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林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和你结婚。”
林珊摇着头:“谭华,你放心,半年后,我绝对全部还清二万元。”
谭华脸上的温和终于全部消失:“你一定要还钱那就现在还清,连本带利一起都还清。”他的语气已冷冰冰。一年前她向他借钱时,他说:“你林珊来借的钱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收你利息的。”但现在,他手指头扳了又扳,算出了三万元一年的二分利是七千二百元。
“我不是已说过了那二万元现在没有,得等半年之后。”
“当初我是给了你面子的所以借给你。当初你是说好一年为期的。”
“刚才我不是已向你解释了。”
“我再说一遍。你肯退,那就行。你不肯退,现在就还清。二万元加上七千二的利息,一共二万七千二。”
“谭华,你不要逼人。”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
“谭华你知道吗你这是在逼良为娼。”
“谁让你欠我钱?我等今天已一年了你知道吗?”
林珊虎的一声站起身往门口走:“谭华,半年后,二万元钱全部还给你,这些钱按三分利算的利息也会全部算给你。”
“明天,我会带些人来的。你最好今天早作准备,把二万七千元给凑齐。”谭华也虎的站起身。他离开美容院时,在门口恶狠狠地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随便。你谭华有多大能耐,我林珊也会有。你明天尽管带人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小小、胡虹、蔡晨一齐问林珊。
“我欠他钱。我说半年后还清。他让我陪他睡,不用我还钱。”
“这人真够无耻的!”小小恨恨地骂。
“珊姐他说要带人来啊!”蔡晨担心地问:“明天该怎么办?”
“不要怕。”胡虹说:“我给范为宽打个电话。”她掏出手机拨出号码。她曾是范老大的情妇,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
“不,不,胡虹,不要麻烦那种人了。”林珊扑过去关掉胡虹的手机,咬着牙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往寝室走去,边走边咬牙切齿:“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谭华,你真要逼我我就跟你玩命。”
胡虹叫过小小去包厢里咬了阵耳朵。小小点着头走出包厢走进寝室:“珊姐,虹姐说只要她开个口,范为宽会无条件地帮忙的。”
“小小,你代我和虹妹说,她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能再请那种人来帮忙了。”林珊固执地摇头。
“珊姐……。”小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林珊。她很担心,谭华临走时脸色十分难看。
“他要逼我,逼我,逼我。二万元,一个月。如果我想卖不早开始卖了?干吗还等到今天让他来逼?”林珊恨恨地自言自语。
“珊姐……。”小小满脸惶惶然地坐到林珊旁边。
“小小,我们做女人干吗这么苦命啊!”林珊抱住小小,呜咽着:“我也曾想过,就放开一切去卖吧,反正做人就是这回事,一点意思都没有,卖也是这一辈子,不卖也是这一辈子。可是,我只要一有卖的想法,他就出现在我脑里了。我只要一想到放开一切,颜兵他就看着我了。他唱着《读你》那首歌看着我,就和当初一模一样的那个样子。我无法忘了他唱着“读你的感觉象春天的那个春天。”林珊渐渐的停止呜咽,全神贯注的进入了当初她和颜兵相恋时那些美丽的回忆。
王小小默默的离开寝室。胡虹在过道中等她,问她:“珊姐同意了吗?”
小小摇摇头。
“唉!她这人啊就是太固执了。”胡虹掏出手机拨出范为宽的手机号码:“范爷,我是小虹。”
“哦,小虹,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有点事要麻烦范爷。”
“什么事?”
“对你范爷来说么,小事一桩。”
“你就叫我大宽吧,我们何必见外。你说吧有什么事?”
“我有个很好的结义姐姐,她叫林珊。”
“就是你那个林氏美容院的老板?”
“是的是的。我做她的伙计你知道了?”
“文林县内有我范为宽不知道的事吗?你说吧,她有什么事?”
“我是二年前和她认识的,她心肠直,我当时正手头紧,她二话没说就借了我一千元。所以,她开了美容院,找我帮忙,和我二五分成,我当然就和她一起了。所以,她的事,我能帮的也就该帮。”
“你别前因后果又长又扁,什么事直说吧,她遇上什么麻烦了?”
胡虹简要地说了谭华讨债的事。
“没啥的,这点鸡毛小事。不过,小虹,你那里有个小伙计人长得不错是不?”
“我正要问你呢大宽,绍达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我早已知道了。绍爷说他只想安安静静在家里休息,叫我们不要吵他。”
“你是不是想要王小小啊?”胡虹有趣地看着旁边的小小和蔡晨。小小脸色发青,十二分紧张地盯着胡虹。
“听说她人长得不错。”
“是的。”
“我没见识过啊,当然想见识见识。”
“大宽,她已是绍爷的人了。你迟了。”
“小虹,别跟我开玩笑。”
“绍爷经常接她去过夜,所以我知道他就是绍爷。”
“有这样的事啊!还好,小虹,你让我知道了,从此,我得让下面的人知道,林氏美容院只能护着,谁也不能去骚扰。”范为宽挂了电话后立即反拨:“小虹,我差点忘了。以前,就一个多月前,林珊被人强奸了对不?”
