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没有继续为难我,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下去。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办法作出选择,我刚才问你只是一时忍不住,所以。”我抬起头,看着她,她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深情,我有点不敢面对她真挚的目光,一下把视线转移到了湖面上,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我不能随便就作出选择,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你难过,因为这种痛苦我承受了太多。所以,我如果那样做的话,对你不公平。”她一下就笑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听见你这么说,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真的,很开心!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既然作出了选择,那么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下岔开了话题,我对她说道:“想听听我的一些故事吗?”她有点惊喜的看着我,忙问:“你想告诉我了吗?”我说:“或许我现在所能为你做的就是告诉你一些事情。”她一边点头一边说:“好,我很愿意做这个听众,我也很想知道你的过去。”
我没有马上开口,从兜里拿出烟,取出一根,点上,吸了几口后,看着烟雾四处飘散,慢慢的消失不见。她也没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调整了一下思路,问道:“你还有兄妹吗?”她愣了愣才说:“我们家就我一个。”我说:“那我给你说说我的童年吧。”她说:“好。”
我感受在四周的宁静,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家乡,站起身,走到湖边的草丛里坐下,回味了一下从未对谁提及过的往事,慢慢开口说道:“我从懂事的时候起,父母就一直不在我和小我两岁的弟弟身边,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刚满5岁。我父母都是农民出身,他们那一代人几乎全是从农村里推荐出来的,他们那一代人兄弟子妹也特别多。我母亲她们6兄妹,我父亲7兄妹,他们都是家里的老大。我爸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到处下队,下乡;而我母亲那个时候挑起了她们一家人生活的的重担,我的爷爷在我3岁的时候因为修村里的公路出了意外去世了,我奶奶当时听到后就卧床不起。在我到了上学的年纪时,父亲把我接到了县城里。父亲因为要工作经常不在家里,所以就把我托付给了邻居,而那个时候粮食什么的都要过配票,所以什么东西都很紧张,当然邻居没多少人会可怜你是个孩子。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独立,在我弟弟也来了县城后,为了不要我弟弟受欺负,我的心已经不是一个7岁的孩子了。儿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父母能陪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在我7岁起放学回家,我就要带着小我两岁的弟弟,还要搭着凳子给自己和弟弟做饭,但是每次煮出来的面要么没熟,要么就是一团;还有的时候就泡冷饭。许多次半夜醒来,看见弟弟在睡梦里哭泣,我爬过去和弟弟抱在一起痛哭。很多时候,弟弟在外面被欺负了,我都会跑去找那些小孩的家人,明白事理的还好,但是护短的还会连我一起打,有的时候放学的路上,还会被那些小孩合伙起来欺负。父亲回家的时候,看见我们经常是鼻青脸肿的,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一顿,说我不听话到处去惹事,还不带好弟弟,几乎是父亲回来一次我就被打一次。我在外面被欺负了不说,回到家里还是一样,所以那个时候起每挨一顿后,我的心就碎一次。刚开始的时候;父亲打我我还会哭泣;但是久了我就已经没感觉了。或说是我觉得不想流泪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多么都不重要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很少说话。母亲抽时间来县城看我和弟弟的时候;往往是来一次哭一次;因为我们穿的衣服她每次来都要给我们洗很多很多。〃说到这里;我有点激动;忙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缓解一下情绪;而我偏过去看马燕玲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挂着泪光;我没有对她说什么;递给了她一包面纸;调整了一下自己;继续讲了下去。
抽着烟,看着湖面,我继续道:“很多时候我很想跑掉,离开那个家,离开我的父亲,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出来,因为我知道我走了我弟弟就没人照顾了,所以我忍住了。我上了小学后,父亲已经安顿了下来,用不着三天两头的到处跑了,所以那个时候起,我们才算是正式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不过,我和父亲几乎没什么感情,在他的眼里我永远是最调皮的,最不听话的,而弟弟是最乖的,因为每次回来他看见的我,都是鼻青脸肿的,但是他不知道很多时候我是为了保护弟弟,虽然我感觉很委屈,不过在那个时候起我已经没有为自己辩解或是开脱,我已经习惯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个家。我还记得有一次,数学家庭作业,老师要求家长检查和签字,我按要求做了,但是第二天的时候老师叫我把父亲叫去见她。当父亲和我来到老师那里的时候,老师看了我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会父亲才缓缓说道‘做为老师,我感到很遗憾,因为你作为父亲的居然在孩子错误的作业上面签字。’