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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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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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坦白,我不知道上将也邀请了大夫,”杰克说。“不过我会确保他去拜访佛朗西斯爵士的。”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撕下一页交给了候补生,说道,“卡拉米,跑步回舰上去,把这个交给大夫,好吗?要是他不在舰上,就算跑到奥哈拉塔上去,你也得找到他。不过大概他更有可能是在医院里。”

再往前走了一百码,杰克迎面碰见了他的老朋友,“爱丁堡”号的舰长顿达斯。遇见了他,当然不能只是点点头、挥挥手就算了。

“唔,杰克,”顿达斯说,“你看上去心事很重啊。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穿着难看的马裤,戴着圆顶帽到处乱跑?要是上将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他是会逮捕你的,因为你打扮得像个店主。”

“和我一起走走吧,衡,我会告诉你的。”杰克说。“说实话,我确实心事很重。昨天我接到了命令,要装载六个月的储备。我一直在跑来跑去,和这些慢吞吞的、谨慎狡猾的家伙们办交涉,事情却还是没什么眉目——我丢了航行官、军械官,还丢了两个下级军士——我舰上只剩一个副官——我还缺编二十八个人。说到衣服,我现在就剩下这身了。基里克把其他衣服全都拿走了,除了我的便服,拿得一丝不剩,去叫直布罗陀的洗衣妇用清水洗干净,就为了今天下午要去和上将共进午餐,求上帝帮忙——去浪费几个小时,往嘴里塞些我不要吃的东西。我现在连五分钟空闲时间都没有,只要有空拿点冷牛肉加面包牛油,边走边吃就很满足了。”

“不管怎么说,”顿达斯说,“你现在不用回家了,可怜的‘晾奇’号也不会转成备用军舰或者落到更糟的地步。我还是很为你高兴的。我可以问问你的去向吗?也许我不该打听?”

“我可以告诉你,”杰克低声说,“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任务是去保护捕鲸船。我想起来了,你出航总是带上一大堆书。你有捕鲸方面的书吗?我在捕鲸方面完全是个外行。”

“北方捕鲸还是南方捕鲸?”

“南方。”

“我以前有科尔耐的书,我真蠢,把书借给了别人。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杰克,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的办法比书要好得多。直布罗陀有个人叫艾伦,迈克·艾伦,他一直在‘泰格’号上当航行官,几个月以前生病退役了,他是个训练有素的水兵。有一次我们还在同一艘军舰上服过役呢,而且不到半小时前,我还在散步场和他打过招呼。他现在身体很好,很想服役。再说他和科尔耐一起出航过!”

“科尔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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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科尔耐是谁?杰克,看在上帝的分上!”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

“可就算是你,也肯定应该听说过科尔耐啊;是个人都听说过科尔耐。”

“你的唠叨可真风趣,衡。”杰克不满地说。

“没听说过科尔耐。上帝啊!真是无法想象。可你肯定应该记得科尔耐。上一次战争之前,我想是在九二年吧,有些商船请求海军部派一艘军舰,去寻找南海捕鲸船可以补充柴火淡水,停泊整修的地方。海军部给了他们一艘多帆单桅船‘拉特勒’号,还给科尔耐放了长假,派他去指挥。他以前当过库克的候补生,他还驾船绕过荷恩角到过太平洋……”

“请原谅我,衡奈基。”杰克说。“我还要去一趟军港司令办公室。行行好,你先到理查逊酒馆去,”他朝树阴里小酒馆敞开的大门点点头,“喝着酒等我。我不会耽搁很久的,我向你保证。”

他没有耽搁很久。他在横梁前低下头,走进铺满沙子的大堂,他自然红润的脸比平常更红了一点,他明亮的蓝眼睛含着怒气,也比平常更明亮了一些。他坐下来喝了一杯淡啤酒,又吹了一段口哨。“你知道这段的歌词吗?”他问,而顿达斯回答说:

“我们要让你尝点厉害,老狗,军港司令,愿上帝把你诅咒。”

“很对。”杰克说。

在差不多同一时刻,斯蒂芬对马丁说,“这样就又是八只黑鹳,我看一共有十七只了。”

“确实是十七只。”马丁说,一边核对着膝盖上的清单。“左下方那只小鸟是什么鸟?”

“那不过是只尾巴带条纹的塍鹬。”斯蒂芬说。

“不过是只尾巴带条纹的塍鹬。”马丁重复说,一边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天堂肯定和这儿很像。”

“也许天堂比这儿更柔软些,不那么有棱有角。”斯蒂芬说。他的几片火腿面包就放在粗砺的石灰岩边上。“根据曼德维尔的报告,天堂的墙上长满了苔藓。可不要以为我在抱怨。”他又加上了一句。事实上,虽然他平常落落寡合,不苟言笑,但现在脸上却洋溢着相当愉快的表情。

