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孔雀梦- 第8部分

第十章　孔雀双飞人双翔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郊外，走到了小时候常玩的林地边。
这时候，我才渐渐放松了自己，这儿已经没什么熟人了……
焦仲哥哥也放松下来。
他笑着道：“兰芝妹妹，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经常编花环给你戴的，还叫你花仙子，你现在要是戴上花环，保管比小时候还漂亮……”
我羞红了脸，说道：“现在谁还戴花环啊，再说，我哪有花仙子那么漂亮啊……”
“是花仙子没有兰芝妹妹你漂亮。”
来到这个地方，想起小时候的事，相隔几年形成的距离一下子不见了。
说着说着，仲卿哥哥已经把花冠编好，轻轻戴在我的头上。一刹那间，我知道，自己变得更加美丽，我那含羞的笑脸在阳光与鲜花的衬托下，也更加娇艳……
仲卿哥哥看得痴了，嘴里喃喃道：“美，真是太美了，兰芝妹妹，你知不知道，小时候，咱们玩拜堂成亲的游戏，我总是扮演伴娘，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站在你身边，做你的新郎多好啊……”
一句话让我的脸更红了，心也怦怦直跳，可女孩子的羞涩还是让我轻轻把脚一跺，转过脸去：“仲卿哥哥，你胡说什么呀？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仲卿哥哥醒悟过来，自己的心事，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已经说出了口，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可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而且必须一鼓作气的搞定，否则，妹妹真的恼起来，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所以，当时，我的仲卿哥哥没有放弃，他继续轻声细语地说：“妹妹，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那个时候一是年龄小，不懂这些，二是我爹那时候已经给我定了亲……”
听说仲卿哥哥定了亲，我惊愕地转过身来，看到我的表情，仲卿哥哥就知道，我还是很在意他的。
仲卿哥哥笑着和我解释：“我虽然定了亲，不过那女孩一年前病故了，所以我现在还是自由的……”
听到这，我放下心来。
“不过……”
一个“不过”，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我现在又有了一个中意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欢我……”
“那女孩子是谁？”我很是紧张。
“就是那个让我觉得明月也会为之隐藏，鲢鲤也会为之羞愧的女孩子啊……”
他还记得他送给我的诗！
听到仲卿哥哥说的就是自己，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仲卿哥哥轻轻揽过我的纤腰，让我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说：“兰妹，真的，自从年后来到你家，看到了你，我就知道，今生，我要娶的妻子就是你了，嫁给我好吗？别拒绝我……”
我的心已经醉了，还哪能说得出话来！
我只是把头藏在仲卿哥哥的怀里，并不回答。我听到了仲卿哥哥那有力的心跳声，却不知道自己的心也剧烈地跳着。
虽然没有回答，但我的行动还是让仲卿哥哥知道了我的答案。
我们当时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站了很久，时间已经凝固。瞬间即成永恒。
每当我们想起这事的时候，我们都会笑起来，要不是当时的意外，我们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忽然间，我们两人一齐被什么东西罩住，眼前一黑。
黑暗让我们两人回到了现实。
待用手掀开罩住自己的东西，他们发现，原来这是一只风筝——一只断了线的巨大的蝴蝶风筝。
“好漂亮的风筝，真可惜……”我边赞叹边说。
“我都好久没有放过风筝了……”我的语气中充满无限神往。
“那还不好办，过几天，我再休息的时候，带一只风筝来，我们一齐放。”焦仲卿在府衙当差，九天休息一次。
“真的？”听到这话，我很高兴。
“当然是真的，不过……”仲卿哥哥又停顿了一下。
“又不过什么呀？真是的。”刘兰芝嗔道。
“只不过呢，端午节快到了，从来都没人送荷包给我，我不知道今年我有没有幸，能收到一只精美的荷包……”仲卿哥哥边说边笑看着我。
我脸又是一红，嘴里说道：“有没有人送荷包给你，我哪知道啊。”
……
那一天，我们说了好多的话，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才肩并着肩走回去。
走在金色的光里，走向永恒的爱里……
***　　　　　　　　　　***
以后的那几天里，我忙碌了起来，我找来最好的织物，剪成最喜欢的形状，找来最好的丝线，精心的搭配，我要用最好的手艺，做一个自己最满意的荷包出来。
绣什么图案好呢？我还是喜欢孔雀，所以一面就绣上了一对双飞的孔雀，另一面呢？我绣了一对嬉戏的鸳鸯。我要无论在天上还是水中，都能与心爱的人常相伴……
