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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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红尘-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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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不自觉地摸了一下酸酸的鼻头,说:“想不到,玫瑰凋落的景象竟然比它们绽放的时候更美。”不知不觉地,她走到园中那块石碑前,拨开碑上的花瓣,她又看见了占巴图去年临走时刻下的蒙汉双文:
红尘一丈,非隔天涯,凝儿在哪儿,占巴图在哪儿。
前尘往事混着泪水一迸而出,凝儿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占巴图的脸,他闪耀着真诚的眼光直直穿透凝儿的心房——占巴图要保护凝儿一辈子。
凝儿忙低下头,泪水一滴滴落下铺满玫瑰花瓣的泥土中。
巴贴木见了,忙拉过凝儿的手,牵过巴图的手往园外走去。
“凝儿,我们不要再想那些不快乐的往事了,对了,明天,明天,巴贴木就为凝儿和巴图另寻一个家。咱们再种上大朵大朵的玫瑰,好不好!”巴贴木脸冲着巴图问,话却是对凝儿说的。
巴图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巴贴木叔叔,说到:“巴贴木叔叔也象阿爸一样,会种玫瑰吗?”
巴贴木爽朗地一笑:“哈哈,这等简单的事情,怎么会难倒大英雄们呢!巴图,你阿爸会种,我也会种,将来,巴图也会种啊!”
巴图甩开心内那小小的忧伤,紧紧拽住巴贴木的手边走边跳地走出玫瑰园,说:“对了,巴贴木叔叔,我带你去玫瑰园后面那个跑马圈,那里有巴图寄养的‘小追雪’,它现在应该长地很大了吧!”
凝儿无奈地笑了笑,跟随着这一大一小去寻找巴图的‘小追雪’。
小‘追雪’长大了,巴图看到它的时候,眼睛里大放光彩,他大声笑着说:“追雪你终于长大了,将来巴图也会长大,骑着你给你的阿爸去报仇!”
凝儿眉头又皱了起来,巴贴木抱起巴图,把他放到小“追雪”的马背上,左右看了一下说:“好一个蒙古大英雄啊!”小“追雪”许久未见主人,乍一看到巴图不免有些拘谨和害怕,它轻轻甩了甩左前腿,巴图一拉马缰,用小手拍了拍它的头说:“追雪不用怕,从此以后巴图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凝儿扯了扯巴贴木的衣袖小声说:“巴贴木,你以后不要随便就夸巴图是什么蒙古英雄,他现在年纪小小,就想着整天为父亲报仇,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悲剧一次次重演了。我相信,占巴图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天真的到来。”
巴贴木点了点头说:“凝儿,你放心,巴图现在还小,我以后会尽力开导他,教他如何做才能开心,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证你们母子远离战争,再不用卷入那些事事非非。。。只是。。。凝儿,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巴图象一个人?”
凝儿正色到:“巴贴木,我知道你心里有的疑问,其实不管那答案你是否能得到,那也根本就无关紧要。反正从此以后,我和巴图只想过最最平凡的人的生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找寻些快乐。。。”
“凝儿,你真的不打算回蒙古了吗?那么巴图他?”
“是啊,蒙古。。。我这许多年的岁月其实都是在蒙古渡过的。。那里有青色的草原,有美丽的明珠呼伦湖,有鲜花怒放的玫瑰谷,还有。。。还有。。。还有深情款款的占巴图,我想,有一天我是会回去的,不过,也许不是现在。。。”凝儿抬起一双深邃的星眸望向远方,在她的心里,大宋和蒙古的距离确实很遥远,但遥远亦如何,此时,在她的心里,红尘不过一丈而已。。。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了,巴贴木和凝儿母子在临安附近的天目山隐居。
在这里,巴贴木向当地人学会了种植茶树的技术,他每日里研究的就是茶艺,茶道,以及茶园栽种的技术。他现在已经有了两座茶园,有意思的是,他的茶园和别家的不同,他在每座茶园里都划出一小片地方种植玫瑰,只不过他的玫瑰总是长地娇小,花瓣色彩呈浅红色。这一天,巴图和巴贴木两个人围着巴贴木种在茶园里的一株玫瑰研究了半天。
“巴贴木叔叔,你这玫瑰为什么这么奇怪,怎么它们长的那么矮小,一点也不象我阿爸种的那些,大朵大朵的啊?”
巴贴木的脸微微一红,他挠了挠后脑勺说:“巴图,你阿爸的长处大约就是弄这些个花啊草啊的,你看,巴贴木叔叔种的两个茶园,好些年了这茶叶的收成都是这十里八乡排最后的。。。看样子,巴贴木没这个天分。”
“巴贴木叔叔,今年的茶叶又要摘了,我看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啊,阿妈悄悄跟我说了,说今年巴贴木叔叔的茶园肯定能来个大翻身,因为阿妈说她偷偷帮你洒过特制的肥料,那些肥料的配方都是阿妈好不容易才从隔壁那个长清叔叔处套出来的。”巴图瞧瞧四下里没人,小声地告诉巴贴木。
“什么?长清?就那个一看就不牢靠的没毛小子?你阿妈跟他学?那能学到些什么?”巴贴木夸张地把嘴一咧,装作气愤地说。
“你小声一些啊,巴贴木叔叔,我阿妈可是骗他说是自己要用来养玫瑰用的,可没敢说是来帮你种茶园的。长清叔叔还说,他那个配料根本就和玫瑰搭不上,还是阿妈说尽了好话才最后得来的。不然,今年的你又只好做最后一名的茶农了。看吧,下月就是晒茶会了,巴贴木叔叔你要再没起色,估计,茶农会就会请你出门了!”巴图蹲在巴贴木身边,用小铲子一边敲玫瑰花泥一边嘟哝着试图警醒着巴贴木。
一个月后,茶农会举行了盛大的晒茶会。
凝儿提着小篮,篮子里放着几件绣品,她想趁着晒茶大会卖卖绣品,为家里赚多点银子,否则靠巴贴木那半成不成的茶园,三人的生活还真的是比较吃紧。
巴贴木和巴图站在晒茶会的内圈,看着茶农会里资格老道的茶佬们把各家递上去的新采的嫩茶望闻问品了大半天。最后,茶佬们研究了半天后,终于慢悠悠地开腔宣布结果:“今年晒茶会夺魁者是长清家的!”