两个人高高地坐在直布罗陀石峰的山脊或者说边沿上,头顶是广阔无云的柔和的蓝天,在左边,灰色的悬岩几乎笔直地垂入地中海;在右边,是遥远的港湾,其中停泊着各种船只,而在正前方,非洲朦胧的群峰从蓝色的雾霭中升起。他们的脸颊,感受到柔和的西南风带来的阵阵凉意,而鸟群长长的松散队列,在海峡的另一边飞过。它们轻松地、不慌不忙地翱翔着,有时候排成一列,有时候密集得多,聚成一群,不过天空总有鸟在飞,没有一刻是空荡荡的。有些鸟身材硕大,比如说黑秃鹫和鹳,另外一些鸟身材却很小,比如说那只疲倦的小隼,它就坐在离他们不到十码的石头上,梳理着自己红色的尾翼;可是不管大小,它们全都继续翱翔着,没有任何敌视的迹象。有时候为了提升高度,它们的飞行路径像紧密的螺旋,但大多数鸟就在他们头顶很低的地方飞过,飞得如此之低,有时候他们甚至可以看清长胡须的秃鹫血红的眼珠,还有苍鹰的橙色眼珠。

“那儿又是一只帝王鹰。”马丁说。

“是啊,又是一只。”斯蒂芬说,“愿上帝保佑它。”

他们早就不去清点白鹳、各种各样的蓉鹞子、小鹰、鸢和其他更普通的猛禽,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极其少见的鸟类身上。在左边,在小隼的背后,在凌驾于海面的悬岩上,一只游隼一直在高声叫着,叫声尖利而又断断续续,想来是在表达欲望;而在右下方,可以听见巴尔巴里鹧鸪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乳香黄连木和其他成百种芳香灌木被太阳晒热发出的清香。

“看那儿,看那儿!”斯蒂芬叫道。“在那群鹳的下面——朝右看——那是一只肉垂脸秃鹫,我亲爱的阁下。总算看到了,我的肉垂脸秃鹫。你还能看清它匀称的灰白大腿呢,几乎就是白色的。”

“你心满意足了。”马丁说,一边小心地遮挡着阳光,用他的独眼跟踪那只鸟。在它消失了几分钟之后,他又说,“有只奇怪的鸟,几乎刚好就在你军舰的那一头。”

斯蒂芬用袖珍望远镜锁定住它,说道,“我看它大概是一只鹤,一只孤单的鹤。多么奇怪啊。”他又锁定住“惊奇”号后甲板上的杰克·奥布雷。杰克正来回踱着步,像埃阿斯一样挥舞着手臂。“唔,看来他很激动。”他宽容地低声说。在准备航行的时候,执行军官们的激动情绪,他已经见得很多了。可激动到这样的程度,他还没见过。奥布雷舰长刚刚接到了马图林大夫的口信,口信是担惊受怕、气喘嘘嘘、脸色发紫的卡拉米送来的。口信说马图林大夫送来问候,但决定不回来了。

“决定不回来了。”奥布雷舰长叫道。“火红地狱和血腥的死。”

“他说他想今天可能根本不吃午饭了。”卡拉米颤声说。

“你就给我带来这样的口信,可怜的孩子?难道你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坚持,你必须解释?”

“我非常抱歉,阁下。”卡拉米说。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非常懂事,知道这时候不能顶嘴,不能说他已经坚持了,已经解释了,一直解释到真的挨了一巴掌为止,要是他再不马上走开,还继续在那儿惊动飞鸟的话,还会吃更大的苦头——他毫无必要的猛烈手势,已经把三只安达露西亚三趾鹑吓跑了,它们本来正准备落地呢——他是在哪儿受的教育,这样对长辈们唠叨不休?难道一点也不懂羞耻和体面吗?现在他低着头,他的舰长问他,是否他不明白,一个将来要当军官的人是不能接受他们那种搪塞的,不管他们的学问和品行有多么高,但本质上他们只是文职官员?

不过,杰克从来不是个惯于长篇大论的人。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他说话就更加简短了。他停下来,看看船头船尾,试着回想谁还在舰上,谁上了岸。“传话叫詹姆斯中士。”他说,随后又对中士说,“找四个走得最快的海军陆战队员,跟邦敦一起到石峰顶上去,动作要迅速。卡拉米先生会指路的。邦敦,去把情况跟两个人说清楚,尽可能说得连文官都能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期望两点钟在这儿见到大夫。基里克会把他最好的衣服准备妥当的。”

午后值班岗敲四遍钟的时候,换句话说,城里两点钟的时候,杰克正坐在他卧舱的小玻璃镜前面,新近浆洗过的领带就铺展在桌上,和上桅翼帆差不多大小。他正准备把领带折叠起来围在脖子上,就听见甲板上传来混乱的砰砰声,紧接着是基里克尖利、愤怒、悍妇般的声音。基里克的嗓音,一半像非常厌烦,早已怀怨的女仆,一半像极其粗野,头戴柏油帆布帽,口嚼烟草的普通水兵。随后是听不清的咒骂声。

在敲五遍钟之前,他走上了甲板,全身披挂,纽扣洞上系着尼罗河勋章,他的土耳其奖章一枚切伦克钻石①勋章——在金边帽上闪闪发光,他的价值一百畿尼的爱国者基金军刀挂在身边。他在甲板上看见了愁眉不展的斯蒂芬,后者身上穿着平时很少穿的上好外套,一件颜色较深的衣服。护卫舰的驳船就停在右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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