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戏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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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戏散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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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得远了些,已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也许我是不想听下去了吧。
十七岁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哥哥的名字,是从花烬的口中套出来的。孤迟,孤迟,我轻轻念道。相处了五年多你也不愿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哥哥?
这时候哥哥也有二十七了吧。哥哥不是禁欲主义者,性生活方面虽算不上节制,却有诸多限定。比如性爱时间只在夜深时分,性爱场所永远在浴室。是的哥哥喜欢沐浴时享受美女。哥哥性爱对象永远更替不断,这就是所谓的一夜情吧。女人对哥哥而言就好比一次性快餐,用完就丢。哥哥从来都是独眠的,哥哥的床,没人敢往上爬。据说很久以前有个女人自作聪明偷爬上去,第二天女人就失踪了,从这座堕落浮华的城市彻底失踪了。
哥哥房间的灯总是不开的,至少我从没见它们亮过。经常空虚得无法入睡,便偷偷跑到哥哥的别墅外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窥着里面晃动的身影,身体的某一处会裂开般的疼痛,说不上原由,痛成了习惯。有时坐着望着便睡着了,醒来已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衣裳已被换成柔软舒适的睡衣,被子恰到好处地盖到肩上。
不由自主地想,哥哥这样的人,是否注定要,孤单一辈子。哥哥会收养我,也许是因为太寂寞。
哥哥总是忙碌的,时常几个星期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了,大多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手中握一杯子,剩了满满的液体,视线拉得很远很远,找不到焦距。我则习惯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是看着看着,仿佛永远不会累。哥哥的容颜是神奇的。如果说秦伤是清涩的雏菊,那么哥哥就是曼陀罗花,毒烈却绝艳倾城,有时又感觉像莲花,豪艳而凄清,华美而冷隽。于是我就猜,哥哥,也许就是那道最美的风景。
第十章 闹剧
    夜很深了,很想知道他睡了没,偷偷遛到他的房间里。光线很暗,哥哥,像是夜的生物,从来不点灯。很小心地移动脚步,哥哥的警觉性太高,不想被他发现。习惯了在夜里穿梭,顺利地摸到哥哥的床前,他在,已睡了。俯下身居高临下看他,我一直想这么做。哥哥的唇很红润,不由自主去碰触,尚来不及深吻,“啪”地一声响在我的脸颊上,我愕然,如梦初醒。
“以后别这样了。”他的话语从所未有的冰冷,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在我的心上。
常常在想,我似乎是个多情的人。对秦伤,对哥哥,更多时候连自己也分不大出来。童年的梦,年少的梦,明显后一个比重多很多,秦伤是我的伤,哥哥又是什么。如果哥哥没有那般反复拒绝我,我是否还会这样困扰,想起来还是虚荣多一点。对,我是个很虚荣的人,或者说,我爱自己多一点,也许更多。不止是我,我身边的人,似乎都是。秦伤,哥哥,花烬,如果对所爱多爱一点,很多伤,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秦伤,是否不会走得那么遗憾。如果看得清了,是不是还有机会重新开始。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所以,心中渐渐生出恐惧,尤其在黑夜。当灯熄了,孤独无助恐惧会一齐袭来,只有用喧嚣去压抑。只是,压抑的久了,容易爆发,不需要太多的精力去承受。
夏天的夜晚,空气燥热,裹了厚厚几层棉被躲在墙角,却从心里冷得发抖,伸出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下意识收回。很多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抓住的,例如……他的心。年少的梦太奢望,总要破灭,我想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走过这座熟悉的院落,手习惯性地扶上悬挂秋千的链锁,手触摸到的瞬间,暖意顿生,伴了我近十年的秋千啊。处得久了总是有感情的,那个人似乎不。他为什么不?
手就着链锁轻扶而上,表情柔和,似是在抚摸多年的好友。忽然眼光一狠,使劲扯了一下链锁,一甩手,孩子般负气坐下,整个身体随秋千摇摆个不停。秋千晃动的幅度渐渐小了,脑中的身影有愈益清晰。脚尖狠命一蹬,身子高高飞起,张开双臂,以一种优雅的姿态飞到最高处再直线降落的瞬间露出恶作剧般的诡笑。我想我在只是换种方式逼自己死心。醒来是躺在卧室的床铺上,周围是熟悉的而已切,除了那个人。轻轻扫过绑了多层绷带的双腿,轻轻扭动了下身体,剧裂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皱眉。似乎,都过去了。
“感觉怎么样?”见我直盯着窗外,他开口道,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将视线转到他身上,上下扫描了一眼,泄气地闭上眼。
“他不会来了。”似是看穿什么,他淡淡宣布。
“我知道。”
“后悔了?”
“快水落石出了。告诉他,闹剧,结束了。”愚蠢的闹剧!
