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光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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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光宝气-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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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相爷连日为这事也操了不少心,尽快结了就完了吧。」

轻吹著茶碗,固远想,今天心宝和朱老爷说的就是这件吧?因笑:「我又不是刑部的,相爷想结,去知会他们一声不就完了。」

「呵。」符鸣笑。「你这话可就是和我说了,换一个传话的都给编派得七零八落……」

固远收了笑,懒洋洋说:「我却还真不想结这案子,让人家说我们心慌赶紧把人砍了,事给埋了,不如让陛下自己动了杀机,亲自动手得好。」

琢磨不透这半大的青年,只知道他在皇帝和丞相之间都斡旋精巧,他两个主子都跟,若是一个不好,便把一方拉扯得著急松手,从此就危险了,偏他弄得好,坐得稳稳的,丞相把他树成自己对立一派,成天演著戏,他是装疯卖傻,却不是真傻,看他这架势,起码还有些年官运,符鸣陪著笑说。「原说也是大人生日,不该谈这些,还请大人指点些,多疼我们这些笨人,好歹回了相爷。」

固远向後靠去,只说:「相爷和我素来不对盘,乾脆就吵上一架吧。」

符鸣心领神会,见他乏了就退出去,走过侧门,见还有人向府里抬东西,也不由叹,到底还年轻著。

翌日朝上,就议到这事,固远是正四品官,以他这个年纪,确是早发,然和一二品的公爵大夫站一起,就排得老远,只皇帝欣赏他,少年天子少年臣脾气相对,总爱指明他说话,固远垂著手,柳叶眉微微上抬著,盯著地,跪在地上道:「臣不敢说,臣只觉得这是陛下的家事,哪有我们插嘴的地方。」

天子坐在龙椅上冷笑著说:「柳爱卿,真有你不敢说的事吗?别是为朕的事情操劳过度,没歇息好吧?」

殿上顿时哄笑一片,这柳固远年少目中无人,爱发狂论,他官小职微却什么都敢说敢揽,也不知怎么活到今日。

固远接著话头说:「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就连臣没睡好也被陛下看到了,昨儿是臣的生辰,有三两好友出去一众,却碰到一样怪事,让臣郁郁不得眠。」

「柳大夫这是要讲故事了。」天子笑著。「还是提醒朕没赏你些什么啊?」

固远笑著答:「不敢。」见皇帝大家都看他,才娓娓道来:「昨日,臣几个正喝得好,突然听见外面吵,原来是一家子闹事情,一个叔叔抢了孩子的东西,旁边的人都说,他是你叔叔,他拿了早晚也可能还是你的,或者有存心巴结他叔叔的,也说,你这孩子闹些什么,自家的事情闹起来,不是让别人笑话?又有那本来和叔叔一夥的泼皮,不但为那叔叔说情,更说要这孩子孔融让梨,乾脆把东西给了叔叔倒还大方。我听了又生气又难过,跑上前要跟他们理论,谁知道全都推开我说,天子脚下,天子还没发话,哪有你管的话头?」

众人听他说了这一番话,都噤若寒蝉,他这是借著故事说现今四皇叔造反这事呢,若帮四皇爷说话,可不成了帮忙的泼皮。

皇帝也笑微微的看著柳固远道:「天子也不是真就神通了,你说的事朕却真不知,既然是你见了,你便把这事情查明白了吧。」

突然丞相石舯晟跪上前说:「老臣有事启奏。」

对这前朝遗老,天子也要有所恭敬,道:「老卿家,快起来答话。」

恶狠狠的瞪了柳固远一眼,石丞相并不起来,振声说:「臣所奏的,会让人弹劾,天子的家事本就是国事,恕臣直言,四皇爷企图谋反疑点众多,若草率行事,必草菅人命,让苍天落泪,我朝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宁,老臣老骨头一把,现还结实,请叫老臣参与此事,必给陛下个清楚交代。」

天子哈哈一笑,道:「也好也好,两位卿家都是为了朕好,便携手处理此事吧,柳固远,你年轻力壮,需勤快些啊。」

固远答:「臣遵旨。」

下朝後,固远抢先上轿,见丞相的轿子在前面,便命人赶上去,轿夫为难道:「大人,他们鸣锣的站著位呢,不把我们挤跑了?」

固远笑:「你只管去做。」

轿夫不敢再说话,紧几步追上丞相的轿子,丞相清名远播,虽是正一品大员,却一直用一顶红漆的四人抬小轿子,固远临近了便隔著帘子说:「丞相大人真是年纪大了,比我们先出来,却才走到这里。」

石丞相只在轿子里一哼,固远便指挥轿夫去撞,轿夫不敢,只求饶,被固远一瞪,拿官板一拍,只好撞了过去,这一下他们本没用力,只是摆个姿势,没想到丞相在轿子里没坐稳,竟然几乎跌出来,在轿中闷哼了一声,似有所伤。

