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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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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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难道她不是去拖地板,而是去揩别的东西?
三阿婶这么疑惑地思忖着,忽然嗅到一股血腥味,啊!这血腥味是从那里来的呢?这里又不是灶间。就是灶间平常没杀鸡杀鸭也没血腥味的呀。她走出门来向杂物间这么一看,猛然间她感到那气味好像是从拄在地上的那把拖把上散发出来的。她好奇地俯下身去靠近拖布一嗅,可不,拖把很血腥臭,正是从它那里散发出来的。这说明拖把刚才是去拖揩什么血迹了!
第三十四章 兄弟相残:四
    四
“啊,我明白了。”三阿婶这时意识到一椿可怕的事体在这大屋里刚才发生过。刚才“死蟹“是去拖血迹的。屋里又弄杀了什么人?刚才她在厨房间好像听到这边有叮叮蓬蓬的声音。她记得上次东洋人来叫三五支队打死了几个鬼子和伪军,把尸体盛殓结果后她去拖了老半天的地板,而后那拖把也是这样血腥气的。
想着,她即披衣下床,悄悄地走到客堂间去。客堂间里门虚掩着,她轻轻的推开门,头向里一张,果然也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嗯,一点不错,刚才“死蟹”是来客堂间里拖血迹的。可这到底是啥人给弄杀了呢?一时里她吓得浑身发抖,她觉得自己就像住在魔窟里那样的可怕。这死人又给他们弄到啥地方去了呢?没有疑问,给他们弄死的准是好人!她回想起以前在小花园里给罗震山逼死弄死的好几个妇女。她觉得那死了的一定又是一个不服他的淫威的强硬的人。强烈的同情感使她胆大起来,她在客堂间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察看那血迹的从何而来。
这时她听见楼上又叮里蓬响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了,大概他们已经睡了。她从衣袋里摸出来一包火柴划着了一根,在地上一照。发现那血迹循客堂间后头而去。走到后面走廊,“死蟹“疏忽了没有去拖过,见路上还明显的一滴滴的血迹滴在那里。她又划了一根火柴循着这条血迹照过去,发现那血迹到谷仓间没有了。呵,这被弄死的人难道还会在谷仓里放着?她又划了一根火柴从谷仓板缝里往里一望。这一望不要紧,吓得她差点儿喊出声来,使她浑身汗毛直竖,我的天!谷仓里竟扔着一个人!那人头上血糊糊仰面躺着。她感到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好眼熟,再划根火柴一照,发现躺着的那人竟然是震海!
“呵,是震海给他们打死了!”她顿时悲愤得要哭出声来。她一时里跌跌冲冲混身打抖,血往顶门冲,赶快走到自己睡的房间去。她感到天都快塌了!就像杀害了她的儿子一样痛惜。
在这座大屋里,谁都把她当佣人看待,人们使唤她时都是“喂喂”“唉唉”的,只有这个罗震海亲切地叫她“阿婶“,常对她嘘寒问暖。她在厨房忙不过来时,他给她帮忙烧火打水。她生病了,他给她请来李露林医生为她看病。当年在学校读书时每次回家,总也先到厨房间来看看她。他对她像儿子对母亲一般亲。她也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子侄了。他是她在这幢大屋里惟一的一个亲人。她时时刻刻的记挂着他。后来他到乡公所去了,她当时有点不满地问他:“阿海,你以前不是顶讨厌那些人的么,怎么如今你也去吃这个饭了呢?”他悄悄地告诉她:“阿婶,你以后会明白的,你相信我,我不会去做坏事的。”她相信他可能是和金士昌那样的人,挂着国民党牌子做着共产党的事体。
他去了乡公所后,常常忙得很晚才回来,她总把饭菜给他在锅里温着。有时就给他切好一碗年糕,等他回来给他烧年糕汤吃。
头一个月他从乡公所拿来了工资,他就悄悄地给她三元洋钱,说是给阿婶做件衣裳。以后三元五元的常常接济她给她零用。说你在这里吃一口饭太罪过了,就像奴隶一样,连一元零用钱都没有。
他这两天来更是天天到很晚了才回来。她问他这晌怎么这么忙,出了什么事?他说后埠桥三五支队叫国军和伪军打死打伤了很多人,他的咬脐哥也给打死了。他在金老师那里忙着帮助给三五支队救护伤病员。今晚他这么晚回来,刚刚从伙房里吃了她给他做的咸菜年糕汤 ,因为饭已经冷了。他还赞不绝口地说这年糕汤味道真鲜。刚才吃了饭上楼去,谁知一下子竟给他狼心狗肺的阿哥给活活打死了!
三阿婶一下子难过的气塞胸膛。她呜咽着一颠一拐赶紧走到长工间去找老薛根。老薛根听三阿婶如此这般一说,赶紧跟着她来看。一看也呆了,想撞进去看是不是还活着,见谷仓门上被一把大锁锁得紧重重的,也无法进去。要撞要劈谷仓门,一定会震动老板,他感到这事体靠他们两个人还不行。又想到罗震山几次三番招引日本鬼子和伪军进村来祸害百姓,如今他越发狠毒了,连自己的亲阿弟都敢把他活活打死,得立刻去告诉三五支队、自卫队。
第三十四章 兄弟相残:五
    五
“三阿婶,你在家看着, 我去趟金村。”老薛根跌跌绊绊撩田撩畈的往金村跑,只一袋烟工夫就来到了金村,奔到金士昌家门口咚咚咚地擂起门来。
金士昌在屋里楼上的几间密室里和他自己的卧室里,此刻他正和祥荣、根宝、贵法、金虎等以及自己的妻子儿女们,正在为抢救后埠桥战斗受伤的战士们忙碌着,听得急急的敲门声,大家都吃了一惊,金士昌一面叫大家都到密室去,一面自己急忙走下楼来:
“谁呀,这晚了有啥事体?”
