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龙与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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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飞龙与小蚂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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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拜。他现在的身分已被画到『中游』去了。”她一副很博学的样子。“你们知道什么叫『中游』吗?就是中华民国无业游民的意思。他已没有身分能代表公司谈生意了,你们还是趁早找别人,免得『竹篮子打水』,落得一场空,什么也捞不到。”

    站左边的那一个绑匪变得很不耐烦,动了一下他藏在西装里的家伙,顶着林紫莹的腰说:“臭三八,闭嘴,小心我手上的『喷子』。”

    “『喷子』是什么?和『喷泉』有关系吗?”林紫莹仍继续装傻的问,一副一青冥不怕枪”的样子。

    王砚隽的表情变得很凝重、很紧张,“我跟你们走,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是她自己要搅进来,怪只怪她运气不好,怨不得我们。”左边那一个人口气冷酷决绝的说,但表情却是若无其事,就像是和朋友在闲聊的样子,“快走。”

    结果两个人被带到一辆深蓝色的厢型车旁,左边那人拉开后车厢的门先上车去,接着要王砚隽上车,林紫莹紧接在后,她坐在王砚隽旁边。

    右边那人见了口气不耐烦的说:“坐到他腿上去,把位子空出来。”

    闻言林紫莹才挪动身子,那人立刻上车,一坐下就将位子占满了,车子立刻开动,她颠簸一下差点摔倒。

    王砚隽立刻伸手扶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来。身上抱着一个几乎是陌生的女子,他不知如何形容心里的滋味,今天所发生的事全都太突然、太意外了,而这女子所给予他的温情和义气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真是的,她实在不必陪在他身边一起历险,以往他心中并不是没有期待过,希望遇到一个能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真心对待他的女人。但是以前所处的环境太顺遂、优渥,让他所有交往过的女子只和他共享乐,而没有机会共苦过。

    他以往的经历就和一般衔着金汤匙出世的公子一样,照着富家子弟的模式走,不必花太多力气和别人竞争,就能照着命定的模式接掌大公司的高职。若不是被突然解职,被宣告脱离父子关系,他还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如此一帆风顺,充足富裕的过下去。

    ※※※

    车子在市区绕了一会就往郊区开去,从颠簸跳动的车身,林紫莹不用问也知道,车子不是走在平坦的道路上,若不是靠着王砚隽的护持,她已不知要摔下几次了。

    车子里的人自车开动后,一直都没有交谈。林紫莹知道这一去一定是凶多吉少,绑匪连脸都不遮,到时一定会将他们杀了灭口,等到他们面目全非后,他们的尸体还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被发现……愈往下想愈觉恐怖,她暗怪自己为什么永远记不住要明哲保身,不要管闲事的明训。她事先已猜想到危险性,但仍凭着一股傻劲栽进来。结果人没救成,连自己也陪葬进来,到时到了地府阎罗王一问,自己一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砚隽在她耳边低声问她,“害怕了?”

    林紫莹点点头,害怕就害怕,根本没什么好否认的,“我在担心怎么回答阎罗王的问话。”她也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王砚隽眉毛一挑,似乎很有兴趣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如果我们一起死了,到了地府去以后,阎罗王一定会查出我阳寿未尽,他一定会怪我没有好好享受自己的花样年华,就这样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陪着人家『去了了』。他一定会罚我到胡涂阿鼻地狱去,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做个胡涂鬼。”

    “闭嘴!”坐左边的家伙低喝一声,又对前座开车的绑匪C说:“把收音机打开,听看看有什么消息。”他们不互相称呼,彼此之间的对话减到最少的程度。

    收音机里传来广播音乐声,时间还没到播整点新闻的时候。过没多久,播报员开始播报新闻了。头条就报导,王氏企业集团旗下的股票全数下跌,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今晨股市一开盘没多久,就传出王氏企业撤换总经理的传言,投资人受心理层面影响,恐慌的卖出手持的王氏企业股票,造成王氏股票下跌。

    下一则新闻则报导,证实王氏企业确实撤换总经理王砚隽,并已将资料送交证管会备查。

    车里的绑匪听得面面相觑,心想,本以为捉到一棵可摇出巨款的摇钱树来,谁知却捉到一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怪不得今天事情顺利得有点反常,用头皮层来想就可以猜出不对劲,哪有一个忙得恨不得多几个分身的大公司总经理,在上班时候闲闲的走在人行道上?

