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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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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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摸得到。”

“你什么时候给他放血?我不是想指挥你怎么做,马图林,可他是不是得马上放血?”

“我觉得这种情况放血不是个办法。”斯蒂芬说,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你以前救活过一心想自杀的人吗?你见过那种人脸上的绝望吗——等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成功——还要再来一遍?在我看来,为别人做决定是件奇怪的事。是活着还是去死,这肯定是每个人和他自己的创造者或者毁灭者之间的事情。”

“我不能认为你是正确的。”马丁说,然后他阐述起相反的观点来。

“你当然很令人信服地说明了自己一方的观点。”斯蒂芬说。他站起身来,把耳朵靠在军械官的胸口上,然后又瞪大眼睛,在蜡烛光下盯着胸口。“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超出了我能够干预的范围。愿上帝安息他的灵魂。”

马丁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给他行基督徒的葬礼了,可惜。”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哀鸣停止了。”

“你说话的时候就停了,五分钟以前。”斯蒂芬说,“我看最好的办法是去叫他的助手们来,他们会把他缝在吊床里,脚上再挂个炮弹。我会守着他到天亮的,早上头一件事,就是送他到海里去,这样就不会再烦扰水兵们了,因为我得告诉你,在这种紧张气氛下,最迷信的那些水兵非常可能会日渐憔悴,就像被诅咒的黑人那样。”

不过早上头一件事,或者更确切地说,早上头一件事之前的事,是“惊奇”号派人到桅顶去,查看刚刚照亮的海面上有些什么东西。虽然海面提供的礼物非常非常罕见,最近这些日子大家又这么心神不定,但水兵们还是飞快地爬上桅顶,因为护卫舰曾经就在大炮射程之内,发现过对手或者可以捕获的航船。一年三百六十四个早上都可能什么也没有,或者只有一艘遥远的渔船,但总可能会有罕见的黎明,而这个黎明就是其中之一。“嗨,船”的尖声喊叫打断了所有磨砂和打孔的响声隆隆的动作。

“哪个方向?”当值的航行官喊道。

“正对风眼的方向,阁下。”嘹望说,“只升起了中桅帆,我看是艘捕鲸船。”

几分钟后,等天光很快地扩散开来,等最后的星星在西面渐渐熄灭,军舰改变航向的六十四度大转弯,还有年轻的伯伊尔响亮的声音,也把杰克从焦虑不安的睡眠中惊醒了。伯伊尔说:“艾伦先生值班,阁下,西南偏南方向有一艘航船,我们觉得它是捕鲸船。”

他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已经是清新明亮的早晨了,“惊奇”号正在左舷抢风行驶。航行官显得有些紧张地说:“我已经擅自改变了航线,阁下,因为它可能是艘美国船,也可能是我们的正在返航的捕鲸船。”

“你做得很对,艾伦先生。”杰克说,一边盯着他们追赶的那艘船的中桅帆——在清晰的海平线上,那些中桅帆露出了一丝痕迹,“你做得很对。那时候一刻也不能浪费,得接二连三地抢风调向,拼命驾船,我们才有可能弥补这么大的下风劣势。”

“还有一件事,阁下,”艾伦低声说,“皮尔土和阿普江”——两个直布罗陀的疯子,就是他们把缝在吊床里的军械官放在跳板上的——“不太明白我们的做法,船抢风转向的时候,他们把荷纳先生放下了海。”

“也许这样最好。”杰克说,一边摇了摇头。“也许……喂,船头的大桅张帆索。艾伦先生,我看它会磨损前桅和大桅的上桅帆。”

等太阳离开海面有一巴掌高的时候,他又回到了甲板上,他站在那儿,一只手臂勾住迎风面后桅中桅杆的后支索。“惊奇”号已经完成了它早晨的仪式,现在所有人和舰长一起正投入到追逐的任务中去。他们要尽可能快地驾驶它,但不想过分危及它宝贵的圆材、帆布和索具。他们的猎物扯着一半的中桅帆,离他们有十三四英里远,要不是因为护卫舰顶风,在午饭的时候就可以赶上它了;不过它们肯定在晚上彼此错过了,现在“惊奇”号直接面对着风吹来的方向。因此它只得迎风斜驶,在增强的大风里顶着逆浪,而且它必须在日落之前补足距离。不然没有月光的夜晚会让捕鲸船从视野中消失。这是可以做到的,可这需要非常高超的航海技术,需要非常细致地了解船的性能,需要非常特别地把上风舵调整到精确的位置。

