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主-嘉靖皇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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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主-嘉靖皇帝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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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却制止道:“你还不能下床,来,我背着你去。”
朱厚熜哪里会听?等侍从转身,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朱厚熜跌跌撞撞地跑到凤翔宫,还未站稳便急忙喊道:“父王,父王,您好些了么?儿子不孝,没有时时守在您的身边,还惹是生非,连累母亲。”
朱祐杬一听是儿子的声音,眼前顿感一亮,欠着身子要坐起来,并将右手伸得长长的去摸儿子,嘴里却断断续续地说:“我……的儿,你……你一定要自律修……修炼,不……不得有半……半点懈怠……”话尚未说完,他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又倒在床上。
朱厚熜见状惊叫道:“父王,父王,您醒醒,您醒醒呀……神医,神医,快快来……”
众人急作一团,心里悬着块石头。那号称神医的郎中慌慌张张地给王爷把脉,无望地说:“王爷他……他……去了……”
“啊?”朱厚熜闻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顿时兴王府上空乌云蔽日,鸦声不断,好似在为王爷的逝世洒泪哀鸣。 
四十四岁的兴献王朱祐杬英年早逝,使年仅十三岁的世子朱厚熜痛不欲生,他以自己的病弱之躯在父王灵前守孝三天三夜,伴随着父王的灵魂超度。
父王的早逝,母妃的悲痛,使王府诸事都落在年幼的朱厚熜身上,他那稚嫩的双肩能承载此等重任吗?正在朱厚熜为父王的去世而浑浑噩噩之时,一匹骏马飞驰而来,直抵安陆州兴王府,那钦差一到,趾高气扬地冲着王府大门高声喊道:“兴献王接旨”


章一 年少丧父 阴霾乍起(2)


悲戚在身的朱厚熜一听,身子一颤。父王命已归西,到北京报丧的信使可能还未到,皇上有何旨下给父王?继而一想,莫不是皇兄下旨给父王加封新爵衔的吧。他匆忙整理衣冠,急匆匆小跑至大门口跪下代父接旨。哪料,听罢圣旨,朱厚熜气得晕倒在地。侍从惊慌失措,即刻将朱厚熜抬回卿云宫。钦差大人看到兴世子如此不敬,怒斥道:“彼小子乳臭未干,竟如此对待圣旨,怕是他不想世袭王爷了吧!”
王府长史袁宗皋立刻上前跪拜道:“钦差大人息怒,非世子不敬,他重病在身,体质极为虚弱,又刚刚经历失父劫难,一直痛不欲生,想必刚才是身体支持不住,昏迷倒地,恭请大人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啊。”
“嗯,现在皇上在杨首辅的辅佐下,正在密切注视各个藩王的动向,你要兴世子好自为之吧!”钦差软中带硬,并不领情。
袁宗皋低三下四地道:“是,是,本官一定将钦差大人的话转给世子,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一场误会总算化解了,袁宗皋恭送完钦差,慌忙去看望朱厚熜。只见世子朱厚熜满脸沮丧,似有千言万语憋在肚子里,极度难受。他上前劝慰道:“世子不必忧虑,王爷在世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治备什么兵马,他朝廷要收上去就叫他收呗,又不是针对我们一家的,怕什么?”
朱厚熜不满地说:“你怎么知道不是针对我们一家的?父王刚刚去世,皇兄不但不安慰一声,反而趁火打劫,要收回王府仅有的兵马,这不是给我雪上加霜吗?”
袁宗皋小声道:“世子不要乱说,依我看,皇上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要静观其变,不能操之过急。你要抓紧时间养好身体,王府还有好多好多的事等着你去处理哩。”
朱厚熜心里总算安宁了些,慢慢地躺在床上睡着了。谁知不过几天,又一件棘手的事落在少年朱厚熜的头上。
这天,安陆的天空雷声滚滚,卷卷乌云俯冲而下,仿佛要将这古镇吞噬似的。临近黄昏,朱厚熜和母妃正在吃晚饭,突然咔嚓一声,惊雷乍起,贯耳而来,朱厚熜身上不禁一颤,说:“母亲,怕是要出事哩。”
蒋氏故作漫不经心地安慰道:“打雷下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能出啥事?”王妃话音刚落,侍从进来禀报说:“兴王世子在上,南昌宁王府参将彭林前来投靠陆松,陆大人差我禀报接不接待?”
朱厚熜一听,如五雷轰顶,端在手上的饭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直往外冒。这是为何呢?
原来朱厚熜早就听说,自己的堂哥武宗皇帝朱厚照在位十多年,宠宦官、思淫乐、喜巡游、好戏耍,不仅没有中兴大明祖业,反而使大明江山每况愈下,日趋衰弱。大太监刘瑾等一伙宦官为了牢牢地控制住皇帝,特在西安门外大动土木,修建集声色犬马,吃喝玩乐于一体的专用宫殿 “豹房”。武宗皇帝日日夜夜厮混其间,只顾享乐,不思回宫,还恬不知耻地自称“新宅”。好事的太监、佞臣便以苏杭歌妓、宣府美人、天下仙女充盈其间。有世间尤物拥围一身,乐得武宗日日饮色,夜夜交欢,哪里还有心思管理朝政?由于朝政荒废,加之灾害连连,大量百姓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灾民苦不堪言,致使南昌宁王朱宸濠于当年七月扯旗叛乱。
那南昌的宁王朱宸濠是太祖第十八子朱权的第五世孙,算起来还是朱厚熜的长辈哩。他一心想学祖宗永乐皇帝朱棣,对皇位垂涎三尺,哪知刚一起事谋反,便被朝廷守将王守仁断然平息。如今,叛王的手下将领来投靠陆松,究竟是福是祸呢?
陆松是兴邸王府都督佥事,而彭林与陆松是同乡同学,且相交甚厚。宁王叛乱时,彭林本来劝告他不要莽撞行事,可宁王就是不听,终使众将士死的死,逃的逃,像被射杀的鸟儿惊魂难定。
面对如此关系,朱厚熜心想,接待吧,传将出去,我必落个勾结叛王,窝藏逆贼,企图犯上作乱之罪。要真是这样,父王的教诲、期望、遗训,我的用心、修炼、追求,不都要付之东流?不接待吧,又对不起陆松,对不起奶娘。唉真难啊!继而又一想,总要给他陆松一点面子吧。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雷声连连不断,仿佛催促他快作决定似的。朱厚熜看着雷雨的世界,顿生灵感,自认为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心里说就这么定了。于是他将侍从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待一切安排就绪,故意高声吩咐道:“见客。”
此时,陆松正在府前的屋檐下与故友彭林热情交谈。客人与陆松谈到伤心处,情不自禁地嘤嘤哭泣。突然听到侍从喊“见客”,陆松示意彭林擦干眼泪,然后带着他跨进府第大门,向会客厅走去。灯光下只见彭林高高瘦瘦的个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双下陷的眼睛黯然无光。他一走到朱厚熜的面前,跪地拜道:“多谢王……”
谁知,那逃将话还没说完,只听朱厚熜一声大喝:“叛将哪里逃?左右给我拿下!”
霎时,从黑暗处跑出来五六个青年男子,将彭林按倒在地……
彭林毫无思想准备,等回过神来,已被捆得严严实实了。不能动身,只有动嘴了。他正要开口说什么,想想又说不出口,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陆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要去救至交,胆怯地喊道:“世子,这……这……怎么能这样呢?”但他的抗议已经晚了,彭林早被一伙侍从押着出去了。临出门时,彭林扭过头来道:“陆松,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保重。”
“世子大人,你如果不想留他,就对我明说嘛,也能放他一条生路,如此这样叫我的脸往哪儿搁呀!”陆松悲痛不已向世子求情道,“现在没有外人知道,你就放过他吧,如果出了事我一个人担当。”
“反叛朝廷是要杀头的,你担当得起吗?再说,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交情厚怎么啦?既然交情厚他就不应该来害你。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现在不明白,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的。”世子开导他说。
第二天,朱厚熜将彭林塞到一辆坚固的囚车里,派出得力的王府押役将他押送京城。但他哪里知道,此时武宗正在江南游玩,被那里的美景美人留了一年多呢?


