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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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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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移到这里来。
那山洞又孝又黑,还有点腐臭味,怎么样都比不上这里好。
但虽然如此,她还是很感激小山洞曾经带给他们的快乐时光。
容素素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一把抓过他的手,心疼不舍的喊了一声,“哎唷,一定很疼吧!”她轻轻的对着他手心的紫痕吹着气,“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他微微一笑,注意到她双眼红肿,似乎像是哭过了一场,他直觉的以为她是在自责害他受罚,因此哭过了。
“我没事,你别哭呀!”
她小嘴一扁,“我才没哭呢。”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地上摊了开来,“这是我从我娘的药房里拿来的,你瞧瞧哪个可以用?”
容素素的娘是个女大夫,虽然过世几年了,可是她的药房却一直留着。
张其昀一看,原来都是些小瓷瓶,上面贴了红纸,秀气的写着药名,“就这个吧。”他指着一个细颈长瓶,“你念念。”
她抓起那个瓶子,用着软软的童音念道:“去……于膏。”
他摇头轻笑,“是淤。”然后他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字,“于是这样写的,有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嗯,我认得了。”她点点头,冲着他一笑。
容尚进只对舞刀弄枪有兴趣,对念书则是兴致缺缺,想他的爱妻满腹经纶却不幸早死,他一直认为是书读太多造成的,因此他也就不让女儿读书识字,且也没想过要教她几套功夫。
可是张其昀的想法不同,就因为容素素是女孩子,更加要读书识字,将来才不会吃亏,所以他就像她的小老师般,殷勤的教导她。
“丫头更聪明。”
得到了他的赞许,她甜甜的露出一抹笑,从瓶中倒出了一点药膏,在他手心轻轻按揉着,并不时抬头问他,“疼不疼呀?”
他摇头对她道:“不疼,丫头很会帮人家擦药,我一点都不疼。”
“对呀,以后我要当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就像我娘一样。”她骄傲的抬起小下巴,“我帮人家看病,其昀哥哥就负责抓药。”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眼眶一红、小嘴一扁,就伏在他的肩头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唉,丫头!”他吓了一跳,扶住她的肩头,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怎么啦?怎么无缘无故的哭了?”
他有几年没看过她哭了,这会怎么说哭就哭了?
容素素小的时候非常爱哭,稍有不如意就哭,大人说她几句也哭,跌倒了更是哭,总之就像天天泡在泪缸似的,每天都含着两泡眼泪。后来她娘开始生了病,她更加的爱哭了。
但是,有一天她跌了一跤,却没有哭,他看她疼得泪水在眼眶中乱转,却咬紧了唇不肯哭,他忍不住心疼的问她。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拜托观音菩萨让她娘快点好起来,只要她娘能快点好起来,她就不再当个爱哭的孩子。
她遵守着跟观音菩萨的约定,真的都不哭了,虽然她娘最终还是因为病势加重而过世,但她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哭了。
所以她这一哭,让他慌得手足无措,频频询问,“丫头,你倒是说说话啊?”
她身体一滑,窝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抽抽搭搭的说:“其昀哥哥,你可不可以去跟爹爹说,我要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他一愣,“你说什么?”
她抬头看向他,闪着泪花的眼神中充满期待,“爹爹早上好高兴,他还把我抱起来转圈圈,说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个缺了。”
“啊!”张其昀愣了愣,随即想到,“缺?对了,容叔叔买了一个参军,我怎么给忘了。”
“我跟爹爹说,你由自己去城里当大官,我要跟其昀哥哥在一起,可是爹爹却很生气的骂我,说我是容家的女儿,不是张家的,还不许我以后跟你在一起,否则他就要打我。”
她一点都不明白爹爹干吗生气,他以前也对其昀哥哥很好的呀,而且娘还在世时,他也不常叫其昀哥哥小女婿的吗?
她当然不知道张旧学上门给了容尚进难看,要他好好管教女儿,不要拖累了他儿子,他的爱子前途无量又早有婚约,可不希望被这个隔壁的野丫头给拖累了。
而其实容尚进对张其昀很好,又让女儿跟他玩耍,完全是看在过世的爱妻分上。
他那温柔美丽的妻子跟张其昀特别投缘,总是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他一些医药知识,他俨然成了她的小徒弟。
对于这一点,张旧学也是颇有微词。
他认为儿子本来书读得好好的,都是叫隔壁多事的婆娘给带坏了,说什么以后不当状元,要当大夫。
这可把他给气个半死,狠狠把儿子抽了一顿,他才不敢再说要当大夫的疯话。
只是他并不知道儿子只是不说了而已,并没有打消念头。
张其昀伸臂搂住了容素素,轻轻的抚着她的发,“我不会让你爹爹打你、骂你的。”他一柔的说:“我会永远保护你。”
“嗯,我也会保护你的。”她抓起他的手,轻轻的抚着上面的紫痕,“我不会再跑掉了。”
她不会再因为害怕就跑掉了,绝对不会再留其昀哥哥一个人挨他爹的揍了。
现在想想,好像每回总是她闯了祸,害他受罚。
街上的野孩子欺负她、拿石头丢她,其昀哥哥会保护她,他总是那么温柔的大叫,“丫头快跑、快回家。”
所以她就拼命的跑,从没有回头看过其昀哥哥会怎么样。那样是不对的。
她拉着他的衣袖,认真的保证,“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跑掉,把你一个人留下来的。”
“嗯,我知道。”他看她的辫子松了开来,于是帮她拆开来,熟练的替她扎好,并忍不住微微一笑,“哪一天,你才学得会自己扎辫子呢?”
