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莉珊卓望着一屋子的红发绿裳,她不禁哈哈大笑的说:“哦,你们真是宝一堆!你们八成听到传言说红配绿最好看了,是不是?”
塔玛丝卡不悦的说:“我的头发不是红色的——是黄褐色!”
娜娣亚说:“我的是红色的。”
“天哪,别死鸭子嘴硬了行不行?这屋子里的人反正都有一头鲜艳的红发,我们不想承认都不行。”亚莉珊卓说。
“她说的对。”夏蓉又开心了。
亚历山大走到黛比身边说:“请让我护送你到餐室去,远离这群三姑六婆吧!”她微微一笑,他的心完全的为黛比倾倒了。
黛比的不安与恐惧逐渐消退,她觉得这些寇克本家人并非不明理之人。搞不好她可以说服这些人,让他们知错的把她送回爱丁堡。只是,他们人太多了,她最好是一个一个来。
餐室里有一张长长的大餐桌,下人们到处都是,不是拿菜就是倒酒。巴黎已坐在主室。
那一大桌子的菜肴已经令黛比瞠目结舌了,没想到巴黎与特洛伊眼前那两碟小丘更是惊人。大家尽情的取食,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没有谁客气的在等谁。这一家人边吃边笑边吵,黛比简直看得入迷了。她甚至暂且忘了眼前的美食,这可是十分不寻常的事,因为她已经饿了根久了。
“嘿!特洛伊,那个松鸡是我要留给我们的客人吃的。她根本都还没吃到什么东西。”亚历山大抗议。
这下子,所有的眼睛全看向她。亚莉珊卓连忙说:“黛比一个人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决定站在她那边跟她一起对抗你们。”
夏蓉也开口了,“我来好了,我是最大的!”
“这是我的主意,夏蓉。应该由我来,况且我是最小的。”
巴黎不予置评的聆听。
“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夏蓉说。
“我有至高无上的智能。”亚莉珊卓嚷道。
“我有至高无上的的美貌。”夏蓉又说。
“你是至高无上的风骚!”亚莉珊卓嚷道。
夏蓉微笑的使出撒手鑯,“总比你是最丑的好!”
黛比惊呼:“哦,太残忍了。”
他们诧异的看着这新来的客人,姊妹们立刻又团结了。“夏蓉并不残忍,这只是一种机智游戏。你又懂什么呢?”
巴黎来救她了,“寇克本家的人是十分团结的,得罪了一个就等于得罪全体。”他瞪了那几个妹妹一眼。
亚莉珊卓对她微微一笑,“你为我跟夏蓉唱反调,这是需要勇气的。不过,她说的是事实。我一直是排行第四的——”她叹了口气,“如今又变第五了。”
黛比震惊的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绑架她的这家人了。当然,她指的不是寇克本大人,因为此人很危险。但他这些被惯坏了的弟妹却十分有趣,能在这种温暖的大家庭成长真是令人羡慕。他们可以吵翻天,也可以联手对付外人,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是那么明显。她真希望自己也能生下一大群孩子,拥有一个嘈杂而温暖的大家庭。她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亚伯拉汉也许太老了无法使她生儿育女,但毕竟是他救她出孤儿院的;也许,他们可以从孤儿院领养几个小孩出来。无论如何,她得先回爱丁堡。
餐后,巴黎命令道:“借亚历山大的长裤穿,我在马房等你。”她很想抗命,但学骑马是给她自己方便。
半个小时之后,她穿着不太习惯的服装进入马房。蒙格勒一见了她便把两只前脚搭在她肩上,她惊慌失措的尖叫,直到巴黎来把他的爱犬拉开。“你是不是什么都怕?”
她反驳,“至少我不怕你。”但,她还真的怕他。
他挑了一匹温驯的母马给她。一个小时过后,她依然在院子里上马下马,不过她至少已经不怕马了。
“你打算让我练多久?,”她问。
“等到你完全熟练为止。”他回答。
“我恨你!”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开心的看着她,那气涨的脸、发亮的眼代表她已下定决心,要一次做好他所要求的动作。于是,他上前去扶她下马。
“不要碰我!”她低斥。
他不由分说的拉她下马,“我会不断的碰你。”他威胁道。他真的很喜欢碰她。如今,他只期望她不是他父亲的私生女。也许……她是玛乐司叔叔在外面的孩子。但,她如果是她叔叔的女儿,那他也有麻烦。因为,他目前是玛乐司的继承人,如果多出一个女继承人,那么他就得失去一块大饼了。
在她挣扎之时,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男子上衣使她曲线毕露。他盯着那起伏不定的胸前,迎着她的眼光说:“走吧,以后不要再穿男人的衣服了。”
晚上那一餐跟中午一样,丰盛美味。她挑了亚莉珊卓旁的座位坐下,她们在无形中已培养了同志的友谊。练了一个多钟头的上马下马,她一坐到椅子上屁股就痛。特洛伊注意到她的表情了,于是他笑道:“不晓得巴黎这一下午都跟你在干什么了,你的屁股一定很痛。”
塔玛丝卡颤抖了一下,不屑的说:“男人真是下流。”
亚莉珊卓耳语道:“她是指男人尿的方式不同。”
黛比含在口里的水于是喷了一地,她尴尬的大笑。
“她都脸红了。”亚历山大说。
“你说话都是这么大胆的吗?”她对亚莉珊卓说。
“很好玩,我来教你。反正他们每一次说什么话出来,我就设法曲解他们的意思就对了。”
后来,亚历山大捧了一杯蜜酒想给他的新偶像,不料特洛伊却伸出一脚将他绊倒。亚历山大遂冷冷的问:“你没有别的地方去发泄你过多的精力了是不是?”
