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去拿出四十张一叠的百元币。她数也不数的放入她的包里:“我相信你,你说四千就是四千。明天我就往上海寄。”她边说边让他躺平身体,她爬到他身上:“我让你好好地享受享受。”她的那个地方吞入他的那根东西,她淹没他,身体软软地贴着他进行磨擦。
她精通房事,二年前与他认识后,一上过床,她就嫌他不够劲,时间不长,开始教他技巧和如何延长作爱的时间。她教得很耐心。他很感激。尽管她与他若即若离,他对她念念不忘。因此,他很轻易的就受了她的骗,化出二百元一天的房费给她在宾馆客房做生日,而事实上,这样的生日,只要她能够遇得到和他差不多傻的男人,她夜夜都可以是。这个子虚乌有的生日,甜甜地吃到了蛋糕,并骗到了四千元,她心底里实在是得意极了,于是,勉力的使他快活得忘乎一切,他口中不停地叫唤:“雪娟,我的宝贝。”这个时候,他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此时此刻高飞和厉宁正在举行婚礼。
高飞和厉宁的结婚典礼隆重得被县电视台当作大新闻一连播放了三天。新郎和新娘从奔驰轿车出来走进文林县最高级的大都大酒店。新郎的礼服是去杭州的大商场买来的,新娘宝气珠光,黄金钻石的首饰少说也有十万元以上的价值,这一对新人的高贵、气派,令人羡慕。参加婚礼的贵宾中,文林县的两个常务副县长都来了。
小小关掉电视,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到了这时候,小小方才清楚地明白过来,她和高飞根本配不起来。高家的产业,已使高飞类乎于琼瑶故事里的男主人公,白马王子,骑士风度。但她,犹如阴沟里的鸭子,家境的过于普通,乃是这个县城里的基层。他是企业家的儿子,稳稳当当的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管理他父亲交给他的工厂,她却在别人的店里做学徒,睡统铺。当初的情不自主,多多少少,是盲目的,无视彼此的现实。他爱她,她也同样的爱他。然而,这只是个美丽的花瓶。他是有着摆放花瓶的架子的。但她,屋小而矮,必要的床和灶就已占满了室内的空间!面对已逝去的昨日恋情,她自是只能以泪为之送终。
那泪水犹如落英缤纷的樱花
在清明时开,也在清明时落
犹如被风吹,也犹如被雨淋
风雨中流落了春心默默伤心
昨日的纯情,花一样
被雨淋了一地的凋零
人在雨中,惋伤落英
烟雾欲散。晚风如殇
给你一个玻璃的花瓶
插一朵水中的花。看
什么样的风吹人心寒
是否风到雨里便无情
是否人在风中随风行
摇转凋谢的精魂——
抽一道落霞中的烟光
是否花在雨中不自由
打断花枝,垂下花蕊
随着水到波浪里漂流
第十二章 等待绝望(二)
“起来,太阳已照着你的屁股了。”李雪娟用脚踢醒颜兵。她站在床上扭腰摆臀跳艳舞,赤裸的身体迎着已被她拉开窗帘而进来的阳光,让颜兵看得眩目。
“起来,吃早餐。”她的脚尖伸到他的腹下为他按摩那根东西。他虎地起来,把她捺在下面。
“快,快,给我。”她在他下面呓喃着然后唱歌似地发出呻吟:“快,快,用力,再用力。快,再快一点。”她鼓励他使她达到高潮:“快,再再用力,我就要到了。”
“我要死了。”他一泄如注,瘫软在她的身上。
她推开他,边穿衣服边说:“我先去向上海汇钱。你再睡,睡够了就去凑钱,凑了钱你再来,我们一起去上海。”
她出了贵府径奔银行,把四千元存入她的户头。
他睡到十二点,被总台打来的电话叫醒,匆匆忙忙起来,了了草草洗了脸就去总台退房。他满脸茫然地走出宾馆,头脑慢慢地在亭亭午日下清醒,不由长叹:“上哪儿去借钱呢!”
二天后,颜兵厚着脸皮走进古木夕羊对李雪娟说:“我借不到钱。”
“一分都没借来?”
他点点头。
“不会吧?你怎么会活动了二天竟借不来一分钱呢?”
“我怎么知道!我跑了十几个朋友家,都空手而归。”
“颜兵,我这二天可是已经借到了二万零八千五百元了。颜兵,只要我们凑足八万元钱,凑不起来那就七万元也行,我们就可以去上海了。”
“可是,我借不来钱。”
“哪里会呢,你怎么会这么没面子呢?你再去努力啊。颜兵,我的二万八已经汇上海去了,如果这几天我们凑不足八万,我的朋友在上海可就骑虎难下了。”
“我真的借不到啊!”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开店?”
“雪娟,我,我想,能不能你先垫着先把店开起来?”
“我哪有这么多钱?颜兵,你干吗捉弄我?既然你没钱你又何必答应开店的事?昨天我朋友打电话来说她已看好了房子已替我付了订金,上海的房子租费很贵,她看好的那房子年租五万,她预订了二年的租期。颜兵,你这不是作践我吗?现在事情已上马了,你却说钱借不来。这店不开虽没关系,但已付出去的订金就给白白的亏掉。颜兵,你说吧,订金付出去一万元了,你说怎么办?颜兵,若不是你答应开店,……,呜,呜呜。”她说着说着,眼泪、鼻涕便都出来,哭得呜呜咽咽悲悲戚戚。
他难堪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冲出门去。却她双手拿住他肩膀,一边摇一边打:“你说,你说还不都是你的缘故?该怎么办?那一万元该怎么办?”
