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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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泪 1118-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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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想找个工作,不论什么事,我们都愿意干!烧火、煮饭、洗衣、端 茶、送水… 什么什么都可以… ”
女子眼光锐利的打量两人。
“原来你们想找工作,这么凶,谁敢给你们工作?”
雨鹃脸色一僵,拉着雨凤就走。
“别理她了!”
“回来!”女子又喊,清脆有力。
两姐妹再度站住。
“你们会唱歌吗?”
雨凤满脸光彩,拚命点头:“唱歌?会换换!我们会唱歌!”
女子再上上下下的看二人:“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呢,你们就敲对门了!”她一转身往里走,一面扬着声音喊: “珍珠!月娥!都来帮忙… ”
就有两个丫头大声应着:“是!金大姐!”
姐妹俩不大相信的站着,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那儿发楞。女子回头嚷:“还发什么呆?还不赶快进来!”
姐妹俩这才如大梦初醒般,慌忙跟着向内走。
雨凤、雨鹃的转机就这样开始了。她们终于遇到了她们生命里的贵人,金银花。金银花 是“待月楼”的女老板,见过世面,径过风霜,混过江湖。在桐城,名气不小,达官贵人, 几乎都要卖她的帐,因为,在她背后,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在撑腰,那个人,是拥有大风 煤矿的郑老板。这家待月楼,表面是金银花的,实际是郑老板的。是桐城最有规模的餐馆。 可以吃饭,可以看戏,还可以赌钱。一年到头,生意鼎盛,是“城北”的“活动中心”。在 “桐城”,有两大势力,一个是城南的展家,一个就是城北的郑家。
雨凤、雨鹃两姐妹,对于“桐城”的情形,一无所知。她们熟悉的地方,只有溪口和寄 傲山庄。她们并不知道,她们歪打正着,进入了“城北”的活动中心。
金银花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完了姐妹俩的故事。展家!那展家的孽,越造越多了。 她不动声色,把姐妹俩带进后台的一闲化妆间,“呼”的一声,掀开门帘,领先走了进去。 雨凤、雨鹃跟了进来,珍珠、月娥也跟在后面。
“你们姐妹的故事呢,我也知道一个大概了!有句话先说明白,你们的遭遇虽然可怜, 但我可不开救济院!你们有本领干活,我就把你们姐妹留下,没有本领干活,就马上离开待 月楼!我不缺烧饭洗碗上菜跑堂的,就缺两个可以表演,唱曲儿,帮我吸引客人的人!”
雨凤、雨鹃不断对看,有些紧张,有些惶恐。
“这位大姐… ”
金银花一回头:“我的名字不叫”这位大姐“,我是”金银花“!年轻的时候,也登过台,唱过花旦! 这待月楼呢,是我开的,大家都叫我金银花,或是金大姐,你们,就叫我金大姐吧!”
雨凤立刻顺从的喊:“是!金大姐!”
金银花走向一排挂着的戏装,解释说:“本来我们有个小小的戏班子,上个月解散了。这儿还有现成的衣裳,你们马上选两套 换上!珍珠,月娥,帮她们两个打扮打扮,胭脂水粉这儿都有… ”指着化妆桌上的瓶瓶罐 罐:“我给你们两个小时来准备,时辰到了,你们两个就给我出场表演!”拿起桌上一个座 钟,往两人面前一放。“现在是五点半,七点半出场!”
雨鹃一惊,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今晚?两个小时以后要出去表演?”
金银花锐利的看向雨鹃:“怎么?不行吗?你做不到吗?如果做不到,趁早告诉我,别浪费了我的胭脂花粉!” 就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哼!我还以为你们真是”虎落平阳“呢!看样子,也不过是小犬两 只罢了!”
雨鹃被刺激了,一挺背脊,大声说:“行!给我们两小时,我们会准时出去表演!”
雨凤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毫无把握,着急的喊:“雨鹃… ”
雨鹃抬头看她,眼神坚定,声音有力:“想想在医院的小五,想想没吃没穿的小三小四,你就什么都做得到了!”
金银花挑挑眉毛:“好!就看你们的了!我还要去忙呢… ”转身喊:“龚师傅!带着你的胡琴进来吧!”
就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抱着胡琴走来。金银花对龚师傅交代说:“马上跟这两个姑娘练练!看她们要唱什么,你就给拉什么!”
“是!”龚师傅恭敬的回答。
金银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倏然回头,盯着雨凤雨鹃说:“你们唱得好,别说妹妹的医药费有了着落,我还可以拨两间屋子给你们兄弟姐妹住! 唱得不好呢… 我就不客气了!再有,我们这儿是喝酒吃饭的地方,你们别给我唱什么”满 江红“”浪淘沙“的!大家是来找乐子的,懂了吗?”
雨凤咽了一口气,睁大眼睛,拚命点头。
金银花一掀门帘,走了。
珍珠、月娥已经急急忙忙的打了两盆水来。催促着:“怏来洗个脸,打扮打扮!金大姐可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价可还的啊!”
龚师傅拉张椅子坐下,胡琴声“咿咿呀呀”的响起。龚师傅看着两人:“两位姑娘,你们要唱什么?”
表演?要上台表演?这一生,连“表演”都没看过,是什么都弄不清楚,怎么表演?而 且,连练习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表演?雨凤急得冷汗直冒,脸色发青,说:“我快要昏倒了!”
