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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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蓠-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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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定是这京城里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她将脸微微靠近铜镜,右手拿着螺子黛,轻轻扫过眉毛。对着镜子露出轻笑,真正是鼻若琼瑶,眼含秋水。

杜若蘅又压了压胭脂,对镜狠狠咬了两下嘴唇。樱唇便如桃花盛开般骤起颜色。她这才起身,掸了掸衫裙,推门往外走去。

今日是她进门的酒席。妾,身份是低贱了点,可谁说一日为妾,终身都要为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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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如碎银般洒在枝头。一只灰色雀鸟腾起翅膀,扑棱棱飞向另一头。宋辛夷手搭凉棚,望着枝叶间飞来飞去的雀鸟。

“三姐姐,看什么呢?不晃眼睛么?”清脆声音里间杂着悉悉索索的裙裾摆动之声。

宋辛夷循声望去,只见是四叔家里的七妹妹,就笑了笑:“一天闲坐无事,随便看看而已。进来坐罢。”

二人携手走进屋里。

宋泳思刚坐下,就叫跟来的小丫鬟立刻打开包袱,说道:“我们太太叫我来拿给姐姐的。太太说了,还有些被褥、衣料的东西她直接给大婶婶了。”

宋辛夷拿起来看了看,是两套做工细致的衣裳,笑着说:“我一会随你一起去给四婶道谢。”

宋泳思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香包——一针脚细密,花样繁复,一看就是极费工夫的,说道:“这是我自己绣的,当是给姐姐贺喜了。还有一套头饰,从前我生日时得的贺礼。噢,还有六姐姐本来今日也要回来看你的,但是听说沈家姐姐家里有宴会,请了她去了。”

不待宋辛夷接话,宋泳思又说道:“我听着说的是沈江蓠,但她不是与二姐姐最交好么?有宴会没道理请了六姐姐却不请二姐姐呀。”

宋辛夷颇有些尴尬。

这宴会她并非不知道。沈江蓠告诉了她,却也明白说了不请她。因为这宴席是为了庆贺杜若蘅进门。

而为了恶心杜若蘅,沈江蓠请了一位连宋辛夷目前也不是很方便见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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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良本意只是请些交好的亲朋同僚来家中喝一日酒。哪里想到沈江蓠居然操办得如此大张旗鼓,不仅请了男客,还请了不少女眷过来。

徐楚良在前面院子里陪客。沈江蓠就带着杜若蘅在后花园里招呼女客。

纳妾,本不是什么喜事,并不值得特意摆几桌酒席。只有那钱多得没地儿花的富商权贵才买这虚热闹,再不然就是这小妾格外受宠,男主人嘚瑟得不得了,非得昭告天下,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心尖尖上的宝贝。这样做,无疑也就是不给女主人脸了。

所以,当那些贵胄女眷来赴宴的时候,对沈江蓠是抱了万分的同情。待见到那样明艳照人的杜若蘅之后——当然男客是见不着的,只有女客能见一面,众人对于沈江蓠往后日子更是要掬一把同情泪。

不过来的都是正室夫人,对于小妾有着天生的反感与憎恶。虽然其中有些人与杜家还是有点交情的,见了杜若蘅仍是并无好感。

盖因小妾与正室之间天然的敌对关系,往常纳妾酒席是不请女客的。但是沈江蓠当日说了:“杜姨娘不比旁人,也是正经人家的闺秀,与京中不少官宦人家都是有交情的。既然来了咱们家,我也不拿她当下人待。就正经请些女眷来,叙叙旧情。”

于是秦白氏应邀而至。

她也不是无关的人,恰恰正是秦顾游的妻子,宁远侯的嫡次女。

上文已经说过,这秦白氏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当日她与秦顾游成亲,并不知晓秦顾游的那档子风流往事。而是成亲之后,社交圈陡然夸大,三姑六婆的将她视为妇人,说话再没了忌讳,就捅出了秦顾游与杜若蘅的事情。

秦白氏不听则已,一听怒火冲天。之后秦顾游的日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防我跟防贼一样。”

秦白氏,闺名唤作采蓉,就是个眼里容不了沙子的个性,又自小娇宠长大,从来都是闹事不怕事大的。在她看来,杜若蘅也算得上官家小姐,可是前有做姑娘时就与男人勾勾搭搭,现在竟然还当上了小妾,真是自甘下贱!

毕竟时间久远,京城里的八卦一起又一起,比当年秦顾游与杜若蘅不要脸的多得是,没有人能一直记着他们。

所以众人见了杜若蘅之后,皮笑肉不笑地夸赞了几句,也没想起那些前尘往事,而是群情涌动打算说说宫中最新传闻。

白采蓉不紧不慢咳嗽了一声,冲着站在沈江蓠身后的杜若蘅扬声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杜家小姐……”话说到一半却按下了,她转而冲沈江蓠问到:“不是说要点戏么?我就点一出《春日传奇》。”

《春日传奇》当年可是大火过的戏本,传说是按照秦顾游与一个小姐的韵事改编的……众人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个杜若蘅就是那个杜若蘅!怪道……

啧啧之声顿起。女眷们的目光赤*裸裸又不怀好意,还有人干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杜若蘅面色陡得涨红,尴尬气恨不已。这些人都是她以前或多或少有过交情的。她以为,她们待自己不会这样刻薄……

沈江蓠敛住笑,故意介绍说:“这是临安伯府的二少夫人,你见个礼罢。”

白采蓉闻言端端正正坐好,双眼似看非看,嘴角似笑非笑,高高在上地等着杜若蘅给自己行礼。

杜若蘅的脸红得似要滴下血来。

第67章 发嫁

徐楚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日真是太畅快了!萧栖迟那个惹人厌的远走他乡;沈江蓠与杜若蘅,贤妻美妾,自己享尽齐人之福。他总算是淋漓尽致地体会了一把“春风得意”的真切意思。

这满座高朋,心里怕都是羡慕不已罢!