门一开,见是罗震山家长年老薛根:“啊,老薛根,是你?这晚了你有事嘛?”
老薛根一见金士昌就急得眼睛发红了:“士昌先生,你快带些人到罗家桥去一趟吧!震海他叫罗震山活活打死了!”
“啊!”金士昌惊得两眼发了直。
“你慢慢讲,到底是怎么回事?震海怎么了?”他把老薛根叫进来,问清了情况立即奔上楼去告诉大家,大家一听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骂着狠心的黑无常。
十分钟后除了一部分人看护伤员外,金士昌和祥荣、贵法、金虎等区警卫员队和游击小组的同志们都跟着老薛根飞奔着来罗家桥,连罗顺和带着伤也跟来了,因为在罗家只有罗震海真正把他当作兄弟。
一伙人急忙奔到罗家桥,祥荣带着贵法、根宝等先冲上楼去找罗震山。可是罗震山已逃得无影无踪,寻遍屋里各个角落也不见。只找到躺在楼上后房中吓得浑身发抖的罗震山老婆“死蟹”,祥荣就和金士昌、贵法、根宝等人赶快跟老薛根奔谷仓去看罗震海。
守在谷仓门口的三阿婶此刻她正在伤心地啼哭,看见老薛根带了金士昌、祥荣等来了哭得更加伤心:
“哦!罪过呵!罪过呵!祥荣,你们快救救阿海吧…”
“三阿婶,多长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三阿婶只顾摇头,哭得说不出话来。大家见谷仓外面上着一把大锁,有人找来一把大榔头,几下就把大锁砸开。有人拿了一盏灯来,“震海!震海!”祥荣等人赶快扑上去察看,只见罗震海趴脚叉手地仰躺在谷堆上,额上和脸上满是血凝,脸色煞白,眼睛紧闭,嘴唇发黑。
“罗震山好狠心哪!亲兄弟都敢下这样的毒手!”大家气愤地说。祥荣轻声地叫唤着:“阿海!阿海!”赶快去他的鼻子边用手试他的呼吸和摸他的胸脯还有没有点热气。试了一下,鼻息很是微弱,他摘开他的衣襟再摸一下他的心窝,感到胸脯还热温温的。祥荣说声“作兴还有救”,赶快把他抱了起来,众人帮忙扛脚扶手,帮祥荣一道赶快把他扛到地板上。祥荣在部队向卫生员学过一些简单的战地急救。他让罗震海仰面躺着,赶快替罗震海摇手臂按胸脯,并口对口给他吹气,三阿婶也相帮着掐人中穴掐合谷穴,一会儿,罗震海竟胸脯撼动着慢慢苏醒过来。
“呵,菩萨保佑!总算醒过来了!”“震海!震海!”大家都高兴地唤叫着。原来他刚在是被那粗大的木棍打昏过去的。大脑受了重重的一击,造成重度脑震荡,又流了许多血而昏过去的。当下三阿婶喜的赶快泡点糖开水来用汤匙给他一口一口的喂下去。两汤匙糖开水灌下去后,罗震海咳嗽一声,皱着眉头慢慢地睁开眼来。
“阿海!阿海!”张祥荣、罗顺和、金士昌等人一连声地叫他。罗震海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并排立在他床前弯着身子热切地望着他的金士昌、张祥荣、罗顺和、三阿婶、老薛根等亲朋好友,眼眶一热,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阿海!你痛嘛?感觉怎么样?”祥荣眼眶发热地问他。
罗震海呻吟一声摇了摇头,忽然他伸出手来捏住祥荣的手艰难地说:“祥荣阿哥,顺和阿哥,后埠桥,是罗震山,叫,张芝青,去报告突击…营的。”由于激动和说话气急,他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快!”三阿婶等赶快又上来护持他,再掐人中,拍胸脯,按太阳穴。待他重又醒过来时,祥荣和顺和赶快把他抬到金村金士昌家里去。到了金家,金士昌赶快和三阿婶等人把他弄到楼上。叫来了他的妻子和女儿,给他清创,敷药和包扎。还请李露林医生来给他把脉、开方子去抓药。
待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祥荣又详细地问了他听到罗震山和张芝青当时有关后埠桥事体的详细对话。
当夜,祥荣把罗震海安置好后,就和罗顺和奔到芦苇漕去找张芝青。
第三十四章 兄弟相残:六
    六
罗震山和张芝青在屋里把罗震海用门关打倒,拖到谷仓里去后,两个人还是心神不定。
“嗯,不知道震海这小赤佬有没有对三五支队汇报过?看来后埠桥的事体会对我们怀疑,这事体要坏!”罗震山回到楼上房间里惊魂未定地对张芝青说:“你那天去突击营有没有碰到过别的人?”
“没、没有呀!”张芝青说。
“你说三五支队住在后埠桥消息是那开小店的杜阿录保长告诉你的?”
“是呀。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你说他那人会不会给三五支队抓住?”
张芝青摇摇头说“这、这我就勿晓得了。”
“张祥荣这伙人很精细的,发现震海这小赤佬失踪,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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