这样做并不是徒劳的。“惊奇”号正在用每一种可能的赛船策略,去缩短和被追逐者的距离;最熟练的舵手们,成对地在舵轮上掌着舵,铁了心不想增加哪怕一英寸的偏航,他们不停地寻找办法把它转到更靠近风的方向;而同时,满怀期待的水兵们,执行了杰克命令的哪怕最微小的风帆调整,他们的操作惊人地完美,那是长期的训练和强烈的热忱换来的。从杰克那方面说,他也感到了和船的完美联系。抢风行船是他和它可以做得非常出色的事情。他站在那儿,随着甲板的颠簸而摇摆的时候,感到了它最细微的偏转或者停顿。他穿着蓝色的旧外套,因为虽然他们距离赤道很近,早晨还是很凛冽,而浪花,以及“惊奇”号每次撞上大浪时扫向船尾方向的大片海水,就更加凛冽了。海水让他新刮了胡须的脸泛出光鲜的粉红。他从桅顶上可以看出,捕鲸船是英国造的。他确信这艘船是被美国人捕获的,他没有说一句话,他的信念就传达给了全船的人。所有老“惊奇”人都知道,只要不列颠的航船被敌人占据二十四小时以上,俘虏它的人就不需要礼貌地鞠着躬把它交还给船主,同时希望得到一块表示感谢的金属牌;在这种情况下重新俘虏的航船已经变成了获救船,只比捕获船稍差一点,或者在某些情况下更好、更直接。

斯蒂芬很迟才来到坡度很陡的甲板上——南希·道森为水兵们中午的掺水淡酒而演奏的短笛把他吵醒了——他对四周的印象是,到处充满了蓝色。在这么多日子的阴天之后,现在蓝天上只有几朵很高的白云;海洋是深蓝色的,点缀着白浪;就连鼓起的风帆那巨大凹陷的阴影部分,也是蓝色的空气。“下午好,大夫,”杰克叫道——蓝色外套和闪烁的明亮的蓝眼睛——“来看看我们追逐的船吧。”

斯蒂芬慢慢走向船尾方向,他一路上被很多人搀扶。这些人是活泼的海军陆战队员们,以及所有没有值班任务的水兵们,他们沿着栏杆排着,好用自己的重量让船更加稳定。斯蒂芬一边走,一边感到气氛完全变了:大家的心思完全放在了追逐上面,他们渴望、急切、兴奋,过去发生的事情,甚至连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全部留在了背后,远远地留在早已消失的尾波里。

“它在那儿。”杰克说,他朝左舷正横方向点了点头,从那儿可以看见,捕鲸船朝东南方向行驶着,它正右舷抢风,扯着所有的上桅帆。

“可是,你几乎和它完全背道而驰。”斯蒂芬说,“这是什么追逐阿?”

“哦,它很关心自己朝南的进程,你看到没有,”杰克说,“它差不多每隔两小时就会转向下风。它现在右舷抢风,这你是可以看见的。可是把船转向下风,是要花费时间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引起它的怀疑,所以我们不改变方向——我们尽可能朝南航行,不过走在另一条路上。我看它就像没出生的婴儿一样无知。它把我们当成了西班牙人。我们要把所有的脏东西放在那上面,去鼓励它这么想。”

斯蒂芬向上看去,在搜索了一阵之后,他发现一小片麻纱布,大小和中等的茶盘差不多,在两根缆索的结合处飘动,他还发现了几根凌乱的缩帆带。“可是,下次它转向下风的时候,我们的航道看上去会很像平行线,不过实际上我们在会合,因为我们更靠近迎风的方向,而且驶得也更快。我估计,要是一切都顺利的话——要是我们不折断什么桅杆的话——那么等它再抢风航行四段路程之后,或者相当于我们抢风航行两段路程之后,我们就应该有上风优势了。”

“你是说你要捕获它,我猜想?”

“这确实是我大致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那是艘合法的捕获船?”

“它是不列颠造的,虽然指挥它的人驾驶技术还算过得去,但他不像个驾驶它已经有一年左右的人。船上水手的技术也很差,而捕鲸船上的水手应该是很强的。他们转向下风花了很长时间。下一次他们弯腿的时候,你可以从我的望远镜里看看。每件事都说明它是捕获船,可能就是好心的西班牙人说的那艘‘阿卡普科’号。”

“那你希望什么时候追上它?”

“算了,”杰克说,“我们还是不要试探命运吧。我只说,要是一切顺利——要是我们不折断什么桅杆,而且你也看见了,微风在增强呢……”

“风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与其说像是微风,不如说更像暴风。”

“……那我们可能,要是走运的话,在天暗之前就可以和它旗语交谈了。”

说到这儿,下级军官室午餐的鼓声敲响了,于是他们道了别,这是因为,杰克想留在甲板上吃基里克带来的三明治。午餐吃得匆匆忙忙,大多数军官,包括美国上尉在内,都匆匆吞下他们的食物,生怕错过了片刻的追逐过程,不过,大家还是聊了几句。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了解到,在差不多三遍钟的时候,捕鲸船扯起了所有的上桅帆,而“惊奇”号没有跟着扯起那些最上帆,部分的原因是怕最上帆无法承受,但更大的原因是不想显得在追逐它——他们还说,捕鲸船当然输得很惨,它可怕地落到了下风——他们说不管是谁在驾驶它,他肯定不是什么完人——他们又说,最让莫维特高兴的事,就是回想起他们在胡安·赫南戴斯岛明智地花费了时间,把军舰尽可能倾倒到一侧进行了清理。军舰上凡是他们够得着的黄铜部件都弄干净了,当时觉得很痛苦,可回想起来却神奇地感到愉,陕。

随后,下级军官室只剩下军需官、随军教士和军医,继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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