嫒嫒跑出了三福公司。流着眼泪,红着眼睛的跑出了三福。她会去哪里?她能去哪里?
去找周清?一个好商人不是一个好男人的周清,一个只有交情没有爱情的周清?
然而此时嫒嫒的“遭遇”周清并不知道。他正在公司里策划着他的千秋伟业。和老杨一起和公司内其他一些特殊人才一起策划公司的圈地内容。
他们在周清的办公室里把些“纸上”的数字化的东西把他质量化,一点点的把些模糊的清晰起来,比方说具体的工程期,进度,建筑物的图纸,成型后的风景,以及资金的注入期。人员的安排,和土建的承包招标方案都提到了例会上来了。
这说明,这个工程,这个地盘。周清是要定了。这块地也圈定了。
这生活又有得折腾了。
同样嫒嫒也不知道这些。她不明白的是自己的父亲怎么这么狠的心。比周清的心还要狠,狠得近似失去了“人性”,比街上任何一个陌生的人的心都要狠。她还没有遭遇过这么狠心的事。他还没有遭遇过父亲这么狠过心,她得重新的对待这个原以为纯洁的世界。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的确需要些足以活下去的理由。为什么而活?嫒嫒为周清而活。她得要找周清去。
要不。
嫒嫒连死都想过了。
可是周清,他能理解嫒嫒的感受吗?能真实的了解嫒嫒吗?了解后他又会怎样?会安慰他吗?会象嫒嫒一样狠心吗?
嫒嫒不敢想,也不敢做。
嫒嫒象“孤儿”一样在上海徐家汇的街道上闲逛。她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体会着在人群中的孤独感受。她还瞎逛了百盛购物中心。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和青春可人的化妆品专柜的形象小姐。她突然为这种“美丽”感觉到了一种生活的快乐!
她感觉到一种暖流涌上了心头。的确嫒嫒得要活着,她得活着,她还得继续“照顾”周清的生活,她还得每天看着周清幸福活着的样子。
她得为周清活着。
她要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活着。
为自己心中的爱活着。
然而,这样活着实在是难。
嫒嫒又想哭了。她渴望一种安慰,她渴望一句贴心安慰的话。
她想到了常宽,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她突然想知道。
没有别的,她只想知道而已。
她在回忆中去感受着可能寻找到幸福的感受。有时候是有一点点但更多的是悲哀。象长江的水,一浪一浪的,后浪推前浪。一个幸福的浪头刚过,另一个悲伤的浪头更猛的追了过来。
就是这种感觉。
她给武陵打了个电话,打给八点半酒吧的。
“请问,阿媚在吗?”
“你是谁,找她干嘛呢?”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叫嫒嫒,麻烦你叫叫她。说我想她了。”
“嫒嫒,我就是呀!我就是阿媚呀!你遇到伤心的事了是吗?你过得还好吗?”阿媚手里还端着沉甸甸的盘子。一边接的电话,看她的表情来说,有些惊讶同时很高兴,她为嫒嫒还记得她感到高兴,她为嫒嫒还想着她感到高兴,她为嫒嫒居然能为她打个电话感到高兴。
“没有,没有伤心事,没有。我过得很好,我在一个大公司上班了,待遇很好的,我想你了。”嫒嫒擦干了眼睛说。她红着眼睛说,想尽找些开心的事情说给阿媚听。
“嫒嫒,你等会儿,我手里还端着盘子,你别挂电话,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等着。我也挺想你的,你千万别挂电话。”阿媚暂时走了,给客人送酒水去了。
电话里远远的听着领班在叫她:“阿媚,速度快点,28号桌的客人等不及了。”
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慢慢的,电话那头传过来了一点音乐。一段很悠扬的音乐。是个明星唱的流行歌曲,谁唱的嫒嫒忘记了,但是很好听。尤其是那歌词仿佛就是为嫒嫒写的。嫒嫒感动了。
“我回来了,嫒嫒我回来了,你还在吗?”阿媚气喘喘虚虚的说道。
电话里还是死一样的寂静。嫒嫒没有马上说话。不是不想倾诉。而是害怕一开口眼泪又会流出来。
嫒嫒感动了,她还以为阿媚不会来了。
“我在,阿媚,我在。”嫒嫒害怕阿媚突然挂断电话,没等忧伤全过就开口了。她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
“嫒嫒,听的语气,你一定有事,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媚,我帮你出气。”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想你了。我过得很好。你呢?”从来不说谎话的嫒嫒开始骗阿媚了。阿媚是第一个被嫒嫒骗的人,阿媚被很多人骗过,今天她没想到会被嫒嫒这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所骗。假设有一天阿媚知道了嫒嫒也学会骗人了不坦诚了,她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可以信耐的人!假设有一天阿媚知道嫒嫒这次打电话只是为了骗她给她编个故事听并且还是编的一个美丽的故事后,她还有没有决心继续和嫒嫒做姊妹!!可是嫒嫒不是诚心骗人。她不想骗任何人。她只是害怕人们的对她的看法,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就连嫒嫒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感情!!!
