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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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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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是你阿妹呀!”这下老成章听了可高兴了:“这小娘我看见过,长得蛮好看的,我从小看她长大的。记得当年我家祥荣在你家看牛,看祥荣叫我‘阿爹’,她看见我也跟着叫我‘祥荣阿爹’呢,蛮亲切的。怎么眼睛一眨这小娘有这么大了?她几时出嫁的?如今在你娘家吗?”
彩玲点点头说:“在娘家。才去年嫁过去的,那人家饭实在大难吃,我阿妹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又是个性刚气硬的人,她受不了这口气,不到半年就回来了…你喜欢不喜欢?要是你喜欢呢,我妈说也不要你什么聘金了,这就嫁给你祥荣。我小妹和妈就贪祥荣为人老实,没有婆婆,你为人又好。如果不欢喜呢,那就拉倒。”
“这还有啥话呢!这还有啥话呢!”老成章未等到彩玲说完就忙着答应,“谢谢你阿妹和你妈这样看得起我家祥荣!这么好的姑娘到那里去找?该是我家祥荣有福,你快点给你妈去说吧!我这就拜托你了。”
“嗯,这是个挡起媒人,好做的。”彩玲笑着说:“实在,我介绍祥荣到我娘家去做生活,已经在给祥荣做媒了呢。”
“是哪,是哪,嗳,彩玲,多亏你呀!多亏你看得起我家祥荣呀!”
“这没有什么。这也是他人品好争得来的。祥荣这后生从小就是个勤劳肯做的人,在我家时我就看出来了,我也很喜欢他。”
“嗳,难得你们这样看重他。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哎,谢我什么呀?”
“这好说!这好说!”老成章高兴地笑着说:“到时候,我专门挑一担老酒、一桌吓饭来谢你这大媒先生。”
彩玲哈哈笑着拎起草帽拉起孩子走了说:“那就这样啦,我明后天走过去对我妈说去。”
“越快越好,我等着你的回音!”老成章立起身来送她两步说,恐怕那姑娘被人抢去。
“嗳,好的!好的!”彩玲边走边点点头说。
彩玲走后老成章还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他似乎还不相信这事情会是真的。
 三
但这事情却是真的。而且还是前天彩玲娘把彩玲叫的去,特地托彩玲来说的。
原来彩玲的父亲是清河乡鲍家湾首富,家有大田六十多亩,族里轮流收租的祭祀田八十多亩,楼屋小屋十几间,村前屋后还有菜园、生畜园、竹笆园三个大园子。宁波的钱桩里存有许多洋钱,谷仓里的剩谷烂米田就是里三年不收也吃不完。因为他为人吝啬,脾气古怪,买卖分毫必究,而且只算进不算出,人们便叫他倭老板。这倭老板不但对人家精明,对自己妻子儿女,克得也很紧,所以与妻子儿女们关系也很紧张。儿女们都不愿在他身边生活。俩个儿子从小就到杭州、上海出门去了。后来因患肺病先后夭折。小儿媳早嫁人了。如今家里只留下一个瞎眼的大媳妇和一个孙子,孙子和他也合不来,分给他一些田也自己过。三个女儿,大的就是彩玲 ,十八年前嫁来芦苇漕。二女儿嫁了个上海钟表店职员。剩下最小的彩凤也于去年,倭老板托媒嫁了布政乡胡家在上海开绸布庄的小开。那想到这户人家家境虽好,可是婆婆为人十分奸刁难侍候,丈夫从小在上海滩逛荡,嫖、睹、吃、喝五毒俱全。彩凤嫁过去,嫌她服侍不周,常遭恶婆辱骂和丈夫的拳打脚踢。而彩凤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妈妈的娇女儿,那受过这种气吃过这种苦啊!她又性刚气硬,嫁过去一个月后就逃回家来了。后来媒人又带着她丈夫亲自来接,父母百般劝说,只得再去试试看,那想丈夫和恶婆变本加厉,打骂得更凶,这一下子逃回来杀她的头也不肯再去了。从此她就耽在家里。经过双方半年多的交涉,在当时经县法院判决,才同意彩凤离婚。离婚后待在家里,因彩凤长得年轻漂亮,倒有很多人来说媒。也有在上海做账房、当经理的高级职员;也有家境殷实的小地主;也有当时新式工人——外国铜匠和红帮裁缝;也有头婚的;也有续弦的;可她却一个也看不中。首先对于上海人,不顾什么样的人,她都害怕了;其次只要有婆婆的,男人再好她也不去!她是吃够了婆婆的苦头了。但是待在家里饭也难吃,又封建又小气的父亲天天念叨:‘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不应该再待在家里。’日日难看她,扬言要赶她出去。她只得放下针线和编金丝草帽,离开闺房,像男小娃一样替他去放牛割草,赶水管车头,替代个看牛娃来勉强吃口眼泪饭。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慈爱的母亲劝她说:彩凤你爹地方饭难吃,你好好坏坏再嫁一回算了,做女儿的总得要离开娘家的,那能在家待一辈子!可彩凤却再三坚持说:我宁可这样苦苦难难过一辈子,侍候娘到老算了。
谁知姻缘姻缘自有缘份,祥荣在她家做了还不到半年长工,她却悄悄地看上了这个老实巴交做五个月的。起先祥荣在吃饭间吃饭时,她坐在账房间门口,老是一边编草帽一边偷偷的看祥荣那赤膊露体结实的背影,后来又发现她给他送点心时,总把炒年糕盛得满满端端的;再后来还发现她躲着娘在悄悄地替他缝洗破布衫裤。做母亲的人心是很细的。她已经看出来,她这个强头倔脑的小女儿,对这个做五个月的产生了好感。母亲也了解祥荣这个后生,因他从小就在她大女儿彩玲家放牛做半桩——小长工,她常去芦苇漕大女儿家,倒也是看这小伙子长大的,当年她在彩玲家走时,外甥们叫她“外婆,”“外婆,”小祥荣看见她也亲切地叫她“外婆,”这祥荣从小沉默寡言,规规矩矩的只知道埋头干活,倒也是个好小伙子。这会老头子为人尴尬,近坊上雇不到长工,她托了彩玲,彩玲给她家介绍了当年在她自己家做了七八年的小长工祥荣,她一听就喜欢了。看出了小女儿对祥荣有好感因头之后,想到这个祥荣从小没娘,屋里除了兄弟就只一个老阿爹,倒也适合彩凤不要有婆婆人家的胃口,于是在一个夜晚,她忙完了家务,提着一盏小火油灯回到楼上房间里时,见彩凤又在悄悄地缝着什么,她就试探地问她:
“日里这么辛苦怎么还不早点休息,不累呀?”
