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曜从没这么无助、惊慌过,看着躺在身旁的女人饱受梦魇的袭击,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顾恺绮,我命令你醒过来!」慌乱中,他失去理智的对着怀里的佳人嘶吼着。
她虽没有睁开眼睛,不过显然已经听到他不可一世的蛮横怒吼声,令原本皱起的蛾眉又更加攒紧,不过没多久又陷入梦境囹圄。
「Shit!」子曜忍不住咒骂着,不过不是针对恺绮,而是对自己。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随即付诸行动。
原来眼前红润润的双唇不仅看起来诱人,尝起来的味道更是甜美,仿佛是沾了蜂蜜,甜美、柔润得令他爱得紧,因而这一吻也由原本的轻尝辗转变成深层的吸吮。
原本已经感到空气匮乏的恺绮,在子曜吻上了她之后,更是将空气完全的阻绝了,在无法获得空气的情况下,求生欲望顿然升起。
恺绮睁开双眼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赏给子曜一巴掌,情绪激动得令苍白的脸颊霎时酡红。
他怎么可以伺机轻薄她?
「你……小人!」一时间她实在想不出骂人的话,只能对着自己生闷气。
子曜摸了摸被打红的脸颊,原本担忧的眼神瞬间转成释怀。「看来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态度从容的走下床,率性的用双手爬了爬凌乱的头发,对胸前敞开的大片衣襟梘若无睹,仿佛她是个透明人似的。
眼尾余光不经意瞄到他胸前,衣衫不整的他露出结实宽厚的胸膛,让他更性感,竟令她忘了收回视线。
「看够了吗?」发现恺绮投射而来的目光,他忍不住觉得想笑。「难不成你从未看过李荠裸露着身体的模样?」
「我当然看过我丈夫的身体!」恺绮不甘示弱的反驳着,不过说完后,她才想到这句话有多暧昧,忍不住羞红了脸。
「哈哈!」他就是喜欢看她出糗的模样,微憨中带点傻气与倔强。
「笑什么笑?没笑过啊!」恺绮怒吼着,愤怒的眼光中带有她的怒气与不满。
「你很凶喔,女人还是温柔点才惹人疼,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子曜笑着调侃她。
打从看到她的照片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一个相当有个性的女人,尤其是上次在花坊中见她撒泼的模样,简直像只小花猫,一只尚待驯服的野猫。
不过他喜欢,也有信心能驯服她。
「我凶不凶干你屁事!」恺绮忍不住将在大学读书时听到的粗话顺口骂出来。这是她第一次骂粗话,还真有点别扭、无法适应。
闻言,子曜诧异的愕愣了一下。「喔!你说粗话,很不好喔。」
「我好不好干你什么事!」恺绮不服输的驳斥回去。
子曜笑着摇摇头。「当然关我的事罗,难道你忘了,你将成为我的女伴、我的情妇!」
经由子曜的提醒,恺绮这才想起在她昏倒前,他就是以此威胁她。
看他那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恺绮就一肚子的火。「我记得我还没答应。」她不以为然的冷笑嗤哼着。
「是吗?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台湾这几天的产经新闻,李氏企业的股票在李荠猝死香港后,两天内已经暴跌了二十块之多,你想如果我再伺机发布
香港峻风集团将全力打击李氏企业,你认为它还能撑几天?哈哈!」子曜冷冷地分析着,凌厉的眼神就像一把剑直刺入恺绮心中。
怎么才短短三天不到李氏企业已经摇摇欲坠,她怎么对得起疼爱她的公公,那可是他辛苦创立的公司呀!
「你……你无耻!」她忍不住怒声驳斥。
「李氏企业是存是亡,全在你一念之间,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严重性。」
子曜目光犀利的直盯着恺绮,坚硬强横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恺绮一语不发的看着他,心中不断的揪扯着。难道真得付出自己的肉体才能挽回一切?
不!她不想呀!
