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姬摇摇头,“他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的。”
“回来、回来。小姐就是这么傻,连他的叫花子兄弟都不知道他到哪去,你还傻呼呼的等?”
“他不回来我就去找他。”沈光姬坚定的说:“总之我不会上花轿。秀秀,你一定要帮我,我得离开这里。”
“可是小姐,天下这么大,你要到哪里找他?”
再说要顺利离开富贵金园而不被人发现,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呀。
“我到处找、慢慢的找,总会找到的。”沈光姬虽然带著笑容,眼眶却浮现了泪光。
如果她不给自己这么坚定的信心,那么她一定会崩溃的。
她想了一个晚上,第一次为自己作了选择。
她选择了相信他。
虽然他的欺骗让她伤心难过,可是她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抽离自己的感情,她只能期望,期望他的欺骗是不得已的。
“小姐,你从来没自己出过门。”秀秀说著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作伴才不会孤单。”
看她这么坚决的样子,秀秀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不愿去跟老爷通风报信。
“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他,也确定他只是为了沈家的钱来,那该怎么办?”
沈光姬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我也还不知道。”沈光姬抬眼看著高墙,凄然的说:“靠我自己还是飞不过那堵高墙的。”
该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
在她心中,只知道她要找到他,可是问题是怎么找?她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毫无头绪。
“有刺客、有刺客。”
远处有人大声的喊著,接著是一阵敲锣示警的声音,沈家的护卫通通拿著武器四处搜查。
“有人进来了?”秀秀抓著沈光姬的手紧张道:“我们快进屋子里去。”
沈光姬站著不动,只是遥望著远方。
“小姐!”秀秀只好死命将她拉进去,用力关上大门,但还是听得见外面为了抓刺客而乱成一团的吵闹声。
她拍拍胸口,“好险……啊,糟了,小姐,这个刺客会不会是百世穹?要是被老爷抓到就完了。”
沈光姬倏地回过神来,微微摇头,“不会是他。”
他若真的回来看她,绝对不会惊动其他人。
她拿下秀秀刚拴上的门栓,急得她在旁边喊——
“小姐,你要干么呀?危险呀。”
她回眸一笑,“我去荡秋千。”
“可是……”秀秀一跺脚,连忙追上去,“外面有刺客呀!”
这时候荡秋千?小姐是不是被百世穹骗,伤心失望得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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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少兴忽地从睡梦中惊醒,挥著手大叫著,“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躺得东倒西歪的人有的被他吵醒,有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照样呼呼大睡。
“我想到要做什么了。”他眼睛发亮,搓著手一副兴奋的样子,“快起来、快起来。”
他到处去摇那些熟睡的人,大声的说:“快醒醒呀,我有话说呀!”
“三更半夜的别在这吵!”
“谁在吵闹?”
大家都只是迷迷糊糊的骂两声,又翻身继续睡。
杭少兴只好拿起破铁锅和杓子到处乱敲,这下子可把大家惹毛了。
“谁在那吵?揍他!”
在他能吐出“我是帮主”这四个字之前,已经被围殴了一顿。
他带著瘀青狼狈的从人群中爬起来,一边喊痛一边说:“我是帮主欺,快点停手。”
“原来是帮主你老人家,打痛了你没有?”
一看错打帮主,大家连忙认错,把他扶起来拍拍那些沾在他衣服上,却比他衣服还干净的灰尘,讨好的说著。
“没关系,大家别客气了,我叫你们起来是要d'_大家先离开这里,不要一窝蜂的出去,要一个一个的走人,免得给人注意到了。”
陈长老道:“呿,谁还会注意一群叫花子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干么要叫我们离城?”
“不只离城,还要躲一阵子。”杭少兴拍拍手道:“好啦,快快快,都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呀?三更半夜的叫我们出城?”
“我才不要走咧,这里最容易讨饭,又热闹,没事还能看戏。”
“对嘛,没头没脑的就叫我们走,帮主也不能要人家,跑来跑去很好玩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抗议,弄得杭少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恩公也没跟他解释那么多,只叫他帮他一个忙,让在京城及附近的大批叫花子离城,散到远一点的市镇去,但没说为什么呀。
“帮主,你叫大伙这么做,总有个原因吧?”
杭少兴嗫嚅著说:“原因呀……我、我也不清楚。”
“什么嘛!不管他,大伙继续睡觉。”
“没事要人玩,发什么颠呀,真是的,睡觉、睡觉。”
没人把他当一回事,杭少兴忍不住开始急了起来。没完成恩公交代的事,他哪有那个脸活在世上呀?
于是他到处拜托,可是还是没人理他。
“好,你们就是要逼我走绝路。”他陡然大吼一声,拿出了帮主的气势,威风凛凛的说著。
大家的睡意全被赶跑,带著一脸惊奇的看著他们一向软弱没用的帮主吼人。
没有人说话,安静到了极点,大家都盯著杭少兴看。
他倏地双手合十,语气一软,“拜托嘛,乖乖听我的话,出城去好不好呀?真的要逼我跪著求你们吗?”