她摇摇头,“我才不要学,我要其昀哥哥帮我扎。”
“难道你七老八十,变成一个白发老婆婆时,还要我帮你扎头发吗?”
她眨了眨骨碌碌的眼睛,“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他有些心疼的搂了搂她,“只要你要我扎,我就帮你扎发一辈子。”
也只有在这个小天地里,他可以不需因畏惧父亲的权威而掩饰自己,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轻松,可以说他喜欢的话、做他喜欢的事、和他喜欢的人相处。
他才十四岁,却已经得背负着他人的期望,他好累、好累。
容素素开心的拍拍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爬到大石头上,摆弄起她的泥娃娃,“这是丫头,这是其昀哥哥,两个都乖乖的坐好,丫头会煮好好吃的菜给其昀哥哥吃。”跟着她拿起一个断了脚的娃娃说:“这是坏蛋常禄,所以不要给他吃。”
她神色温柔的回头问:“丫头煮的菜好不好吃啊?”
“好吃、当然好吃。”他怜惜的看着她,温和的回答。
容素素露齿一笑,又回头继续摆弄着她的泥娃娃,玩起拜堂的游戏。
张其昀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听她念着熟悉的童谣,忍不住心里一阵难过。
容叔叔是一定会举家就任去的,到时丫头她……她能不走吗?
一个大雷雨过后的夏日午后,整齐的石板街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的。
十二年前,这条东门大街还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黄土路,但因为前几年教书不收钱的张旧学害了一场重病,他的夫人刘老板到庙里求神保佑,后来张奋学的病果然好了,张家便花了一大笔银子,将城里的几条大路修铺得整整齐齐,还了刘老板当初发下的愿。
“豹子!哈,又是一个豹子,庄家通杀啦!”
一个洋洋得意的豪壮声音从东大街上的金元宝赌坊里传了出来,一阵风吹开了深蓝色的门帘,只见里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嘈杂的说话声、抱怨声让狭小的空间感觉更加拥挤了。
一张八仙桌后面站了个虎背熊腰、蓄着满脸落腮胡的威武汉子,他得意的叉腰大笑,脸上的大胡子都跟着不住的抖动。
“小老板好旺的手气。”开宝的宝官讨好的说,“一出手就让这群赌鬼在阴沟里翻船,真是佩服佩服!”
常禄哈哈大笑,伸手往桌上一拍,碗里的骰子震得叮咚响,煞是好听,“来来,还有谁要下往的?不下的不是好汉呐!”
“小老板亲自出马,谁还有银子可输啊!”一个客人愁眉苦脸抱怨,“只怕输的连裤子都得脱去当了。”
“江老三,这掷骰子靠的是运气,说不定下一盘合该你发大财,将我这些银子都赢了去也说不一定。”常禄豪气的将身前的银子往前一推,“今天本少爷心情好,就给你们占些便宜,谁要能掷出比我大的点数,这些银子归他,要是输了,就得跪在地上转三圈学狗叫,哈哈哈。”
常禄从小在赌坊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得一身赌技,虽然在父亲的威胁逼迫、棍棒齐上的伺候之下去念了几年书,不过终究不是读书的料,没几年就宁死也不肯再去上学,转而跑到武馆去当门徒,练起功夫来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练就了一身拳脚功夫,赌技也更加出神入化,放眼整个张家集已经没有敌手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忍不住心动,心想,赢了有大笔银子,输了学狗叫,这倒是挺划算的。
于是众人争先恐后的嚷道:“我来跟小老板赌!”
常禄笑道:“一个一个来,想学狗叫还怕没机会吗?”他话才说完,刚好风吹开了门帘,他眼光不经意的往门外一扫,见着个身影,急忙放下手里的骰子,推开赌客们,“走开走开!”他扯开了喉咙大喊,“其昀,要去哪?”
“小老板,你不赌啦?”看他朝外头走去,众人好生失望的追问。
“赌你娘个头,谁有那个时间陪你们这群死鬼瞎缠?”他刚刚还无聊的陪他们玩几把,这时看到张其昀从赌坊外过,立刻把赌客们全扔在后头了。
他一出去,大家就开始又是抱怨、又是说笑,“张家少爷真是越来越俊,要是穿上了女装,乖乖不得了,咱们张家集里大概没个娘儿能比得上了,嘿嘿嘿。”
另一个人淫邪的接口,“要不是这样,咱们小老板哪会爱得要命!这个这个……那更是不用提了。”他嗯嗯啊啊的将重点模糊带过。
赌坊的宝官笑骂了几句,“王老实,你说话可得小心点,要是给小老板听见了,你还有牙吃饭吗?”
他吐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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