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情- 第12部分

　　　　走在街头上慢慢踱回出租屋。又注意到那些流浪的人，心想不用怕成为他们一员了，他暗暗下决心要搞出一番事来让别人瞧瞧。

　　　　路边小店有个卖彩票的点，心一动买了五注：“机选；碰碰运气吧？”心想：“如果中了大奖，买楼接了太太儿子来的话，再和方雨虹张敏芬她们约会就不方便了。嘿，有钱也有难过的呀！”

　　　　近来陈星在搞一个方案，希望能让老板看上给自己带来新的好处。那是春节前的一天，陈星从塑料厂检查完工作回来，在车上坐着就想起刚才检查时的一个情况：怎么采购的原料总是价格变化很大呢？当时问了厂长和采购主管，他们也对此表示无可奈何：“市场变化太大了，一会是美伊吵上了搞得石油涨价，一会是国家政策有调整又要调价。我们怎么讲价都是这样，你们总公司的还怀疑我们能做什么手脚吗？不信你们可以问供应商嘛！”这句话让陈星的心里一动：“对呀！我们怎么不能进行市场价格跟踪呢？”

　　　　一连好几天，他都在工作之余想着这个事。又经过半月左右时间的调查，他发现总公司下的房地产预制、建材配件等企业都有同样的情况。估了估一年的采购资金竟有十七八亿，如果在事后的重点跟踪制度外再实行一个事前调查制度，不就可以避免难以追溯过往价格的问题了吗？于是他查了很多资料，经过初步分析一般能有2％…5％的经济效益，而投入的成本不过就是一个月不到一万元（一到二人的工资算3000…4000元，电话费出差费及用车费合计约4000元），一年至少可以节约三四百万的成本支出。

　　　　“真他X的富呀！随便玩点小手段可能就挤得出几百万来，要我们做多少年才挣得到这么多？”他又在心里愤愤不平起来。想归想，事还是要做，况且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几百上千的工资改变哩！于是他利用业余时间精心地搞了一个方案，还捎带上古新春和赵成运一起在宿舍里弄，有好处的事不能自己占完嘛，“如果有风险大家一起扛，哈哈”这是他心里想的，不然那两个年轻气盛的家伙听见不把自己先撕了？

　　　　在春节那几天他专门请教了搞销售的方雨虹，她到不在意自己也是这个公司的供应商之一，忠恳地为他作了分析和评估，觉得是一个管理上的改进，说不定效果明显还会让陈星得到重视和提升哩。然后利用空闲时间一起把草稿拿了出来，一半以上还是方雨虹的功劳哩！当然，张敏芬做了抄写的工作，那年头电脑要二三万元一台他们还玩不起。

　　　　过完年就搞得差不多了，还是先送给钟经理过目，他犹豫了几天基本上同意了这个提案。他也怕因此得罪了下面的厂长经理，如果他们一起向老板告状的话，管理部就先死翘翘了。上报前改了一些激进的语言和可能夸大的计算，临了还是以陈星为主签了全体部门人员的名，这还不由经理说了算？陈星也无可奈何之余再一次偷喜：“哈，又多两个一起顶罪了！”

　　　　提案是由陈星自己去送的，经理对他说：“主要工作是你做的，我们不能抢你的功劳，也让你在老板面前有个露脸的机会是吧？”

　　　　“哼！真油，以为我是刚工作的小毛头？这可能是堵枪眼的‘功劳‘，谁愿意当黄继光呀？”陈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提案送上去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动静。“看来老板想的是大钱，不想为这些事闹翻了那些帮他管事挣钱的大将，那时可能失的更大哩！”陈星想着就有些气馁：〃罢了，还是混吧！〃

　　　　在陈星等着立功涨薪时；却出了一件事。本来这事与他无关；可后来却弄得他差点丢了工作，宏大理想马上就要夭折。

　　　　这天，刚上班没多久，办公室刘主任神色紧张地突然跑来通知陈星回宿舍一下，说是他们住的那栋楼出了人命案，公安局的人找他们回去配合调查。陈星和古新春、张成运三人急急的请了假就赶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他们几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全部被隔离在不同的房间里了。陈星这里坐了两个警察，一男一女与他年纪差不多，一上来就以拷问的口气问到：“把你的姓名性别年纪籍贯说说。”然后是“你昨晚都去了哪里？”、“有没有过嫖娼行为？”〃楼上楼下住的人熟不熟悉？”、“写字拿东西是用左手还是右手习惯的人？”等等，还拿了一根棍子让他左右手都握了握，然后留下了他的指纹在一张特别的纸上，把询问记录签了字画了押就走了。陈星看了看屋里有被翻过的痕迹，心想出了什么案子被当作嫌疑犯了？

　　　　过了一会，古新春和赵成运那边也审完了，警察走后大家聚在客厅里议论了半天也凑不出个完整的理由来。只知道一定出了人命或盗窃一类的案件，先把这些外地人拿来审了再说。只有这些外地口音的通通都赶回来了；同楼的本地户口人家没有看到有叫回来的。

