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听见伍岳峰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然后起身往外走。谭艾琳一脸落寞地看着他离去。
他无意间伤害了她,仿佛他是至上的君王,而自己一家只是一介草民,他根本没在乎自己的拳拳之心。
谭艾琳的父亲继续说:“我希望天底下所有年轻人都能像他们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都像我们一样白头偕老,钟爱一生。谢谢。”他说完就牵着老伴的手走下台来。
看着父母相依相伴的样子,不由让谭艾琳触景生情,伤怀不已。她多么希望他们的爱情能遗传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免受寻爱之苦。
陶春和邻座的男人不谋而合地声称有事离席。他们约在餐厅隔壁的一家咖啡馆,他们谈得很投机,没有几句话便已经谈到孩子问题。
男人问:“如果要孩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
“必须选择。”
“男孩!”
“你重男轻女吗?”
“不是,我害怕生个女孩,如果不漂亮,偏偏又聪慧的话,那就是一个悲剧了。”
男人宽慰她:“你生的女儿不会不漂亮。”
这话让陶春很受用,“不一定,万一像爸爸……怎么办?”
男人笑起来。陶春看到他雪白的牙齿,知道他是一个健康而有教养的男人,她如获至宝。
去了一趟卫生间之后陶春开始不住地打喷嚏,陶春捉摸,一定是三个女友在背后说自己呢。
男人关心地问:“着凉了吧。”
“不好意思,没事。”
男人动情地说:“我在想,我们遭遇之前,各自跑了多少感情的冤枉路,浪费了多少心情和体力呀。”
这句话直捣陶春的肺腑,说出了她全部的感慨,真是一语千金。“我真是觉得委屈,就好像因为你迟迟出现,我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以前的苦谁来抵偿?”他娓娓倾诉,“有了今天,一切都值了。”
陶春确实认为,这是一个懂得女人的男人,她想起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
陶春点了点头,看着他果断地带领自己迈向新生活的第一步。
男人朝服务员喊:“结一下账。”回身问陶春:“你喜欢木地板还是复合地板?”
“谁装修?”
“我们呀!”
陶春甜蜜地笑起来,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幸福如此迅猛地来临,她有点儿胆怯了。
服务员把零钱递给他道:“五十五元,收你一百,找你钱。”
男人看了一眼钱,脸上有些慌张,“赶紧走。”没等陶春跟上他已经一个箭步离开了咖啡馆。
陶春慌忙穿上外衣追上来,看他还在慌张地往回看,便问:“你怎么了?惊惶失措的。”
男人笑起来,道:“刚才多找了我十块钱。”
陶春一惊,“啊,你怎么占这样的便宜呀!”
“我来这儿消费的多了,他们应该回馈我。”
陶春站住了,人到底不是火眼金睛。
男人看着她:“怎么了?”
“你倒了我的胃口。”
“你有点儿小题大做吧。”
“以小见大。”
男人不高兴了,说:“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无所顾忌的,我完全可以不告诉你,你还会说以小见大吗?”
陶春扭身扬手打车,男人追过来说:“你不要因小失大,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你也不例外。”
辆出租车停下了,陶春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男人道:“你可能再也碰不到像我这么般配你的人了。”
陶春扭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上车走人。陶春只想到一点儿,如果结婚后才发现一个男人的恶习,那可悔之晚矣。她鼓励自己,这种挑剔是必要的。
婚礼还在进行中。
伍岳峰接完电话回过来,老人的致辞已经结束了,毛纳不知跑哪里去了。他过来坐在谭艾琳身边,说:“公司出了点儿事。”他举起酒杯对谭艾琳的父母:“叔叔阿姨,敬你们一杯,祝你们健康长寿。”
“谢谢。”两位老人没动。
谭艾琳冷冷地看着他道:“他们不会喝酒。”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把伍岳峰介绍给两老了。
伍岳峰笑了笑,“那我干了,你们随意。”
黎明朗看了一下四周,问:“毛纳呢,她不会又碰见一见钟情的人吧。”
谭艾琳没好气地:“有可能。”
黎明朗气愤地:“那我就终身不嫁,削发为尼。”
谭艾琳起身往卫生间走,看见毛纳正从里面出来在烘手,问:“我们都准备撤了,你呢?”
毛纳笑起来,“我得打包,我还没吃饱呢。”看谭艾琳沉着脸,“你好像不太高兴。”
“伍岳峰在我父母讲话的时候接电话;他不愿意见我父母;他不愿意和我一起凑份子;他根本没想确定和我的关系,他一定留着退路。”
毛纳提醒她:“别忘了是你第二次选择了他。”
黎明朗提着礼盒进来说:“我先走了。临走前向你们发布一个小道消息,姜红离过一次婚,连陶春都不知道,姜红一个朋友说的。”
“真的?”
黎明朗气馁了,道:“她都结了两次婚了,我们还没订过婚,我们的人生太受轻视了,拜!”
谭艾琳看了一眼她的手上:“你要把礼物带回去吗?”