亚莉珊卓又说悄俏话了,“他是指:他怎么还不出去找女人玩!”
巴黎看着桌面说:“亚莉珊卓,你的悄悄话说得很清楚。我很高兴你负起教育客人的责任。”
“什么意思?”黛比低声的问。
亚莉珊卓这下子真的小声的说了,“他反正爱挑我的毛病,因为我们的母亲是在生我们这一对双胞胎时去世的。”
黛比同情的看着她,两个女孩对彼此更有好感了。
吃过舨之后,这家姊妹理所当然的让她参与他们的活动,谈天说笑、讨论追求她们的人。这些对黛比而言都是全新的体验,她真是愈来愈喜欢她们了,尤其是亚莉珊卓,她们俩就像亲姊妹一般。只有巴黎这个狂徒,他为什么要拿她当人质呢?
黛比要回自己的房间就一定得先进入巴黎的房间,但一见到他她就心跳加速。他尾随着她登上她的那间房间并为她开门,没想到才短短的一天,她的房间已焕然一新。地面上铺着美丽的织毯,柔软的床上尽是雪狐的毛毯,连油灯的气味都是怡人的香气。床边的小桌摆着酒瓶与水晶杯,酒器旁放着银梳与发插。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股晦暗不明的疑虑逐渐高涨。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深深的一鞠躬,“我的大小姐的闺房。”
“你指的恐怕是——你的囚犯的房间吧?”她以怒气掩饰自己的恐惧。
“我以为这房间已经十全十美了。莫非,还缺什么吗?”
她连忙思索着一些可以攻击他的话,“在爱丁堡我有个属于自己的浴盆。”她慌乱的指出,“还……还有一个小小的镜子,用手拿的很可爱的那种。”
他欠个身十分戏剧化的退出,“小麻烦。”他咬牙切齿的。
霍尔大太看着面红耳赤的她,“哦,你可把他惹毛了!”
“哦,霍尔大太,他是个怪物。他喜欢看我害怕发抖,我就像他的猎物一样,一点办法也没。但愿你受得了这个地方,都是为了我才害你跟着受累。”
“什么话,小姐,这是个好地方。我只需整理你的东西,其它的什么事也不用我做,我快活得很。这里有吃不完的美食,下人们有说不完的趣事。大人还对我说不可泄漏你的身分,所以呢,大伙儿都以为你是他妹妹在爱丁堡的朋友。”
“爱丁堡,”黛比不由得一颤,“老天,我那可怜的夫婿不知有多焦急呢!等他收到赎金数目之后一定又急又虑,他会为我杀人的。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惹来这么大的祸事。霍尔太太,我必须设法逃出去才行,我不能让亚伯拉汉付出那笔钱。你必须尽可能的帮我,那对双胞胎可能也会帮我的,亚莉珊卓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而亚历山大似乎是个明理的孩子。”
“睡吧,也许再过几天你就有机会了。”
她才刚刚要睡着,亚莉珊卓就跳上她的床,“快呀,黛比,你今天穿的那套骑装借给我。我们要出去抢——哦,也不能说抢啦,只能说是出去偷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一次不危险,所以巴黎说亚历山大也可以去,但是他对抢没兴趣,所以我要代替他。”
“哦,不行的。”黛比不安的说。
“有何不可?!没有人看得出来的,我跟他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我骑马、射击都比他好。”
“我是说——太危险了!”
“没什么危险的,我们只是越界到英格兰去。”
“英格兰!”黛比惊呼。
“天哪,又不是多远。沿着海岸只有十八哩左右,那地方有不少豪门巨宅。”
“他不能想要就偷啊!”
亚莉珊卓眨眨眼,“他不是偷了你了吗?”
这下子黛比是睡意全消了,她为亚莉珊卓感到害怕,她不得不承认她们几乎像是一家人一样。以前她就常常听到有人说这类的午夜抢劫行动,她甚至还认为那是刺激很有趣的事。但事实并不好玩!巴黎是个贼,一个违法的盗贼。她必须逃离此人的掌握。她很想留在这个家庭里,但留下来太危险了,留愈久她就愈走不开。
黛比站在高处挥别楼底下的一个影子,她的心充满了忧虑,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缓缓的流过,她对自己说巴黎会保护他自己的弟妹的,她根本没必要操这个心,巴黎一定会以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弟妹。不过万一他死了呢?因此,她莫名其妙的为她的敌人巴黎祈福了。
她真的希望他们都能安然归来,本来她已经不敢太麻烦上帝了,而这一回她是真心的希望上帝能听听她的祈祷。
黛比在室外站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她才看到一队人马缓缓的归来。她屏气凝神的在找寻亚莉珊卓的身影,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