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宫两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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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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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暂将河东搁置,专探东都消息。东都留守越王侗,自李密进逼东都以来,即一再遣使,向江都告急,虞世基还说越王年幼胆怯,太属慌张,炀帝也深以为然。迨警报迭至,炀帝方命将军庞玉等,率军往援东都。越王侗亦使段达,出兵会知庞玉,夹攻李密。先时密将柴孝和,早劝密速袭长安,那时李渊尚未入关。孝和的计儿,原是甚善,李密却不依从。只在东都城下搏战,遂被庞玉、段达的两支兵马,前后夹攻。将李密的兵马,杀得大败。密也身中流矢,险致落马,率了残卒,奔回洛口。隔了几天,密怎肯甘休,又部署兵马,带了几员大将,再向东都,杀败了庞玉、段达的兵马,又遣徐世绩袭取黎阳仓。这时有个道士徐洪客献书与密,他的意思,乃是恐密众久聚,粮若一尽,人即星散,师老厌战,难于成功,不如乘进取的机会,率了骁骑锐卒,沿流东指,直向江都,执取独夫,号令天下云云。

密瞧了洪客的献书,也深以为善,心折其人,即作书招致洪客,洪客已是不知去向了。密便欲依了洪客的计谋,正待东行。江都的炀帝,因庞玉等被密所败,遂命江都通守王世充,率领了江淮的骁卒来击李密,密遂被阻,只得和世充对垒。遂令徐洪客的一条好计,始终没能实行,徒作了虚言,真是可惜。这时李密的军中,又起了内变。

原来翟让推李密作为主帅,原是让自知才力不济,未足服人,故推了李密,都是至诚乐戴。偏让兄翟弘心下不服,尝私语让道:"汝不欲为天子,尽可与我,何必让给了他人?"让的司马王儒信也劝让道:"公虽推密为主,也当自为冢宰,伸张势力,不可将全权授人。"让均置诸不答。这个消息不知怎的竟会传入了李密的耳中,不免怀疑。左司马郑颋,原和翟让不睦,即对李密道:"翟让骁勇过人,翟弘阴险忌刻,大王若不早日除之,去了心腹之患,后必为祸。"密闻言心动,即密与郑颋计议,诱让入宴,饮至中间,密入内更衣,一声暗号,伏甲齐出。翟让方知中计,欲思抵抗,赤手空拳,正待逃出,已是不及,遂死在乱刀之下。让推密作了主帅,反得了这个惨死,倒也不是他始料所及。密又将翟弘、王儒信两个一并捕戮。

只是公道自在人心,部众见李密平白地杀了翟让兄弟,都忿密忍心负友,各抱不平。秦叔宝、程咬金、李靖三个,便不别而行,归顺了唐王。密见部众离心,深自后悔,急力加抚慰,部众方才少动。王世充屯兵洛水,原料李密、翟让二人,必不相容,拟他们内乱发作,他再趁机进击。至是闻让死了,顿觉失望,且与密交锋,终是败多胜少,他只得屯住在洛水,不敢进救东都了。

这时江都的炀帝,荒淫日甚,在江都宫中,添筑了百余间房舍,各盛供张。每房居一美人,轮流作东道主。炀帝自作上客,今日到东房饮宴,明日到西舍调情,天天的酒色昏迷。炀帝已是年将半百的人了,怎禁得酒侵色伐!

并且自从服了安伽陀的万象春,纵情作乐,原是百战不疲,但春药的合成,不免辛燥的药石,把个炀帝练得真精枯竭,诸病杂起。萧皇后便劝他调摄身体,暂离酒色,炀帝只得勉强允从。萧皇后又恐他口是心非,背了她私自寻欢,便和十六苑夫人,及炀帝心宠的美人们,也暗暗说了,叫她们不得和炀帝私会。若炀帝求欢,当婉言拒绝,乘机劝谏。各夫人等原见炀帝朝朝红友、夜夜新郎,这般的亏伐身子,正在担忧,如今萧皇后说了,她们哪个有不从的理!

炀帝允从萧皇后暂离酒色,原是违衷的话儿。这天晚上,他已是忍耐不住,悄悄的到了吴绛仙室中。即欲绛仙设宴,绛仙笑道:"今夕只可煮茗清谈,圣上若欲狂饮寻欢,还请向别处去罢!"炀帝好不诧异,急道:"爱卿何事见拒?"绛仙笑道:"怎敢见拒?只是不能饮酒罢了。"炀帝道:"为什么不容朕饮酒?"绛仙在妆台上,取过一面小铜镜儿,授与炀帝道:"圣上一视容颜,便知不能再行纵酒了。"炀帝将镜儿照了照道:"只是减瘦些,原因了心闷,才会如此的,卿还是容朕小饮三杯,宽解愁闷。"绛仙摇首道:"圣上若觉愁闷,妾当相陪圣上,下盘棋儿消遣。"炀帝道:"谁耐静心玩此?卿既不能饮朕,朕即须去了。"说着回身便走,绛仙也不挽留。

炀帝却愤愤的走到了妥娘室中。便道:"绛仙可恶!朕向她索饮,她竟拒绝,怎不令朕生恨!"妥娘笑道:"圣上可要向妾索酒?"炀帝欣然道:"正为此而来。"妥娘笑道:"请圣上宽坐,待妾请娘娘到来,一同开怀畅饮!"炀帝急道:"不必招她!"妥娘道:"怎的圣上不愿和娘娘同饮?"

