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光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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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光宝气-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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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远笑著拍他的头,嘱咐:「下次需轻点。」

心宝点点头,被他抱出来穿上衣服,拉那孩子一起回到房里吃食。

这一餐虽是粗食淡饭,因有四个饿死鬼拼命扒食,把心宝的竟争之心也牵引出来,固远由此也被感染,竟然把两大锅饭都吃得乾净,一只鹅找不见骨头。

晚来农户家没有灯,八人挤在一张炕上,固远和主人家打探了一下这护城河周围的情形,又问他们送了多少菜卖给河上船只等,见他们劳累,也不再打扰。

小孩睡觉不安稳,踢得固远睡不著,一转身,鼻尖对著眼仁,心宝呵呵的对他笑:「原来人还是可以过这种日子。」

「这有什么好的?』固远不屑。

「可以跟柳大哥一起睡。」

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响,这话恰似在固远身里塞了个炸炮仗,心儿又是被那炮仗带飞的风筝,晃悠著找不到方向。心宝一喘息,呼在他耳边,就如一股好风来,把那风筝更推向九宵,挨著白白的云,飞过的翠鸟舍他一根羽毛,瘙痒了全身,竹架子抖著红衣,尾绸子拉得笔直,上下能上,银线握在他手里,不能放了,下又舍不得。

固远只将手插到心宝衣衿内,摸他那光滑的肉,七魂里已没了三魄,交缠著搂著他,吻著耳垂,心宝背後是墙,只由得他,嘴里嘻嘻笑著。

正旖旎著,心宝突然指了一指背後,固远转身,正看那孩子笑笑的瞧他们,固远怏怏然,只得收了势,仍搂著心宝,心宝的脸一贴过来,火热的一片,固远借著月色瞧,他面色绋红,喘息浓重,见固远看,用双手握住自己面孔,固远用手轻抚他的背道:「咱家心宝,竟也懂得害羞了。」

一夜无事,次日辞别农户,固远说:我见你这最小的孩子机伶,我在京中为宫,缺个画童,就让他跟了我去,也识几个字,赚些钱养家。那孩子的父母听著是道理,便跟著他们一起来,直到见了柳家府邸,落实了他的话,千恩万谢的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们,固远给孩子取名明矾。

固远也留心宝说:你在我这里,岂不周密安全,就当是衙门,保护证人。

心宝要接心梅过来,,固远说她一个女孩家进我府里,恐是不便,不如我安排她到山上尼姑庵的清房住,又乾净又适合养心。心宝连声称这个办法好,他心内只为心梅好,虽明白她恼恨自己,终想不出缘故,也不介意。固远自然另有一番心思,想这小姑娘如此怨毒,需染些慈悲之心才好,最妙不过她削发为尼,从此不来找他和心宝的麻烦。

心宝在府里待著,固远就吩咐他管理画料,小厮们都知道他身份不同,和大人虽还没上同一张床,却睡在一间房里,有粗活重活也不叫他干,心宝空闲,每月有五两银子拿,探监更勤,催促固远快办这案子,固远也真差人去苏州取证,因牵连得广,又派人去四皇叔的领地查,一时也结不了。

心宝焦虑的等著,成日书房打杂,带著明矾工作,明矾也奇怪,似天生只会笑,不说一句话。

这天却来了一位客,指名要见心宝,小厮来禀,恰逢固远在殿上,百草霜正在绣花,听了说:领他过去吧。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每次见到心宝都小心翼翼,却发现他半点也记不得自己,心中窝囊,又不敢发作。

心宝被带过去,见那人披了身玄色点朱镶银边披风,还想,这是哪家公子,莫不是找错人了,那人一回身,却是相熟面孔。

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尹之令抓住心宝的手道:「可让我找到你,你怎么进了这虎狼窝?」

睁著眼看他,心宝气:「你这人好没礼貌,怎么总是说柳大哥的坏话?」

尹之令是色中老手,见他眉花散了,眼梢带红,面上桃花荡漾,叹道:「你是被他迷了心窍,现今你柳大哥吃人都不吐骨头,你这一条小命,哪有他前程重要,心宝,快与我一起走了吧。」

见心宝退後,他长叹道:「我虽是个轻薄浪荡子,遇到你却不存轻薄之念,你不要怕我,若要我立个誓永不染指你,我也发得,只是先与我走了吧,我尹之令粉身碎骨相助,绝不求你回报。」

心宝「噫」了一声,似是明白,原来这人对他有这心思,自己身无长处,这感情来得好不蹊跷,只说:「我要跟著柳大哥,他不会害我。」

尹之令著忙,听著前面敲官锣的声音,只好放弃了说:「你既不愿跟我走,也不能死认理的相信他,我知道你是孩子心思,一根肠子,京城却不比江南,有的是险恶,你柳大哥吩咐你什么,你切不可去做。」他不愿意与柳固远狭路,说完就匆匆去了。

可是路窄,尹之令走到门前,正与固远撞上,固远笑道:「之令兄,难得稀客,却怎么等不及了吗?」

尹之令冷脸看他一眼道:「固远兄,你我也算有同窗之谊,为兄托大说你几句,心宝只半个孩子……」

「哎哎哎……」固远打断他的话。「之令兄,若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有几分惭愧,怎么这猫吃雀儿,吃不著的野狗要一个劲的吠啊?」

