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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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里龙吟4-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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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只怕早被他杨国给灭了也说不定。

    因此在将素节嫁予玉权和亲之时,他相信,玉权对于他们背后的目的早已知情,只是不明阴谋的尧光却将这门亲事应允了下来,故让谨遵父命的玉权推脱不掉。才勉为其难将曾与乐浪仳离的素节给迎进门来。或许,玉权之所以如此善待素节,八成就是为了不愿落人口舌,或是被他杨国逮着任何可嫁罪兴战的把柄。

    啧,若要说此番攻南惟一的阻碍,恐就要属玉权这名南国下一任的皇帝。

    “南国军员状况可清楚了?”南国三军表面上虽是隶于尧光皇帝所有,但其实暗中的指挥调度,大权全都操在玉权之手,若是玉权早已警觉他杨国的野心,那……

    阎翟光不慌不忙地让他安心,“回圣上,内间回报,军员如常,无任何增兵之势,也无严加戒备之状。”

    是玉权尚未发现吗?还是玉权早就已在暗中做好防备了?

    “依爱卿看,此战我军胜面多大?”不敢对玉权掉以轻心的建羽,一双炯目微眯。

    “回圣上。”阎翟光却是十足十的乐观,“势在必得。”就算他南国有个玉权在,那又如何?比起他杨国的军队,与如云的猛将,玉权怎可能以一敌百?最重要的是,玉权不过只是名太子,尚未登基,再如何少年英雄,也不过只是尧光之下的一只无法展翅的猛禽。

    遭两国割裂的山河,在那一瞬间,隐隐浮现在建羽的眼前,只差一步,这片遭长江天险分隔已久的大好江山,就将再次合而为一,为一皇掌下所统……可在这时,素节的身影却在其中一闪而逝。

    飞快甩去缠锁住的心结后,建羽低首瞧着即将可以将天下一手掌握的掌心,开口朝阎翟光下令。

    “叫在南国的人动手。”

    “臣遵旨。”阎霍光深深一揖领命,两脚直往后退,直退到门边才转身走出殿外。

    退出殿疾走的阎翟光,在下了官阶后,不意抬首朝天际一望,夜空上漫的星宿,像是上苍遍铺在天际的江山版图,南北星辰各自灿烂辉耀,横越天际的星河,则是人间的长江屏障,他笑了笑,举步往前跨出。

    也抬首仰望着星辰的袁天印,在这夜深时刻,独站在齐王府中观星,当西风携来的一阵冷意令他感到微凉时,双目在星海中眺望的他,忽地张大了眼。

    “荧惑……”

    他怔看着那颗不该在这个季节闪烁的星子,低首推究思索了一会后,飞快地转首看向府内玄玉院落的方向,而后不得不握紧了拳,快步回房搭了件外衫,转身离府。

    *****************************************************************

    南国太子府。

    夜色未深,由一名自长安带来的婢女伴着,在等候身为太子的玉权返府的这个时分,坐在烛下扮演着太子妃的角色,举针为夫君玉权细心地缝制着秋衣。

    “公主。”另一名婢女在掩门进入房内后,神色略带神秘地来到她的身旁,悄悄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将它递给素节。

    停针的素节,不语地将它取来,摊开纸条看了一会后,原本宁静的神态恍然一变,在唇畔露出一丝苦笑后,她拈来纸条,置在烛焰上头,看它经火舌一舔,转眼间灰飞烟灭。

    “公主,里头……写了些什么?”忐忑不安的婢女们,紧张地凝望着素节那副过于冷静的模样。

    她轻声一叹,“是今夜了。”

    知道她话意为何的两名婢女,自伴着素节南嫁后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她们,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眼,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也不想挣扎抵抗些什么。

    “公主?”当素节走至绣台前取来她平日用来绞剪绣线的金剪时,她们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举动。

    将身后的长发拉至胸前,取来一缯细心将它梳齐束好后,她举起金剪绞下它,金色的流光,在烛下灿灿生辉。

    “将它交给乐浪。”素节走至其中一名婢女面而,将方离身的发放在她的掌心里。

    “公主,你这是……”手握着发束的婢女,在紊节二话不说地拉着她来到房里巨大的漆柜前,并示意她弯身躲进里头时,忍不住拉住素节的衣袖问。

    “记得,你不能死。”素节在将她推躲至柜中时,殷殷对她交待。

    泪意迅速充满眼眶的婢女不断向她摇首,“奴婢不能……”

    “躲好,千万别出声。”在帮她关上柜门前,素节使劲地将还想出来的她按回柜里。

    “公主……”不忍见素节将遭杀身之祸,而她却得苟且偷生的婢女,紧握着素节的手不肯放。

    另一名早已做好准备的婢女,却帮素节扳开她的手,微笑地安慰她,〃放心,一路上,我会好好服侍着公主的。”

    “公——”不待她把话说完,柜外的两人已合力将柜子关上,并在外头置了锁。

    臧匿在西风中的脚步声,在踩着外头一地落叶时透露出端倪,足音愈来愈近,却在来至寝房外后突告消失,她两人相视了一眼,转首看着在遭风吹扬起的纱幔后头,隐隐透霹出一抹黑色的身影。