站在巴图和巴贴木旁边的长清一家立刻欢呼跳跃起来,长清还用眼角斜瞟了一眼巴图和巴贴木,以示不屑。巴图气地差点就要上前给他来一拳头,被巴贴木适时拦下了。一旁的凝儿见状半好气半好笑,用手指头挫了挫巴图宽厚的脑门。
茶佬们这时又开腔了:“还有一件喜事,今年我们庄里的外来户巴贴木的茶叶总算步入了较上品之列,经茶会研究表决,允许巴贴木的茶叶今年去临安上市,希望巴贴木继续努力!”
凝儿手里的篮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她用手使劲搓自己的耳朵,两边都掏了掏,她嘴里无意识地问:“巴图,这里没有第二个巴贴木了吧。。。阿妈是不是听错了?”
巴图快乐地拍着手掌大声回答:“是的,阿妈,真的是巴贴木叔叔的名字啊!,他的茶叶终于可以去临安上市了!”
巴贴木张着个大嘴巴,嘴里“哎呀哎呀”地直叫唤,他看着周围围地严严实实的茶农们每个人都真心实意地拍手为他鼓掌表示鼓励,他才有点确信,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凝儿看见他那憨憨的样子忍俊不禁,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巴贴木,你看你的样子。。。哈哈。。。哈哈。。。巴图。。看。。看你巴贴木叔叔的嘴巴,现在大的。。。大的都可以放两个鸡蛋进去了。。哈哈”凝儿撑住腰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巴贴木看见凝儿那开心的样子,阳光亮映照着茶叶的绿反射到凝儿的脸上,显地她格外娇美,是的,凝儿笑起来真的很容易就叫他陶醉。。。
凝儿笑着笑着,突然发现巴贴木的眼睛呆呆看着她不动了,不由地脸蛋微微一红,停住了笑声,她轻咳了一声,说:“巴贴木,还不上前谢谢茶佬们啊!”
“哦,是的,是的!应该的。。。”巴贴木抬脚上前准备谢过茶佬,他身边的巴图真忙着斜眼鄙视长清一家人。凝儿见了,摇了摇头,她拾起掉在地上的小篮和绣品,起身准备往家走。这时,眼尖的邻居大婶们纷纷围上来,原来是发现了她的绣品,她们拿起那些绣作瞧了又瞧,大家都赞不绝口。凝儿一时楞住了,她从来没被人如此夸赞过,最后,她决定一件都不卖了,完全送给喜欢它们的邻居大婶们。
巴贴木和凝儿母子忙到日头西落的时候才往家走。
凝儿问:“巴贴木,你那茶叶交给茶农会送去临安吧。你就别去了,免得节外生枝。”
“我知道,凝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都三年过去了,临安也不应该会有危险了,再说,小巴图一直都没出去过,这三年可把他憋坏了。我想,我的茶叶还是自己去看着比较好,谁知道人家是否尽心帮你贩卖呢。”巴贴木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巴图走在回家的田埂上。
凝儿提着空空的小篮子,想了想说:“巴贴木,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样吧,你带着巴图去可以,但是要好好打扮一下,千万别让人看出你是个金人。还有,去了就守着茶摊,万不可四处乱逛啊。”
巴贴木响亮地回答:“好咧!巴图,你阿妈终于同意你去临安了!明日,咱们就跟着茶农会一起去临安哦!”
凝儿笑了笑,不过她心底还是泛起隐隐的担忧,但是,她尽量不再去想那些担忧,明天的明天,她不可能总在担忧中过日子。
第三十七章 风云再起
    金国王庭大殿上,阿布托坐在龙椅上,深皱着眉头。蒙古帝国经过一年的整顿休息,二年的不断征伐,现在已经势如破竹般直取燕京府,以报当日通失良将蒙古王爷占巴图之仇。阿布托收到铁木尔的书信,信上称多给了阿布托两年的时间,蒙古大军今日内将拿下燕京,然后挥师上京,这一次不收吞并掉整个金国绝不罢休,并发誓要取阿布托的人头血祭亲兄弟占巴图。
阿布托见信后胆寒,如今的金国经过了连年的争战,早就外强中干了,这两年他费力组织兵力四处抵挡蒙古大军的攻城掠池,就连北方草原联盟的强大兵力都被消耗尽了。他有些懊恼,当年下手过重,早知今日,不如当初活捉占巴图带回金国,到现在还可以和蒙古交换条件。只是,后悔也没有用了,手上已无可用之将才,金国这两年丢失的城池越来越多,国土几乎被蚕食了一半。阿布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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