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全) 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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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全) 书瑾-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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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心中又是一荡,对于乐芊的请求只道一声:“喏。”

此时场中内心被撼动之人,岂止周满,便是近旁略知的两位公侯都有所惊动。司徒勋是一脸笑容,对于乐芊的每一个举动只有钦佩之意,然后心中又为另一女子有些惋惜起来。乐芊喜爱的季愉,也必是与乐芊一样的女子。可是,季愉已经决心到公良身边去。虽然这事其中还有些疑惑,需要他亲自问询乐芊。

鲁公姬晞与天子周满一样,忆起自己当年随父出席射礼场景。正气这个事情,当他弑杀先王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但他不会为此后悔。他与阿妹荟姬一样,必是要成为人上之人。不过若能娶到一个有正气的女子,是否能让他人对他稍为改观呢?应该能让国内一帮固执的老人臣服吧,进而缓和国内矛盾。首当其冲,是深受天子喜爱的乐离大夫与乐芊夫人。对了,若能娶到乐芊夫人的孙女。于是他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那个英勇向他告密的女子。

“叔碧。”他咀嚼这名字,是想,此女自称也为乐离大夫的孙女。说不定乐邑这回改立世子,此女地位也有抬高。可以先打听一下。

叔碧在席上便是忽然一阵冷,咕哝:“风大。”

季愉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捂,似有不解:“汝为何打颤?莫非生病?”

叔碧耸耸肩头:“非也。不过,今看此事已是如夫人所愿。”紧接,她激动地把季愉的手甩了起来:“待世子一家回国,必有家法伺候!”

那是。家法虽不至于像国法那般残酷斩脚割鼻子砍头的,但是,绝对那苦有的世子一家受的了。尚且,这样一来,才能制得住吕姬。

此事告一段落。主人回国接受处罚,连带寺人阿光和钟曹等人,也都回乐邑再受处置。有武士上来,押解几名犯人下场。乐芊则受到天子之邀,仍暂时回到了姜后身边的席位。

季愉眼看事情似乎落幕,但心里对于吕姬的不动还是有点儿介意。再有,她放眼过去,占住她心头一角的信申,却是始终默不作声的。现在,信申是连抬头看她都没有了。也不知信申心里在想何物。乐业这个事,对于仲兰的婚事必大有影响。莫非,他在为仲兰盘算?左思右想,信任他的心情仍是占据了上风。她只能等着。

伪钟被抬下去,这会儿抬上来的另九只编钟,与伪钟一模一样的外形。众人更叹这乐业诡计多端,罪孽深重。师况当场验钟律,今这九只编钟,无商音出现,且音律与均钟几乎一致,又令人赞叹。

乐芊在帷幕后向天子拜礼,声音哽咽地说:“此九只编钟,方是主公苦心打造多年,务必不辱天子之托。”

周满感动时,将其亲自扶起,道:“世子言,乐离大夫今病况已好,可是真?”

“不瞒天子。主公——”乐芊抬袖抹泪,泣不成音,“有天子之恩扶持,必会康复,亲自来答复天子。”

周满心里明白,答应道:“吾派遣医师随夫人回国。”

乐芊听到,立马又是叩拜感恩不尽。因为之前已通过公良从隗静那里得到了应承,只要天子愿意放人,隗静必定能到乐邑去为乐离。现天子恩准,一切便是守得云月开,她不枉到镐京这一趟了。当然,这其中最要感激的人,除了公良等人,还属她两个孙女。

姜后洞察她想法,与她私语道:“射礼之后,夫人务必将两位贵女引与吾相见。”

那对面的太房,见天子与姜后等人亲近,已是气得双目充血。若不是傲着放不下自尊,她是想先退席了。于是她愈发狠劲地向吕姬等人发火:“汝射礼过后,与吾禀明此事原委。”说是要问原委,其实是要问罪的。

吕姬脸色淡淡地答:“太房,有天子之命。射礼过后,吾是要随世子回乐邑。望太房见谅。”

好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太房把怒意从吕姬转移到了由姬:都是你带来的人惹的祸事。

由姬一向镇定从容,闻风不起浪。她依然一副笑脸人迎接太房的指怒,心里则另为盘算了。在她看来,吕姬这么安定,肯定这事还有转机。再说了,她们一帮人目的不是指向乐业得到大权这个肤浅的目标,最重要的是仲兰的婚事。

因此,无论是由姬还是吕姬,都是向惶惶不安的仲兰投去了安抚的眼神。仲兰接到她们的安慰之后,心里纾解了不少。是啊,父亲只要没被处死,总是事情会变好的。况且,她要嫁给扬侯了。只要她荣华富贵了,趁着夫威回到乐邑一发话,那些族人能违抗她吗?

89、捌玖。司射

被乐业这个事一折腾,耽误了一个时辰左右。然周满的心情大好,有雨过天晴的感慨。且这射礼,不同于祭祀,不需过于严格计较时辰的精准。

乐工齐唱《鹿鸣》三遍,天子命人作为本次射礼的司正,监视整场射礼的公正。司射进入更衣的地方,出来时左臂穿上了皮制臂衣套上了扳指,拿着弓,到达天子面前回话道:“大夫和大夫为耦,不足由士侍于大夫,与大夫为耦。”接下来他又跑到西阶前命令属吏拿射箭器具进来。

季愉与众人见他身形属于短小精悍,动作如风一般迅速,暗暗称奇不觉有所议论。

叔碧咦的一声道:“此人是何人?”