众叫花子们差点没跌倒,他们这个宝贝帮主大概一辈子都这么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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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刚刚被丢进宫府的地牢里,一副标准的倒楣鬼衰相。
狱卒们嘲笑著说:“真是个笨小偷,谁不知道富贵金园为了这场大婚礼,守备都快比皇宫森严了,你还敢进去偷?简直就是活腻了。”
镜官抓著两根铁栏杆,一脸哀怨的喊著,“我不是小偷呀,我只是走错门,又不小心在富贵金园里迷路而已呀。”
殿下呀,你真是害死我啦。
什么从金粉林那边的墙翻进来不会被发现,才怪咧,他才挂在墙上都还来不及跳下来就被人家一声有刺客,吓得自己摔下来。
别说要见沈光姬了,他连富贵金园的屋角都没见到就被逮个正著,扔进大牢里了。
“少来,你知道我一年听多少个笨蛋偷儿用相同的理由求情?”
镜官无奈的说:“真倒楣呀我!”
殿下一定不知道富贵金园居然有那么多人在巡守,所以才会以为他进去见沈光姬很容易,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富贵金园也不是什么重地,哪来那么多官兵呀?
“你当然倒楣呀!古将军今天才刚增加人手将富贵金园守得固若金汤,你就自己撞进去,哈哈,真是太会算了。”
镜官讶声道:“你说那些官兵是今天才增派的?那么多人都是吗?”
他一回来就听到沈光姬的婚事,惊讶得不得了,才想说见到她就能问个清楚,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抓住。
就算是为了保护未婚妻,古天奇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些重兵的守备不像保护,倒像是监禁似的,不但人进不去,相对的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古天奇干么要对沈家做这种布置?
“废话,不然你以为沈家那些饭桶护院能这么快抓到你呀?”狱卒得意扬扬的说:“当然都是我们官兵弟兄的功劳。还是将军神机妙算,知道婚期将近会有许多宵小打那些聘礼、嫁妆的主意,所以派兵保护。”
镜官听著他们不断的称赞古天奇,不耐烦的皱眉。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该死的他却被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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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鞭炮震天作响的燃放著,几乎人人都换上了新衣,兴高采烈的期待著明天的豪华婚礼。
沈首财为了让全城的人分享他的喜悦,将全城一百八十六家大小酒楼、饭馆全都包了下来。
这一整天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尽情的大吃大喝,让富贵金园来买单。
不但如此,出名的戏班子、杂耍团,各种百戏也在广场、戏台开演,受惠的又是全城百姓,买单的还是富贵金园。
婚礼明天才举行,但因为沈首财的慷慨大方,所以大家都提早开始热闹玩耍,并且猜测明天的婚礼会有多么盛大。
没有人注意到老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今天早上却一个都没看见,但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又成群结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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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的一声,沈首财失手打碎了手里的碗,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
他勉强笑著说:“天奇呀,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懂你的意思。”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正愉快时,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说岳父这么多的家产都不费吹灰之力得来,难怪可以无限挥霍。”
能有钱到拿燕窝来漱口,拿貂皮当作鞋垫,绝对不是一般大富大贵人家能办到,就连一国之尊都没这么享受。
沈夫人连忙撑起笑容,“咱们女婿真爱说笑,对不对呀老爷?”
“我有没有说笑两位心里明白。”古天奇冷笑一声,“明天我就要迎娶令嫒,希望她的嫁妆很令人满意。”
沈夫人吃惊的看了丈夫一眼,怎么他们那个又懂事、又客气,很有礼貌的女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嫁妆?”一听到这个,沈首财露出了一个绝对自信的笑容,“绝对满意,世上绝对没人比我嫁女儿还慷慨,嫁妆绝对丰厚到无人所敌。”
“就怕你的宝贝不在里面。”古天奇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件。”
他一直很好奇沈家的财产哪里来,因为他们又不做生意,也没有投资什么,地产更只有富贵金园加城郊的山庄,就连全国务大银号里也没有他们的存银。
所以他上次故意跟沈首财开口借一笔钜银,想看他从哪里拿来,没想到跟踪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他们的财富居然来自一个不起眼的小陶盆。
他亲自跟著鬼祟出城的沈家夫妻,千真万确的看见他们不断的从小陶盆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金条、银子,堆得地上满满都是。
那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要拿到这个奇妙的宝贝。
但是他跟沈光姬的婚事却也不能停,因为大家都知道沈家富可敌国,他娶了沈光姬之后,当然也就等于娶进了大笔银两,那么到时候父皇和其他人才不会怀疑他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都会顺理成章的以为是沈光姬带来的嫁妆,而可怜的沈家夫妻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