当时父亲没说什么,对老师说了句对不起后带着我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准备好了挨打,但是回到家的时候,我很奇怪,因为什么都没发生,父亲只是问了我一句:你想你妈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流下了泪,那次流泪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次,因为我上小学起就很少哭了,那一次我读3年纪。我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喜欢和我玩,因为我很孤僻,但我也不大喜欢和那些小孩一起,因为我总感觉他们和我不一样。老师为此也没少找我父亲谈话,或许是父亲知道我有现在这个结果的原因,所以他每次都给老师保证会多关心我,和多沟通,不过没什么效果。我已经习惯了一切,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打架,习惯了被老师作为班上的‘榜样’,习惯了自己的世界。我就这样慢慢长大,上了中学,我已经是同龄人中的风云人物,抽烟,打架,逃课什么都无惧了。这一切父亲都不知道,直到我上初3的时候,我遇见一个人,偶遇,她似乎很了解我一样,先问了问我肯定了我的的名字,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话,那以后我明白了很多,我把时间全投入了学习,因为她对我的影响太大。只是以后的日子里,我的话更少了,朋友几乎没有,我对什么都感觉无所谓,那个时候我就想我是为自己读书,我要逃离这个家。我母亲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才来到我们身边和我们团聚,我出生到我17岁,整整17年的岁月。那个时候母亲的到来,让我更憎恨她们,更恨那个家。因为我成长到17岁他们几乎没有为我做什么,除了给吃的和花钱外,其他孩子所享受到的我几乎没有,我也已经不奢望了。母亲尝试各种方法,舅舅们,姑姑们和我沟通,而我每次都是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我憎恨他们,她们的笑脸在我眼里是面目狰狞的,厌恶的,虚伪的,是他们分享了我的亲情,和爱。而我就如别人骂我说的那样:有妈生,没人教的人,我是背负着这一切长大的,所以注定了我是一个悲哀的人,同时也有倔强和冷漠。”
当我说完这些后,看里看马燕玲,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停的哭。我没有做什么,还是就那么看着她,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眼,依然就那么看着平静的湖面,慢慢的被风吹动,泛起涟漪,到它慢慢扩大,最后消失。
好半饷,她停止了哭泣,坐到我的身旁坐下,然后一下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没有阻止也没退让,或许对她说的那些东西她接受不了,有点残忍,她承受不起。我们就那么静静的靠在一起,她没出声,我也没说话,四周仿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是的,很安静!
我能看出来她是出生在那种幸福的家庭,所以对于我所说的一切,我相信她一时半会是接受不了的,毕竟那些记忆和经历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她所流下的泪应该是一种心疼的表现,或许更多的是为我感到伤心或是难过。毕竟她对我是在乎的,所以我不的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呼吸恢复了正常,不在那么急促。
这个时候她抬起头来,对我说道:“许浪,你好可怜。”我一听她的这话心里很不舒服,自小我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最讨厌的是别人对我的同情和可怜,所以我不需要。我说:“我不可怜,因为我习惯了。我对你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而不是想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所以希望你明白。”她说:“我只是听了你的童年,我感到很难过。我也知道你很坚强,很独力,但是你那么小就忍受了那么多,我真的好心痛。”我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他自己的命运,或许这一切全是注定的。其实我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因为我学会了太多东西,它让我能够坚强和成熟。”她又说:“那你,那你恨你的家人吗?”我想了想才回答:“以前的确是这样,不过现在我已经没那种想法了。其实我父母都很苦命,他们自结婚到有了我后,两地分居19年。虽然小的时候没有给我幸福的童年,但是至少他们给了我生命也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她们年轻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兄弟子妹,而后半生却要为了自己的孩子而继续付出。我父母他们知道,对我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不会过多的干涉我的事情,而只是默默的付出,这些我全都了解。”她又问到:“那你现在和你家人的关系怎么样?”我在开口说道:“我现在和父母很少在一起,其实我还是爱他们,他们对我也一样。只是很小我就不大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在加上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能表现出我自己的心意来。这是我和父母之间的一道鸿沟,毕竟我有现在的情况,他们多少有些责任。所以在家里我们之间的话也很少,不过,我们很和睦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