雨鹃一把握住她的双臂,用力的摇了摇,两眼发光的,有力的说:“你听到了吗?有医药费,还有地方住!快打起精神来,我们做得到的!”
“但是,我们唱什么?”问燕儿“、”问云儿“吗?”
两鹃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你记得爹有一次,把南方的小曲儿教给娘唱,逗得我们全体笑翻了,记得吗? 我们还跟着学了一阵,我记得有个曲子叫”对花“!”
这天晚上,待月楼的生意很好,宾客满堂。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楼上有雅座,楼下是敞开的大厅。大厅前面有个小小的戏台。 戏台之外,就是一桌桌的酒席。
这正是宾客最多的时候,高朋满座,笑语喧哗,觥筹交错,十分热闹。有的人在喝酒, 也有一两桌在掷骰子,推牌九。
珍珠、月娥穿梭在客人中,倒茶倒水,上菜上酒。
小范是待月楼的跑堂,大约十八、九岁,被叫过来又叫过去,忙碌的应付着点菜的客人 们。
金银花穿着艳丽的服装,像花蝴蝶一般周旋在每一桌客人之间。
台前正中的一桌上,坐着郑老板。这一桌永远为郑老板保留,他来,是他专有,他不来 就空着。他是个身材颀长,长得相当体面的中年人。有深邃的眼睛,和让人永远看不透的深 沈。这时,他正和他的几个好友在推牌九,赌得热和。
龚师傅不受注意的走到台上一隅,开始拉琴。
没有人注意这琴声,客人们自顾自的聊天,喝酒,猜拳,赌钱。
忽然,从后台响起一声高亢悦耳的歌声,压住了整个大厅的嘈杂。一个女声,清脆嘹亮 的唱着:“喂… ”声音拉得很长,绵绵袅袅,余音不断,绕室回响:“叫一声哥哥喂… 叫一 声郎喂… ”
所有的客人都楞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看着台上。
金银花不禁一怔,这比她预期的效果高太多了,她身不由己,在郑老板的身边坐下,凝 神观看。郑老板听到这样的歌声,完全被吸引住了,停止赌钱,眼睛也瞪着台上。他的客人 们也都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小范正写菜单,竟然忘了写下去,讶然回头看台上。
随着歌声,雨鹃出场了。她穿着大古装,扮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手持摺扇,顾盼生 辉。一面出场,一面唱:“叫一声妹妹喂……叫一声姑娘喂……”
雨凤跟着出场,也是古装扮相,扮成一个娇媚女子。柳腰款摆,莲步轻摇,一对水灵灵 的大眼睛,半带羞涩半带娇。
两个姐妹这一男一女的扮相,出色极了,立刻引起满座的惊叹。
姐妹俩就一人一句的唱了起来:“郎对花,妹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了种子……”雨凤唱。
“发了一棵芽……”雨鹃对台下扫了一眼。
台下立刻爆出如雷的掌声。
“什么果子什么叶?”雨凤唱。
“红果子绿叶……”雨鹃唱。
“开的是什么花?”雨凤唱。
“开的是小白花……”两鹃唱。
“结的是什么果呀?”雨凤唱。
“结的是黑色果呀……”雨鹃唱。
“磨的是什么粉?”雨凤唱。
“磨出白色的粉!”雨鹃唱。
“磨出那白的粉呀……”雨凤唱。
“给我妹妹搽!给我妹妹搽!”雨鹃唱。
下面是“过门”,雨凤做娇羞不依状,用袖子遮着脸满场跑。雨鹃一副情意绵绵的样 子,满场追雨凤。
客人们再度响起如雷的掌声,并纷纷站起来叫好。
郑老板驽讶极了,回头看金银花:“你从那里找来这样一对美人?又唱得这么好!你太有本领了!事先也没告诉我一声, 要给我一个意外吗?”
金银花又惊又喜,不禁眉开眼笑:“不瞒你,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大大的意外呢!就是要我打着灯笼,全桐城找,我也不 见得会把这一对姐妹给找出来!今天她们会来我这里唱歌,完全是展夜枭的杰作!是他给咱 们送了一份礼!”
“展家?这事怎么跟展家有关系?”郑老板惊奇的问。
“哗!我看,我们桐城,要找跟展家没关系的,就只有你郑老板的”大风煤矿“,和我 这个”待月楼“了!”金银花说。
过门完毕,雨凤、雨鹃继续唱了起来。
※               ※                 ※
“郎对花,妹对花,一对对到小桥下,只见前面来个人……”
“前面来的什么人?”
“前面来的是长人!”
“又见后面来个人……”
“后面来的什么人?”
“后面来的是矮人!”
“左边又来一个人!”
“左边来的什么人?”
“来个扭扭捏捏,一步一蹭的大婶婶……”
“哦,大婶是什么人?”
“不知她是什么人?”
雨鹃两眼啾着雨凤,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唱着:“妹妹喂……她是我俩的媒人……要给我俩说婚配,选个日子配成对!呀得呀得儿喂, 得儿喂,得儿喂……”
雨凤一羞,用袖子把脸一遮,奔进后台去了。
雨鹃在一片哄然叫好声中,也奔进去了。
客人们疯狂的、忘形的鼓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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