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分半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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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分半的情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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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到底行得通,打出已故老板的名字和该所的熟人交涉,总算约到了一个小时。
龚慧安换上了一套黑色紧身褛,仔仔细细的上了粧;。艳色欲滴的红唇使她原本苍白的脸恢复了生机。
她要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要他原谅她的一切,因为今天她是如此的美丽。
她准时走进律师事务所。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莫不偷偷打量她。因为她艳光四射、香风袭人!
当张静走进办公室时,他愣住了。
「你」
「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龚慧安盈盈的笑著,风情万种从她的眼角与嘴角毫下隐藏的流泄出。
「我知道。」
他素来反应灵敏。
「原谅我好吗?」
她的声音像一只可怜的云雀。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已悄悄靠近她的情人,用柔软的手臂抱住他的腰。
「你」
张静从来不知道,他所熟知的龚慧安可以这么温柔。
龚慧安此时并不是掏出了她的温柔,只是呈现了她的软弱。她的父亲去世了,使她顿失心灵的支柱,她的婚姻无疾而终,恋爱一事无成。突然没有一个可靠的男友给她一双手。
她必须自己找到一双坚稳的手。
所以她找到张静。
「还记得我吗?」
「你开什么玩笑!」张静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一切在无言中。他以有力的臂膀圈住她,而她则仰起明艳娇弱的脸等待他的吻。
她知道,他无法抗拒她。他可以抗拒她的美丽,因为从他认识她时,她便是如此美丽:他无法抗拒她的温柔—;—;她的美丽加上罕见的温柔对他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多么想念你。」她近乎喃喃自语。她是爱他的,而此刻她的需要更胜於爱。
在此刻之後会有很多难题等待她。她父亲的小老婆与非婚生子女正等著和她
争遗产,而庞大的产业中另有错综复杂的纠葛,对她而言是不轻的负担。
龚诚没想到自己会走得这么早。他以为自己还可以主掌大局许多年,完全没考虑到接班人的问题。
总而言之,她需要张静的帮忙,在感情上,在事业上,他都是帮她的最好人选。
「我爱你,宝贝。」
他们已不顾身在何处,热烈的拥吻。他一手将她搂在怀里,一手迅速将门反锁,拉下百叶窗。会议室顿然成为他们的蜜月天堂。
「每一次见到你,都觉得你越来越美丽……」他的吻如雨落下。「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更爱你一些,真奇怪,是不是?」
「真好,真好。」她不断这么说。
仿佛与全世界隔离,只剩他们两个人,在洪荒大地里相濡以沫。又仿佛母体中紧紧相依的双胞婴儿,以同一条脐带共同呼吸。
「现在跟我走,好吗?」她问。
他在意乱情迷中心已不在。忘了稍候还有重要约谈。
他跟著她上了车。
「老刘,帮我打电话给秘书,要他到凯撒饭店订一间房」
「现在往哪里?」
「松山机场。」
她迫不及待要度过六月六日的假。可不是吗?她期待这一天太久了。
於是,她和他到了南台湾的末端,在袭人的热风中度过缠绵的夜晚。
日以继夜,夜以继日。互相拥抱缱绻,以最炙热的身体相爱。
第三天,他才回到台北。
他答应帮忙她度过难关。忘了自己的难关。
摆在他桌上的是一封律师信函。发信人正是他的同行未婚妻虞秋妮。她要求解除婚约。
他看完信,发现虞秋妮就站在办公室桌前虎虎瞪视。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呢?」
张静无奈笑笑:「没有。」
「就这样?」
「唉,法官大人,我一切认罪服刑。」
「毫不抗辩?」
虞秋妮不愧身为律师,在处理私人大问题时,照样温和、冷静,毫不激动。当初他就是欣赏她这一点,现在他还是欣赏她这一点。
「我放弃抗辩,我知错。」
他其实是个性情中人。他不会在一个时期内握有两个女人。他的心又全部回到龚慧安身上,没有办法分一点给她。他十分内疚,但无可奈何。
「你真令我伤心。可以告诉我什么原因吗?三天前来找你的女人是谁?旧情人?」
他点点头。
「你倒是个有良心的人,」虞伙妮语带讽刺,「一点也不喜新厌旧。」
「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你谅解。」
「我必须谅解,」虞秋妮冷笑,「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无益的。看看你的样子,三魂七魄已全部出窍,我从来没见过你这副德性。」
「别挖苦我了,好吗?」
「我的伤心其实难以言喻,」虞秋妮怔怔看著他,「竟然有人对你有如此魅力简直是魔法几天不见,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从前我看到的你,彷佛是戴著面具的人,郑重大方,但永远冷泠面对世界,现在的你不同了,你的脸上表情繁多,眼神光彩亮丽—;—;什么样的女人,能对你施这种魔法?」