黎明朗这才反应过来,道:“有可能,我一定得送出去。”
毛纳看了看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问:“什么东西?”
“拔火罐。”
毛纳哈哈大笑,黎明朗也跟着笑起来,提醒大家:“别忘了今天晚上提审陶春。”
毛纳道:“估计她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黎明朗道:“如果她也在一个星期内结婚,我就……”
谭艾琳恶狠狠地:“终身不嫁。”
毛纳也跺脚:“削发为尼。”
黎明朗对她们的决心都看不上,说:“不,一个星期内结一次离一次。”
个人重新回到餐桌上,谭艾琳的父母还在,伍岳峰却不见了。谭艾琳的母亲转告:“艾琳,那个姓伍的小伙子让我转告你他先走了。”
谭艾琳偷眼看了一下两个女友:“知道了。”
母亲接着问:“他是谁的朋友?”
个人互相看看,谭艾琳道:“我们三个的。”她现在觉得,他不配做自己的男友,自己的男友,是会自始至终陪伴在左右的。
出了餐馆,新娘新郎和大家告别,姜红和她们三个一一拥抱:“下一次就轮到你们做新娘了。”
个人一起礼貌地说:“谢谢!”
看着姜红幸福的样子,谭艾琳心想:每个人的幸福时刻表不同,有的人一星期来临,有的人一年,有的人也许要十年,但幸福的本质没有不同。
和女伴告别,然后陪着父母在街上走着,身边突然响起了喇叭声,伍岳峰的车停在他们跟前,他说:“叔叔阿姨上车吧,我送你们。”
谭艾琳平静地对父母说:“让他送我们吧。”
上了车,谁都不说话。下车的时候,母亲把她拉到一旁说:“这小伙子不错,可以考虑,你们俩看起来挺般配的。”
谭艾琳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母亲的直觉对不对。
爱情中的黄金时刻
黎明朗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正式相亲会是这样的状况,虽然她对别人牵线搭桥开始持开放态度,但真正实施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见面就直接问:“你知道我离过一次婚吗?
“知道。”
男人自嘲般地:“那你不觉着吃亏吗?你还没结过婚。”
黎明朗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道:“人有得有失,你有这样的经历会更懂得感情。”
男人笑起来道:“说好听了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过幸好我们没有孩子。”
黎明朗问:“你们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性格不合,从一开始就犯冲。我们都以为时间长了,磨合磨合就好了,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磨合的事,我们俩是天敌,你能理解吗?有些人天生就是合不来的,就像猫和老鼠,没有其他原因,要说人都是好人。”
“我能理解。”
“没办法,只能离婚。我们离了婚倒成了好朋友了。所以我现在特别相信星座,你是什么星座的,适合什么星座的人,我已经研究过了,特别准。比如我吧,我是天蝎座,和巨蝎座很般配,和狮子座就水火不容。我老婆恰恰是狮子座的,唉,你是什么星座?”
黎明朗有些难堪,“真对不住你,我是狮子座的。”
男人一下子窘迫起来,“当然,这,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两人沉默了一下,男人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黎明朗等了一段时间,那个男人没再出现,她看看表,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妈的!”
黄鹤一去不复返,她的相亲对象如同黄鹤,一直没回来。
姐妹党当晚的例会从黎明朗的声讨开始,例会的地点依旧在书吧。她说:“我不怀疑他是从精神病院里溜出来的。他以为他是‘万人迷’吗?他不过是结过一次婚的二手货,他能把自己减价处理出去就是万幸了。”
谭艾琳为他解脱:“也许他是自卑才溜走了,星座学说只是他的借口。”
黎明朗道:“我怀疑他根本没有离婚,他是出来打野食的。”
毛纳道:“三分之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全是靠欺骗把女人诱惑到手的。”
黎明朗道:“太恶心了,我居然对他说——你离过一次婚会更懂得爱情,我一副谄媚的嘴脸。我当时竟然很盼望和他相亲成功。”
陶春道:“他也许真是相信星座的人,他怕强扭的瓜不甜,无辜伤害你,干脆一走了之。”
黎明朗道:“你怎么胳膊肘老往男人那边拐呀?是不是男人都给你行贿了?今天你别刺激我。”
陶春依旧劝慰她:“凡事都要客观。如果天底下男人全是坏人,很多女人家庭幸福你怎么解释?”
黎明朗环顾了一眼四周,“谁幸福?”
陶春循循善诱地:“胡小梅你总知道吧?她丈夫以前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到处拈花惹草,可他碰上胡小梅之后爱上了她,洗尽铅华,再也不朝三暮四了,和她结了婚,老老实实地过起日子,还生了个孩子,他每天门都不出了。”
黎明朗道:“这都是神话传说。”
陶春道:“这是事实,这说明一物降一物。”
黎明朗道:“你中毒太深了。那都是女人自己编织的白日梦,好使自己绝望的爱情生活看起来不那么绝望。当然,这种理想主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