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帝国 传奇历史之一: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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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帝国 传奇历史之一:成吉思汗-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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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意外地点点头。难道他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吗?我倒宁愿他杀了我……
“何时开战?”
“这——”明安顿觉无地自容。他这个下战书的,竟然不知何时开战。
“朕明白了。将军回去转告术虎高琪,他不下战书,朕还下战书呢。”
“是。”石抹明安躬身而退。
明安前脚刚出帐门,里面便似炸了窝。别勒古台嚷得最凶:“汗兄,这小子把我们骂了个够,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让他走了?”
“是啊,术虎高琪摆明了是不把我军放在眼里,我们为何要如此忍气吞声,示弱于敌?”不少人随声附和。
成吉思汗平静地听着,良久才冷冷瞟了一眼气得面红耳赤的别勒古台:“别勒古台,这么多年了,你怎就不改改你那沾火就着的脾气?你好好用脑子想想,术虎高琪为何要派石抹明安来下这样的战书?不就是想借朕的手杀掉明安,好为他除去心腹之患吗?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石抹明安还是瑞奇峰的师侄。朕倒很感谢石抹明安带给了朕的一个相当重要的情报。”
众人不解,成吉思汗从容说道:“金军久不经战事,今又将帅失和,穿越野狐岭,指日可待。”
别勒古台垂下头,看样子他是服了。
成吉思汗却面露忧色。石抹明安不避刀俎,忠勇可嘉。之所以没有挽留他,是明知他必不肯降。怕只怕他此去凶多吉少,术虎高琪岂能轻易放过他?
明安仍经木华黎的驻地回营。此时已近黄昏,木华黎挽留他道:“石抹将军,此刻天色已晚,战地穿行恐多有不便,不如你在此留宿一宵,待天明再回不迟。”
明安迟疑片刻,终于同意留宿蒙营。木华黎吩咐摆上酒宴,俩人相对小酌。
蒙古元帅的坦率、直爽很快消除了明安的戒备心理,俩人谈些攻守之道、布阵之法,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作为统帅,木华黎的确令明安心折。木华黎勤奋、谦逊、聪明过人,尤其是关于总结实战中的经验,他的经纬才略令熟读兵书战策的明安大为惊讶。
木华黎甚至熟读《孙子兵法》,并且结合实战对这部兵法有着更深层次、更为全面的理解。注意到明安不可思议的神情,木华黎微笑着解释:“这部兵法最先是太傅塔塔通阿介绍给我的。后来,国师粘合重山——他原是女真贵族,因不满朝廷腐败,投到蒙古——将兵法抄录下来,一段段讲给我听。你也知道,我蒙古原无文字,记录祖先家世,全凭口述心记,直到大汗征服乃蛮,才由太傅创立了蒙文。我无法与将军相比,几十年戎马倥偬,倒成了重武轻文的借口。像将军这样文武兼修,我实在羡慕得很。”
明安被木华黎的谦逊深深打动了。他向木华黎谈起他的父母先生,谈起他初到中都求学时的种种趣事。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向他人袒露心声,而这个人居然是敌人。
后来他们的话题自然地转到了成吉思汗身上。
“他是我过去从未见过的一种人!能够在他麾下效力,应当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明安深有感触地说。
木华黎含笑点头:“你与他只见一面,竟也有这样的印象?你还没到过草原呢,在那里,你才会真正体会到他对草原人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会告诉你许多关于他的故事,从中你自会品出许多东西。”
“您呢?您是如何辅佐成吉思汗的?”
“我嘛,说来话长。我认识他时还很年轻。”木华黎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往事的悠然,“不知将军是否听说过札木合这个人?”
“哦,没有。”
“札木合曾是大汗的安答,后来成为大汗的死敌。当时我不过是札木合手下的一个牧马奴而已。”
石抹明安猛地放下酒杯。显然,“牧马奴”三字强烈地震动了他。
木华黎深情地讲述了他与成吉思汗相遇相识相逢相随的经过,石抹明安听得呆了。原来木华黎这位蒙军中最优秀的军事统帅,出身如此卑微,而成吉思汗的任人唯贤的胸襟,又是何等的博大。
讲完自己的经历,木华黎问道:“将军是否听说过哲别其人?”
“当然,哲别将军的大名在我军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哲别原是蒙古敌部泰亦赤惕部一名普通将领。在一次大战中,他一箭射中大汗的脖颈,差一点将大汗置于死地。战后,哲别——当时他叫只尔豁阿台——投降了大汗。他并没有隐瞒自己就是射伤大汗的人,大汗欣赏他的坦诚和勇气,对他不但未予追究,还放心地将他置于左右,‘哲别’这个名字就是大汗为了纪念他们一箭相交而起。大汗果然没有看错人,哲别从此真的成了大汗麾下的一支‘利箭’,也成了我蒙古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
听到这里,明安击节叫好。用人不疑,历来为世人所称道,而弃私怨重用曾经有过敌对行为的人,则更加难能可贵。明安由衷赞道:“成吉思汗此举,堪与齐桓公媲美。”木华黎深以为然。
他俩就这样喝着、谈着,不知不觉天光放亮,明安推杯告辞。
木华黎亲自将他送出营外。
石抹明安策马赶回岭南金军驻地,术虎高琪传他入见。
军帐中,将领云集。术虎高琪居中高坐,面沉似水。明安刚刚踏入帐中,他便厉声喝道:“来呀!给我拿下!”