「她一直可以,」他坦然承认,「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吗?」此刻的虞秋妮平静的表现对「情敌」的好奇,她知道她母须紧张,因为她确实已经输掉他了。
「那要看你将「好」如何定义?有时候,她是个很坏的女人—;—;她任性、自私、倔强、不专一、把谈恋爱当游戏」
「哦?」虞秋妮以不能置信的眼光投向这个她以为是充满「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可是你爱她?」
他点头,嘴角有一抹幸福的微笑。
虞秋妮掉过头,默默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颗泪珠无声无息从晶莹的眼眶中落下来。
第十六章
    曾有一段甜蜜的时光,龚慧安和张静宛如一对新婚的夫妻。
上班前吻别,下班後一起吃晚饭、看电影、参加派对。
如果张静没有因为临时胃痛不止而闯进一家私人诊所的话,这一次他们或许可以朝夕相处,一起生活下去。
而不巧发生这件暧昧事件时,龚慧安正心情不佳。她在面对这个偶发事件时,因脾气不好,歇斯底里了一些。
「你很面熟?张先生。」
护士接过挂号单,抬起头来看著皱紧眉头的张静。这句问话使张静吓了一跳。
「哦,我们见过吗?」张静强打起精神同她开玩笑。这个护士大概只有二十岁,长得白嫩娇美,模样清纯,圆圆大大的眼睛很有神。
「我想起来了,我们一定见过,你认识史美智吧?」
「史美智?」张静回想了一下。她很可能是过去他曾有的女友之一,但他不太记得是何年何月何时谈的恋爱,「她是」
「她也是一个护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是她的男朋友。」
「哦,我记得,她有一双和你一样圆圆亮亮的眼睛。」
这是他脑海中对史美智的唯一记忆。很久以来他很少想起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已成尘封往事的爱情事件。不愿去想,因为回忆对他多半是无益的。大半是他对不起别人,回忆起来特别心虚。
年轻护士甜甜的笑了起来:「我姊姊曾有一度非常伤心,因为你不要她。」
如此坦白指责,使他当众脸红。「她现在好吗?」
「很好,她是个天生乐观的女人,现在她已经是一对双胞胎的母亲,非常幸福美满。」
「那就好。」
他想,史美智不跟著他或许是对的。他没有能力让她过平稳安定的生活,因为他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算一个家居型的男人。
「我叫史淑媛。很高兴碰到你。」护士说,「你现在还在当律师吗?」
他随手递给她一张名片。
第二天,一个甜蜜的声音打电话到他的律师事务所。
「记得我吗?张律师?」
「你是?」
「你的胃痛好了没?」
「哦,你是」他正绞尽脑汁想猜出这女人的名字。
「史淑媛。」银铃般的笑声扬起,原来是那家私人诊所的小护士。
「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姊姊想请你吃个中饭。」
他答应了。史美智毕竟曾与他好过,如果连吃顿饭都拒绝,做人未免太过绝情。
到了约定的西餐厅,不见史美智,只有史淑媛坐在那里笑盈盈的望著她。
「你姊姊呢?」
「跟你开玩笑的。我姊嫁到美国去了,老早不在台湾。」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一点也不认为他会发脾气。
「那你要我出来做什么?」
「陪我吃一顿饭不行吗?」
史淑媛一边切牛排一边告诉他:「喂,你知不知道你曾是我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脱下护士服後,她是个时髦大胆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只看过你一面,好像是有一天很晚很晚,你送姐姐回家吧:我一直记得你的样子……也很希望能有一个跟你一样高大英俊又能干的男朋友」
她的自白令张静十分感动,但另一方面也听得他万分不自在。史淑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我家电话吗?」
他满怀歉意的摇摇头。
史淑援迅速撕下一张笔记纸,将电话号码写给他:「我希望我们可以时常联络。你可不可以把你家电话号码给我?」
张静迟疑了一下。
「不可以吗?」她说话的语调充满乞怜的意味。「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哦,没有。」他还是把电话号码抄下来给她。
原本以为只是礼貌性的留下电话与住址。
史淑媛再度打电话来的时候,龚慧安与她母亲南下处理子公司的事务,他便有几天一个人的空档。熬不过小女孩的请求,他与她吃了两天的中饭。
与她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聊天是一件很无聊也很有趣的事。他只能当个听众,偶尔回答几个琐碎的问题。
身为律师已久,这种毫无目的、不必费心思的谈话倒不失为一种松弛的机会。
史淑媛谈的东西和他风马牛不相及,从她家附近的小狗小猫和闺房密友青春心事起讲,她的话像一条永不干沽的小河。
「你当律师这么多年,有没有特殊的有趣案例可以告诉我?」
后来她把她的注意力转到他的工作上。
他思索了一下。基于成年男子天生一点点的劣根性,他决定告诉她一个骇人听闻且略带黄色的案子:「有一次我接过一个案子,我的当事人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温柔的中年太太,她是被告,告她的人是她丈夫,重伤罪。原因是有一天晚上,她的丈夫醉醺醺的回家,嘴里不断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两个人就开始争吵,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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