季愉指他的装扮:“为司射,告诉人射箭之人。”

“哎。”叔碧没好气地白白她两眼,“我问是他何名何氏。”

“汝是倾慕他?”季愉因坏人被惩治了,心情正好,与叔碧扛起嘴。

叔碧指身旁窃窃私语的人们,道:“汝未听众者言,此人乃从宋国来。”

所以,这个被任命为天子司射不久的年轻小伙子,为宋国名门栾家世子葵士。

射箭的地方安在北堂。梓人由北阶登堂,在北堂东西两根楹柱中间测量尺寸,用墨笔画出一横一竖垂直交叉的标志做为射手站立的地方。司射带领射正亲自察看画布的距离与四周的防护之后,回来与太史报告:“天子射画有熊饰的射布;大夫射画有豹、麋饰的射布;士射画有犴饰的射布。射箭之人若非射中自己应射之布,射中不算。地位卑微之人和尊贵之人结为一耦,二人同射一个射布。”

因太史坐的位置已经比较靠临季愉她们的坐席。叔碧听葵士的话不甚明白,问:“一耦是何意?”

季愉与她解说:三耦即是每场比射为六人,每两人作为一对,遵循比配的原则是每一对由地位高与地位低的人组成。

叔碧听是这样比射,感觉有趣,道:“如此之言,意为可以主公与家臣配为一耦。”

季愉说,这不太可能,毕竟执事的太史得顾虑上面人的面子。因此,先是大夫与☆奇书网の。Qisuu。★士人比射,再有公卿们之间进行比射。

“汝如何知道此事详情?”叔碧疑惑了,季愉又未曾出席过射礼,怎么对这其中的程序知道得这么清楚。

季愉是想用指头再戳她额头了,斜睨她一眼,道:“女师有教导于吾等,乃汝无悉心听讲。”

叔碧惭愧,假装探头去看首次出场的射手们。正好,这六人里面有她们认识的人,百里和平士。“嘿。”她双手交叉进袖口抱起来,点点头,有好戏看了呗。

然在此六人正式进场比射前,先由司射做示范。葵士回到更衣的地方,旋身从帷幔内出来时已腰插三枝箭,两指夹持一枝箭。他面朝西拱手行礼,转向北拱手行礼,上台阶前拱手礼,登堂拱手礼,对射布又做了两次拱手礼,之后方才退到了射箭的地方。季愉见他每一个动作都严格地遵守礼节,无论是拱手的姿势与步态都能体现出一种自祖上传来的严苛,不禁想:宋国国内名士皆是如此姿态?那么,被公良养育长大的子墨,相比之下却是有些不羁了。

葵士行完礼节,清秀的双眉微耸,露出与年纪不符的严肃来。举弓、拔弦、放箭,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无任何犹豫。众人都不知他是何时瞄准了目标。那如一道光射出的箭簇突一下命中画有犴饰的射布中间。于是场内赞声未响起,他忽然连退三步,连续射出了其余三箭,箭簇分别突地一下在画有豹、麋、熊图饰的射布中央扎中。

“赞!”就是天子周满,也不由拍下漆几叹好。

由于引射人如此精湛的射艺,场内的好手们都热血沸腾了。

葵士依旧在射毕后行拱手礼退出北堂。那戴了防护器具的负侯人擦过他身边跑上了阶梯,持旌旗走到了射布那里查看,并举旌旗报告射箭的结果。葵士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显出一种与年纪相反的老成持重,给人留下谦虚可靠的印象。站在堂下,他微斜过头。季愉见他射过来的目光是对着自己,扬起眉,笔直地对回他的眼睛,心里则在想:莫非他是从何处听闻了她的存在?不然为何带了打量的目光穿过众人而独望她一人?

叔碧这时抓了下她手,努努嘴说:“有人迟来。”

那迟来进场的公侯,却是她们认识的。当然,叔碧只知道那人是公良的人。季愉眨巴眼皮,看只有子墨带了端木进场,仍是不见公良。且子墨一反平日雄纠纠气昂昂的姿态,步履稍显蹒跚,与端木一块来到天子前面。

“子墨。”周满对于这个未来的宋公经常体现出一种纵容,即使追究迟来的缘故也是亲切的口气,“是为何事而迟来?”

“吾本欲在射礼中夺得头筹,于是在家中磨练射艺,一时不慎致肩膀受伤。”子墨答。

周满听到他受伤二字,愈是关切:“是否有医工看伤?”

“有。天子请宽心,乃小伤,数日便可痊愈。”子墨向周满叩头谢恩,退到了坐席上。端木随他回位,似乎并不需要向周满禀告为何公良没来的原因。

季愉听说子墨受伤,本是担心,但后一想。与他才多久没见,之前未曾见他体恙。何况,这子墨的射艺非常人能比,又有公良的人守着,在家中受伤几乎成了无稽之谈。看来这个小家伙这会儿做成有伤的样子是埋藏了什么名堂。

至于子墨坐回的位置,是安在了信申旁边。信申看子墨向自己方向走来,面容稍变肃穆,眉毛微起,眼珠子里时而羸光流转。子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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