转眼间,明安被捆绑结实。众将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推下去!斩!”
明安急声辩道:“且慢!元帅,但不知末将身犯何罪,以至当死?还望元帅说个清楚,也好让末将死个明白。”
“你私通蒙营,论律当斩。”
“元帅有何证据?”
“我问你,你出使蒙古,竟夜不归,这不是私通蒙营又是什么?”
“元帅可曾让末将直接向成吉思汗口述战书?”
“是又如何?”
“那么元帅就该明白末将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回关内。”
“天黑你一样可以回来,因何非要留宿蒙营?”
“元帅曾有严令,日落后任何人不得入关,须待天明放行,难道末将可以例外吗?”
“好,这且不论,本帅再问你,你是按本帅与监军大人之意向成吉思汗口述的战书吗?”
“一字不差。”
“既如此,成吉思汗怎会放你回来?”
石抹明安冷笑:“听元帅之意,是明知末将有去无回了?”
术虎高琪语塞,不觉恼羞成怒:“谁跟你逞口舌之能?推出去!”
明安毫无畏惧:“末将死不足惜。可叹成吉思汗不究末将污辱之罪,反将末将礼送出营,是明知我军将帅不和。大敌当前,望元帅好自为之,莫要一味滥杀无辜,致使军心动荡。”
高琪气得七窍生烟:“推出去!斩!斩!”
术虎高琪手下将领,多与明安交厚,素知明安秉性忠直,即便与元帅不和,也决不会私通蒙营,因而齐齐跪倒,为明安求情:“元帅容禀:说石抹将军私通蒙营,实无确凿证据。大敌当前,先斩大将,乃不祥之兆,或许正中成吉思汗奸计也未可知。倘若造成我军将士人人自危,这仗还怎么打?”
完颜鄂诺勒眼见众怒难犯,也索性顺水推舟:“元帅,我觉大家所说也不无道理。依我看,莫如将石抹明安押入死牢,待我军获胜后再细细审理定罪不迟。”
术虎高琪暗恨完颜鄂诺勒。我们一起定下此计,你倒会做好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无奈地说:“既然众位将军和监军大人都为石抹明安求情,本帅暂且留他一条性命便是。来呀,将石抹明安打入死牢,容后裁决。”
当天下午,蒙军向野狐岭发起了第一次强攻。
金军凭借地形优势,击退了蒙军进攻,自身也付出很大伤亡。成吉思汗的军队毕竟是在战争中磨炼出来的号令如一、无坚不摧的整体,不似金军久不经战事,缺乏御敌决心。
第二天,蒙军引军再战。元帅木华黎一马当先,发三箭中金军三名将领,金军大恐,术虎高琪亲临前线指挥,方才稳住军心。
第三天、第四天……
整整一个月,蒙军三路大军不分昼夜,轮番发起强攻。金军伤亡惨重,渐成溃败之势。乘金军喘息未定,成吉思汗亲临战场,指挥三路大军将金军悉数围困于峡谷之内。
蒙、金两军的这场大厮杀以蒙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金军精锐多半折于此役,术虎高琪仅带12万残兵败将退走抚州。
术虎高琪将石抹明安押入囚车一并带走。他准备将明安做个替罪羊,以便日后在皇帝面前开脱他野狐岭战败的罪责。
野狐岭既破,金国门户洞开。蒙军乘胜追击,又将术虎高琪从抚州赶到宣平。宣平城防坚固,蒙军首攻未下,术虎高琪稍稍松了口气。
术虎高琪与完颜鄂诺勒商议,蒙古势盛,不如私下许以好处,劝成吉思汗罢兵。即使议和不成,来来往往也需一些时日,如此一来,正可借机重整旗鼓。但派谁为使好呢?完颜鄂诺勒提出石抹明安。
术虎高琪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石抹明安与本帅有仇,万一他此去投降蒙古,成吉思汗岂不如虎添翼?”
“石抹明安与成吉思汗有一面之缘,比他人更容易递得进话去。何况他口才惊人,胆气不凡,除了他恐再无人堪当此任。至于我们,只须扣住他的家小,不怕他会一去不归。”
“明安家眷皆在沧州,只恐我们鞭长莫及。”
“无妨。我们可遣使密奏皇上,请他下旨着人从速缉拿明安家小。明安是聪明人,只要他的家小在我们手上,他断不会轻举妄动。”
“试试也成。”术虎高琪把握不大地皱了皱眉头。
明安被押进帅府。木枷倒是除去了,脚上仍戴着沉重的镣铐。他明显消瘦了,憔悴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完颜鄂诺勒的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石抹将军,你受委屈了。来人,给石抹将军打开镣铐。”
“监军大人,此乃何意?”镣铐打开后,明安不动声色地问。
“石抹将军,我和元帅商议,欲派你前往蒙营说服成吉思汗,劝其退兵。将军意下如何?”
明安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蒙军历时一个月便拿下野狐岭,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能亲临战场,但能想象得出面对蒙军强大的攻势,金军是如何惊慌失措。战前他曾设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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