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开新元之孟丽君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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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开新元之孟丽君传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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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
孟丽君笑笑不语。荣兰不知道孟丽君一边采草药一边却心有旁骛。孟丽君是想借这一路考察,想出一个帮助这里饥民对付饥荒的法子来的。只不过怕这些举动都是无用功了。这黑马鞍山土质特殊,孟丽君以为下边有矿藏,因此多注意了两眼。不想马上就用上了。
孟丽君两人离去的时候,根本没有预料到,她的无心之举已经落进了另外两个人的眼睛里。
在这个小镇街道的另外一头,一个衣着非常普通却牵着马匹的少年,微笑对身边的人说话:“如何?这个年龄与你相仿的书生,却不是比你只懂得武功的,更有些能耐?这个书生外貌虽然黑瘦了些,有些乡下人的模样,却实在有些见识,几句话就将事情解说清楚。”
另外一个年幼一点的少年,外貌上看来有些阴柔的,嘴一撇,说道:“他熟悉这地方的地形,又有什么奇怪?如果我知道那山上土质特殊,我也推断的出来。可惜我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
年长的少年,忍不住微笑,道:“你以为他是本地人么?没有看见人家根本听不懂本地方言?他也是外地人啊,为什么人家就知道那黑马鞍山土质特殊,我们却根本没有留意?这高下,不是立即判断出来了么?”
年幼少年冷笑道:“是,他的见识高明。等有机会,我要整治一下这么高明的家伙。”
年长少年厉声道:“你敢胡闹?”
年幼少年不说话,策马就往镇外而去。
可怜的孟丽君!她根本料想不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莫名其妙就招来了一个敌人!
夜半访客
    孟丽君主仆正坐在大树底下歇息,却看见大路上浩浩荡荡开来了一大队人马。鲜衣怒马,看起来竟是官宦人家。正看着,其中一个轿子侧帘被拉起,露出半只明黄色衣袖。窗帘立即被放下,但是孟丽君却惊呆了。
这队车马,到底是什么人呢?
等车马去远,两人还在呆呆张望。只不过两人思考的重点有些不同罢了。
口袋虽然还有几个铜钱,她们却又一连三天没有买上粮食了。干粮已经吃完,只靠吃些野菜草根;又没有好好休息;荣兰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孟丽君看着不行,就强行要过了她肩膀上的担子。荣兰自是不肯,却是拗不过孟丽君。
晚上,她们找到了一所破旧的小茅屋。幸运的是那小屋的门竟然没有上锁;更幸运的是那门竟然还可以关闭;最幸运的是那门后还有一个插销!也就是说,她们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安心睡上一觉了!
更让人高兴的还在后头呢!在小茅屋里,她们竟然发现了一只老鼠!尽管很瘦,但是那确实是一只活的老鼠!孟丽君和荣兰扎了火把,奋战了半个时辰,靠她们俩这几个月每天练习一趟剑术练出来的准头,竟然将这只老鼠逮捕归案!和着路上挖的草根采的野菜剥的树皮,她们竟然在一只破瓦罐里煮了一锅香气四溢的汤!
两人兴高采烈地喝着汤,说着笑话;荣兰给孟丽君逗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你真能够说笑话。”孟丽君笑道:“还有许多呢!你要不要听?有一个书生,要写文章了,皱着眉头半天也没有下笔。妻子说:‘你写文章比我们女人生孩子还难啊!’你知道书生怎么回答?他说,我们写文章是比你们女人生孩子要难。你们生孩子,是肚子里有货,我们写文章,却是肚子里没有货……”说到这里,荣兰的一口汤已经喷了出来,几乎溅了孟丽君一身。
正说着笑话,却突然看见荣兰落下了两颗泪珠:“公子,咱们回去好不好?你这一阵子,真是太苦了。以前你可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啊……”
孟丽君放下手里的破碗:“荣兰,你知道吗?有许多人的生活,比我们现在还要苦得多。比如说皇甫公子,他现在正亡命天涯;比如说皇甫伯父,他正流落在异邦做俘虏。如果我们现在就半途而废,那么说什么为他们一家申冤呢?再说,咱们经历了这些事情,今后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财富呢!”
“财富?”荣兰不懂。
“是啊,是财富。今天吃了这么多苦,今后遇到类似的苦楚,我们也能够忍受下去了。这不是财富?我今天教你《孟子》里的一篇文章……”
正划地说着文章,却听见窗外有人笑道:“这位公子果然好气度。鼠汤未凉,分我一碗如何?”