章一 年少丧父 阴霾乍起(3)


武宗接报宁王反叛,强行南下,演完平叛闹剧,带着胜利的喜悦,班师回朝。圣驾起步不久,来到清江浦太监张阳的宅第。张阳在宫里侍奉过四朝皇帝,那正是宦官掌权时期,也不知他贪污受贿了多少银子,反正老家的豪宅闻名乡里。这次他随皇上巡游江南,就是顺道回家显显威风的。张阳早已备下船,邀请皇上泛舟观鱼。
武宗坐在船头豪华的帐篷下,放眼望去,湖水悠悠,碧波荡漾。天空阳光熙熙,水上波光粼粼。那热烈的光,轻柔的水戏谑交织,互相缠绕。水光一色,白银点点;风景共融,细浪涟涟。阳光、秋风、水色,使武宗沉醉其中,流连忘返。晚上睡觉,他也梦见自己江河泛舟,美女相拥,鱼儿打趣。特别是江上张网拉罟的渔民都露出滋润笑脸,称他是英明之主,有为国君,风雅皇帝。武宗高兴极了,手舞足蹈,一下就把薄被掀翻,露出孱弱的身体。侍奉的太监看见,赶快起来悄悄将被子盖上,以免皇帝着凉。
第二天,武宗皇帝早早起床,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几个小太监来到河边。他们租了轻舟、网具、钓竿、鱼钗等捕鱼工具,坐上小船向河中划去。
清晨的河面微风习习,氤氲升腾,在晨曦的抚慰下,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远远看去,已有渔船轻荡其间,渔民们划舟摇浆,张网弄钗,好不忙碌。武宗看着好玩,即命一个小太监划船,自己站在船头。小舟轻漂悠晃,武宗觉得这样更有一番情趣。他学着渔民的样子,要张网捕鱼。只见他拿起一幅渔网,拉开架式,嗖一下用力向河中撒去。霎时,轻舟犹如行在搓板上,前后起伏,左右晃荡,武宗站立不稳,转身欲扶住太监,谁知没有抓着,因用力过猛,反而越过船舷,扑通一声跌入水中。看到皇帝掉入河里,小太监们惊慌失措,慌乱中,一个小太监拿着鱼钗,天真地说:“看我把皇上钗上来。”
幸亏另一个太监拦得及时,要不皇上真要变成一条钗上的大鱼了。只见武宗用手在水中乱划,沉浮不定,口呼救命。
舟中有个小太监曾在宫中的太液池学过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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