“是的。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估计是西门的文邦文国他们四兄弟。不过他们已被人砍了手指,好象就是为那个事的。我估计他们是被我的七弟砍了手指的。”
“郑云川?”
“对。”
“那就是了。郑云川和林珊从少就兄妹相称。”
范为宽大笑起来:“我这段日子,都在外面跑,只听下面的人说,城里多了间美容院,我没大在意,哈哈,我倒是想不到啊,这小小的林氏美容院竟是我七弟在做背景的,好,好啊,以后,林氏美容院我范为宽给她担待着就是了。”
第二天,谭华先是托他几个要好的朋友在城关请来七个哥们。一起吃了中饭,一桌丰盛的酒菜加上每人二包中华香烟,他化了一千元。然后,他领着七个哥们气势汹汹地到了美容院门口,谭华大声喊:“林珊,出来。”
林珊应声而现,站到门口。谭华正要指手划脚摆威风。七个哥们一个说要大便去,一个说小便去,一个说肚子不舒服大概要拉肚,一个说他女朋友打电话来让他赶快陪她上医院流产,一个说他头忽然发晕得回去休息,另二个酒喝多了红着脸的瞪起眼睛竟吵了二句便打起架来。谭华去劝,却挨了几记拳头,那两人边打边骂边往来时的路走。谭华很不明白这是怎么啦?掏出手机打电话去问那几个朋友,他们都和谭华一样的莫名其妙。胡虹冲出门来对着谭华哈哈大笑。
没奈何,谭华灰溜溜地回到石联。郑云川板着脸走到他家一挥手就“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你是吃了什么胆?竟瞒着我去寻林珊闹事?”
“川哥,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谭华哭丧着脸,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第十一章 等待绝望(一)
秋去冬来,天气越来越冷。
“穿大衣已是时候了。”林珊自言自语着翻出五年前的裙式大衣,很是感慨地穿上。
……
五年前,颜兵去上海买新款首饰的模子时,给林珊买了这件大衣。那时,也是寒冬,天气很冷,但林珊觉得一点都不冷。因为,巧来庄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麻塘街那间祖传五代总共开了一百一十七年的老打金店已关门,整个石联镇的生意巧来庄独揽。颜兵忙得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很少离开店间,连书法都已好长时间没练习。
他风尘朴朴地一回到店间就拿出裙式大衣打开包装让林珊试穿:“这是上海正在作兴的款式,你穿起来肯定会很好看。”
林珊穿上大衣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大衣不是很合身,稍嫌宽大些。但大衣吗还是需要大些的,否则怎么可以名之为大衣呢。
颜兵再从包里抖出件淡黄色的羽绒衣:“这是买给妈的。”
“颜色太艳了。”林珊拿过羽绒衣说:“这衣服好是很好,很暖。但妈肯定会嫌太艳了穿不出去。”
“都什么年代了还嫌艳。这已经是上海最老气的羽绒衣。”
“她们上海人吗不一样的,我们文林不好跟上海比的。她们上海人连老太婆都打扮得象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晚上我们回家去,你劝妈这件衣服明天就穿,不要怕艳。老都老了还怕什么,难得老来俏一俏。”
林珊笑了起来:“你这是说什么话呀?难得老来俏一俏。你怎么拿这话来说妈?”
“这又没什么的。这几天的生意怎样?”
“忙。我怕今夜不能回家了。”
“今天活儿很多?”
“昨天、前天都有很多活儿要等你回来做。”
“那就晚一点,半夜之前回家也行。反正今夜一定得回家去睡。回来的车上,我想起了已有二个多月没碰毛笔。所以,今夜得回家去写写字。”
“颜兵,我们旁边再租一间房,你的书搬过来吧。”
“不,这里太闹了,楼山静。”
“可是,楼山走来走去太累了。”
“累什么?又不是要你走路?大不了买汽油给摩托车吃。”颜兵洗了脸,戴上口罩穿上工作服:“好,干活了。晚上争取早点回家去。”
林珊要脱下大衣。颜兵忙阻止:“不要脱,你坐店衣服又不会弄脏。你去前间坐着吧,不要脱大衣。新时新时,越新就越新时。你这件大衣穿出去,包管街上的人都会多看你几眼。”
“那当然。这件大衣恐怕整个文林县都还是第一件呢!要知道它可是你从大上海买来的,石联街那就提都不用提了,肯定是风光我独占。”林珊十分满足地抚着衣襟,心头的一股暖流给裙式大衣荡漾起了幸福和美丽。她对着柜台旋了个舞步。只几分钟,就有三四个年青少妇路过而被大衣吸引进来问:“林珊,这件大衣是哪里买的?这款式真是太好了!”
……
这款式的确不错,五年了,都不显得过时。林珊照着镜子在心里说着。这时,富有戏剧性地,颜兵出现在林氏美容院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