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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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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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惊,未料韩楼竟会前来。抬眼见萧溱循声朝门外望了望,似乎准备允他进来。一时间别无他法,只欺起身上前,伸手堵住他的话。

谁知萧溱竟似有所预料,一把擒住我的手腕,侧过脸皱着眉,目色里有几分不解。

我略略使了使力,挣不开他的五指,只得抬眼定定盯住他,沉声道:“萧溱,不要见任何人。”

“哦?”萧溱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随即又变得深沉,“为什么?”

我径自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唇重重地贴了上去。

萧溱身子明显一颤,向后靠了靠,抵在御案边。随即又很快伸出手一把揽在我腰间,用力地把我往他怀中带。

这种感觉竟似久违一般,渺远而真切。

“皇上,韩大人求见。”大抵是许久未得到回应,门外老总管的声音又再度轻轻响起。

我闻言身子向后靠了靠,萧溱却步步紧逼上来,以手死死按住我的后颈,似乎不欲唇齿间有任何的分离。

“萧溱,门外……”终是伸手在他胸口抵开一段距离,也唤回了一分理智。

萧溱目光里弥漫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和沉迷,定定看着我,却扬声对门外道:“朕有些不适,请韩大人明日再来罢。”话语刚落便朝我俯下身子。

“皇上可需请御医前来?”门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不必,退下罢。”萧溱弯下身子,双臂展开将我环抱在怀中,清润的气息在我脖颈处若有若无地喷薄,“独孤鸿,那日你一心与朕恩断义绝,今日却又为何……”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反手将他揽住,只觉胸中一股冲动隐隐冲撞着理智,终于在他扯落我衣衫的那一刻放弃了无谓的坚持。

*****

里室中,我木然地坐在床头,然而萧溱却在一旁沉睡。乌发几缕沾着汗液贴在颊边,双眼轻闭,长睫微垂,面容里褪去了一切或真实或虚伪的表情,竟是柔善异常。

我亦曾是为将为帅之人,心知身在其位,一言一行便是人命关天,其中压力,自是无需言说,何况是为皇为帝,执掌江山之人?加之这数月间军情紧急,萧溱之疲态,不经意间,已略略可见一斑。

不过此刻他这般昏睡,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方才我已趁萧溱不备,将萧沄交给我的迷药放进茶水之中。他索水之后,便一口饮尽,丝毫未有生疑。或许诚如萧沄所言,情能惑心,萧溱防备最薄弱之时,或许便正是此刻了。

我缓缓站起身,一件一件地套上衣衫,却觉得心情释然又沉重。

明知如此,却还故意加以利用,这般所为倒或许为自己所不齿了罢。回过头看了看萧溱安静沉稳的面容,忽然自嘲笑出了声。

扪心自问,方才枕上云雨之时,自己又果真分得清虚实,果真心知自己是欺瞒利用,而非真心实意?刻意吐出一口气,心内却未增添丝毫轻松之意。无可否认,我宁肯承认自己是前者,也不愿面对如后者那般日益沉沦的自己。

伸手重重地在面上一抚,仿若这般便能抹去纷乱的思绪一般。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里室。

走到御案前,一眼看见萧溱的鬼面,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起,放进了袖中。行出几步,又回过头来,解下自己的衣带,放在御案上。

经此一别,便是后会无期。纵有再会,亦是兵戎相见了罢。

念及此处,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一股莫名的激动和痛感交织在心内缠斗不止。我使劲咧了咧嘴角,暗自将那抽痛狠狠地抑了抑。

在门后立了很久,深吸一口气,忽然急急推开门,冲着门外慌乱道:“来人啊!皇上……他、他忽然昏倒了!”

看着乱作一团的侍卫宫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趁着混乱匆匆走了出去。
 


第三十四回 一日之交

出了宫室,却见院中亦是一派慌乱。定睛看了看,见西侧一处宫殿附近似有浓烟腾起,隐隐夹杂着火光,映红了暗夜里一小块天幕。

皱了皱眉,心道这火势来得甚巧,却也无心顾及,便只是径自朝东门赶去。

门侧一棵古木下,萧沄端然而立,身后是一辆马车。

“看来独孤将军似乎信不过本宫,倒还要放把火添些乱子?”萧沄一见我便开口冷声道,话语里隐有压抑着的怒气。

我见状反而淡淡道:“我若真要添乱子,又怎会只放一把火?”

萧沄显然听出了我言下之意,略略敛起了眉。

“长公主还请宽心,”我又忽然笑道,“我不过是一出逃之人而已,得蒙公主相助,又岂会对皇上做出不义之事?”