徐楚良正得意间,几个下人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后院打起来了……”

徐楚良一手软;手中酒杯眼看就要落地,却被旁边的展落白伸手接住了:“还不赶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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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杜若蘅,她自知既已为妾;身份确实低微,不是没做好向人低头的准备。可是满桌的人虎视眈眈,尤其白采蓉那洋洋自得;恨不能将自己踩入泥里的神情;真是想上前抓花她那张脸!

这场酒席是她暗示徐楚良办的,不过是为了挣自己的面子,落沈江蓠的脸。明明白白告诉府里众人,她杜若蘅可不是一般的姨娘。

岂知却被反将一军!

她自然是心有不甘的,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跪下,手上一抖,一杯热茶全部浇在白采蓉身上。

“啪!”

清脆声音,杜若蘅白嫩的脸上五道分明的红指印。

这一掌来得又狠又快,不仅煽懵了杜若蘅,也煽懵了在场众人。

杜若蘅这回是真哭了。

沈江蓠微微皱着眉头,低喝一声:“哭哭啼啼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起来,赔不是!”她自己则对白采蓉笑到:“她毛手毛脚的,坏了白姐姐的心情。”

白采蓉腾地站起来,对沈江蓠说:“你别嫌我多管闲事。叫她行个礼她居然敢泼茶在我身上……怎么,我们在场这些人还受不起你一个小妾的礼了?你不愿意行礼,你别做妾啊……”

杜若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啪”又是一声。

“你在谁面前称‘我’呢!你们府里好宽的规矩,容得了你没上没下,我眼睛里可是揉不下沙子……人呢?我没功夫跟她对嘴对舌的,先给我打了再说……沈姐姐,不是我在你们府里闹事,我这一身的热茶可是大家亲见的……”

杜若蘅实在错估了白采蓉这个人。不是每一个闺秀都脸面为上,忍气吞声的。白采蓉偏偏就是个喜欢找事的。

徐楚良听见下人通报,连忙赶过来,远远已经瞧见依稀是杜若蘅的身影跪在地上,又是心疼,又自觉丢人无比。

他三两步跑过来。

颂秋眼尖,瞧见了,在沈江蓠耳边低语几声。

沈江蓠丢下一句:“实在是她的不是,惹白姐姐生气,好不好,自然交给白姐姐发落。”即刻转身而去。

徐楚良还没到近边,就被沈江蓠给拦下了。

她正色道:“夫君糊涂了罢?后院都是女眷,你这样莽莽撞撞跑来成何体统?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说我们府里没规矩。抑或夫君请这些女眷来是居心叵测?”

徐楚良耳根子都烧透了,但沈江蓠这话又句句在理,无可辩驳。

“杜姨娘泼了白少夫人一身的茶,被人教训一顿也是应当。难不成你我还护着她?”

徐楚良只得悻悻而去。

杜若蘅哭得几欲晕倒,被白采蓉带来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她也无脸再在酒席上待下去,认了错,哭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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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杜若蘅被众人作践,当众道歉,夜里就轮到徐楚良来给她赔不是了。

沈江蓠明知如此,但只要徐楚良夜里不进自己屋子,她就随他们去了。

杜若蘅哭得双眼红肿,见徐楚良来了,揉着身子钻进他怀里,忍不住又抽噎起来。眼泪浸湿了徐楚良肩头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杜若蘅的下巴。眼前的脸如雨打梨花一般,让他更是心疼不已。

“我只是不小心泼了茶而已……白少夫人怪我,我也无话可说。我就担心夫人,她会不会因此不喜欢我?当时,白少夫人要罚我,夫人她……她一句也未曾帮我辩白过……其实只要能跟了夫君,我万事已足,丝毫不敢存与夫人分宠的心思……”

杜若蘅的话三层意思,层层递进。第一层夫人不喜欢我;第二层夫人联合外人对付我;第三层便是夫人善妒。

这话说得婉转又楚楚可怜,徐楚良听是听懂了,却未尽信。他又不傻,或者说自认为比起杜若蘅、沈江蓠更高明些。杜若蘅的话面上句句退让,事实字字锋利。徐楚良却只淡淡一笑,他也没帮沈江蓠说话,说她大度不会计较这些微小事——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他没提沈江蓠,也不说杜若蘅真的有错,只是安慰道:“委屈你了。白少夫人是有名的爆裂性子,临安伯府都叫她闹得不可开交……”

于是话题顺利转移到白采蓉如何作威作福,秦顾游如何在她的淫威之下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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