见他如此无理不念旧日情谊,气得尹之令挥袖道:「你怎么懂得万花看尽,也有留步不前的时候,我对心宝只有纯净向往之心,若是永远见他满足笑睑也就瞑目了,不似你这般……这般……」

固远搭著他的肩膀笑:「难道你不想尝尝他吗?等我玩得腻了,若不送他去砍头,倒也可借你玩玩。」遂一推他道:「送客。」

前脚送走尹之令,又有家人通报说符鸣要见,固远说叫他等著,便走到後面去看心宝,问他道:「刚才尹大人来,和你说了些什么?」

心宝老实的回答了,固远摸摸他的头,用绢子擦掉他手上沾染的红色,正要走,心宝却拉住他问:「柳大哥,你画儿画得这么好,各位姑娘也都以颜色命名,百草霜姐姐是玄,花青姑娘是青,辰砂是红,柳大哥你爱画之心由此可见,为什么要做官不画画呢?」

固远笑,捏捏他的脸,轻吻在发侧:「画画哪来的身上绫罗桌上佳肴?」

「那柳大哥是喜欢画画呢,还是喜欢读书做官呢。」

「有时候人总要为了些东西而放弃喜欢,心宝,你慢慢会明白。」

固远松了他的手去会客。

符鸣见他来了,随便一拱手道:「大人真是繁忙,莫不是藏了什么美人?」

笑著坐到席上,固远道:「什么能躲了相爷的眼,只是不是美人,是头好猪,养好了,正给相爷下酒。」

符鸣一听,神色立刻恭敬了。「大人真是体谅相爷,只是相爷说,他老了,猜不明白後辈的心了,有什么事多通报著,若让别人先来嚼舌头,反而显得师徒没那么亲近了。」

「哈哈。」固远笑出了声,实则内心发寒。「真是慢一步都不成,老师他可好吗?」

「相爷一切都好,那一撞可真吓了他一跳,相爷说,你既不想让他插手这案子,必是有什么後招,他索性多歇息些日子。」

「相爷老当益壮,这点吓不外是虾米碰了海龙王,相爷可不能歇太久了,局已经摆好了,最後的棋子可是要交给相爷摆布发落的。」

「大人有把握吗?」

唇微微上撩,固远生得清秀俊朗,这么一笑却带著股萧杀之气,冷飕飕刮得人面皮都疼了。固远拿起一坠子玩,这件物品也有意思,乃是个拍马的大家送的,自上而下分别是白玉珠、青玉小佩、黄玉雕的花生,乃取其意是三生清白」。

今天心宝一开始就问错了,读书做官是两回事情,会读书的人多,譬如他科考七次落第的父亲;会做官的却凤毛麟角,礼要会送,话要捡时候说,他咳了一声面带不悦道:「这相爷的话还是师爷的话?」

知自己逾越了,符鸣连忙告了个罪,又讨好说:「相爷疼大人就是他亲侄儿也撵不上。」

固远只笑,打了个哈欠说:「自然不叫相爷白疼,两月後便有分晓。」

不敢催促他,符鸣只好垂手告退,心宝正一头扎进来,险些撞到他,符鸣一打量,暗赞,好透亮的孩子,模样可爱,眼内有神,只可惜听说是有些呆傻的。

心宝扑到固远怀里说:「柳大哥,你去帮我摘个柿子吧,我构不到。」

固远便携手带他出去,来到柿子树下,那是一棵老树,高枝大干,果实累累压弯枝头,固远也抓不到,他蒙住心宝眼睛道:「我来念咒,那柿子就会自己飞下来。」

他对他百般相信,心宝等著柿子下来。固远说不许看了,念念有词,边向旁边一个护院歪下嘴巴,护院领会,一翻身上了树,摘下几个带霜的大柿子递给固远,固远放开心宝眼睛说:「你看这不是?」

毫不疑惑,心宝捧著柿子乐呵呵的跳走了,固远见符鸣面带怜色,不耐烦想,这老头多嘴,又爱多看,总有一日,给他好瞧。



第七章



这几日天气舒爽,固远看心宝闲得又不停睡,就准明矾带几个小子和他上街去玩,明矾虽不说话又比心宝小得多,却处事周全,心宝也不是傻子,拿吃的就能逗弄走,他多半吃了东西也能找回家来。

固远在朝上议事回来正换衣服,心宝这厢也回来了,眯着眼睛看他笑,固远知他有事要说,叫其它人下去,把他搂在怀里梳头问:「可玩得痛快吗?」

心宝连连点头,挣开他从腰包里掏出一只大拇指甲长的圆珠子,献宝一样的给他:「今儿回小风塘了,掌柜的请我吃糕,锦绣又肯和我说话了,把这珠子给我,叫我转送你。」

将那珠子置于掌上,流光溢彩,乃是一颗上好的湖珠,这样巨大圆润,也倒稀少,是镶冠的好物。固远在手里把玩这珠子,领悟到锦绣的心思,她八成是要说,他待心宝好自然有他的好处,若是差池了心宝一分,估计还有那板斧伺候。他又细看心宝,纳罕着:梦里的鱼精竟真有其事,难道眼前这只真是一头猪吗?

看着固远不经心,心宝给他解释说:「这不是一般的珠子,乃是辟水珠,人含了,就是在水里也一样呼吸。」

看他样子难得认真,固远笑笑说:「改日当去专程拜谢锦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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