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客厅寂静、漆黑，我摸出门去……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我……
第三一章 我还可以成为三少奶奶吗？
正当我庆幸自己逃出了那屋子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抓住了我，我浑身哆嗦，几欲晕倒。
“刘姑娘，别怕，是我，我送你回去。”
是小翠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小，似乎也在打着颤。
在她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幸亏有她，要不，我自己还真不知道能否走得回来。
一路上，我晕头转向，几次几乎转错了方向，都是小翠把我拉了回来。
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我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小翠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问我：“要不，我陪你一晚吧？”
她的眼里带着同情，蕴着泪，右颊的伤疤是那样的醒目。
我轻轻点头。
小翠锁好了房门，和我并排躺在床上。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她把头转向我，“刘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要不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些……”
纷乱的心绪被她一说，我的泪真的流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啊？玉才哥哥说要娶我的，可是，现在，我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我怎么面对玉才哥哥？如果他娶了我，我还能面对他的家人吗？
不，出了这样的事，他不会再娶我的……也许，当时，我不应该那么听话……任他把我的脸毁掉！不，不可以，如果没有了这张脸，那我宁可死掉！可现在，怎么办？玉才哥哥不要我了，我怎么办？还不是一样得死掉吗？
眼看到手的幸福又不见了……也许，我还是死掉得好……
“刘姑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当初，我也是一样，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说着，小翠的泪也下来了……
我们两个抱头哭了一会儿，我问起了她的事，她慢慢讲给我听：
“我们家孩子多，没法养活，九岁的时候，我被卖到了程家，为的是给我的小弟弟看病……那时候莲儿小姐刚出生，我的任务就是帮着乳娘侍候莲儿，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终于可以吃饱饭了，莲儿小姐很好玩的，后来，我又帮着侍候小少爷……大少奶奶人待人很好，能在这样的家里干活，我很知足的……可是噩梦从我十五的时候开始了……
那年，我长大了，我发现大少爷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尽力躲开他，他在的时候，我就到外面干活去。可是毕竟在一个家里，哪里躲得开呀……
那天，大少奶奶到庙里还愿去，留我在家，让我好好侍候大少爷，我就怕。晚上，我把水打好了，大少爷也洗漱好了，我就要退出去，可是大少爷一把抓住了我……我哭、我喊、我踹、我咬……可是，我还是没有逃开，大少爷占有了我……从那以后，只要他想，他就要我……”
小翠哽咽了……
可怜的小姑娘，我搂住了她，给她，也给我力量。
“那你脸上的伤？”我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
小翠向自己的脸上摸去，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一想起这事，她现在还在害怕。
“那天，大少爷又让我陪他。我不敢逃开，我要是逃了，被抓回去，只有更惨……不知道大少爷在哪想到了新法子……他让我自己把衣服脱了，我不敢反抗……”
我想起了自己，我也没有反抗啊……
“接下来，他让我把他的衣服也脱了，我还是照做了……后来，后来……”
小翠哆嗦着……
“后来，他让我亲他的全身……还让我亲他的……我实在不愿意……他就用烛火烧我的头发……”我想起来，我的头发也被烧了，鼻子里似乎闻到了头发的气味……
“我还是不愿意，别的地方都可以，可他让我亲他的……我实在做不到……他就把烛火放在了我的脸上……”
小翠说不下去了……
我们的枕巾全被泪水打湿……
哭了一阵，小翠还是把话说完：“就那样，我也还是没有逃掉，他说，如果我不做，他会一直把我烫死……”
真是一个变态的恶魔！
“后来，来了一个叫小环的丫环，遭受了和我一样的命运，她比我还惨，胳膊上、腿上，还有下身，到处是伤，实在受不了了，那天，她跳了井……”
天哪，这样的恶魔，就没人来管吗？
“老爷呢？这样的事，老爷不知道吗？夫人呢？大少奶奶呢？她们都不管吗？”
“刘姑娘，你别傻了，谁会来管啊？这是大少爷的家务事。老爷、太太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不会来管的。大少奶奶吗？她也是被折磨怕了……”
“什么？”我想起来大少奶奶那张圆盘脸，想起来门外大少奶奶的答话。
“大少爷定亲的时候，老爷还没有发迹，所以，大少奶奶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一开始，倒也平安地过日子，后来，才慢慢这样的……你别看大少奶奶外面没有伤，脱了衣服，很吓人的……”