“若信不过将军,又岂会相助?”萧沄冷冷哼笑一声,侧过身子,“诸事已打点妥当,将军上车自东门而出便可。车将行至城郊处,之后的事,便仰仗将军福分了。”

“多谢长公主。”我朝她一拱手,便纵身跃至车上。

萧沄看着我,面容夜色掩映下浮现出一丝难以言表的笑意,顿了顿,转首对那车夫道:“事不宜迟,这便出发罢。”

“告辞。”

我坐入车内,心中却忽然因她方才那番笑意而起了些许波澜。纵然早知以她之性,行这般放虎归山之事定是别有用心,然而自己为归后殷,亦是决不能弃置了这般机会。到如今自己已无法回头,忽觉倒好似入了一场赌局一般,却不知前方萧沄布下的又是何种棋局。

有些疲惫地倚靠在车内,脑中千种思绪倏然而过。在车马微微的颠簸中,我真实并且清楚感知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远离南周宫城,远离那个将自己困住二载的地方,远离这些日子的束手束脚和壮志难酬,亦是步步远离了那人。

念及此,心中忽油然而生一股激荡之情。或许,至此自己便当洒脱地抛开身后的一切,弃置“秦远”那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一身坦荡毫无牵挂的前行,重新做回当年的独孤鸿。醉卧沙场,马革裹尸,纷至沓来,却自知已并非如梦般渺不可及。

正思量间,忽然感到车身微微顿住了。隔着车帘,隐约听到守门侍卫的询问声。心道这些日子南北正处于战争之势,城门戒严自是非同寻常。然而直至马车再度缓慢前行,却未曾听到那车夫的答复声。暗自猜测许是萧沄给了那车夫什么信物,纵是守门侍卫也无法阻拦。这便无从知晓了,也亦自知无需挂心。

唯一清晰感觉到的,便是自己正离北方越来越近了。

*****

半梦半醒间不知颠簸了多久,身下忽然感到急急一顿。睁开眼,感到窗外已有些许明光微微透入。

撩开门帘,见马车已停在一条河边,那车夫正站在一旁给马添食。

心知萧沄许是示意将我送至此处,便纵身跃下,向那车夫拱手道谢。

那车夫微微点头回礼,却不言语,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包银两,又解下自己方才喂的那匹马,连同缰绳递一并递到我手中。

我刚要再度道谢,却见他指着自己的口和耳摆了摆手,又再度朝东面一指,这才忽然会意。心道萧沄做事果真干净利落,连车夫也要选择聋哑之人,以免走路了风声。于是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只拱手一番,聊表谢意。

*****

商旅繁忙,车水马龙。十里扬州,到底是华盛非凡。打马缓缓行过街市,竟未感到丝毫战争的痕迹。

然而便是自此处沿汴水北上数百里,那宋、汴二州,应尽是一派硝烟火海罢。却不知经了这数日,战况又有何转机。

自城郊下车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朝东赶来。此处是南周最大的商贸中心,漕运繁忙,四通八达,若要寻得沿汴水北上的船只,也非此地莫属了。

从离开建康的那一刻起,我便深知自己对宋、汴二州的战事是决不能袖手旁观的。且不论萧沄所说的那水陆两用之军是否属实,便就那司马洛那徐一贲二人联手,加之十万兵马,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驻马而立,目光在岸边来回扫视着,却无意中触见一处人潮聚集的地方。远远地瞥见了公示栏上一处显眼的告示,犹豫了片刻,还是打马朝那边走去。然而近了些,隔着攒动的人头窥得其上寥寥数语后,身子却僵硬在原地。

原以为这会是萧溱清醒之后通缉我的告示,然而却不尽然。那黄纸黑字上分明写着,户部侍郎韩楼,被查证私贪白银万两,依法当诛,但念其有功,贬为庶人,禁足终身。

周遭围立的人群中议论之声不断,夹杂着粗鄙的诟骂,直直指向告示中人。

我握住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只觉粗糙的纹路隔得掌心生疼。

以韩楼之性,是绝不会为了区区几个钱财而蔽了双目。然而贪赃之事,身陷其中,有时却也是难以说清的。

我不知萧溱醒来,知我欺他并借机逃逸之后会作何反应。但心中却已再清楚不过,韩楼此事恰在我离开之后,又如此大张旗鼓地加以公示,这分明……是萧溱的胁迫之举。

禁足终身。

我目光缓缓扫过这四个字,挑起嘴角笑了笑,只觉滋味复杂。

萧溱,你深知我此番一别就绝不会回头,却还要这般固执地拿韩楼作赌注么?你以为,只要韩楼在你手中,我便终是无法自如施展,受制于你么?是赌我放不下一个“义”字,定会掉转马头相救于韩楼,还是赌你自己放不下一个“情”字,定要不择手段囚我在你身边?

忽然笑出声来。

或许此番,我却定要赢下这赌局。此身如箭,已在弦上,再无退路。

猛然干脆地掉转马头走远,并未再回顾那告示一眼。

再度握紧了缰绳,暗自叹了叹,终究是连累了韩楼。只能在心中盼他能宽谅于我,盼以他之才智,定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境。

念及萧溱,不由刻意地笑了笑。此番,我既已这般置“义”于不顾,那么,你也勿要再执着于那个“情”字了罢。

朝着岸边未行几步,便听闻身后隐约有人唤我。

转过身子,见一个苍蓝衣衫的人站在不远处,正定定地朝这边看来。见我回头,立刻一拱手。

观之服饰形貌,举手投足之态,倒有几分类似于江湖侠客。我略一迟疑,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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