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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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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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风听了身子依着丈夫哭得更伤心。
一会,阿秀带着她爹妈过来看,老阿木和阿木婶见小夫妻俩难舍难分地留恋着,忙理智地对彩凤说:“彩凤!快!快!快整几件衣裳让祥荣走吧!等下黑无常发觉追来就来不及逃了!”
彩凤一听忙收住泪,手忙脚乱翻箱倒柜地替丈夫去找衣裳。她寻出了一个包伏皮,又拿单布衫裤,又拿夹袄夹裤,还想拿棉衣棉裤,想让丈夫什么都带去,可是包伏皮也包不了了,还是阿木婶劝阻她:“彩凤,给他整几件换身布衫裤就行了,你还想老叫他在外面呀!多了带着不方便的。”她这才把棉袄棉裤拿出来。然后她给他塞了三元洋钱藏到他的布衫袋里,祥荣见了一把把它挡回去:“这个我不要!我在外面会做农活的,你在家里正需要钱用呢。”夫妻俩夺来夺去夺了好一会,祥荣终究没让彩凤放进去。
远处老兴发家的时鸣钟已经当当地敲过了两点,老阿木夫妇怕迟了会被黑无常发觉追赶上来,再三催促祥荣快走:
“祥荣,你还是快点走吧!啊?屋里的事体由我们呢,你放心的去吧!啊?”
彩凤这时也明白起来推了祥荣一把,催促丈夫说:“你快走!莫牵挂我了!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要是再给他们抓着就糟了到了外边,有了落脚点就带信来,我好去看你。”
祥荣无可奈何地难舍难分地也嘱咐了妻子几句,含泪向阿木叔阿木婶说了声:“我走啦!”夹起小包伏便急匆匆地从后门走了。彩凤又难过的一下子哭倒在床上。
第十一章 流落异乡:一
    第十一章流落异乡

夜,一片漆黑,簌簌的冷风吹来,冻得人背脊发凉,祥荣穿着一件破夹袄和单叉裤,脚着双草鞋,肩挎个小包袱,向姚江边的小路上走着。高低不平的生疏的石板路,时不时绊着他的脚趾头,几次痛得他跳起来,但是他无心弯腰伛倒去揉。狗还在后面汪汪的叫,他不时回头望望,只顾匆匆地往前赶,怕走慢了让黑无常的人发觉追上来再让他们抓回去。
“你快走吧!莫牵挂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再给他们追着就糟了!”彩凤的劝说声和哭泣声还在他耳边回响。他是咬着牙齿逃出来了。可是这茫茫黑夜叫他到那里去呢?即使过了江,到了慈溪余姚,也是举目无亲呵。他奇怪刚才怎么一个劲往这边走?可是不到这里来又到那里去呢?去城里?不但眼线众多容易被抓住,且在那里也无法生活。到四明山阿妹家去,他曾听祥甫说起过,妹妹家的婆婆比较尴尬,而且她屋里吃口又多,赚钱的人少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他只好漫无目的地摸到这里来。虽说是漫无目的,但实际上无意间也是有啥倾向的,因为他以前在秋场里,没活干的时候,曾和贵法阿二等过江到慈溪割过胡白稻,有一年,由于他的勤劳,一家主人家竟留他做了个把月,直到父亲来寻他才回家。因此他想如今只有过江摸到老主人家再去找点什么活干干了。
“你到外边,有了落脚点就带信来。”临离开时彩凤曾一再对他这样说。他感到去江对岸是比较方便的,摆个渡就行了,是的,看来如今只有到江对岸去避一避了。
他走在深夜的田野里,听见两边已经进水的田里,青蛙和蚯蚓等水族动物们在田里叽叽嘎嘎地唱着催眠曲,连青蛙都有个栖身的地方呀,可我却被黑无常赶得有家难归,有妻难会,却叫他此时在野地里摸黑奔走,无处安身。弄得我好凄惨啊!因为上半夜被吊了半夜,此刻他手臂还感到被扎的酸麻,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呀!可是不能!理智告诉他天亮之前他非得尽快离开这里不可!否则被黑无常追上来再抓去就完了。因此他克制着极度的疲劳,高一脚低一脚地紧赶慢赶往前走,他必须在天亮以前逃过姚江去。
可是当他走到姚江渡,渡头里黑茫茫静悄悄的,没有人迹,也没有一只渡船。抬头遥望江对岸,稳稳约约见有一只渡船,但老横在那里不动,看它样子,它是要等天亮之后有人从那面过来才会开船的。
“完啦!他一时去不成对岸了!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他们追来了,逃都没地方可逃了。”他站在渡头只好望着那黑忽忽的宽阔的江面叹息。要是江面狭一点,天气热一点他可以游过去,他会游泳。可是现在是春天,水还冷得很,而且那滔滔姚江又是那么的宽阔,水流湍急,他可没那么好的水性,没等到游过去半江上就冻死或淹死了。再说还有肩膀上的一个小包袱和身上穿着的衣服,落水游泳,衣服包袱还不都弄湿了?不行!要过去只能乘渡船,可渡船此刻怎能叫得应呢?叫起来对岸没听见,后面追赶上来的人倒听见了,没办法,他只好抬起脚来沿江边继续的往北走。走着走着见前面有幢黑越越的房子似的东西,他想起来了,那是梁山伯庙。他又想到,梁山伯庙过去一点有个四脚凉亭的江畔,也有个渡头的,他小时候在那里放牛来过,那是个野渡,不知这时候会不会有人?没有人只要有船也好,他会摇船的,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匆匆地走过梁山伯庙,靠四脚凉亭处走去。
