,要努力学习,我也知道我妈关心我。可是,我学不进去。我真不懂学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而且我妈很烦,我想不和她吵架都不行。有时想想不应该,但我忍不住。他说。
我出房间后,主任把我拉到一边。
都说了些什么?她问。
没什么,只是聊聊天,先和他打好关系。我回答。
主任笑了笑。我相信她现在的笑容是真诚的。
女人只有作为母亲,才会真实起来。
第二十六话 流言
    流言就像细菌,不知不觉滋生,蔓延。只要环境适合,它就像幽灵一样出现。
我一直怀疑流言是寄生型的,它躲在每个人的口中,准备随时像子弹一样发射,击中目标。
它不会让人死亡,却可以让人浑身难受。
这个书店成了培植流言的温室。
而我,已经被准确无误的击中。
这一切发生在到主任家之后。
我发现,尽管如此,我上了岗位之星的头位。
我穿工作服的照片贴在上面,面带微笑。
有时候,事情可以像羊肉串一样,毫无关联地串起来,然后成为理所当然的事。
但现在我不是咬下羊肉串的人,我只不过被串在上面,毫无还手的能力。
人们对我分外谨慎起来。
去了主任家,韩素芬就不再是韩素芬了。
她是一个可以靠关系登上岗位之星头位的女人。
她紧紧地抓住主任的心病,可以随时利用她的弱点。
人们对我分外客气起来。
去了主任家,韩素芬又成了什么人呢?
当然,她应该充满了心机。
当然,她应该眼睛发射出雄心勃勃的光芒。
当然,她自然不再是她了。用别人惯用的话说,“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能够概括一个人,能够否定一个人,能够葬送一个人。
我走在书店中,就像一个完全不会打仗的人走在战场上,胸口插满了敌人的箭头。
可是我不知道谁是我的敌人,我还有没有战友。
所有的人都朝我微笑。
所有的人都表示对我很友好。
只是我一转身,背后就有寒冷袭来。我抓不住这股寒冷,我抵挡不住这股寒冷。我的脚步沉重,我被打败了。
流言总是和微笑混在一块。
就像阴影总是和阳光混在一块。
我走出书店,我发现明涛在等我。此刻,我多么想扑上去,抱住他痛哭。
所有的事情都不应该这样发展。
我明明的自由的,为了自由,我告别家人来到这个城市,为了自由,我谨慎的怀疑着所有的男人。
可是,我只能在风浪中摇摆,毫无回转的余地。
这就是我所谓的自由。
可我还在朝他微笑。
他不是我所能扑进怀中拼命哭泣的男人。那谁是呢?我有过吗?我简直怀疑我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男人,能够让我放肆地哭泣,能够让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真实的女人的脸。
可是,此刻,我的面具还戴在脸上。我朝他微笑,我心底在哭泣。有没有人能够看见这股眼泪?有没有人能够将它从我的心里抹去?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真正的微笑是怎样的?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他说。我突然觉得,在我的头上,永远都是乌云密布。
第二十七话 分手
    分手吧。
就像空气那样。
离开吧,就像充满对自己的惩罚。
我已经太累了。也许是我太自私。我只想好好活着。但我知道,活着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又是什么样子呢?他问。他的眼中都是哀伤。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他问。
是我太过于专注生意忽略了你吗?他问。
我摇摇头。
几天后的正午。嫩芽依旧没有出现在枝头。冬天还是冬天。我还是我。
他穿着一套西服。
他戴着一副眼镜。
他的手指开始颤抖。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
那是因为什么?他说。
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呢?
要为分手找个理由,这很累人。
如果没有理由就分手,这很伤人。
可能是,我们的生活观不同。我终于说道。
生活观……多么暧昧而可笑的词眼。
我觉得可笑。
可是他却因为这软弱无力的三个字低下头。
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他冲着自己说。
为什么?
现在你是我所有的动力。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他还是冲着自己说。
失去你后,我该如何活下去呢?他说。
我一直认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是少有的。我知道珍惜,我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他坚决地和我保证,仿佛是我因为这个而和他分手的。
我笑了笑,我觉得我的笑有点尴尬。
我这种女人非常多。我不觉得我有多么的好。我不过是个很弱小的人,我不过想找块地方挡风遮雨,不,除了挡风遮雨,似乎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形容不出来。
如果能够,我勉强的用“真实”两个字来概括,尽管这种概括也是无力的。
为什么不可以在我面前真实呢?他问。
你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说。你的烦恼,你的痛苦,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认真地听。他说。
我摇摇头。我知道他能够认真地听。
只是,我不想告诉他,在他面前我变不成真正的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
我说,有一种男人可以让人不自觉地说出真心的话,他的眼神,他的姿态,可以让人觉得真实。
他说,原来如此,你并没有忘了他。
谁?
他说,在很久以前,你玩过一个游戏。这个游戏让你忘了一个人,虽然我不想提到这个名字,可我必须得告诉你,他叫孤人。
第二十八话 自白
    你能不能相信,一个女人会因为一场游戏忘了她深受的男人。
你能不能接受,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去玩一场遗忘爱情的游戏。
我不是这样的女人。
如果我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比如,他伤害了我。
比如,他离开了我。
“我和你找他,找了很久很久,找遍了这个城市,然后,我们一无所获地呆在房间里,你告诉我,永远也不可能有人能够代替他。”他说。
你告诉我,即使是我,也一样,不能够代替他。他说。
他的眼神在眼镜中黯淡无光。两片眼镜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后,我离开了你,我决定要找到这个男人,然后把他带到你的身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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