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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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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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三两两来了些人,才终于到齐了。沈江蓠、沈江芷随着最后到的客人一同去了后花园。

这个园子还是老太太做儿媳妇的时候,老国公爷手里建的。亭台楼阁的牌匾、对联都是当时名家所题,很有几分风雅韵致。

杜若蘅初时在门口已觉气象恢弘,进到里面来,才知别有洞天。她颇通词章,也明白这等布置已不是寻常富贵所能堆砌,而是几代才能蕴积的贵气与清雅。

听着沈江蔓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她慢慢转着自己的心思,猛然间听见有人说:“宋家姐妹来了。”

她便循声望去,来的两个姐妹长得颇像,皆是浓眉大眼。想来左边那个便是宋辛夷罢,穿了一身竹青衣裳,腰间一块红玉佩饰。一望即知,此物非凡。倒也不是杜若蘅有多懂玉,而是在场诸闺秀大都配有玉饰。即便是对玉一窍不通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唯独宋辛夷的那块红玉尤其温润剔透,似有一层油光包裹,让人移不开眼。

沈江蔓也注意到了杜若蘅的目光,笑道:“那块玉好罢?全天下估计都找不出第二块来。”

杜若蘅转过头去,疑惑地望着沈江蔓。

“据说那是宋家家传之物,只得一块。照理说要给儿子不是?可是宋老爷对儿子、女儿一样的喜欢。当年便将这块玉混在抓周之物中,说谁抓到了就给谁。她的两个姐姐都错过了。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好歹。偏她周岁时,一把就给抓了。”

“你与她们都熟识?”杜若蘅问到。

“还可以罢。宋三姐姐是个爱说笑的,谁与她不熟识?”沈江蔓倒是没想到,杜若蘅往常是不太够格参加这种集会的,自然不可能与宋辛夷熟识。

杜若蘅的心突然咚咚咚地跳,很是希望能上前与宋辛夷说说话。她真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家世,还有什么能胜过自己?

可惜沈江蔓不够眼色,没察觉她跃跃欲试的兴奋,仍是在一旁不紧不慢地闲聊。

杜若蘅伸长了耳朵,半晌落进来一句:“都说了人家了,怎还这么淘气?”原来宋辛夷捻了一块糕,叫吴家小姐张开了嘴,作势要喂给她。

吴家小姐笑着张大了嘴,不想宋辛夷就在她嘴边绕了一圈,又飞速送到了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气得吴家小姐在她肩头拍了一掌:“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接着有人笑道:“听说临安伯二公子英俊潇洒得很。”

杜若蘅就没听见宋辛夷回了什么,只顾着想临安伯二公子秦顾游了。她与秦顾游正在冷战中,起因便是宋辛夷。

其实她与秦顾游相识有几个月了,便是在今年正月十五的灯会上。

正月十五是什么日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满城里,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谁不是怀着诗词般的情思?家家户户关都关不住的少女情怀,比那日碧空上的白云还悠远。

等到灯会起时,千家万户,灯火辉煌,映得黑夜如昼。可是这样暗红又温柔的光比起白日里无遮无拦的日光暧昧缱绻了许多。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这样的烟火之下,秦顾游见到了杜若蘅,惊为天人。诗词里也说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在杜若蘅不长的人生里,从未见过这等干净、华贵的人物。俊朗就算了,还是临安伯府的二公子,简直是可着她的心意出现的。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上天为她一腔诚心所感,特意送到她面前的人。

于是,两人从眉目传情,再到私相授受,都以为,此生非君不可。

却哪知,临安伯府给秦顾游定了亲。自然不可能是杜若蘅,便是宋辛夷了。

秦顾游也着急,可是哪敢违逆父母之命,更是连杜若蘅提都不敢提起。私下打点了一箱礼物礼物送给杜若蘅,又写了言辞恳切的一封长信。

简直是字字泣泪,说道必定此生不负,请杜若蘅等等,将来一定娶她做二房。

杜若蘅心下虽恨,没想到临安伯府这么快就给秦顾游定了亲,让两人之前的所有谋划尽皆成空。她自然不甘做二房的,虽然与这些闺秀相比,自家父亲官职低微些,可也是有头有脸的,怎可能去做二房?

她将秦顾游的信撕得粉碎,又将那整整一箱礼物都倒入河中。可是到底谁都不敢告诉,将满腔心事都压在心底,夜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上回去临安伯府赴宴其实是秦顾游背地里跟自己妹妹说听闻有个杜小姐姿色无双,撺掇她们叫母亲在集会时请来。

偏偏杜大人与临安伯还有过公事交集,也不算唐突,便请了来。

两人在水阁里,秦顾游又是一番剖白心意,说以后定不会亏待她。

到底是少年心性,又都是真心,杜若蘅便被他哄得有些回心转意。

没想到,今儿居然碰上了宋辛夷。真是满腔心酸、不甘、无奈,齐齐袭来。

她望着宋辛夷的目光恰恰落进刚走过来的沈江蓠眼中。几日前那奇怪的疑惑又沉渣泛起。

第14章 执妾礼(改错别字)