炀帝笑了笑道:"她见朕小病,劝朕暂止酒色。她原是一片好心,朕便允了。

此刻悄悄来此,小饮数杯,她若来了,朕便不能饮酒了。"妥娘道:"圣上错了,既是圣躬不宁,理宜安心静养,才是正理,怎的又要索酒了?绛仙拒绝圣上,实为有理,妾屡受圣恩,顾念圣躬的安康,原是甚殷。圣上既在违和,妾怎能明知故犯呢?那是饮酒作乐,今夕不能允从了。"炀帝见妥娘忽又拒绝,便含笑道:"卿又要作难了,说什么安心静养,朕原没有病儿。"

妥娘道:"圣躬安康,原是最好。"炀帝道:"便请设筵。"妥娘摇头道:"宁受圣上加罪,恕难应命。"炀帝怫然起立,疾行出室,径到了袁宝儿那里。

宝儿见炀帝面有愠色,已猜知了三分,便笑道:"享了闭门羹了?"炀帝失笑道:"竟是连享二次。"宝儿娇笑道:"不必说了,圣上到了贱妾这里,便要第三次了。"炀帝勃然道:"也是闭门羹么?"宝儿点头不语。炀帝微叹一声,悒悒出室。自语道:"这三个小女子,平日朕太宠了她们,故敢大胆如是。此刻上哪儿去呢?"他正在自言自语,蓦见前面一对红色纱灯,引了个美人前来,给她走近看时,乃是王桂枝。桂枝见了炀帝,便欲下拜,炀帝扶住了她道:"夫人回去么?"桂枝道:"是的,时刻已是不早了。娘娘道圣躬不安,圣上便该早早安息。"炀帝道:"精神如常,不觉有病,如今当随了夫人,即在夫人处安息了,还须和夫人小饮数杯,一叙离情。"桂枝道:"不敢留驾,请回寝殿安息。"说着她便走了。炀帝好不愤怒,欲待发作几句,桂枝已是转了弯儿,人影不见。

炀帝忍了一肚子气,走入谢湘纹的室中,湘纹和杳娘正在对奕,见炀帝驾临,便推棋起立,含笑相迎。炀帝颓然入座道:"朕觉神疲异常,夫人可能略设几味下酒菜,待朕小饮数杯,提壮精神?"湘纹向杳娘暗使了一个眼色,便对炀帝道:"那可巧了,妾处的酒儿,恰是完了。方才杳娘发牌领去,王公公道明天送来。"杳娘接着道:"这里和萧娘娘处很近,待妾到那边去盛来罢,说是圣上要饮,谅来终能的呢?"炀帝急忙摇首道:"不必了。"

说着往外便走。杳娘笑对湘纹道:"早早串通了好,他可一些察不出假。"

湘纹点头道:"我原知他忍不住的。"杳娘道:"此刻不知到哪里去了?待妾去告知娘娘夫人可好?"湘纹道:"使得,你快去罢!"杳娘便出室而去。

方到萧皇后的宫前,见绛仙和宝儿,方在里走出,见了杳娘,宝儿便向她道:"见萧娘娘么?可有什么事?"杳娘道:"圣上到我们那里索酒,给我们哄走了,故来报明。"宝儿笑道:"你们那里也来过了么?我们两个也是来报告娘娘的。妥娘也在里面,你们快进去罢!"

正在说时,萧皇后和了妥娘一同出外。妥娘见了杳娘,即道:"又来一个了。"萧皇后皱着眉儿道:"怎生得了!此刻不知到哪儿去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临了给他缠住的。还是寻到了他,劝他归寝才好。"宝儿道:"从哪一面找去呢?我们到东,圣上却转向西边去了;待我们到那里去时,也许圣上又走了。"妥娘笑道:"只恐有人留住了,我们难道好强了圣上走么?"萧皇后道:"若是能遇见了圣上,他见了我,不必相强,自会随我走的,不信你们瞧!"绛仙笑道:"圣上原是私的,见了娘娘,自是没有话了。"宝儿道:"娘娘咨照过的几人,无论如何,不会相留的。除非那般宫女们,不识高低,留住了圣上。依妾看来,娘娘只须传命众宫监分头探寻,待探到了所在,再去不迟。"萧皇后点头称善。遂命众宫监探寻帝踪。正是:苍生方苦刀兵祸。帝心犹是恋花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 破好事携走玉人 泄积忿叱逐宠妃  






月移花影,暗上栏干,风吹帘骨,轻启纱窗,寂寞小院,花香空自好。

凄凉幽闺,人艳独含颦。宫灯懒理,一任它烛泪成堆。云鬟不整,只落得青丝飘零。绣被半展,锦帐高悬,室中一个俏佳人,眉蹙春山,支颐独坐,在妆台跟首,默默地出神了一回。便微喟道:"这种凄凉的岁月,倒也难消受呢!"正在这时,忽闻室外有人走动,接着一声轻嗽,便见垂帘掀动,踅入一个人,她不觉心花怒放,眉锁顿开,赶忙含笑起立,盈盈下拜道:"未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圣上恕罪!"炀帝含笑相扶道:"月美起来,朕已多日不临卿处了,卿怎的这般贪懒,云髻蓬松,脂粉慵施。"月美道:"闲立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炀帝附掌道:"可人可人!朕躬却是冷落了卿了!今夕特来温存,再不让蜻蜓飞上玉搔头了。是朕躬酒渴万分,卿处可有美酒?待朕一解馋嘴。"月美笑道:"妾酿有花露酒,圣上可要一试?"

炀帝欢然道:"那是更佳了,快些取来,与朕同饮。"月美便在壁橱中,取出一坛花露酒,放在桌子上。又盛了几味佐酒菜儿,安排了杯筷。

炀帝急不待缓,已是亲启了坛封,倾出花露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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