“我都能挣600元一个月了,我告诉你,我不用到外面租地方住了,老板赚钱了,他们包吃包住。哎!好是好,只是失去了自由,失去自由你懂吗?吃住都在店里,我现在都不知道四季是什么东西了。阿媚快闷死了,都变机器人了。你呢?”阿媚几分满足掺杂着叹息的口气向嫒嫒倾诉,尽情的倾诉,她都很多天应该是好多年,没说真话了,阿媚只对嫒嫒说过真话,她也只敢对嫒嫒说真话。她是让生活给逼的,她吃过说真话的亏,所以她十句话里九句假还有一句是装傻。
“我到一个大公司上班去了,学费公司出了,一个月还发2000元补助金。公司人好多,都白领还有金领呢!你知道金领吗?就是:住房补贴,养老保险;待业保险;医疗补贴;车船旅游补贴。五金呢!下半年还要发放家里有小孩子读书的教育补贴;读书都不要钱了!!!你知道吗?上海是天堂;真的是天堂!!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烦恼了。〃嫒嫒专找好听的信息说给阿媚听。嫒嫒不想让阿媚担心她;她只想让阿媚高兴。嫒嫒把她想象中的〃现实生活〃一股脑的朝她描述下去;她忘记了什么是真实。她只知道什么开心怎么高兴;怎么让阿媚高兴;她就怎么说。一直把上海描绘成了真正的天堂她才停口。
“大城市就是好,不比我们小地方,说得我都动心了,我能来吗?嫒嫒!”听语气,阿媚真动心了。
“能,在上海很容易发财的!”嫒嫒继续信口开河的说道。她只是为了阿媚不要担心她,她只是为了阿媚开心,她不知道阿媚真动心了。
阿媚在电话的那头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很有奔头。阿媚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比“八点半”更好的生活。她开始对现实不满起来,她开始做起了到“天堂”生活的美梦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她对生活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老无缘无故的埋怨起同事的“土气”起来,同时她越来越觉得老板很“苛刻”,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阿媚必须要寻找到离开“八点半”,离开武陵的理由和勇气。
离开这里,和嫒嫒一样生活在没有“烦恼”的天堂——上海,里去。
“嫒嫒,我问你打听一个事,你要如实回答我,好吗?”
“嗯!什么事,你问吧!”
“你在上海遇到常宽了吗?”
“哪个常宽呀?”
“就是那个在武陵和我好过的那个常宽,那个去当律师去了的常宽,还为你打过架了的,在城市英雄电游室里。你记起来了吗?”
嫒嫒忽然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个人,并且一定就是他——就是那个经常在嫒嫒身边恍来恍去的常宽律师。就是今天嫒嫒还想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律师。
就是他。
一定是他。
不会错!!!!
嫒嫒,你真是!
怎么那么健忘。
把阿媚的男朋友给忘记了。还是彻底的忘记了。
“我遇到了,他可是有名的律师了!怎么想起问他了,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见到他跟他说。说阿媚想他了。说武陵的阿媚想常宽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很微弱,但嫒嫒能感觉到。那时一种思恋。她能体会到的一种感受。比谁都能理解透彻的一种忧郁。
电话突然挂断了,嫒嫒不知道阿媚突然挂断电话的原因。她也无从知道阿媚挂断电话后去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这思恋的泪水不是那么容易擦拭干的,可能阿媚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哭泣去了吧!!
嫒嫒唯一知道的就是常宽已经很久没和阿媚联系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常宽是不是已经把阿媚给忘了?就象周清一样把自己彻底的忘记一样忘记了。
嫒嫒并不知道。
也可能不一定呢!!!
二十四:嫒嫒要找陆婷婷去
二十四:嫒嫒要找陆婷婷去
书是无法读了。嫒嫒没有心事念书了,也根本念不下去了。突然间遭遇的那些事情彻底的改变了嫒嫒对生活的看法。
她想休学。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退学。不读了。
不管怎样,也没有人再过问她了,也没有人再管她的。她突然感觉到自由起来。
但是这种“自由”嫒嫒不是很喜欢,这种“自由”的代价太大了,失去了家人的关心所得到的。她不想失去家人的体贴。但是她也恐惧家人,尤其是父亲横蛮干涉她的生活和情感。她想回家,去道个歉,但是她又怕父亲依然那样固执安排她的生活,安排她未来的情感生活,强迫她和张德才结婚。
她真的好怕,她感到好恐惧。
她就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怎么就不豁达一点,放她一马。让她回到从前的状态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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