子曜见她一副纤弱无助的模样,心中萌起不舍,语气转而放柔,「你只要好好服侍我,或许我心情一好,会马上终止约定也说不定。」
恺绮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嗫嚅的央求着说:「可不可以等我处理完我丈夫的后事?还有,不要对外公开我和你的关系……」
「可以。」
「还有,我不想来香港,想要我你就得到台湾。」她再度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香港和台湾很近,坐飞机也不过近一个小时。」他知道她的恐慌,毕竟香港对她而言是个陌生之地,毫无安全感。
「可不可以请你将我的行李还给我,我想去看我丈夫了。」恺绮脸色黯然的下了床,想取回行李换件衣服。
他点点头,从衣柜中将她的行李取出。「你梳洗一下,我等会儿派司机送你去。」说完,他不再为难她的走出房间,将一室的静谧留给了她。
子曜才刚把门关上,恺绮终于忍不住转身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得肝肠寸断,似乎想藉由哭泣将所有的委屈和心伤一并宣泄出来。
第五章
殡仪馆的冷冻柜里,存放着一具具冰封的尸体,当管理员将存放李荠尸体的冰柜打开的那一刹那,泪水又布满恺绮的脸上。
「他为什么没有穿衣服?」恺绮边掩着嘴阻止自己的哭泣声脱口,边以哽咽沙哑的声音问道。
「因为他送来的时候就是赤裸的,通常都要等到家属认完尸,要入殓了才会帮他穿上衣服。」管理员细心的解说着程序。
恺绮小心翼翼地将李荠身上的白布盖好,转身向管理员询问道:「我可以看看和他一起送进来的人吗?」
想不吃醋,可是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丈夫外遇的对象,那个令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的女人。
「谁?那天送进来的有好多人,你想看哪一个人?」管理员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一般人来到这个地方不是伤心到放声大哭,要不然就是想尽快离开,鲜少有人会对其他死亡者感兴趣。
「莫祖儿,同我先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的女人。」恺绮深吸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喔,好,她就在这里,听说明天就要火化了。」说着,管理员拉开另一个冰柜,摇着头,以惋惜的语气说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姐,可惜天妒红颜,唉!红颜薄命啊。」
恺绮不发一语的看着祖儿,心里不住的揪痛着,脸上的血色就像瞬间被抽干似的。
虽然祖儿和李荠一样身无寸缕,赤裸的身躯只盖着薄薄的白布,不过香消玉硕的她,依旧是如此迷人。恺绮终于知道李荠为什么会爱上祖儿,因为她真的很美,美得连身为女人的她都感到心动。
突然,恺绮看到祖儿的右手握着,好像握着东西。
「她手中好像握着东西。」她指了指祖儿紧握的手,对管理员说道。
「好像是有东西。」管理员立刻上前,将祖儿紧握的手打开,发现她握着的是一枚玉扳指。
「那些警察也太疏忽了,居然犯了这么严重的疏忽。」管理员一面发着牢骚,一面拿出一只透明的塑胶袋,将祖儿握在手中的玉扳指放进去,并写上名字。
默默地看着管理员的动作,恺绮突然有股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紧窒感。
从管理员扳开莫祖儿的手时,她就看得很清楚,那玉扳指是她送给李荠的结婚纪念物,现在它握在另一个女人手中,这教她情何以堪,如何再相信他的清白?相信他对感情的忠贞?
原来丈夫外遇,妻子都是最后一个知道,这句话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任子曜和东方幽跟她说时,她都心存着怀疑,但是这一刻她相信了,她全信了。
「谢谢。」任由泪水将视线蒙胧,任由心伤将心啃蚀成千疮百孔,恺绮神情黯然的转身离去。
「小姐……」管理员看她神情不对,想喊住她,但看她恍若未闻的模样,知道叫了也没用,也就不再多事。
恺绮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有路就走,遇到岔路就弯,此时毫无方向感的她,居然也顺利的从侧门走出殡仪馆。
她忘了在大门口守候的司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像失了魂魄的娃娃四处游荡着,无视于夏天的烈阳将她的皮肤晒红、晒痛,直到她撞上了一堵人墙。
「你在搞什么鬼?!」子曜生气的扳着她的肩膀怒气腾腾地嘶吼着。
当他从秘书手中接过电话,得知司机在殡仪馆门口等不到人,在遍寻整个馆内也找不到她之后,他的心就像被紧紧地揪住,除了紧张还有惶恐,生怕她想不开。
面对他的怒吼,恺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既不反驳也不反抗,仿佛身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子曜发觉她的不对劲,不哭不闹、面无表情的,像失了魂。
「你怎么了?」惊惧于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纵有再大的怒意也被担忧给掩没了。
「他真的有外遇!真的有外遇!」刺骨蚀心的感觉袭上心头,豆大的泪水滑下脸庞,恺绮就像找到亲人、找到诉苦对象的投入子曜怀里,像个小孩般嘤嘤啜泣。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真相永远都是伤人的。
「那时候我半信半疑,心存一丝希望。」她低泣着。
「现在又为什么相信了?」他冷嗤一声,低问。
「因为……我送给他的礼物在她身上。」她痛苦的将双眸紧紧地闭了起来。
黑暗中,眼前又浮现冷冻柜前的那一幕,莫祖儿手中紧紧握着她送给李荠的结婚纪念物,那是她精挑细选、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的。
「现在才相信,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太相信自己、太相信别人,往往只会让自己跌得更重。
「是晚了些,不过为什么你要放任她来勾引我丈夫?为什么?」心思一转,恺绮将矛头指向子曜。
子曜原本柔和的视线瞬间转为冷骛,凌厉的目光闪烁着冰寒光芒。
「那是因为李荠娶了你,一个无法满足他需求的女人。」他恶意的指控着,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负部分的责任,不过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尤其是像他这种自负、骄傲的男人,是绝不会轻易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不是这样!不是的!」闻言,恺绮震惊地连退了好几步,一个头摇得像博浪鼓,不断地喃喃自语。
「哈哈!瞧你痴情的,看来似乎该颁发一个贞节牌坊给你。」他高声笑道,话中嘲讽的意味明显。
冷不防的,他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