孟丽君微微一惊。窗外此人如此说话,显然是窥探已久。孟丽君虽然没有什么内力,但是重新练习武艺已经几个月,耳目也已经聪敏了许多。此人在窗外窥探而孟丽君却一毫不知,只有一个解释:这人也是一个练家子。她想自己身份,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名(标准来说,也不是真正一文不名,荣兰口袋里还有几个铜钱,行李箱里还有两件首饰)的穷书生。也就放下心来,笑道:“兄台既然感兴趣,为什么不进来呢?门并没有上栓。”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门口进来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二十多岁,面目颇为俊朗,剑眉鹰鼻,双目炯炯,湛湛有神。孟丽君站了起来:“兄台请坐。此地简陋,请自便。”
那少年也不客气,自己坐下,而荣兰,早就端来了一个破碗,为那少年盛上一碗汤。看她举止甚是严谨有礼,那少年脸上流露出一丝异色,笑道:“不意兄台竟是出身大家。在下倒是冒昧了。在下李玉飞,字如鹏,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孟丽君不由又暗暗惊异,这人观察力的确不寻常。微笑道:“兄台见笑了。在下郦君玉,字明堂,一个游学学生而已,哪里有显赫家世?君玉看玉飞兄神采非凡,料必文才武略,都非凡品,如此折节下交,却叫君玉手足无措了。”
李玉飞哈哈大笑,说道:“兄台如此称赞,倒叫在下汗颜。不错,在下是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虽然学过几天诗书,却是做愧对孔夫子的买卖。前几日见兄台出手赈济灾民,如此大方,竟然误以为兄台身有余财,于是一路跟踪而来。不想兄台竟然是赤子之心。今日见兄台捕鼠为食,不免心中有感,故而出言求交。兄台如不嫌弃在下卑贱,便求与兄台交个朋友,如何?”这一番话说得急了,气息却有些窘迫。
此人虽然做的是没有本钱的买卖,为人却是率直可爱;更何况孟丽君本来也有些江湖习性,相信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呢!当下笑道:“求之不得。在下年十五,想必比兄台年幼,兄台称呼在下明堂即可。”
李玉飞笑道:“如此,玉飞也不客套了。明堂可以称玉飞如鹏即可。”
孟丽君笑道:“如鹏星夜来访,料必有教与我。”
李玉飞道:“玉飞跟踪明堂多日,知明堂并非死读书之书生。医术绝佳,不在话下。而且见明堂不但访问各地百姓受灾情况,更去了解各地土地所有,历年收成,还有水利设施,甚至还向一支商队去了解去各地的道路情况。知道明堂胸中,定然已有丘壑。星夜来访,是想请教明堂:如果明堂是湖广一方大员,将如何救灾?”声音急切,带着一丝沙哑。
请教这个?孟丽君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李玉飞一眼。虽然说,元承宋制,定下了优待读书人的政策,允许言者无罪;但是平头百姓见面,有高谈阔论这个的吗?她不由猜测起眼前人的身份起来。即使这个人没有其他身份,他胸中定然也有着不同凡响的志向。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话,她不能不谨慎了:“愿先闻如鹏高见。”
“我的高见?”李玉飞苦笑道,“我如果有什么高见,还用地着每天辛辛苦苦去爬墙去做小偷?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四个字:劫富济贫!不过只能够解几户百姓之厄,哪里能够解决问题?”
“天下侠客太少。”孟丽君叹息道,“不过如鹏说的劫富济贫也是一个办法。”
“怎么说?”李玉飞的眼睛睁大了,“怎么劫富济贫?组织一堆像我这样的人天天去爬墙?或者干脆拉起一支队伍……那可不能乱说。”
孟丽君笑着摇头:“你忘记自己刚才的假设了。假如我是一方大员,去做小偷,未免也太不成话。我这一阵子多方调查,湖广一地,不是没有粮食。如果将湖广的粮食都掀出来,湖广绝对能够应付这一年的饥荒而用不着朝廷的赈济。”
李玉飞点头道:“是啊。我偷过几个富户,见他们马圈里的马匹都养地非常肥壮。这绝对不是粮食紧缺的样子。”
孟丽君笑道:“你为什么不去翻翻他们的粮仓呢?你知道湖广一地,土地兼并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了吗?我们走了三四天了,还没有走出陈家的地界!这里的佃户,每年要交付差不多相当于六成的地租!粮食到哪里去了,不是显而易见吗?”见李玉飞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孟丽君心里一动——他的诧异,显然不是因为这里土地兼并的严重程度——作为一个本地小偷,对这些,应该是非常清楚的——那么,他诧异的原因,就是因为孟丽君对这里情况的了解程度了——这使孟丽君对他的身份愈加怀疑起来。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孟丽君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是一个龌龊的大族走狗。略一沉吟,孟丽君做出了一生中对她影响最大的一个决定:赌一把!“我做了一个初步估计。就陈家一家,占有的上好水田就有四万余亩,以一亩水田年产粮食四百斤计算,他们一年租税就达到一千万斤。还有其余土地租税。而湖广一地,像陈家一样的大户,不在少数。他们手里应该有去年和前年的余粮。如果叫他们将手里的粮食抛出来,湖广一地的饥荒应该可以即刻解决。这些大户不愿意将手里的粮食抛出来,是因为他们还在等价钱。”
看着李玉飞眼睛里兴味越来越浓的神色,孟丽君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场赌博也许是对了!因为他眼睛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事外人对一件事物感觉好奇的兴味而不是其他。“那么明堂认为,怎样才能够让大族将手里的粮食抛出来呢?除非朝廷愿意出高价。而出高价,还不如到远处去运粮食呢。还是组织军队去打劫?”他轻描淡写地问,似乎谈论的不是一个与他身份不相符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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