前後都有人看见了,吓得慌忙回避,固远纵声长笑著,命加快走了。

回了府邸,轿夫余惊未了,颤著声喊:「压轿——!」

固远又不回了,说要去小风塘,指挥著一群吓得腿软的轿夫招摇过市,不一刻到了,坐到三楼雅间里,要了些酒菜,指名要心宝来。

心宝像昨天根本没与他狭路相逢过,进来唱了个喏,问:「大人是听说词还是要看戏法?」

「戏法。」固远昨天看得明白,那鲍鱼是凭空出现的,他後来细看了那煲的盖子,里面没有任何机关。

心宝一笑,从桌子上拿了条筷子,一点点吞到嘴巴里,再张嘴给固远看,笑道:「这就没了,独木桥难走。」

「光吞进去有什么稀罕的?」固远冷笑。

心宝说:「这就拿出来了。」一边顺手一捞,竟然从喉咙里抽出一把青锋剑。

上前一把将剑打掉,固远抓著他的胳膊头发:「你这玩得什么戏法,分明是妖法!」

心宝被他吓坏了,哀求著:「柳大哥,我朱家对不起你,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活该,你放心宝一马,心宝什么都听你的。」

松开手,坐回座位,斜眼看了一眼心宝,固远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朱心宝,我也算明白了,你在这里做工,不外乎多见些达官贵人,最好把你这些奇怪的能耐传到皇帝耳朵里,好为你们朱家伸冤。」

毫不掩饰的,心宝点头:「柳大哥,你真聪明!」

「这种把戏有什么,你不如坐堂子去卖,还能早些攀交上权贵。」固远口下不留德。

「我也能吗?」心宝诧异,以前小白就说他的一些前辈经常委身在烟花之地,说吸取人精方便货源又多,心宝觉得那都是漂漂亮亮的妖怪才可以做的,这么好的活计哪能轮到他?

他大了一些,经历了些坎坷,也不是当初那个关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的金丝雀了,分得明白什么是男女,因本朝风气严谨,男娼极隐蔽,男宠虽然多,都养得隐诲,又以做女装打扮见人,心宝根本不晓得还有这个说法。

气得偷偷翻了个白眼,又怕他这宝里宝气的竟然当了真,固远换了话说:「你也不用费那么大力气,圣上刚把这案子拨给我,你有什么冤跟我诉不是正好,你我毕竟有师生之缘。」他张著手指,转动戒指,他想要——把朱心宝攥在手心内,让他求仙不能,做人艰难。

心宝犹豫,竟然退了一步,半晌才答说:「等到心宝完婚後,一定向大人递状纸。」

固远眼睛张得大大的看著心宝,突然一口茶水喷在他脸上。



第五章

朱心宝要结婚,必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他痴痴呆呆,还无半点儿女心思,定是朱家怕断了後,请他早日完婚,固远一琢磨明白,再不耽搁,甩下心宝就奔那日跟到的住处去了,想看看现在朱家到底是哪个做主。

半路支使人先递过帖子,小厮回来答:「那家里只一个小姐,在门缝里接了帖子,说恭候大人。」

固远落轿正赶上咚儿买米回来,正给个扛米的汉子算钱,见了固远忙去里面通报了,有女孩子声道:「不当事,我已把帘子布置好了。」

咚儿就请固远进来,让坐,收拾了几个钱去现买一些茶。

固远见帘子後面隐约显个娇小的身影,便猜说:「不知朱家逢此变故,今日才得了清息来拜见,如今可都还好吗?」

「大人不来,我们却早就去拜见过,哥哥不知和您结了什么仇,大人不记得当年朱家的好也就罢了,却怎么使人打他?」

原来这人却是朱心梅,朱家因绣龙袍惹下大祸,全家受牵下狱,却只几个当事的拉到京里,心梅病得严重,狱卒怕她染了瘟疫,扔著不知怎么办,心宝托人把她赎了回来,医好之後,和回家没赶上事发的咚儿一起带到京里,心梅虽小,却是大家闺秀,懂得分寸礼仪,因此这个家竟是她在当。

固远听了诧异,谁这么大胆瞒了心宝来找自己的事情?微眯了一下眼,他已经想明白了,激愤道:「是狗奴才们仗了人势,固远多蒙朱老爷照顾接济,怎么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

心梅听了欢喜,在帘子内盈盈拜道:「大人既然愿意帮忙,小女子先代朱家百口谢过。」

见她口气松下来,固远便如此这般的把自己正在查这个案子说出来,心梅更是放心,固远这才把话引到心宝身上问:「我已见过令兄,要他来抬这案子,他却说要完婚了,不知道是谁做的主,娶得是哪家的姑娘?」

「本是我爹做的主,说就当是冲喜也好,如今朱家已是如此地步,幸好有咚儿姐不离不弃,这个月十八是好日子,并不耽搁什么,大人不嫌弃,就来暍一杯。」

固远一笑。「高堂身陷囵圄,恐是有些不妥吧?」

说著话固远随便向窗外一望,见咚儿提了个小包回来,刚才抬米那壮汉帮她提了一大壶热水,咚儿抽出一条手帕递给他擦汗,固远见心梅凝语不动,知道她必也是看见了,又说:「何况朱家终是大户,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呢。」

心梅突然笑了两声,大家闺秀讲究笑不露齿,她这两声却笑得非常刺耳,过了一会才缓缓道:「大人和兄长师徒情长,顾虑到这些,只是如今比不得当初了,他原是这个家最受宠的,今也就必须担起这些来,如他撒手离去修什么仙,朱家好歹也有後。」

固远被她这些酸酸的话说得一片冰凉,这最小的小姐,对心宝怕是有些计较的,心宝在朱家如何受宠他是知道的,怕是早惹到了她。

固远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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