    这个计画他们策画了好一阵子,摸拟了几个方案,监视跟踪王砚隽好几天,一直在等恰当的时机,好不容易在今天看到他一个人走在红砖道上,他们立刻采取行动,将他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傻女人一起押到车上来。人是没有捉错,不过他已变成除了鸟屎外摇不出其他东西来的普通树了。

    坐在两边的绑匪用眼光和手势在交谈,林紫莹一看他们眼露凶光,立刻猜出自己的处境一定是凶多吉少,但她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喂!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她一副江湖中打滚的口气,“竹联陈大哥?四海蔡大哥?天道罗大哥?纵贯道张大哥……朋友有通财之义,兄弟间手头有点不方便,借点票子花花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但为钱伤人命,就像是杀鸡取卵一样,只得那么一次,信用全搞砸了,每当天黑时,就得开始担心冤鬼找上门来索命。”

    “闭嘴!少烦我们。”左边的绑匪口气仍是一样的暴戾和急躁。

    “兄弟啊,口气不要这么冲、这么凶,真正的大哥讲话是既温柔又低沉,却又蕴含无限的权势在里面,使人不得不竖起耳朵注意听。狗吠火车,虽然它叫得很大声又很卖力,但是火车听到了吗?没有。大声是没有用的,只能吓吓一些小鸡、小猫、小狗。”林紫莹一副老大姊教小弟的口气,听得绑匪扬起手上的枪,要往她脸上砸去。

    王砚隽立即伸出手来帮她挡住,替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重击。

    林紫莹的神色不变,似乎对这种场面看多了,她批评绑匪手上的枪说:“这种白朗宁手枪虽然好带,但我比较喜欢用中共制的AK47,听着连续射出的子弹声,打得所有东西浙沥哗啦的,那才叫过瘾。”她很大方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下次我也弄支让你们玩玩,虽然黑市的价格很乱,从十万到一百万都有人买,但是凭我的关系,可以帮你们弄来一支『印花商品』的价格。”看他们好像听不明白“印花商品”的意思,她只得解释,“『印花价』就像是我们剪海报上某一商品的印花,去买那个商品,价格可以比定价还低个几折。”

    她不等听话的人脑筋想清楚没,突然拉起长裙,将小腿肚露出来,指着小腿肚上横着的一道长疤问:“你们认识这个疤吗?”不等他们回答,她立刻接着说:“我相信你们身上一定没有同样的疤,所以你们不会知道这个疤的来历。现在好多阿里不达的帮派太好进也太好混了,只要你够狠、够不要脸,甚至两、三个人也能自组一个帮派,像我们这种有门规,管制严格的帮派,若没有通过审查和考验是进不去的,凡是进去的人,必定得在身上留下一个记号,这就是我入门时在身上留下的记号。”

    车后座的绑匪A、B的表情,已从蛮横毫不通融变为惊疑不定的样子。

    林紫莹继续天马行空的胡吹乱编,“你们知道我们这个帮为什么这么少人知道吗?因为我们从不招摇聚众,也不大张旗鼓摆排场,我们势力庞大得已不需要那些虚假的场面来撑了。你们知道上次永和有两大帮派准备火并,到后来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吗?因为我们老大说话了,那两个帮派称称自己的实力,实在斗不过我们,最后只好乖乖听话。”

    她的话似乎已开始打动绑匪的心,她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仍然继续乱编,回头指着王砚隽说:“这只已不是肥羊的肉票,本来是我们原先锁住的目标,我就是安排在他身边的暗棋。”她像老江湖般继续说:“做这种性命交关的大事,一定要计画周详才行,将人捉到手只是计画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最重要的是捉到人后如何拿到钱,拿到钱后如何不留一点线索的脱身?我混在他身边就是先调查这个人的身价到底值多少。

    “可是他这个人虽然表面光鲜亮丽,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其实口袋空空,他赚的钱绝大部分属于公司,属于他的部分他全都花在女人身上。一客一万元的法国餐我们舍不得吃,他请女明友吃个几次,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送女明友的礼物更是贵得让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兄弟们吐血。结果他一被撤换掉职务,讨债的电话就来了,其中竟然还有女人来向他要分手费的,真是应了古人说的,采花蜂采花花下死的报应,不过……”

    林紫莹变得有点害羞的说:“我也是要讨分手费的人之一。”接着她的声音又变得理直气壮了,“公司关门都会发给员工资遣费,而我陪了他好长一阵子,向他要些分手的费用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本来想,烂船好歹也会剩下一些钉子,没想到他真的是穷透、穷到底了,就像是块臭猪头皮一样,榨不出什么油来。”

    接下来收音机转到别台,他们陆续又听到一些有关王氏企业撤换总经理的报导,至此绑匪心中再无疑问,知道王砚隽的身价已不如前,而对林紫莹胡吹乱盖他们也不知可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有很多传言并不全是假的,对她所说的,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然而好不容易才捉来的人,就这样白白放过了,他们也实在不甘心。

    车里每个人各怀心事,车子似乎无目标的到处乱绕,绕到天色开始变黑了。在前座开车的绑匪C说:“他本身虽然没钱了,但是他那些有钱的亲戚还在,我就不相信他的董事长老爸会不拿出钱来把儿子赎回去。”

    “三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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