第十一章 欲与败
    黄昏,灰暗的房间,萧瑟的背影。
“哥。”我轻唤他,忽然很想做一件事,早盘旋在脑子里的一件事。
他仍背对着我,不言。我绕到他身前,趁他不备,掂起脚尖,重重问上他的唇,双手死死抱紧他的腰身,整个身体八角章鱼般紧粘上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熊熊烈火焚烧得我浑身难受。我吻着他,疯狂吻他的唇,急欲撬开他的牙关,此刻我只想掠夺。我疯了似的把他往床上压,我渐渐吻上他的勃颈,一路滑下去,手不安份地去扯他的衣裳,他的身体明显一僵,并不制止,只看着我,就这样看着我,什么也不做,眼神却是异常的清冽,看得我心寒。我的神智渐渐抽回些。他的上身已被我扒光,露出那光滑结实的胸膛。我定定瞧着,有些失神,嗤地一声笑了,还以为他的身体构造与常人有什么不同呢,天人再完美也终不过是人,他凭什么叫我为他失去控制,凭什么叫我为他疯狂。我一气,去扯他腰间的扣带,使劲去扯,并无半点羞耻之意。脑中有个念头在晃啊晃啊,所有的积怨一齐爆发,征服他,征服他,他是妖我也要征服他。男人坐起身,好笑地看着我,眼底深处却藏了一把利刃,一根毒刺,在扣带即将被我扯下来的瞬间,我的手腕被牢牢地抓住,他的力道很大,我倒吸一口冷气,骨腕有被捏碎的危险。我顾作恶劣地笑了,心却已经冰凉冰凉,自由的那只手去扯自己的衣服,布帛应声撕裂,我已半裸。男人的眼睛愈发清冽,没有沾染上半点情欲的色彩,他的唇角微微扬起,眼渐渐变得很是冷厉。
叹口气。果然,想伤他的结果只让自己被伤得更深,伤到体无完肤,我冷笑。哥哥啊哥哥,你何其残忍!他忽地起身,放开我的手,“阿风,你真长进了。”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今天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下一次。”他刚欲走出门口,忽地转身,扔了一件外套在我身上,没再看我一眼。
“哥。”我唤了一声,很轻很轻。他步伐一顿,却没有停。
“为什么选中我?四五年了,也该让我知道理由了。”
“没有理由。”他一步步跨了出去,头也不回。
“这样一个人走掉不累么?”
他的脚步没有停。
“哥,这些年来你都还撑得住么?”
“哥,天又黑了,不能,留下来陪我么?”
他停住脚步,只不回身,“阿风,有些路一旦开始走了,就再没有喊停的资格。”
胸口有什么东西冷了下去,真的很冷啊。
“哥,那条路太黑,我,不会再走下去了。哥,这是最后一次。”话毕,使劲扳过他的肩,吻上他的唇。这次他接受了我的吻,“阿风,你长大了。”他叹息道。
“哥,知道么?你遥远的像一场梦。梦容易醒,而我睡了太久,也该醒了。”
“哥,路若太难走就回头吧,我……”我离开他的唇,带着决绝,咬咬牙,坚定道,“我……不会再……等你了。”说出这话的同时,我的心已是千创百孔,冰凉冰凉的一片片。我是冲出去的,在这个人面前,我的一切伪装显得软弱可笑,可是我又怎会甘心栽在他手里。
别墅里传出了寒如冰雪的笑声,我捂住耳朵不去听。拖着疲惫的身体,尽量避开生源。我的身体渐渐下滑,却没有落到地面,冲着扶住我的那双手的主人扯出一笑。
“你伤了他。”花烬尽量平静地说,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隐痛。
我的笑容僵在了嘴边,“是么?我不认为我有这种本事。”
“你是个残酷的女人,难怪他会选中你。”
“我可以把这当作是对我的夸赞么?”
“……”
“帮我个忙,行么?”
“什么?”
“要了我。”我的语气平静无澜。仿佛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你确定?”
“怎么?我没有被要的价值?”
“轻风,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十年前的他,尤其是你们看人的眼神,你们根本是同类也说不定。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给他做了十年的管家么?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喜欢他了,那种完全说不出来由的喜欢。”
“那么,你的答案是你不介意要我对不对?”
“你盲目自信时与他就不大像了,虽然,他也是一样的骄傲。”
“只是盲目么?”我紧逼道。
“好,我承认,你赢了。可是我要知道原因。”
“原因?需要什么原因?他不要我我就不能找别人了么?”
“也许,你是对的。”
“那就走吧。”
“现在?”
“对,现在。”
“你是想报复他?”
“我报复得了他么?”我强笑。
他的面容隐隐泛出青色,“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我冷冷回视他。
我们选了最合适的地方,柔软的大床。我们各自脱下衣服,一件一件往下剥,像是在举行某个仪式,脱完最后一件衣物,我顺势躺下,等待想象中的狂暴。闭上眼睛,让神色保持平静,残忍地倾听心脏跳跃的频率。他看了床上的我一眼,神色有些冷漠,有些复杂,但不再挣扎。他压了下来,不再看我。他做的很冷静很小心,仿佛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我尽量配合他。我们的身体燃不起半点欲火,只是一项程序,一场交易,没有感情,冷透了的肢体缠合。
事毕,我在他的身下微喘,他已起身,留我在被下微微发颤。
空气凝固了一般,半点风没有,紧得窒息。
起身,抓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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