小翠牙齿作响，想必是心里极其害怕。
“现在大少爷不怎么折磨大少奶奶了，却让她不时地选些好看的丫头进府……”
我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少女遭殃……
“刘姑娘，我知道，我不应该带你过去，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带你过去，也会有别人带你过去的……我在外面等你，就是怕你象小环那样想不开……”
小翠搂住我。
她用自己的故事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你为什么不逃出府去？”我问道。
“逃到哪啊？我一个女孩子家。已经卖给程家了的，娘家不能回，出去了又能去哪呢？在这儿，大少奶奶对我还是不错的……”
是啊，一个女孩子家能去哪儿呢？
“刘姑娘，你不一样，你可以走掉的，如果你不想在这儿做了，你可以和太太说，太太会放你走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今天的事就会忘掉的……刘姑娘，你比我幸运多了……”
原来，我还是幸运的！
“二少爷呢？他怎么样？”我眼前出现了二少爷、二少奶奶。
“我只在大少爷房里，二少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二少奶奶娘家很有势力的，二少奶奶可不会受二少爷的气。”
是啊，二少奶奶不会受二少爷的气，我想起来二少爷跟在二少奶奶身后乖乖回去的样子。
原来，一个女人，娘家的势力这么重要。
“唉，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待人都很好的，只是可惜，三少奶奶竟死了……”小翠叹息起来。
是啊，三少奶奶死了。我原本可以成为三少奶奶的，现在，我，还可以吗？
第三二章 躺在爱人温暖的怀里
东方已经泛白，天就快亮了，小翠匆忙起身。
“我得赶回去了，大少爷起来不见人，会骂的。”
“刘姑娘，你一定要保重。”带着留恋，小翠离开了。
是小翠给了我勇气和力量，要不是她，这一夜，我不知如何度过，也许，我真的会象小环那样，走上绝路。
现在，我不会走上绝路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至少我可以回家，回到我的娘家去，我没有被卖，我还有回家的权力。
小翠有那样的遭遇也没有放弃生命，我也不应该放弃我的生命。虽然我有可能失去程玉才……
想到程玉才，我的心里一疼，多好的男人啊，他不嫌弃我，就要给我第二次幸福了，可是我还会再拥有他吗？
我还能和他一起生活在这个家里吗？
他会不会知道昨晚的事？我要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不！我不要告诉他！他们是兄弟！
他看到他二哥欺负我，也只是把二嫂找了来，没有当面和二哥翻脸。他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样呢？不知道。我想不出来。
我只决定，我要离开程家。我不想昨夜的事再发生。别的事，以后再说。
我起身，把昨夜穿过的衣服卷起，烧掉，我不想昨夜的一切留下痕迹，我必须淡忘。
我拿来镜子，找到剪子，把烧焦的头发剪掉。还好，我的脸没有被毁，虽然，昨夜，一度我感觉到了烛火的热度。
收拾好自己，我从容出门。
现在我就去找太太辞行吗？
突然间，我又有一丝不舍。
玉才哥哥呢？我是不是应该先把要走的事告诉他？可是对于我要走的原因，我应该怎么说呢？
这一犹豫，蝶儿和莲儿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们让我继续陪她们做她们没有做完的针线。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
我的心里很乱。眼看下午了，不能再拖。
再拖下去，又到晚上了。要是晚上再……我该怎么办？
安顿好蝶儿和莲儿，我迈步向太太的上房走去。
上房里，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很是喧闹。
家里有客人吗？
“刘姑娘来了？”
已经有丫环出门见到了我。
“刘姑娘来了正好，进来吧。”是太太的声音。
我只好迈步进门。
太太和两位少奶奶都在，还多出来两位夫人。
大少奶奶看了我一眼，神色木然，好象根本没有昨天晚上的事。
二少奶奶扫了我一眼，冷冷的。
太太亲热地拉着一位少夫人的手，正在说话。那少夫人和太太有些相像。
另一位夫人四十几岁的样子，富富态态，慈眉善目的，有些眼熟。突然，我想起来了，是杨夫人！
“这是家里请来没多久的，教蝶儿和莲儿刺绣的刘姑娘。”太太已经在为我介绍了。
我只好礼貌地行礼。
“原来是刘姑娘啊，我们见过的……”没成想，杨夫人居然记得我。
一阵寒暄过后，我没有忘记向太太辞行。推说家里有事，不想再留在这里教刺绣了。
太太很是不舍，我坚持离开。
最后，太太答应，明天让我离开。
今天二女儿回门，大家聚一聚。
我没有办法再推托，好在只有一个晚上了……
热闹的家宴已过，又是晚上。
我锁好房门，躺在床上。
这最后一个晚上，我宁可睁着眼，也不会再和人出去……
家宴的时候，三位少爷都在。
二少爷的眼睛还是时常盯在我身上，并不掩饰对我的贪婪欲望……
大少爷的眼神还是那么凌厉，仿佛昨天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三少爷程玉才和两个妹妹说说笑笑，偶尔向我这送过来温暖的一瞥……
家宴上，太太已经说顺便为我送行，感谢这些日子以来我对她女儿和孙女的教导。
听了为我送行的话，大少奶奶依旧木然、二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