虽然宴席上不少人打趣宋辛夷,不过她心情仍然很好,实在不介意众人的取笑。

因为她自己对这桩亲事也满意得很。

她是宋家长房幺女,自幼便得父母、祖辈无限宠爱,却又难得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为了她的亲事,家中长辈可是费尽了心思,只想给她挑一个称心如意的。

家底根基要厚,要不然岂不是叫自家女儿过去受苦?但也不用太过富贵,省得争名夺利,徒耗心神。人物要出挑,才干、模样都要有,但也不用太出挑。性子要好,不能让自家女儿受欺负,但是性子也不能太软。

难就难在一个全字。

结果还真找到了,临安伯的二公子。

模样是好的,干净、清俊。虽说以后不能袭爵,但是宋家也没打算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爵位。三年前,秦顾游下过一次场,虽说没有中举,宋大老爷去学堂打听过,学问不是顶好,但日后考个功名在身也是不难的。

临安伯府是有名的宽厚人家,家风颇正。他们打听得知临安伯教子甚严,虽说秦顾游已经十九了,身边却连个丫头都没收。另一方面临安伯夫人与宋大夫人也算熟识,知晓她是个热心肠的和善人。

虽说宋大夫人后来有了小儿子,但是对于宋辛夷——这个她一直捧在掌心上的幺女甚是疼惜,她一边摸着宋辛夷的头发,一边笑说:“为了帮你看这个人家,我白头发都生出来了。”

宋辛夷像股糖般腻在母亲身边:“哪有白头发?女儿长了十七岁,母亲就与我当初刚生下来时一般好看。”

宋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刚生出来时,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看得见我长什么样了?”

宋辛夷连连点头:“就看见母亲了,满心里想真好,母亲长得这么好看,我将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逗得宋大夫人连声笑个不住。

可惜,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秦顾游有了心上人。

秦顾游正跟一帮少年子弟在杏花楼把酒言欢。难得今儿学里放假,他便约了平日交好的几个同窗来这里吃一顿,又想起上回来府里见的徐楚良,谈吐不俗,便差小厮去请了他过来。

徐楚良正在学堂里,听小厮所说,不禁喜上心头。他出身寒门,自然希望结交权贵,而他功课极好,不在乎缺不缺这一天课。于是想了个由头,只说家中有急事,便告了假。

夫子素来喜他,丝毫不疑他所说有假,手一挥,便准了。

萧栖迟已经不来学里念书,徐楚良想反正要经过家门口,顺便也叫了表弟与自己一起。

但是,他没想到,萧栖迟居然表现得这么……

简直是神来一出!

说实话,秦顾游也颇为惊诧,以萧栖迟今天的存在感,他是在没法将眼前之人与上次那个与徐楚良一起的灰色身影联系起来。

是的,以前的萧栖迟就是跟在徐楚良身后的一道暗色影子。

见过他们的人,事后回忆起来,难免都要拍着脑袋:“是嘛?还有个表弟一起啊?”

他真的太没存在感了。不爱说话就算了,也摆不出认真聆听的模样,从来都是恨不能缩手缩脚将自己藏进一个角落里。

可是今天,这个举着酒杯满室生春,出口成章的人,还是萧栖迟么?

徐楚良不禁想抬头问苍天!

当然,萧栖迟的“出口成章”不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而是……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

酒肉穿肠过,朋友心中留。

这都什么跟什么?

萧栖迟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虽说是个社会精英,在资本主义社会忙于公事,但也避免不了社交喝酒啊。尤其是与大陆土豪们在一起的时候,那喝得叫一个舍命陪君子!

他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大叔忽悠这帮小屁孩,还不跟玩儿似的?

没多久,秦顾游就打着酒嗝,跟萧栖迟称兄道弟起来。

“萧兄,你说,你有什么打算?能帮的,在下必当竭尽全力。”

萧栖迟半睁着眼睛,面上似有一点醉态,话语却相当清晰:“小弟自知不是读书之才,但是颇通兵法、武艺,只愿去挣个军功。”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秦顾游拍着胸脯。

徐楚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说这些枯燥的事情做什么?”朱家公子凑上来:“今儿兴致好,我叫人请了一个唱曲的来,唱给大家听听。”

果然,就听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门一开,走进来一位肤白貌美的姑娘,怀里抱了一只琵琶。

见了礼,羞羞答答告了座,眼风一瞥众人,却是*风情得很。

朱唇轻启,在场众人就安静了下来。

萧栖迟打着拍子,慢慢也听出了两分韵味。好歹,他也是看过白先勇当时那红火一时的《牡丹亭》的。

那边,秦顾游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扇子颇寻常,只是扇坠却精巧得很,而且颇似女子所用。

朱公子一见,劈手夺了去,迎着光一照,只见扇面上细细密密不少银牙咬的小孔。他连声呼唤众人:“快来看,快来看。今儿可是抓住了,你实说,这是哪个姑娘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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