“我,我,我,……。”他我了半天我不出下文。
“你还我一万元。”
“我,我没钱。”
她恨恨地抬起泪眼:“你滚吧,滚。”
他如闻大赦,赶紧滚蛋。看着他仓惶走远。她一下子扫光泪容,得意地大笑起来。
“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林珊脸色冰冷,石膏像似的生硬死板。
“珊,我错了。现在我才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真心爱我的。”
林珊依然冷若冰霜。她的双眼,冷冷地空洞地看着美容院玻璃门外的水泥马路。冷冷的隆冬的风,吹出些呼啸的声音,把天地吹得冷冰冰。照不到阳光的屋阴之处,有一些积水,已结成了冰。冬天,是结冰的季节!往日曾经重叠反复的激情和温暖,已是过去了的故事。
颜兵在林珊面前慢慢跪下。然而,她仍然毫不动容。
“珊,给我个悔过改错的机会吧!”他向她发出哀求。
“不洗头不洗面就请出去。”
“珊,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仍然还是爱我的。珊,给我个机会吧”
“不洗头不洗面就请出去。”她站起来,对着他把手伸出,指向门口:“请。”
“珊珊,……。”
“不洗头不洗面就请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她走近电话机,然后提起电话筒。
他站直身。她眼睛和脸神长久不变的冰冷使他绝望。他猛地挥出手,重重地刮了她一个耳光,狠狠地骂:“臭婊子。”
电话筒被他的袭击给震落回电话机上。她依然脸色冰冷,毫无所动。他再次挥起手更重的扇了她一巴掌。他的眼里放射出仇恨的光,犹如冬天原野里烧起了野火。她的脸红起了五条指痕,她却慢慢的再次捉起电话筒。
他刮了她第三个耳光后,走出了林氏美容院。她放下电话筒,坐回沙发。
这一整日到夜,她定定的坐在沙发上,饭也不吃。等午夜时分,胡虹、蔡晨、王小小把店门关了,她一言不发的入寝室睡觉。第二天早早起床,用化妆品掩饰昨天被颜兵打肿的脸。她交代小小:“我要回娘家有事,中饭不回来吃了。”
小小和胡虹、蔡晨面面相觑。她幽灵似的无声而出,到车站坐车至石联,她没去娘家,朝石联山走去。
山上有两块粘在一起的巨石,虽分而联,山因之而名。山不高,只有一百多米,但绵延得有好几里长。
她走向虽分而联的“石联岩”,一路上脸无表情。到了石联岩下,她泪如雨下,扑在岩根放声大哭。这是她和颜兵十年前经常约会并发誓长相厮守海枯石烂天老地荒永不变心的地方。
她打开拎包,取出二本相册,都是她和颜兵婚前婚后的合影。她一张张地拿出相片,用打火机点起火烧起来。对着会发出绿色火花的火打开化妆盒给脸补上妆。等相片烧光了,将空空的相册扔上岩头,她摘下手指上的结婚戒指,远远地扔下山崖。然后,她扔下那堆烬灰走了。
以火焚情自有因
痴心为爱太认真
可怜人事如游戏
泪血染红万丈尘
红尘深处哭深情
何必痴心只一人
杳落花天和色地
杜鹃声里剩魂灵
第十三章 第二种寓言
在被火照明的地方,四悉檀建立了他们的王国。
为了竞选国王,世界悉檀、各各为他悉檀、对治悉檀、第一义悉檀他们相互之间先是展开辩论,然后变成争吵,竟吵闹得没完没了。
吵到矛盾激化时,开始界定各自的范畴。先是绝域封疆,一个王国被分成四个。然后干戈扰攘,四个王国各自有所侵犯和防卫。明斗暗争,也是没完没了。
于是,天地之间,生灵之上,烦恼更多。
被智慧之光所引发而烧起来的火(法火),变成了以烦恼为燃料的劫火。
悉檀:梵语。起初被译为成。成就之意,指以四悉檀之法成就佛道。后被译为普遍施予。指佛陀将四悉檀法普遍地施予法界众生。亦被译为法之范畴。
四悉檀:世出世间的四种法。
世界悉檀:世间种种法的存在和法的现象。即所谓的世间法。
各各为他悉檀:世间众生各各不同,因而各各作为亦不同。
对治悉檀:一法生起之后,必有一法继之出现,与之对治。
第一义悉檀:诸法实相,以真、空为究竟。即所谓的出世法。
佛陀在优罗维勒(印度古地名)久住之后,一直前行直向伽耶顶(雪山)而去,随从有一千僧众,从前皆为被(披)着烦恼丝(头发)之僧人。
在伽耶,在伽耶顶,佛陀与一千僧众住下。
佛陀告诸僧众说:
僧众,一切事物皆在燃烧。僧众啊,究竟是何物竟自在燃烧?
僧众,眼在燃烧,一切形体皆在燃烧,眼的知觉在燃烧,眼所获之印象在燃烧。所有一切官感,无论快感或并非快感或寻常,其起源皆眼所得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