　　　　到了中午，警察收兵了。大家要回公司那边去吃饭就重新下了楼。

　　　　一楼院子里站满了人，三三两两神色慌张地议论着。那些本地人看见他们还以紧张的神情偷偷地多看了几眼，“嘿，今天我变得帅一些了吗？那些小妞怎么看着我不放呢？”古新春和赵成运两个年轻人很得意。

　　　　在本地白话和普通话夹杂着的议论中，听了半天终于弄了个基本明白：原来他们住的这栋楼昨晚一下子出了两个大案。一个是九楼到十四楼，一共四十八户有十七户都让人洗劫了一遍，余下那些是装的防盗网没割开（从此三角洲一带居民大搞防盗门、窗、网而发了一批安全设施生产安装老板，承运公司也小搞了一些，在这个项目上弄了几千万。后来到了九十年代未又从特区开始到整个G省强行拆除不规范的安全防盗设施等等，这些都是后话了，在此不提也罢）。另一个案子是十三楼一户人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好象是一个大电视台出名的主持人，让人勒死后还杀了几刀死在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此案后来成了南方影响很大的案子之一，还牵出了一个副厅级的贪官哩。

　　　　听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觉得太不安全了；想着以后小心为妙；不要钱没挣着先丢了命真划不来；一路说着回了公司食堂，不再放在心上，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陈星他们几个要赶昨天挨审拉下的工作就提前去了办公室。刚到公司；就看到来了俩警察坐在刘主任办公室里；其中一个还是昨天审自己的哩！陈星心想警察还是蛮关心的嘛；知道有我们公司的人住在那里；问完后还到公司来讲讲为我们洗去嫌疑；怪不得别人愿意到这里来投资打工！他走过办公室门口时还对见过一面的警察点了点头笑笑表示礼貌；以后也许工作上会找到人家关照的嘛。

　　　　才坐下还没喝上一口水，刘主任的电话就过来了，叫了陈星过办公室去。“嗯？还没问清楚吗？原来是跑到公司来进一步调查呀！”陈星想着就进了办公室。一进去；警察给了他一付亮闪闪的‘手镯’戴上，请他去警察局‘讨论工作’：“怎么搞的？讨论工作不用这样高级别吧？”陈星纳闷极了！想挣扎又想可能影响形象，还是快快地陪着警察同志趁公司同仁大多没有上班之际离开好些，便很配合地到警察局‘上班’去了。

　　　　到了警察局才知道，他的指纹和犯罪现场提到的一枚指纹很相似。“冤呀！我这指纹不和人一样普通吗？怎么还有人和我相似呢？一定是搞错了！放我回去上班呀，我不能在这里上班的，你们也不发我工资，丢了工作你们管吗？”陈星一个劲地叫屈，可就没人相信也没人理他。谁让这个案子牵涉到团伙犯罪呢？现在只发现了他一个人住在同一栋楼有重大嫌疑，新年了外地人都回家的回家、出游的出游，就只他一人不走，据反映那几天他还带了两个女人进进出出。“为什么不走，莫不是留下来做内应？”警察们想想只他一人也完成不了这么大的‘工程’，所以先让他等等其他兄弟找到了自首了再‘讨论工作’吧。

　　　　幸好指纹检查他的同宿舍那俩都否了，再说春节时也不在本地，不然也惨！

　　　　在此期间，由于公司里的同事对他谈不上太了解，没人能担保他或帮他作证。大伙议论这回他就算没事工作也要丢了，惹上这样大的案子多少对公司信誉有很不利的影响嘛！谁让他舍不得钱春节都不回家呢？议论归议论，马总在钟经理和刘主任前去请示时到是开口说：“等案子有了结论再说吧！”一句话保了他的工作机会。

　　　　可他在牢里什么也不知道，“完了完了！查不出真凶多半是拿我顶罪了事，这样的事还少吗？我还感谢他们关心我们这些外地的打工仔哩！又是点头又是傻笑，就差没哈腰了，我猪呀！唉——，只求老天保佑我啦！快点让那些做案子的来自首吧？——他们能自己来吗？我不愿意做猪他们也不愿意做猪呀！——我完了，一辈子完了！到死还帮人家顶了罪，早知道我天天和小芬小虹一起睡啦！那些警察这点都不理解：我一个饿汉子有那漂亮的女主持不吃了她吗？她可是死的时候人家都没碰她那里。”

　　　　由于案子关系重大，他享受了‘高干’待遇：一个人在一间小房‘住’着。这也让他逃过了另一劫：要不是这样‘好’的待遇，可能会有更多的牢友对他进行深入肉体的‘深切关心’。当然，也没让他去打石场劳动锻炼，成天蹲在号子里害得他的身体素质下降很快。

　　　　一进去就是十多天，手上脚上都戴着厚重的‘饰品’，让他成天动不了几下，除了有‘饰品’的地方被磨破了外，屁股也长了疮，腰都快烂了。照不了太阳人也白了，幸好进来就有人帮他去掉了所有的头发，几天洗一次冷水澡。在乍暖还冷的三月初，就算他以前为了‘熄火’常洗着冷水澡，现在也照样发烧感冒，白吃白喝不出钱不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