    下一刻,面覆黑巾、一袭黑色快衣的刺客,以剑破幔而出,手中利剑直指素节喉际,伴在素节身旁的婢女见了,立即举步上前挡站在素节的前头,却遭来者一剑封喉。

    眼睁睁看着贴心的婢女倒下,素节的目光降至横倒在她脚畔的婢女身上,当前来杀她的刺客再次举剑时,她面带威严,冷目朝他一瞪。

    “身为杨国长公主,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有尊严。”

    黑巾覆面的男子举剑的手顿了顿,在接触到素节已然准备就死的双目后,他恭敬回禀。

    “卑职遵命。”

    白亮的剑光划过素节的眼,遭一剑刺穿胸口的她僵站着身子没有动,在沾着血的剑尖抽离了她的胸口时,她合上了眼在唇边低语。

    “乐浪……”

    凄厉的尖叫声,在过不久后传遍幽静的宫苑。

    厉吹的西风中,太子府明灯晃晃,接获通报的南国太子玉权火速自东宫赶返府中,两脚才踏进寝房中,—室的鲜红顿时映入他无止境张大的眼瞳中。

    “不……”只觉天地蓦然四暗再无光彩,眼中仅有那怵目惊心的艳红,玉权不愿置信地不断摇首想要抵抗所见的一切。

    四下断断续续的哭声,却仍是不顾他所愿地钻进他的耳鼓,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

    难掩伤痛的玉权,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踱至素节的面前,低首看着静躺在血泊中的她,他深深倒吸口气,两膝颓然朝下顿跪,颤着手,将身子已失去温热的素节给揽进怀中,抬手拂去落在她面容上的发。

    “你不能死……”他声调哽涩地一口,轻轻摇晃着她,“素节,你不能死在这……”

    不能的,她不能死在这的……她这一死,同时也代表了她这颗被杨国派来,埋在他南国始终未被点燃的战事火种,就将因此点燃两国间的战火。早在三年前,杨国皇帝提出和亲之议,将与驸马乐浪仳离的素节下嫁于他时,他即知道,素节此番和亲的真正目的为何,即使,父皇对于杨国皇帝建羽欲保两国和平之说深信不疑。

    因此这二年来,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素节,为的就是不想造成任何会让杨国兴罪的战端,他知道,惟有让素节的性命无虞,他们两国间的这等和平假象,才能够继续再图几个春秋。

    可她还是死了。

    修长的指尖走过她苍白的脸庞,心中盛满悲凄的玉权,不忍地看着她那看似平静的面容,眼眶发红刺痛,面对着这个一颗芳心始终都不在他身上的结发妻,他不知,她的死,对心中只有另一人的她来说是否是个解脱,他只知道,她这一走,除了亲手摧毁了他亟欲想维持的和平外,也狠狠将他的心捣碎。

    他颤抖地将她揽得更紧些,面颊抵靠在她的额上对她低语,“素节,你不能如此待我……”

    在难喻的心痛间,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该犯这个错的,明知她只是颗遭命运左右的棋,只是在政治权术下,被派来南国等死的牺牲者,可他还是犯了错,他错就错在他不该将这个少有言语、不欢不笑的公主视为发妻,更甚者,他还愚昧地爱上了她。

    三年来,他努力为她打造一个新家园,极力想让她忘却她曾在杨国所拥有的一切,他总认为,只要时间久了,日子长了,那些她该忘记的,终会被他一手抹去,可到了底,她怎能这般残忍?不给他机会,转身撒手就走,独留他在心中日夜面对着那名永远也无法与他较量,也不能公平竞争的情敌,这教他,情何以堪?

    “殿下!”同样也是收到消息急忙赶至太子府的宰相司马晃,不顾众人的拦阻,一股劲地直闯入寝房内。

    聆听着司马晃的呼声,玉权紧闭着眼,强迫自己放开素节,沾满血债的双手,缓缓撤离她的身上。

    下一刻,他站起身来正色地吩咐,“立刻封锁太子府与宫城,绝不能让太子妃已死之事传出半点风声!”

    “是!”接获指示的司马晃,一如来时,又再十万火急地离府。

    微弱的敲打声,在西风与哭声间悄悄传来,虽是细微得令人几乎难以听见,但独立在房中的玉权却仍是听见了。他旋即回首,两目定止在一旁的漆柜上,上前抽出佩剑一剑劈开柜锁,打开漆柜后,自里头拖出未遭下手杀害的婢女来。

    “是谁杀了太子妃?”一见是跟在素节身边服侍的婢女,一心只想追根究柢的玉权扯着她的衣襟大喝,“是不是建羽皇帝派人杀她的?杀了素节的刺客现下在哪?”

    在他急欲泄恨的目光下,婢女蓦地使劲挣脱了他钳握的双掌,转身飞扑至置放在角落用来取暖的火盆旁,飞快地自盆里取来炭块将它塞进嘴里,闭眼猛然用力咽下。

    “你……”来不及阻止她的玉权,赶至她的身旁拉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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