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宫两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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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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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云芬道:"杀了雌鸡,若虚就没有命了。"众人不禁咋舌,谢夫人笑道:"这一件妾却不解,还须请问夫人,怎的夫人的替身是雄鸡,若虚的替身,反是雌鸡呢?‘云芬笑道:"阴阳原是相反的,都是符法的妙用,即如妾用了替身,却能免死。杀了若虚的替身,反使若虚真死。这些多是不可思议的神术,全恃符儿的功用,不是口舌所能传术的。"众人听了,不胜讶异。

这时宫鼓蓬蓬,已报三下,众人都因要瞧云芬施术,全忘了疲倦。炀帝却笑向云芬道:"那个恶道,法力谅是平常,怎的到了这般时候,还没有发动?"云芬道:"圣上莫急,快要有消息来了。"果然话声方毕,那个美人已是倒提了雄鸡,慌忙进报道:"雄鸡死了!"众人吃惊瞧视,只见鸡头也没有了。炀帝便问美人:"鸡头何在?"美人道:"鸡头还在榻上,贱婢心慌急走,忘了带来!"萧皇后道:"鸡头怎会割下的?"美人道:"娘娘不知咧,真是怕人,那只鸡儿,原是好好的在榻上,正响三鼓的时候,蓦的一阵风儿,吹进内室,榻上的鸡儿,极啼一声,便身首分离了。"众人听着,齐行失色,都向云芬道贺。云芬这时,陡的变了神色,凛然走到香案面前,将一道道的符儿化去。二十一道的符儿化尽,云芬便执了柄利剑,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云芬,将利剑向鸡身上虚空一挥,那香案上的鸡儿,也只叫了一声,已是身首分离鲜血直喷,喜得瞧的人,齐声喝采。正是:神术有灵飞宝剑,鸡儿无术必丧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 出巡无名亲幸启民帐 耀武存心深讨吐谷浑  






话说云芬的利剑,虚空一挥,香案上的鸡儿,已是身首分离。萧皇后道:"不知那个若虚,可已伏诛。"安伽陀道:"待臣前去探看。"炀帝点头道:"你可掌了宫灯,骑了马儿前去。"伽陀奉命去讫。这边内侍们,将香案等东西收拾。不到半个时辰,伽陀兴冲冲前来复命道:"刘夫人的法力神通,若虚已是身首分离,死在密室里面。院中人原没有知道,臣到了天王院,呼开院门,说有急事,要见若虚。他们便去呼唤,才始发觉他已死了。"炀帝大喜,即命伽陀为天王院主持,伽陀欣然谢恩。这时将近天明了,炀帝便至云芬苑中安息。余人亦各自散去,一个元宵佳节,闹出了这么一回事,倒也大出众人的意外了。

有事便长,无事便短。炀帝在西苑里面,纵情作乐,已是过了暮春,又到了初夏。天气清和,炀帝蠢然思动,想着了曾允启民可汗,车驾北巡,便借着安抚河北为名,下诏出发。役河北十余郡的男丁,凿穿太行山,北达并州,藉通车道,一面启行至赤岸泽。启民可汗闻知消息,即命他的侄儿毗黎伽特勒,亦至赤岸泽入朝,附表上闻,启民请入塞迎驾,炀帝不准所请,命毗黎伽特勒归去,嘱启民在帐下守候,不必入塞亲迎。炀帝在赤岸泽留了两月有余,太行山的山路方通,始再出发,兵马五十余万,旌旗耀日,甲仗鲜明,北至榆林郡。

炀帝固欲出塞耀兵,示武启民,只恐启民猜疑,便先遣武卫将军长孙晟,前往传谕帝意,免得发生误会。长孙晟到了塞外,启民可汗闻知天使到来,即召集了各部的酋长十余人,一同迎接长孙晟。到了启民牙帐,晟先将帝意示明。见牙帐里面,芜草秽积,欲命启民亲自扫除,做诸酋长的倡率,眉头略皱,计上心来,便佯指帐外的青草,问启民道:"帐前留植的青草,想必定是香草?‘启民哪知其诈,即拔了草儿,凑鼻嗅闻,青草怎来香味。启民即道:"不是香草,没有香味的。"晟便冷笑道:"天子巡幸天下,凡属诸侯王公,俱宜躬自洒扫,表明诚敬的意思。如今牙帐里面,芜草尚且这么的多,我还当作可汗留种的香草,哪知也是寻常的青草,真是出人意外!"

启民听了这番话儿,方才明白,原是晟有意讥讽,不觉深自惭愧,慌忙谢罪道:"这实是奴辈的大意,有此过失。奴辈的骨肉尚是天子所赐,哪敢惮劳,自惜筋力。只因僻居塞外,罔知大法。今幸得将军见教,使得奴辈恭诚接驾,真是受惠不浅!"启民说毕,便亲拔佩刀,自砍庭中的芜草,其下的一般臣属,见启民亲自动手,便也纷纷的拔刀相助。不到一个时辰,牙帐内已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启民又命番役,将帐外的杂草,也随处扫除。长孙晟方行辞回,启民躬自送了一程,始和晟分别。

晟回到榆林郡,报明了炀帝。炀帝便发榆林北境,沿途建筑的御道,阔至百步外,长及三千多里。人民劳役,在烈日下面,日毙百余人。造成这御道,不知死了多少百姓,炀帝哪在心上。启民可汗闻悉炀帝已是到了北楼相近,即和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同时吐谷浑、高昌两国,也遣使入贡。炀帝大悦,盛宴启民夫妇和两国使臣,赐帛数十万匹,并赏启民路车乘马,鼓吹幡旗,赞拜不名,位在诸王侯上。太常卿高颎、礼部尚书宇文弼、大夫贺若弼俱因炀帝待遇启民过厚,互有私议。偏为宇文述所知,奏劾三人怨谤。炀帝本和高颎有宿恨,贺若弼又是颎所荐引,宇文弼也和颎友善,炀帝便不分皂白,将他们一个个处了死刑。连那尚书左仆射苏威、内史令萧琮也带累罢官。

