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太监连滚带爬冲向门外。不过他才跑了没几步,就被寒雨喝止。
「站住!不准去!」寒雨的声音粗哑得骇人,可其中包含的威严却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可、可是……您的身体……」被寒雨一喝,小太监有些迟疑。
「我很好,不用请御医。」寒雨摇摇头,表示自己的坚定,「我只是发噩梦。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
坐在热气腾腾的池水中,满身疲惫的寒雨无力地靠在池边,试图借由热水使身体恢复温度。
闭上眼,寒雨不由自主忆起梦中发生的一切,虽然看不清梦中那对父子的容貌,可那双明亮的眼,却是他十分熟悉的。
那双充满爱怜,充满柔情的眼,正是夜逸风看向自己的眼,是他把自己看做「雨」时的眼!
「唉……」幽幽叹了一口气,寒雨睁开眼。
「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惹到朕可爱的小雨儿了?」
调笑似的声音在寒雨耳畔响起,随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抚上他肩头。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惊讶地大叫着,寒雨飞快转过身。
随着水花四溅发出的声响,寒雨的明眸对上了夜逸风满是笑意的眼。
「怎么,朕不能来?」
含笑的夜逸风不等寒雨回答,便一把抱起还在水中的他,给予他轻轻一吻,「不知道为何,今日朕特别想见你。」
「陛下……」
依靠在夜逸风怀中,寒雨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之后,他缓缓闭上眼,微启红唇,摆出邀请姿态。
夜逸风自然不会错过大好机会。带着笑,他低下头,把唇印在寒雨柔软的红唇上。
随着热吻的加深,交叠的唇瓣密合缠绵,一声声充满媚色的呻吟从寒雨喉间逸出,甜美的低吟引得夜逸风一阵颤动,下半身的欲望已然脱离控制,蠢蠢欲动地叫嚣不已,渴望得到更多……
再也无法抗拒寒雨用身体发出的邀请,夜逸风抱着他大步朝床铺走去。
激情相拥中,面带媚笑的寒雨伸手抓过放在床边,装有寒涎香的那只小瓶。没有任何迟疑地,他打开了盖子……
***
紫言冷冽俊颜,板着脸步出宫门。心情极差的他对周遭一切事物皆不放在心上,就连等候多时的夜映辰,也被他完全忽略。
见紫言出来,夜映辰急步迎上。「怎么样?可有见到雨妃?」
紫言颔首,「多谢殿下。今日若不是殿下,紫言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寒雨。」
就算再怎么讨厌夜映辰,紫言还是打起精神与之周旋。
闻言,夜映辰笑道:「呵呵……本王也是听紫言说后才知雨妃原来是你至亲,难怪和你一样,都这么的美丽动人……」说到最后一个字,夜映辰眸里闪过淫亵。
「这都是殿下的功劳。」双手抱拳,紫言趁行礼之便,摆脱了夜映辰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呵呵……既然紫言已与雨妃相见,那你答应本王之事……何时兑现?」
「这……」紫言故意为难地皱皱眉,「紫言今日身体不适,可否改日?」
虽说心生不悦,可夜映辰还是故作大方地点点头,三日后,本王会派人上门接紫言。」
「紫言怎敢劳烦殿下,三日后定当登门拜谢。」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
总算敷衍完夜映辰,紫言匆匆踏上回程的马车。
马车里,紫言强忍已久的满腔怒意终于爆发,沉默不语的他双手握拳重重捶在木板上。
脆弱的薄板承受不住重捶破了个小洞,破碎的木板化为尖锐的利器,直直刺入紫言的右手,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收回手,紫言愣愣地看着流血不止的手掌,整个人却像痴了似地一动也不动。
这耀眼的红,让他想起三天前飞雪离开时,两人之间发生的冲突。当时飞雪为表明心迹,也曾在手上划下血痕,发下血誓……
那时的血,也像现在这般美丽……这般妖艳……这般地让人心碎……
三天前————
「飞雪,你真要离开?在这紧要关头?」坐在桌边,紫言冷下脸,不赞同地看着身背行囊的飞雪。「圣果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找,为何偏偏选在此时?」
「舅舅,雪山离这里也不算太远,最多一月,我定可归来。」
顿了顿,飞雪又道:「您也是医者,自然知道圣果的珍贵。我翻遍古籍,好不容易才知道圣果长在雪山的极寒之地,又怎肯轻易放弃?待我找到圣果,您身上的痼疾就得以根治,只有这样,我心中的愧疚才能得以消除……」
说到这,飞雪的神情黯了黯。
「傻瓜,我说过,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为何你就是放不下?」叹息中,紫言用手抚上飞雪的脸庞,眼瞳中流露出不舍和心痛。
「对不起,舅舅……」飞雪低下头。在紫言看不见的地方,他眼中闪过愧疚。要是舅舅知道自己寻找圣果不光是为他治病,更想为寒雨解毒,只怕他会怒不可遏吧。
「我说过,永远也不要对我说抱歉……永远不要……」垂下眼,紫言有些哀伤。
「舅舅……」
微微一笑,紫言抬眼看向飞雪,「其实我的病并不一定需要圣果,只要平日多保养即可。你又何必大费周章跑那么远?」
说到这,紫言忽然想到一事,脸上的微笑迅速被狐疑取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果一株双生,还有一枚你打算给谁?!」脸色一变再变,「除了帮我治病外,你是否还有其他打算?」
「没有。」飞雪笑得很沉静。
「真的?」紫言有些不信。
飞雪郑重地点头。
「你找圣果,是不是为了帮寒雨那小贱人解毒?」
「不是。」紫言对寒雨的轻蔑让飞雪眼中闪过愤怒,但他还是不露声色地强迫自己压下怒意。他不能让舅舅看出任何端倪,否则他今日绝对踏不出家门。
「欧阳飞雪!」大声叫出飞雪的名字,紫言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就连守在门外听从指示的默语也能感受得到。
「……」望着紫言充满怨毒的眼,飞雪选择保持沉默。
「别忘了那贱人是谁的儿子!」
「我没有忘……」
「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你竟然为他去找圣果!」
「我没有。」相较于紫言的激动,飞雪显得越加冷静,他深知舅舅的精明,只要自己露出一丝愤慨,都会被看穿。为了寒雨,他必须忍耐。
「真的没有?」紫言还是不信。
「舅舅,我没有忘记答应过您的事,去找圣果也不是为了救寒雨。要是您还不信……就让我当着您的面发下血誓!」正视紫言的眼,飞雪微微一笑。
艳丽的笑容中,他从袖中抽出匕首,不等紫言反应过来,在臂上划下长长一道血痕!