第十一章 流落异乡:二
    二
他急急忙忙来到四脚凉亭处,但见凉亭里也是黑幢幢静悄悄的,不见有人影,也不见有响动,两条石凳上空荡荡的。他望望江边茅草丛中,黑忽忽的好像有只船。他一阵高兴,但是摸过去一看,船上没有橹也没有槁。他在四面茅草丛中寻找了半天也寻不到橹和槁。没有橹的船就好像没有缰的马有什么用呢?只能顺水汆,那是到不了对岸的。他失望地只得再从江滩上走上来。无可奈何地在凉亭里的冰冷的石凳上坐下来,把背靠在四方石柱上。
“怎么办?今夜是过不了江去了!”他焦急地想:“要是到天亮还在这里倒霉了,叫人家看见叫黑无常派小阎王来抓我。不行!我不能耽搁在这里!”他猛又跳起来,我得到别处去。
“可是如今再到那里去呢?这前不靠村后不旁店的地方,要躲一躲的地方都没有呀!”他转身向黑越越的梁山伯庙望望,想爬进围墙到庙里去躲一躲,等天亮有渡船时再到江边来,又一想万一叫庙堂人认出来,若知道自己的情况,去告诉黑无常不又完了!“不,千万不能再回转去了!也不能老蹲在这里。”他于是抬起脚无目的地继续沿江堤向北走。
走着走着,前面又来到了一个黑丛丛的去处,他犹疑地打量着这是啥地方,村庄不像村庄,坟滩又不像坟滩,却又感到这地方地形似乎有点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
“谁你是谁…”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吆喝声,吓了他一跳,他本能地应了一声:“我!”
“你是作啥的?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啥事体?”黑影里那人奔过来,手上还擎着一把嗦啷响的稻叉。祥荣知道这是摸到了人家什么禁区,人家这里不知种着什么重要东西,夜里派人管着呢。
“我,我是过路的”祥荣只得惶恐地呐呐的说。
“过路?怎么到这里来过路?你是想来偷我东西吧,啊!”那人讥讽地说,一边说一边响着稻叉冲上来。祥荣感到那人的声音有点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一边下意识地退着,一边还想说点什么,那人暗地里擎着稻叉已经冲到他的前面,狠狠地逼着他说:
“老实讲!你到底是啥人?来这里作啥?”
这时候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祥荣看见旁边有一畦高高的开着白花的录营营的藤蔓地,他明白了大概是夜开花地,夜开花成熟了,人家是防他来偷夜开花的,他忙辩解说:
“哦,哦,我不是贼!我真是路过这里的!”
“你不要狡辩!你深更半夜摸到我这里来不是偷我的夜开花来作啥?”那人冲上来一把抓住祥荣的胸襟说:“走!我拖你到村里去!”
“你凭什么说我偷你夜开花呢?我动也没动过你夜开花呀!”祥荣冤枉地辩解。一边本能地推着那人的手挣扎着。
“你不用强词夺理!我要是没看见,你马上就要下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这一畦夜开花眼睛一眨,好几条长长的夜开花就没有了,我看就是你摘去的!”
祥荣说:“你真是冤枉人!昨天晚上我来也没来过这里呀!再说你说我偷你的夜开花,捉贼捉赃,你看见我身上有你的夜开花没有!”
“我不顾这些!昨晚没抓到你,今晚我正好看见你在这里转悠你不是来偷夜开花又是干什么的?”那人蛮不讲理地说着,一边抓着祥荣不放,一边还讨救兵:“老婆!快出来帮忙!抓到偷夜开花的贼啦!”
第十一章 流落异乡:三
    三
不远处有个管瓜田的棚所,听得叫,走出一个年轻的女人来,女人手里还提着一盏明角灯,灯光一下子照亮了祥荣和那个人的脸,那人一面骂着一面使劲拖着祥荣往棚所里推:“你逃不了了!你这个贼骨头!昨晚你偷去我这么多夜开花今晚你又来,你倒是偷出味道来了!我辛辛苦苦种得来的东西叫你现成来摘去,我这夜开花种了是自己当菜吃的,我们买不起菜,就靠自己地园里种点瓜菜当当吓饭,叫你偷了去,我们吃什么?你倒是很活络!自己不去种,专偷人家的东西来吃,明早我送你到乡公所去!”说沣要把祥荣推进瓜子棚关起来,祥荣一听急得跳起来:“我刚从黑无常处逃出来,若再把我送到乡公所去,在那里碰到黑无常和小阎王,那不到霉透了?”于是他把那人猛一推说:“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了!你这人真是岂有此理!我随便在这里走走,你无缘无故要把我送到乡公所去?你不是不是黑无常的亲戚?和黑无常一起要弄杀我!啊?”哪人被祥荣推得向后一跌,屁股跌坐在地上,手向后一托爬起来,祥荣赶快冲上去要再和他对打,忽然哪人望着祥荣怔怔地说“慢点!我听你的声音好熟,像一个人。你,你是不是芦苇漕的张祥荣?”祥荣一听更生气了大声说:“你想把我立即送到黑无常那里去是不是?你这个坏种”他一想真是冤家路狭,这家伙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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