只因苏威和颎交好,萧琮与贺若弼友善的缘故。炀帝又诏发壮丁百万修筑长城,西距榆林,东至紫河(在山西大同府西北四百里),又命工部尚书宇文恺,监造观风行殿,内容数百人,可离可合,下施轮轴,易于推移。宇文恺又设一大帐,帐中可容数千人,遇有数众的诸胡请见时,炀帝即升大帐见之。

南面高坐,两旁仪卫夹立,威容殊甚,诸胡莫不骇服。迨至是年八月,始幸启民牙帐。启民跪迎入帐,奉觞上寿,王侯酋长俱是不敢仰视,执礼甚恭。

炀帝万分快活,即在筵前,命内侍取过笔墨,赋诗一首,以纪盛事。那首诗云:

尘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毡帷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屠耆接踵来。索辫擎羶肉,韦献酒杯。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

炀帝自得其乐的赋诗饮酒,不觉酩酊,留宿启民牙帐,一连数天,始启辇回南。启民夫妇送至定襄,炀帝乃命归藩。车驾返至太原,命宇文述、封德彝监造晋阳宫,幸御史大夫张衡宅中。那个张衡,阅者当还记得,便是助了炀帝杀逆的功臣。炀帝在他家中留宴三日,方才回转东京。在外巡幸,计一年又四月,时日不可说不多,糜费便是不可胜计了。

哪知他听信了吏部侍郎裴矩的话儿,擅自开边经略。原因西域的诸胡,多至张掖交市。炀帝命裴矩掌管市易事宜。矩习知炀帝的性情,专好远略。

矩便交得了一个老商胡,叫做达连哥的,得悉了西域的山川风俗,特选了三卷西域图记,入朝奏道:"今羌胡诸国,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倘能抚而服之,务存安辑,混一戎夏,无烦兵革云云。"且别绘道里,分做了三路。北路入伊吾,中路入高昌,南路入鄯善,总汇处则在敦煌,-一了如指掌。炀帝览奏大喜,慨然将通西域,野心勃勃。也想拟秦始皇、汉武帝一般,缴功外域,便不时引裴矩至御座前,询问西域事。矩又盛言胡地多产珍宝,实可辟为富源,并道:"国家的威德,本已普及远方,欲西度昆仑,原是易如反掌。只因突厥、吐谷浑,分领羌胡,被他们遏绝了道路,所以未通召赏。突厥原已归服我朝,吐谷浑却甚狡猾,只是灭他甚易,也觉不足虑的。"炀帝更是心痒难搔,即任矩为黄门侍郎,使至张掖,引致诸胡。

诸胡甚是狡猾,却都无意服隋。矩乃用利引诱,使诸胡入朝。西域诸胡,贪图利禄,遂络绎东来,经年不绝。所过郡县,俱需送迎,靡费不可以数计,中国遂至疲敝。开边实是一个大弊,炀帝却毫不知觉,复发河北诸军百余万人,穿济渠,引沁水,南达黄河,北通涿郡。又在榆谷东沿,添筑长城数百里。劳民伤财,不问可知。炀帝复幸五原,阅长城,东巡西幸,累得一般军民,疲于奔命。待到大业五年的春间,炀帝又亲自耀威,出临平关,越了黄河,径入西平,将穷讨吐谷浑。特命内史元寿,南逼金山。兵部尚书殷文振,北逼雪山。将军张寿,西屯泥岭。太仆卿杨义臣,东屯琵琶峡。四面围聚,想擒那吐谷浑的可汗伏允。

哪知伏允已是率了数十骑潜遁。却命一个酋长,诈作了伏允,保守车我真山,坚持不出。各军却也不敢深进,两相并持了多日。隋廷方面,却有个右屯卫大将军张定和,原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见两军按着不动,好生焦躁,再也忍耐不住,便自请入山,往捕伏允。杨义臣百般劝阻,他兀是不从,只率了三百名步卒,入山搜寻,杨义臣急命裨将柳武建,率军追踪入山,步步为营,哪知张定和已是中了伏兵,和三百名步卒,一齐送了性命。武建虽也遇敌,却斩俘吐谷浑兵至一千五百余人。还有个左光禄大夫梁默,也中了伏允的伏兵,丧了性命。只有卫尉卿刘权,军出伊吾道,总算得了两次胜仗,虏得了千余口,回来报功。吐谷浑仍未灭尽,炀帝却命刘权,居守河源,扞御吐谷浑。

通道西域,并因裴矩绥远西域有功,进绶青光禄大夫,遂车驾东还。行经大斗拔谷,那条山路,甚是仄狭,只能一人一骑,鱼贯而行。恰值天气又是严寒,朔风吹面,宛似刀割一般。天公又是不肯做美,竟飞扬了一天大雪,阴冥暗晦,白昼也同傍晚。部卒前后不能相顾,弄得零零落落,不成模样。

不要说驴马冻死了不少,吏卒也多僵毙,随驾的后宫妃嫔,皆是狼狈不堪,憔悴了花容。好容易出了山谷,炀帝顺便到了长安,又因长安无甚可玩,仍回转洛阳,改称了东都。

至大业六年正月,有天的清晨,炀帝尚在梦中,忽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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