「你干什么?!」惊呼声中,紫言扑到飞雪身边,一把抓住流血不止的手臂。
「我欧阳飞雪在此发下血誓,如若我违背当初答应您的事,那么今生今世我必将……」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信你!」又气又怒的紫言先一步截去话头,阻止飞雪的未完之话。
「谢谢您,舅舅。」看着正在帮自己包扎伤口的紫言,飞雪眼里闪过愧疚。
「算了,快去快回就是……」
「舅舅……」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如果找不到.尽快回来。」忍不住地,紫言叮咛道。
「嗯,飞雪明白……」
紫言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到家,只知道当他回神时,默语正捧着他的手帮他包扎伤口。
「我有允许你碰我了吗?」冷漠地看着默语,紫言试图抽回手。
「别、别动!你的手在流血。」抓住紫言欲抽离的手指,默语继续包扎。
「我当然知道!」不顾一切抽回手,紫言脸上闪过不耐,「我的手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多事!滚出去!」
「要我出去可以,但你得先让我包扎。」一向顺从的默语,今天却显得异常顽固。
「你……」被气得浑身发抖,紫言正想厉声呵斥,可快他一步的默语却已帮他包扎完毕。
见状,紫言一挑眉,笑得冷然,「你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你可以包,我也可以拆!」语毕,紫言粗鲁地拉扯起手上的布条来。
「你……」见紫言毫不怜惜地胡乱拉扯才包好的伤口,一丝恼怒浮上默语眼底。尤其当他看见好不容易才止血的伤口再次渗出血丝时,理智瞬间消散。
想也不想地,默语一把拉过紫言,用力将他抵在墙上。
「放开我!」默语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紫言一怔。愣过之后,他愤怒地喝道:「你敢对我无理?秋默语,你这个混账东西!放开我……」
紫言话未完,就被默语用吻全数堵在口中。
默语的唇炙热、干燥,用力来回摩挲紫言柔软的唇瓣。不等紫言反应过来,他的舌就已灵活地撬开紧闭的牙关,滑入火热的口腔,找到欲逃窜的小舌,强迫其与之共舞。
半晌后,总算从惊吓中恢复神智,紫言开始拼命挣扎,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默语半分,只能任他的舌在自己口中肆意横行。
随着亲吻渐深,紫言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不断拍打的双手也无力地捶在身体两侧,破碎的呻吟从他的口中逸出,双眼迷蒙的紫言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无法抵御的魅色。
长吻过后,默语恋恋不舍地离开紫言的红唇。
看着躺倒自己怀中,全身无力,面带娇媚之色的紫言,默语只觉呼吸一窒。
「紫言,我……」
默语正欲开口,却被紫言狠狠甩了一巴掌。
仿佛想要借由这一掌宣泄近日堆积起来的怒火,紫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而默语则被打得侧过脸。
一掌过后,紫言虚脱无力地依靠在墙上,他死命地瞪着默语,眼神中充满狂乱的愤恨。
一时间,寂静的斗室中只听得紫言的大声喘息。
「我不会道歉!」凝视面前浑身散发熊熊怒火的丽人,默语垂下眼,淡淡说道。
「无耻!」闻言,紫言更是愤怒。咬着牙,他又给了默语一巴掌。
没有吭声,也没有躲避,默语硬生生承受着紫言的怒火。
「紫言,早在十年前,我对你……」
「住口!住口!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再在我面前提及十年前的事,尤其是你秋默语!你是最没资格提当年之事的人!」怒吼着,紫言好像被人踩住尾巴的猫,怒不可遏地竖起全身毛发。他的眼锐利而疯狂,整个人沉浸在暴怒之中。
「紫言……」无奈地叫着紫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