“不累。阿妈,你先休息吧。”她看她妈又巴巴的看她缝补衣裳红着脸对她妈说。
娘望着她手中的活计叹口气说:“唉,彩凤,你苦也吃够了,气也受够了,在你阿爹地方这口眼泪饭也不好吃,我看有啥合适的人家还是再走一家吧!”
彩凤听了起先停下针线活蹙着眉头瞪着她不响,以为又是乱七八糟什么媒人来说过了呢,当她娘说到:有钱人家的后生好的是很少,要不还是找户家境差一点,人品好一点这样的人算了——我看祥荣这后生,虽是个做五个月的,人挺老实巴交的,你爹这么多田扔给他一个人,也没个看牛娃,就你一个姑娘家有帮没帮帮帮他,他里里外外一把手,田里生活弄得清清爽爽的,真不容易!换一个人早就走了。我看这后生蛮不错的,虽是个做五上月的,这么会做的人跟着他一口饭是有得吃的,且他又没有阿妈,倒是符合你的胃口…
娘没有说完,彩凤就羞得小脸红到脖子跟,她感到娘已经看出了她对祥荣的端倪,像被娘抓住了把柄似的难为情。忙低下头去低声的说:
“阿妈,你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呀”
母亲知道这心刚气硬十分泼辣的女儿不直言反驳就是同意了,彩凤娘一阵高兴,觉得自己睬的没错,于是又进一步的试探:“彩凤,这有啥难为情的你如同意呢,妈明天就叫你大姐去说说看”她说到这里只见彩凤嗔怪地叫了一声“阿妈——”再没说别的,于是第二天半里镇市集,她就托村里人带个口信叫她大女儿来家一趟。
当时彩玲一听说娘是想把小妹嫁给祥荣的婚事。高兴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阿妈,这事体包在我身上好啦!祥荣他爹呀,盼媳妇都盼花了眼啦,他早就托过我的,如今他二儿子没了,小儿子又出走了,他一个人在家愈加冷静了,愈加想儿媳妇了。阿妈,这事体我包你马到成功!”可是她母亲说,你莫想得这么定当,我家彩凤总是嫁个一回的,是二婚头。人家祥荣可还是童子小倌人呀,你去说要给人家讲清楚。可彩玲说,只要他们俩个欢喜就行,你顾他头婚二婚的。至于他阿爹呀,我想愈加不会计较这些了。他是个实惠人。这事体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你就笃定等着听好消息吧!
彩玲娘说:“他爹要是不嫌弃,你就给他说:‘我不要他们一分钱聘金,就把这个小娘送给他了。他要是嫌我们是二婚那就拉倒!”结果彩玲回去果然一说就成。
第二天彩玲回娘家去复命,路过牛轭畈她父亲田头时,正逢祥荣在晚稻田里挖排水沟,彩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祥荣,你来到我娘家做五个月,可是行起桃花运了呀,怎么连我这么漂亮的小阿妹都都看上你啦!我今年给你介绍你到我娘家来做长工,我娘都要变你成丈母娘啦,你这个人造化不浅呐,你看怎么谢谢我啊!”
祥荣一时反映不过来,低着头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一会,彩玲笑嘻嘻地走了,他还迷迷津津地望着她的后影好一会,连句感谢她的话都没有说。
“小阿妹都看上你啦,主人家要都变成你丈母娘啦”彩玲走后祥荣想着彩玲姐对他说的话,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感到小老板娘对他的一点爱昧关系已经让老板娘她们知道了,可是,不是他主动去勾结她的,他想也不敢想呀,那么她们难道是责怪他讽刺他?看来这户人家是做不成了。他不由的担忧起来,晚上准备回家去再问问彩玲姐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谁知道,他一回到家里父亲就高兴地和他商量娶媳妇的事来,一说女边竟就是他的小老板娘,原来彩玲姐对他说的话是真话,他简直感到像在做梦。

此后事情进展得很快,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沙。”“墙门朝稻田,丈母寻女婿”,女家主动找上男家门的,又是彩凤家这样老板人家出身的长得又漂亮的姑娘,肯下嫁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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