那几天，白天陪伴我的是未完工的刺绣，脑海里想的是仲卿哥哥带笑的面容与身影。晚上，陪伴我的是仲卿哥哥送给我的条幅，读着那美好的诗篇入眠，我会露出带笑的睡颜……
荷包绣好了，我在荷包顶端结上便于悬挂的丝绦，下端结出百结（百吉）的丝线流苏。看着自己的作品，我满意地笑了。
我们已经约好，不在家里见面了，直接到小时候常玩的林地去。仲卿哥哥会带一个漂亮的风筝过来，会是什么风筝呢？
我带着荷包，边想边走，一路上几个乡亲和我打招呼，我只是点头微笑，都没有心思回答。我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身影，一件事了……
远远的，就看到有风筝在飞，我真希望自己也能飞过去……
待走到近旁，风筝已高高飞起，那是一对展翅的孔雀啊，你追我赶，互相嬉戏。见我走过来，焦仲卿收了线，孔雀慢慢降落地上，阳光下，孔雀身上闪着五彩的光，活灵活现的似乎在向我问好。
“真漂亮……”我由衷地赞叹。
“再漂亮，也没有我的兰芝妹妹漂亮。”在我面前，焦仲卿变得能说了，也会说了，说得我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尤其是兰芝妹妹和我站在一起，有我做陪衬，就更漂亮了，看看我们两个有没有这对孔雀漂亮啊？哈哈”眼见四外没人，焦仲卿说话更随便了起来。
“瞧你说什么呢？”我的脸又红了，心里却甜甜的。
“我在说，我可是真的拿了风筝来给妹妹玩呢，只是不知道，我的荷包在哪？唉……”焦仲卿做出失落的样子。
刘兰芝抿嘴一笑，从怀里拿出自己做了几天的荷包。
“荷包呢，我这倒有一个，只是不知道该送给谁呢。”
焦仲卿一把抢过荷包，“送给谁，当然是送给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等得好辛苦……”
“好美，真是太美了……”焦仲聊仔细把玩着手里的荷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荷包上，一面是一对孔雀展翅高飞，伴着他们的是洁白的云朵；另一面是一对鸳鸯水中嬉戏，伴着他们的是碧绿的荷叶，从一面看，荷包是云朵状，从另一面看，荷包却是荷叶状的。荷包中散发出阵阵的幽香，那自然是我选了上好的香料放进去的原因。
“兰芝妹妹，我从来没见过做工这么精致的荷包。”焦仲卿爱不释手了。
见到哥哥仲卿喜欢，我心里暗暗高兴。却嘟着嘴说，“你只管喜欢荷包了，谁来陪我放风筝呢？”
听到这话，焦仲卿忙把荷包放进怀里，一手托起风筝，一手把线交给我，说道：“自然是哥哥我陪你放风筝了，妹妹，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呀？你绣了孔雀荷包，我选了孔雀风筝……”
是啊，这一点上，两个人确实是有默契呢！
两人配合，风筝腾空而起，
一对孔雀高高飞翔，比翼而舞，遨游蓝天；
一对青年阵阵欢笑，携手并肩，奔走绿地。
蓝天敞开宽阔的胸怀，
太阳露出温暖的笑脸，
云朵飘飘伴风舞，
风儿阵阵送爽来，
花香幽幽催人醉，
蜂蝶徘徊去又还
……
第十一章　地久天长
　　　　不知过了多久，
孔雀越飞越远，已入云际
……
“坏了！”我不由得叫出声来。
“怎么了？”仲卿哥哥回过头来问。
“我不小心，把线放没了……”我有些懊丧。
“哦，没关系，你看，天空是孔雀的家呀，孔雀回家了，我们应该高兴，是不是？”仲卿哥哥安慰着我。
孔雀飞走了，我有些惆怅，不想说话。
“如果你喜欢，哪天我再拿风筝来给你放……”仲卿哥哥不失时机的哄我。
可我还是觉得不开心，也许是风筝飞走了原因，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总觉得有点不祥，这个不祥的感觉让我害怕。
“仲卿哥哥，会不会有一天，你也飞走了？”我不由得问道。
“哪会呢，我走到哪，都会带着我的兰芝妹妹的。”
“可是我哥哥就常离开家呀，却没有常带着嫂嫂。”
已经把自己与仲卿哥哥和哥嫂相提并论了。
“傻妹妹，你哥哥就算离开家，也常牵挂着你、你娘、还有你嫂嫂，对不对？他人走了，可心还在家里。”
我还是不说话，仲卿哥哥继续说，“就象这几天，我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我的心一直在你这儿，一直想着你，这个是不会变的……”
“嗯……”虽然这样答应着，可我的心，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别傻了，妹妹，风筝飞走是正常的，你看，我们的孔雀风筝是成双成对地飞走的呢，他们是去寻找他们新的家园了。那天我们不是也捡到了一只蝴蝶风筝吗？咱们的孔雀风筝说不定会给谁带去意外的惊喜呢，是不是？”
看我还是不回答，仲卿哥哥又接着说下去：“所以嘛，人生应该是多姿多彩的，风筝嘛，是要花样翻新的，说吧，下次想放什么风筝或是想玩什么东西呢？想好了，告诉我，下次我好带给你……”
仲卿哥哥的劝解让我从不安的心态中慢慢走出。
下一次永远都是值得期待的，未来对年青人来说总是充满诱惑力的，年青人哪能总沉浸在不快里呢？
不一会儿，我又高兴起来，孔雀风筝已经成为过去，可未来尚在……
***　　　　　　　　　***
现在，我已经有了未来。
我的未来已经和仲卿哥哥连在一起。
我做的荷包仍然带在仲卿哥哥的腰间，我说再做一个送给他，他却说，这是第一个，第一个总是最美好的，他要把这最美好的，永远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